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鑽心釘出,只聽一聲慘叫,李靖倒地不起,胸前一個血洞汩汩冒血。
「啊!」
又一聲慘叫,三無真人,不,黃龍真人心口處一團金光,跌坐在地哀叫連連。
穿心鎖!
「余賊,受死!」還是老一套,靈寶大法師咆哮著殺向余元,普賢、慈航二位真人緊隨其後。
就在這時,九天上仙樂陣陣,異香沉落。
聖人法駕臨塵!
「諸位師兄,掌教師尊來了!」雲中子大呼一聲,喝住撲奔余元的眾仙。
元始天尊駕到,闡教門人速速列隊相迎,甚至不顧一旁虎視眈眈的余元。
那闡教門人一個個都不設防,可余元根本不敢動他們一下,並將自己穿心鎖招回,解了黃龍真人之厄。
這也是無可奈何,穿心鎖能難得住闡教眾仙,還能難得住元始天尊麼?若不是余元動作快,等聖人來到,隨手一指,自己寶貝就歸玉虛門下了。
九龍沉香輦降下,元始天尊端坐輦車上,身旁立著白鹿童子,小童兒懷抱三寶如意。在九龍沉香輦後,四對童子排開,有拿拂塵的,有持羽扇者,有手捧香爐的,有手托仙劍的。
余元收穿心鎖在手時,元始天尊已然降下,余元小心地看了天尊一眼,心裡有些怕怕的。余元曾見過玉清教主一面,而且那時感覺元始天尊風度非凡,可別忘了三仙島三霄娘娘啊!
在余元瞧見元始天尊時,天尊目光正投向他,此時李靖屍身尚在一旁,姜子牙仍不省人事,黃龍真人衣襟帶血,天尊卻只衝余元甩了甩手。
余元長舒一口悶氣,轉身想走,猛地止住身形,向元始天尊遙遙一拜,一揖到底!?眾仙簇擁著元始天尊上至蘆蓬,金吒、木吒哭送李靖屍體回西岐,楊戩、韋護抬著姜子牙上蘆蓬,來在元始天尊面前。
元始天尊抬手一指,一道白光自天尊指尖射出,從子牙泥丸宮入。剎那間,聽得姜子牙呻吟一聲,緩緩睜開雙眼。
「老師……」姜子牙目光一掃,見元始天尊端坐,眾仙分列左右,知是恩師出手搭救,忙掙扎著要起身參見。
元始天尊語氣溫和,對姜子牙道:「子牙,你有傷在身,那些俗禮就免了吧。楊戩,扶你師父坐下。」
楊戩應了一聲,扶著姜子牙於蘆蓬中坐定,而他移步玉鼎真人身後,垂首而立。
元始天尊左手抬起,向外一掃,道:「你們都坐下吧。」
眾門人一起謝過掌教聖人,才紛紛落座,只有赤精子依然站立。
廣成子不在,身為二師兄的赤精子自認為自己應該出頭,上前一步,向元始天尊拜道:「老師,那余元害我同門性命,何不將他了結於此?」
元始天尊掃了赤精子一眼,輕哼一聲,面色微沉,道:「爾等無能,難道還要吾以大欺小不成?」
看師尊臉色一沉,赤精子就慫了,再聞天尊語氣不善,赤精子忙道不敢,並退至一旁坐下。
聖人撂臉,蘆蓬中氣氛凝固,所有人無不膽顫,皆垂首不敢言語。
可即使如此,仍有一些人心中腹誹,他們在想您老人家說不以大欺小,可收拾瓊霄、碧霄時,怎不留一絲情面?
聖人功參造化,但也不知人心所想,只是天尊想起不久前余元說的那些話,擔心楊戩等三代弟子對師長心懷怨恨,想了想便開口說道:「他余元和瓊霄、碧霄不同,瓊霄、碧霄身臨死劫,不過是借吾之手應劫罷了。而余元,已不在劫中。」
說到此處,元始天尊微微昂首,目光穿透蘆蓬,望向東南,其他人看不到,天尊卻能看見師弟通天教主駕青牛,率門人往界牌關來。
元始天尊知道自己說話的時間不會太多,忙道:「昔日吾與大師兄、師弟三商封神榜,定各教門下根性淺者應劫受封,凡上榜者,自有他上榜之因果。」
早時余元那番話,對楊戩等人的衝擊不小,雖然他們不會傻乎乎地相信,可卻是在他們心底埋下一顆種子。此時此刻,楊戩鼓起勇氣,跪倒在地,向元始天尊拜道:「敢問祖師,弟子楊戩之名可在封神榜上?」
「不在。」元始天尊毫不隱瞞,當然,對於名字不在封神榜的人也沒什麼隱瞞的。
楊戩聞言大喜,向師祖拜了三拜,才重新坐下。
得了元始天尊這一句話,就好像得了免死金牌,韋護、雷震子齊齊起身。
還不等他們跪下,就聽元始天尊道:「爾等之名,皆不在封神榜上。」
二人無不大喜,相視一笑,齊向元始天尊拜謝。
可天尊卻搖頭,道:「一成一毀,是為一劫!穿雲關前靈珠子毀,成了余元。今臨天地大劫,任何人都可成可毀,即使爾等名不於榜上,但萬不可因此高枕無憂,否則會有大難臨頭。」
元始天尊此言一出,楊戩、韋護、雷震子臉上再無喜色,而赤精子等人心裡不禁有兔死狐悲之感,他們知道廣成子、太乙真人、南極仙翁的名字都不在封神榜上,可他們卻皆已遭劫。
元始天尊又道:「天道許一封神榜,上榜並非大禍,焉知非福?」
哦?上榜還是好事了?
就在闡教眾門人一頭霧水時,天尊繼續說:「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上榜與上榜之人而言,是福;不上榜對爾等名不於榜上者,是福!」
元始天尊話音落下,蘆蓬外傳來一聲牛哞,隨之有杳杳仙音。
元始天尊似自言自語,道:「師弟來了。」說著,起身下蘆蓬。
眾門人左右相隨,恭請天尊坐上九龍沉香輦。
仙雲沉降,青牛移步,背負通天教主臨塵。青牛尾後,截教弟子相隨,越有數百之多。多寶道人負手,虬首仙搖頭晃腦,靈牙仙眼放森光,長耳定光仙寶物摩挲……
二教門人列於自家教主之後,戰場中寂靜無音,二位教主四目對視。
這時,誅仙門內走出余元,快步來在通天教主座前一拜,「弟子余元,恭迎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