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笑容猖狂,脫口而出的話語更是惹人討厭,小白在心底將他殺了一遍又一遍......若不是眼下周圍都是人,他可不就只是在心底殺他了,他小白一向都不是什麼好人。
周圍的人都看著這個方向,卻也沒個人出手相救,心中雖然也為這個面容姣好的姑娘,但墨家在秦淮卻不是他們惹得起的,故而也都退避三舍,只往這邊看來。
小白心裡覺得無趣,再看身旁這個宋姑娘,心中貪想著要她再實用一次火焰術,故而勸了兩句,倒也沒直接將宋菱兒給拽走。
這可算是給了那沒偶三公子蹬鼻子上臉的機會,他高聲大笑,伸手就要去摸宋菱兒的臉蛋:「小爺我今天還真就要定了這姑娘哩!」
肥頭大耳,眼神呆滯,豬頭一個。
小白到底還是看不過去,勾著嘴角,笑意漸深,緩緩道:「公子你這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情到底不好罷?」
小白眼神深深,笑容儒雅翩然,語氣沉著淡定,循循善誘,這話可是極能蠱惑人心。
那墨三公子表情微變,皺眉道:「你小子是有什麼意見?難不成還想要英雄救美?」
小白搖搖頭,面上倒沒有怒氣:「非也非也,我只是想提供公子一句,這姑娘可不是簡單的角色,她可厲害了呢——!」
宋菱兒本就只是順勢而為,卻不料小白竟然當著大家的面將她這事情給說了,忙緊張起來,搖了搖頭:「不,我......」她以為小白要將方才的事情給說出去,大家信不信還是其次,她害怕自己的行蹤和身份暴露了可就不好了。
小白又再次湊近那墨三公子,這次語調微變:「所以我警告你最後一次,不要再得寸進尺了!」嗓音嘶啞,滿是威脅。
那墨三公子呀。怎麼說呢......畢竟也是秦淮多年來的小霸王,少有人在他面前耍潑耍賴的,當下怒上心頭,便想要拎著小白揍他一頓先。一個拳頭揮過去。小白到底是練家子,怎麼著也不可能被這麼一個紈絝子弟給打倒才是,身子一偏一躲,那墨三公子可怎麼也抓不到小白。
戲樓里大家看得津津有味,只恨不能給小白大聲叫好——小白這身手啊。可真不是蓋的。
小白便繞著周圍的桌子跑,那墨三公子就跟著小白屁股後面追,追了兩圈,那墨三少爺連小白的衣角都摸不到,小白這廂上躥下跳都不帶喘氣的,可小爺他跑了兩圈累得整個人都喘不過來氣兒了,再看自己和對方差距明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皺了皺眉,對圍在宋菱兒身旁的那幾個家丁道:「你們將他給我抓住。我要打死他!我要打死他!」他一臉說了兩回,可見心裡是真不待見小白的。『
等在樓梯口的陸修寒卻漸漸沒了耐心,看著小白在上頭玩得不亦樂乎,皺了皺眉,待兩人視線相接觸似乎,忙命令小白跟自己一起走了,小白忙點了點頭,回頭像個小猴子一般跳到了桌子上,隨手從旁人的桌子上撿來一個板栗往那墨三公子的腦袋上一敲.......呀,沒破。再一敲......
那墨三公子疼得整個人都掙扎了起來,忙捂著腦袋躲一旁去了。
小白樂呵呵,又回頭將那幾個家丁給逐個威脅了一遍,將一個個都訓得服服帖帖。這才又走到宋菱兒的身旁。笑容翩然:「宋姑娘,你沒事罷?」
宋菱兒點了點頭,怯怯地看了那墨三公子一眼,正好對上他扭曲卻依舊貪婪的雙眼,忙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般忐忑地移開了眼睛。小白再次勾著嘴角笑得一臉無害:「那我們走罷。」說罷,側眼瞧了瞧墨三公子那已經嚇得慘白的臉色。心中不由冷笑起來。視線往旁邊一轉,抓住了宋菱兒的手,並輕聲安撫,而後頭也不回經過莫桑公子身旁,徑直下了樓去找陸修寒匯合了。
留下那墨三公子愣在原地怎麼也回不過神來,四個家丁面面相覷,堂下眾人看了場好戲,俱忍不住竊竊私語,交頭接耳,對那墨三公子指指點點。
宋菱兒自顧自做著膽怯的受害小兔子,旁人的指指點點對她倒沒什麼用處,至於那墨三公子,她可心底卻是極為諷刺的,如果周圍沒人的話,這豬頭的手早被她給剁了,絕對!
