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偉人說的好,人這一輩子總是會做那麼幾件出格的事情,才不枉此生。
額、也或許沒有。
不過唐太子覺得這個不重要,他的人生自從穿越到這個架空的時代之後,就沒有不出格的時候,出格習慣了,也就覺得這種人生才應該是正常的,不是麼~
他向來是個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既然決定要救傅若狹,那便不能半途而廢,一定要救到她才行!唐沐在心底默默想著,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形象越發的高大上了起來,如此英勇無畏、捨己救人的大好青年世界上能有幾個啊!
那日在峽谷旁與若狹分手後,莫桑便帶著他一路往北走,等到了漠河邊的時候,卻被身後的那些黑衣人給追上了。好在黑衣人的目標只有傅若狹,因此見傅若狹沒有和他們在一起,黑衣人們便又齊刷刷地飛回去了。
沒有傅若狹在,莫桑對他的態度簡直是可惡到不行,他本以為莫桑至少會護送他回漠北軍營,卻不想莫桑壓根就沒想過這檔子事情。莫桑帶著他連夜趕路走到了最近的鎮子上,然後丟了他十兩銀子就轉身跑得沒影沒蹤。
唐太子雖然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又常常嘻嘻哈哈的,好像是個好脾氣的人。
但那一刻唐太子的內心是崩潰的,這是自陳靖朗之後,第二個對他唯恐避之不及的人了,他當真那麼不招人待見?而且莫桑居然只丟了他十兩......十兩哎!
隨隨便便喝口茶就沒了,莫桑這是在打發乞丐麼!!
......
唐太子養尊處優,不當家不知長米油鹽貴,十兩銀子都夠普通百姓過半年生活了,這要真是在打發乞丐,可不要讓乞丐樂翻天?!
不過唐太子有一點倒是沒想錯,他在京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到了漠北之後卻沒幾個人待見他。唐太子惆悵啊,當場就想用十兩銀子雇輛馬車去到最近的驛站。然後讓驛站的人護送他回京城得了,這漠北邊關的破事情和他再沒半毛錢關係。
忽然,腦中精光一閃,一張嬉皮笑臉的臉龐在腦海中升起。啊啊!還有一個傅若狹呀!雖然她總是沒個正經,還經常有意無意地調戲他,但對他的態度向來不錯。
唐太子想起上回在瞿陽鎮分別之前,她曾信誓旦旦的說要讓他跟在她身邊,保他平安。後來她也確實這樣做了。將唯一的解藥給他吃了,自己卻被臨昭人給捉走......好吧!唐太子下了決定——看在你曾經幫過本宮的份上,本宮也救你一把吧!
唐沐用莫桑給的銀子買了一隻毛驢,一些乾糧和麻藥,一路和人打聽最新的軍事訊息,直奔臨昭軍營,準備展開他的營救計劃二周目!
唐沐不知道的是,正因為他這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性,沒有及時回到漠北軍營,因此沒有被傅大將軍送回京城。因而沒能及時呆在皇帝身邊好好的做他的第一繼承人,結果這一切本該按照原定軌道進行的事情統統沒有發生。
這些原本該按照既定軌道完成的事情,發生了諸多變化,結局也因此而有所不同。
唐沐對漠北的地形不熟悉,臨昭軍現在駐紮的位子似乎就在漠河邊上。西北方向是一片森林,東南方向倒是開闊,再往前一些的話就該到瞿陽鎮了。眼下大雪壓境,雙方兵馬都很有默契地相互觀望,什麼都沒有做,但心裡怕是早將對方的主帥虐殺了千千萬萬遍。
有了上回的經驗。這次唐沐混入軍營可謂輕輕鬆鬆,況且臨昭軍又是素來管理寬鬆的軍隊。但這並不代表臨昭軍隊的戰鬥力和他們的治軍紀律一樣的鬆散無力,反而正是因為他們的戰鬥力強大,自律性高。所以臨昭王才並不刻意去約束他們。唐沐默默地在心底記著,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因此而大意麻痹,露了馬腳。
唐沐一雙眼珠子機靈地轉悠著,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為了避免別人對他產生疑心,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個小板車。上頭堆了好些乾草木材,想來應該是燒飯用的柴火。
他一邊推著小板車一邊在各個帳篷之間穿梭著,試圖搜尋若狹的身影。
傅若狹會被關在哪裡呢?唐沐想,葉琛第一次把若狹關在了地下暗室,第二次是堅不可摧的鐵屋裡頭,看樣子這次也不會是什麼輕鬆的地方。唐沐不敢隨便問人,也不敢試圖套別人的話。上一回語言對不上在他心底留下陰影了,害怕著如果這回又碰上一個說臨昭話的人,那他可就又要露餡。
營地很大,唐沐走了一刻鐘居然還沒有找到可疑的地方,雖不至於累得氣喘吁吁,但他素來怕冷的很,眼下鼻頭凍得通紅,直恨不能縮在篝火旁邊烤一烤。一雙腿更是走得又酸又疼,冰冰冷冷的,好似已經不屬於他了。
不知道現在去掰一掰,能不能掰下一根腳指頭,唐沐苦笑著想。
但也沒有灰心太久,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容易服輸的人,且皇宮裡多年的儲君教育,他別的沒有學到,關於忍耐這一課題他還是頗得精髓的。畢竟皇帝作為過來人,告誡他如果不學會如何忍耐,將來每天起大早聽別人嘮嗑,而且一嘮嗑就是幾十年,可不得聽得崩潰。
忍得住眼下的寒冷,也忍得住失敗的打擊,唐沐握緊拳頭對自己說道,當下又拍拍屁股站起身,推著小板車繼續在各個帳篷之間穿梭。
若狹若狹你在哪啊,眾里尋你千百度,你卻在那燈火闌珊......?咦咦、前面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勒!
