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桃已經不知道水漫過自己的頭頂多少次了,每次都得在窒息的感覺中起碼是度過差不多好幾分鐘,才能夠重新呼吸到空氣。燃武閣 www.ranwuge.com
原本這樣的折磨就很是難耐,夏初桃已經是漸漸地覺得自己的身體很是沉重,意識也是漸漸地模糊了起來。
她本身已經是很難受,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裡面是塞了一團的漿糊,但是即使這樣,還是得在冰水的浸泡下不得不清醒過來。
「我是不是要死了……」
夏初桃覺得自己在水裡面泡了太久真的是什麼都感知不到了,但是卻又覺得自己的身體哪裡怪怪的,說不上來。
「嘔……」
伴隨著頭暈的,還有噁心,她真的是覺得這個水牢的臭氣被放大了無數倍,光是聞到都覺得很是噁心。
常年累積的水臭味,鐵鏈生鏽的臭味,隱隱約約的似乎還有飯菜餿了的味道,這些味道擴大了百倍,一個勁地往夏初桃的鼻子裡面鑽,著實是叫她覺得難受萬分。
就在她半迷糊半清醒之間,她感覺好像是有人推開了牢門進了來,是誰夏初桃已經沒有興趣去看了,大不了又是柳玄瑛來看自己的笑話的。
她真的是懷疑柳玄瑛是不是有什麼虐待的傾向,自己越慘她就是越開心,說不定這個時候又是來看看自己死透沒有的。
正當夏初桃沒有抱什麼希望繼續垂著腦袋的時候,卻是聽到自己的耳邊傳來了柳賀枳很是焦急的聲音。
「桃兒!」
夏初桃覺得自己多半是在水裡面呆了太久了,都出現幻覺了。
「桃兒!」
但是在下一秒,夏初桃感覺到了一雙有力溫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夏初桃這才是覺得柳賀枳可能是真的來了。
她慢慢地抬起了腦袋,果不其然是看到了一臉心疼的柳賀枳。
他就這麼跪在水池邊,手裡面緊緊地捏著夏初桃的手。
看著夏初桃一臉憔悴還有蒼白,柳賀枳的心裏面說是不心疼都是假的。
「桃兒,你怎麼樣了?」
夏初桃看著自己面前的柳賀枳,強打起了精神。
片刻,她張了張嘴,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問柳賀枳。
「你為什麼……要去逼傅凜?」
柳賀枳一怔,不知道夏初桃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要是知道傅凜的性子,你對柳玄瑛說的話都是沒有用的,你是不是成心想看到我現在這般的模樣罷了。」
夏初桃嗤笑了一聲,只覺得那個時候柳賀枳的一句話當增hi害的自己好慘。
柳賀枳這才是知道夏初桃在心裏面居然對自己有著這般的誤會。
「唯有這樣,才能夠救你一命。」
柳賀枳的心中也是苦澀,但是過多的他倒也是不多說。
「只是沒有想到陛下在這方面如此地固執還有偏執,導致了你這般的境遇,到底也是我的錯。」
夏初桃慢慢地垂下了腦袋,浸濕的頭髮遮住了她面無表情的側臉。
「我聽說,雨停了,兩軍開戰的時候,就是我要死的時候了……」
夏初桃也沒有想到自己要在這個時候談及自己的生死,這種真的死到臨頭的時候的感覺,真的是很奇妙。
她夏初桃,大概也是第一個玩這個遊戲死在這個遊戲裡面的人,要是自己之後都沒有繼續直播了,她的粉絲會不會覺得很奇怪呢?
「不會的,我來就是為了救你出去的。」
夏初桃猛地抬頭,看著柳賀枳一臉的不敢相信,她還真的是沒有想到自己能夠置之死地而後生,到底這裡都是戒備最為森嚴的水牢,周圍的守衛不知道有多少,她沒有想過從這裡出去。
「怎麼……救?」
夏初桃有些遲疑地問出了聲,在這樣的境地自己還能夠活著出去?