唔,從某個方面來說,她和小白還真有一點像吶。
不過小白過足了英雄救美的癮,陸修寒卻沒那麼好的精力去應付宋菱兒,回頭找個地方就將宋菱兒給丟了下來。
說丟倒也實在難聽了些許,倒是客客氣氣地將宋菱兒給請下了馬車,直說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不管怎麼說,他也不會答應宋菱兒的請求的。
可不了等他和小白到了下榻的客棧,回頭一瞧,身後正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個姑娘,眨巴著雙眼,一臉倔強。
陸修寒冷冷地看她一眼,她便也不服輸地瞪陸修寒一眼:看什麼看,自許你住這裡不許我住這裡麼?
倒也不是不能,畢竟這家客棧也是陸修寒手下的......不過念及這姑娘好歹是若狹撿回來的,陸修寒倒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進了客棧,打算好好歇息歇息,明日必要早些回去才行。
耽擱了一天,但願若狹沒有生氣罷。
用過晚飯,洗浴之後,陸修寒將這些日子聽來的事情都給好好地想了一通。
想起白日裡那個宋菱兒,更是讓他忍不住皺眉。
小白已經著手調查這個女人的身份了,但願不是什麼歪門邪道才好。至於宋菱兒提議的這件事情......陸修寒蹙眉,當初任己曾與他說過容王府里的那些怪事兒,他自然也是又留了個心眼的,但兩邊到底沒什麼交集,況且縱然容王野心勃勃,一下再也動不到他楚夏國,因此對容王府里的那些種種,陸修寒都是持觀望態度的。
眼下宋菱兒與他道明了事情的始末,他倒也沒有全部都相信,但心底卻也清楚。如果宋菱兒說的是真的話,那容王將來勢必要對付他楚夏國!
可心中卻也不由犯難了,宋菱兒白日裡給自己表演了一番火焰術,她說她這是因為常年呆在神龍身邊才會有這種發法術的。那說明這神龍是能夠將自己的力量分給自己底下的人的,且陸修寒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只會火焰術,更甚至還會其他各種各樣的法術,但不管是哪一種,也不管是什麼。都說明齊宣國的人不是一般人。
齊宣國那離奇的陰兵之戰自己還記憶尤深,雖然是個邊陲小國,卻也不容小看。但轉念一想,既然齊宣國的人都這麼厲害,為什麼他們會對付不了容王呢?就算那神龍離開了,他們的力量有限,好歹容王現在還在研究那神龍的法力不是麼。既然容王這邊還沒成功,我,他們為什麼不去對付容王......若是齊宣國的人都對付不了的話,陸修寒自嘲地笑了一笑。自己這種平凡人又能如何。
這人這輩子怕是第一次自嘲是個平凡人罷,雖是自嘲,但那雙眼中卻依舊深邃不已,滴溜溜一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法子,轉身走到了書作旁邊,提起筆桿子便寫了兩封信。
一封是給青衣門左護法莫桑的,他以右護法的身份讓他調查一下容王府的事情,越詳細越好,雖然知道莫桑眼下受傷了。但說實在是,青衣門殺手組織裡頭出來的個個都不是什麼普通人,就算有點有小病小傷,熬一熬就過去了。要知道青衣門當年的選拔標準是有麼多的嚴格——幾百個孩童只有幾個能活下來。最終活下來的都不是一般人,他們受傷的時間越久,自己的性命也就越危險,因此必須在努力鍛煉自己的同時保證自己不受傷......
