這種情況,張繼實在沒有料到,原本以為他們只是劉擎臂禍害無辜之人的爪牙,實乃無情無義之人,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反而極為重情重義,將生死置之度外!
「我張繼並非無情之人,常言男兒膝下有黃金,既然你們求我,我自然無話可講!」
輕嘆一聲,張繼將之前召來的銀色儲物袋取出,神識探入其中,將裡面的瓶瓶罐罐,全部一股腦的取出。
「我雙目不便,解藥你們自行尋找!」
見狀,孟河沒有想到張繼如此爽快,本以為肯定要受其控制,為其所用,可是面對這種情況,心生暖意下,孟河雙眼同樣戳起了淚光,在瓶瓶罐罐中翻找之後,取出一個土色藥壇。
「不知這張獸皮上所寫,是不是你們所需的藥方?」
抬手將一塊獸皮扔了過去,儲物袋中還有許多玉簡,無奈張繼雙目失明,根本不知道上面所刻是何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些玉簡定是一些功法秘術!
孟河伸手接過獸皮,見上面所寫內容正是解毒的藥方,心生感激下,連忙沖張繼磕了幾個響頭,發出一聲肺腑之聲,「在下願誓死尾隨主上身後,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抬起蒙上氣霧的雙眼看向張繼,孟山內心何嘗不是一樣感激,深吸一口氣後,附聲喊道:「在下孟山願意追隨,為其死不足惜!」
以卑鄙之法尚能控制他人,為己所用,可也如同養虎為患,每日心生提防。以服人之心者,也能調動他人,卻是人心所向,齊心協力,死而後已!
眼下這種情況,張繼並沒有推辭,而是沉思之後,緩聲說起,「既然你們自己心甘情願跟隨我,我也不要求你們為我赴死,只是有幾點必須做到,從今往後不許濫殺無辜,傷人性命,做一些傷天害理之事,不許偷盜他人寶劍,要維護這方圓百里之人,匡扶正義,為世人所用。還有一點,那就是這裡必須改名為青劍山,每過半年,你們要派人去青劍派一趟,找尋青機閣長老,青寧覺,他會將你們收編入青劍派!」
最後的話語輕輕落下,眾人內爆出熱烈的喜悅之聲,相互傳告下,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連孟河也話語帶著顫音,結巴的問道:「主上所言......我們現在是青劍派的弟子了?」
聞聲,張繼緩緩搖頭,將右臂上的連珠弩取下,抬手扔給了孟河,沉聲道:「現在還不算,待你將此物送到青劍派的時候,得到上面的許允,你們才能算的上是青劍派的弟子!」
如今築基成功,發覺這連珠弩已經幫不上什麼太大的用處,抬手間,連同之前餘下的二十幾枚玄鐵箭,全部將其當做信物遞給了孟河。
「多謝主上!」
之餘,孟河伸出雙手,接住了連珠弩,小心翼翼的將其收入懷內。
「你們大多都散去吧!」
張繼擺手間,飛身來到孟河跟前,對其問道:「起來吧,倘若你以後成為青劍派的弟子,跪拜如此大的禮節,我可承受不起。但是我心中有一疑問,這丹爐中那把名為雙段的劍,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到張繼的疑問,孟河起身拍打衣物,雙眼蒙上一層悲切之色,俯身恭敬道:「這件事情,說來可就話長了!」
「無妨細細講來!」
輕輕頷首,張繼對此很感興趣。
長嘆一聲,孟河陷入深深的回憶中。
「三十年前,我孟家遭遇滅頂之災,家父被那惡人劉擎臂所殺,那時我還年幼,修為不足,那能敵了過他.....從此之後,我兄弟倆,以及孟家所有人被奴役了三十年之久,而這把雙段劍是我們孟家,苦積數輩人的心血所研畫的劍譜,無奈我孟家雖有其才能譜劍,卻沒有其力鑄劍,這才將其一拖再拖,當劉擎臂掌管我孟家時,他發覺此劍倘若鑄成,必定是一件上好的靈劍,為此,他也準備的數十年之久,消耗的極大的人力物力,這才將其鑄劍成形,可是只有其形,沒有其威,劉擎臂決定以吞噬他人靈劍之法,開始大肆的收刮靈劍,為此我們才背上了盜劍賊這等罵名!」
「哦,此劍何形何態?」
張繼頗為吃驚,這才知曉,原來如此,怪不得孟河兩兄弟願意以死換取他人性命。
一聲苦笑,孟河搖頭稱道:「慚愧啊,我作為孟家的長子,卻從未碰過劍譜。」
張繼眉頭皺起,面露沉思,隨後抬手間,將儲物袋中的玉簡全然取出。
霎時間,張繼跟前飄起數十枚玉簡,張口間,問道:「這裡面可否有你們孟家的劍譜?倘若有你即便取走。」
孟河雙目驚呆,詫異之下,伸手取走一枚玉簡,握在手中探入神識,隨後身軀劇烈一震,痛哭流涕道:「孟家的列祖列宗,孩兒實乃不孝,歷經三十年之久的屈辱,這才見到雙段劍譜!」
對於孟河的遭遇,張繼沒有太多的同情,面對這等殘酷的世界,這種悲劇不知每日便要上演多少次!轉身收回其餘的玉簡,面向洞窟中央的巨大丹爐,緩口說道:「劍譜我已給你,不過這把即將出爐的雙段劍,要為我所用!」
手中握著玉簡,孟河俯身抱拳道:「如今我孟家眾人認你為主,又是青劍派的弟子,於情於理,這把雙段劍也是屬於主上所有!」
「嗯。」
張繼頷首點頭,面對著那炙熱的巨大丹爐,靜靜的等待其出爐之時。
孟河與孟山,兩人則靜靜的站在張繼身後,一副馬首是瞻的模樣。
足足過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那巨大的丹爐開始發出嗡嗡顫動,如此異象,引來不少人駐步觀看,不過全部站在張繼身後,沒一個人敢向前一步!