唐沐一邊在心裡哼著小調,一邊四處張望,突然覺得前方兩個人影中有一人的背影好生熟悉,頓時兩眼一瞪,推著小板車往前跑了兩步,想要走近一些去看個究竟。
身高約八尺,體型比之尋常的士兵武者而言,要顯得精瘦一些,他穿著一身鐵色的鎧甲,繫著紅色披風,大步走在前頭。不時地與身旁之人交談著,那人對他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想來是個某個將士級別的人罷。
唐沐怕被人懷疑,不敢靠太近,因此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話,也聽不清楚那人的聲音。
偶見他側過臉看著他身旁的人,臉色肌膚白淨溫潤,五官俊秀,當真有著一股子抹也抹不開的書卷子氣息,熟悉的感覺越發的強烈了些許。
臨昭這些五大三粗的化外蠻子之中也有這等人物?!唐沐眉眼一擰,恨不能扒開眼前所有的雪花看個清楚。
不對勁!不對勁!
這人給他的感覺好生熟悉!
正要推著小板車再上前去看一看,他身後卻傳來一人高聲道:「嘿!前面那個推車的,我找了你好久,叫你推些柴火你卻跑到這裡來了,可不要是在偷懶啊,要是耽擱了開飯時間就有你好果子吃了!」
話音方落,唐沐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一看究竟是誰在說話,他的身子就已經被那人一把拽了過去,對上了一張凶神惡煞的臉龐,那人生得就是一副迫人的兇相,看著也不是個好說話的。
唐沐心中一栗,面由心生面由心生,此話不假,這人看著這麼凶煞,必然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當下就想要一跑了之。
那人的力氣卻奇大,拽住他的手臂之後,唐沐根本就反抗不了分毫,掙扎了兩下只能對著他乾巴巴地笑道:「嘿、大哥,不好意思,小弟走錯路了,既然我們趕時間,那我們快走啊。」好在這個人說的是大宋語,雖然坑坑巴巴不怎麼流暢。
那人見他還算聽話,滿意地點了點頭,手卻還是沒有鬆開:「那我們快走,我帶你過去。」
唐沐還沒來得及回話,他就自顧自地轉身將唐沐拖去往前走去,他拖著唐沐,唐沐拖著小板車。
一路坎坷......
唐沐心中欲哭無淚,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再回頭遙望了一眼那個熟悉的背影,恰巧那人也正往這邊看來。可惜距離太遠了,唐沐根本看不清楚這人的面容......而且,咦?這人的半邊臉上竟然帶著一個面具!
心中疑惑又起,他在臨昭混了好些天,還真沒聽過哪個將士的臉上帶著面具的。如此奇特的標誌,想來會很引人注目才是,怎麼就沒有聽人提起過呢。
唐沐糾結不已,心中想著事情,也就顧不得自己的手臂被人扯得快要腫起來這件事情了。
等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人拖到了一個簡易的小棚子裡頭......呀呵!他的手都快廢了吧!
那個將他拽疼的人卻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繼續凶著一張臉瞪他:「快快生火,我們要開始做午飯了。」
「什麼?」唐沐失聲尖叫。
「叫什麼叫,生火啊!」那人二話不說,將小板車推到唐沐面前,嘩啦啦一聲,將所有的木材都倒在了唐沐的腳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