扯遠了,總之青衣門到了陸修寒手上之後,漸漸從專業的殺手組織走向了面向範圍更廣的商業模式。且眼下青衣門在大宋國的地位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雖然有著臭名昭著的殺手組織,但也正是因著這殺手組織的村咋,旁的人也不敢隨便欺負了青衣門,再者,青衣門也靠著這個,除掉了不少擋在路上的絆腳石。
再次扯遠了,我們現在回歸話題,這信既然給了莫桑,只要莫桑還活著,陸修寒只需要在江南等莫桑的消息就行了。另一份信卻是送給漠北的......漠北眼下是楚夏國的地盤,陸修寒離開楚夏國這麼久了,雖然楚夏國國內重大的事情都會給他送信兒請求裁決,但他現在已經漸漸放心了不少,也或多或少,有了將楚夏國全權交給別人的打算了。
沒錯,他的意思正是退位......
要問為何,大約是一次一次的失去之後,漸漸的漸漸的也就明白了要如何珍惜——他從來都是自傲的,他也有著縱橫天下的本事,他能運籌帷幄,叱吒風雲,但他與旁的野心家有些不同,他心底最最重要的那一塊卻不是江山,而是美人。
唔,甚至該說是一個算不上大美人的美人,無妨,終歸是他喜歡的,這就夠了。
對了,這些日子一直想著猶豫著,今天卻是終於決定下來了,他回頭要將傅大將軍的事情全都告訴給若狹,且傅大將軍和傅夫人可都沒死,兩人現在都在楚夏國好好的呆著呢。甚至上回若狹在西北邊疆地區差點迷路死掉的似乎,也是傅大將軍和傅夫人親自出手相救的,只可惜也不知是那兩人有意迴避,還是若狹太粗心,竟然沒有發現傅大將軍和傅夫人的存在......那兩人倒也不是不在乎若狹,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哪能說拋下就拋得下的,其次,京城還有一個傅清然呢,這一雙兒女好在都長大成人了,也都過得不錯,故而這兩位現在一直生活在漠北地區,過得瀟灑自在。
陸修寒忽然頓了頓,一雙兒女都過得很好?......不不,若狹卻是不大好的,陸修寒抿唇,想起若狹為了他擋劍,心中便不由得抽痛了起來——這刀劍無眼,她卻眉頭也不眨一下就拿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劍頭上,實在是......
到底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她呀,每次後悔每次傷心,可每次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次一次地在自己面前受傷,甚至......
陸修寒會想要讓若狹和傅大將軍傅夫人相認也和這一點有關——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傅大將軍和傅夫人眼下已經過了半輩子了,本就沒享受過多少女兒陳歡膝下的感覺,眼下又各奔東西,天各一方,說來也讓人心疼。若狹卻又是這麼鬧騰的性子,一次一次地出事兒,一次一次地消失,他生怕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失去她了自己該怎麼辦才好,可每次想將她攬入懷中,卻又覺得自己似乎總是在給她帶去麻煩,各種各樣的麻煩,心中又要怯懦起來。
總之,先不管其他,讓若狹和傅大將軍和傅夫人相見才是要緊的,其餘的事情將來再說,珍惜眼前才是真理呀!
自己真是個笨蛋,明明要召見小白,讓小白直接揚州就行了,自己卻因為無法面對若狹而彆扭地跑到了秦淮來,這事兒沒什麼事兒,卻被宋菱兒給纏上了,可真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陸修寒那叫一個鬱悶啊......
結果一鬱悶便又睡不去了,左右精力旺盛,心裡掛念著揚州的那個人兒,雖然才分離兩天,但自己已經歸心似箭了,,便乾脆拿了一本詩詞集讀了起來。
一陣風忽地吹來,吹得他髮絲飛揚,空氣中隱約有著桂子的香味,讓人驚奇。
陸修寒眨眨眼,卻似恍然大悟——呀,原來再過兩天就中秋了呢!
)——作者君被拉去相親了,大概一周後才能被放出來,到時候再修改了,抱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