十息之後,一道火舌從丹爐中直噴而出,夾雜著炙熱而強烈的氣息沖天而去!
鐺的一聲,一把墨黑色,劍身極為狹長的無尖長劍,深深的插在洞窟頂部!幾乎就在此劍飛出丹爐時,張繼已經躍身追去,待長劍深入山壁時,張繼伸手間握在其發燙的劍柄上,猛然拔出!左手握著劍柄往劍端摸去,直到盡頭之時,左手掌一翻,抵在劍尖,沉吟道:「此劍無尖?」
而且剛才伸手撫摸之時,張繼還發現,這所謂的雙段劍,居然沒有劍格,從劍柄到其劍端,渾然一體,狹長細窄,反倒如同私塾內教書先生所用的戒尺如出一轍。懷揣著一肚子的疑慮,抬手間,張繼伸指測量間,這才發現,原來雙段劍的稱謂是這樣而來的,此劍,沒有劍格,劍柄與劍身渾然一體相連,但是劍身有鋒刃,而劍柄無鋒刃,而且此劍微為圓潤,並無劍脊,最為重要的是,此劍的劍柄與劍身長度一樣,分為兩段,想必這也就是它叫做雙段的來歷!
估摸了許久,張繼又下了幾個結論,此劍雖說劍柄與劍身等其,但是僅僅只是其狹長細窄的劍身,儼然超過了青霜劍的長度,倘若加上劍柄,此雙段劍是青霜劍的兩倍之長,不過此劍狹長細窄,寬度卻還不足青霜劍身的一半寬,猶如一把細長的戒尺!
摸索了半天,伸出左手,握在其劍刃上,輕輕的摸動間,眉頭皺起,劃開一道血痕,本想滴上精血認主,但是突然張繼臉色一驚,急忙抽離手掌,絲絲血液並沒有從那墨黑色狹長的劍身滴落,而且化作條條網狀的血紋,被其吸附吞噬!
遲疑中,抬手將掌內的血珠滴在劍身上,轉之血液消失隱匿其中,驚呼一聲,暗道:「此劍居然這般凶戾,如此嗜血!」
就在張繼心生愕然之時,突然緊握劍柄的右手傳來刺痛,猶如千萬隻螞蟻叮咬般,驚慌失措下,想要鬆手,已是不能,慌亂中,左手下意識的摸上去,卻正好著了此劍的道,雙手再也無法收回!
轉瞬間,張繼的面部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如紙,看起來極為虛弱,雙手被此劍緊緊的吸附,而此劍就如同嗷嗷待哺的嬰兒一樣,極為貪婪的汲取鮮血,一會兒原本墨黑色的劍身蒙上一層血霧,散發出陣陣殺戮之氣。
就在張繼打算強行動手時,此劍卻突然將鮮血盡數返回入體內,轉眼,劍身恢復之前的墨黑色,而張繼的心中則多出一把小小的劍形,與青霜的劍形緊緊的貼在一起。
嘴裡露出一絲笑意,暗道:「原來如此,這便是認主!」
左手握著劍身,左手沿著劍柄往後摸去,下一刻,如同摸到了實物一樣,張繼這才發現,原來此劍的另一端還有一把無形的氣刃,伸出手臂,大膽的摸去,這才真正的明白。
「原來,雙段劍,並非只有劍身與劍柄這兩段,而是在劍柄的尾端,還有一把無形之刃!」
暗自竊喜間,張繼心隨念動,暗道:「隱!」
右手突然一落空,劍柄尾端的無形氣刃隨即消失。
「哈哈哈!好劍,好劍啊,傷人於無形中!」
張繼昂首長笑,愛不釋手的摸著此劍,心中大感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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