「這個我有辦法,你先別急,我一定會讓你出去的。」
柳賀枳說完便是對自己身後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夏初桃這個時候才發現柳賀枳的身後還有人。
緊接著便是上來了一個守衛模樣的人,很是乾脆地拿出了鑰匙,將夏初桃手上的鐵鏈給打了開來。
夏初桃驚訝地看著這一切,實在是不知道柳賀枳怎麼做到的。
「來,桃兒,出來。」
解開了鐵鏈之後,柳賀枳借了一把力給夏初桃,將她從那個泡了好久的水窖裡面拉了出來。
夏初桃在脫離水窖的那一瞬間,從未覺得自己的身子有那麼地輕快過。
夏初桃的腿才是剛剛沾到地,便是根本撐不住跪了下去。
「嘶——」
夏初桃覺得自己實在是泡的太久了,都是泡的骨頭都是軟的了,她實在是沒有力氣站著。
仔細地一看,整個人的腿都是在發白了,還皺巴巴的,看起來多少有些噁心。
正當夏初桃覺看著自己的腳的時候,卻是看到柳賀枳隨之叫人押進來了一個人,夏初桃驚訝地發現這個被押進來的也是一個女子,模樣與自己差不多,但是嘴巴卻是被粗巾給塞住了,眼睛驚恐地瞪著,嘴巴裡面含含糊糊地不知道是在說什麼。
夏初桃就看著這個女子滿臉驚恐地從自己面前被人架著過去,隨後被丟進了水窖里,轉而是像夏初桃之前那樣被上了鐐銬,穩穩噹噹地被縮在了水窖里。
夏初桃有些害怕地看著柳賀枳,不知道他這是在做什麼。
「這是……」
夏初桃實在是不知道柳賀枳從哪裡找來的這個女子,難道是說要這個女子來頂替自己來承受這一切嗎?
「你放心好了,就是一個死囚,怎麼樣都是要死的。」
柳賀枳也知道夏初桃的擔心似的,而後便是拿出了一件守衛的衣服遞給了夏初桃。
「趕緊把這個衣服給換上,我想辦法帶你出去。快點,下一波的人很快就要換班了,我們必須在這個時候之前出去。」
夏初桃聞言,原本是沒有力氣的身體臨時不知道是哪裡來了力氣,咬了咬牙便是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很快便是將守衛的衣服給換上了,雖然不是很合身,但是起碼還是可以偽裝一下的。
「這樣一來應該看不出。」
柳賀枳很是細緻地將夏初桃給打量了一眼,覺得這樣的裝扮應該是沒有幾個人可能看得出來的。
「桃兒,你還能夠走得動麼?」
「能……」
到了這樣關鍵的時期,夏初桃知道自己不能夠拖自己的後腿,雖然自己的腿腳是很不方便,但是還是得咬著牙跟著柳賀枳出去。
「那就好。」
說完柳賀枳便是率先出了牢門,對夏初桃道,
「你就跟在這中間,不要抬頭,只要跟著走就好。」
夏初桃聽了柳賀枳的話,低著頭站在了一群的守衛中間,柳賀枳就在最前頭,慢慢地跟著他們一起走。
夏初桃的個子跟這些人比起來怎麼樣都是小巧一些的,躲在中間,還真的很難惹人注意。
其實夏初桃的每一步都很是艱難,她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沒有辦法抬起自己的腳了,但是想到柳賀枳能夠帶自己出去,她還是咬著牙跟在隊伍中間。
一路上都有人跟柳賀枳打招呼,夏初桃知道要是這個時候自己倒下了,肯定就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到時候也會給柳賀枳惹麻煩。
北詔的監獄真的很大很大,水牢幾乎是在全部牢獄的最深處,夏初桃覺得自己跟著隊伍走了好久才終於是停了下來。
但是到的地方不是牢獄的大門,而是一個不起眼的暗門。
夏初桃不知道柳賀枳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怎麼看他都不像是會知道這些的人。
夏初桃看著柳賀枳小心翼翼地將這個暗門給打了開來,夏初桃便是低著腦袋出了去,回頭發現柳賀枳並沒有跟出來。
她不解地看著柳賀枳,難道他的意思是說,接下來的路都要自己來走嗎?
「我不能夠出去,我要是出去就很容易被發現,這樣的話事情就前功盡棄了。」
「桃兒,你聽我說,你往前一直走,然後在經過一片樹林的時候會有北詔的一處暗哨,但是只有七八人在那裡,你可能會被發現,這個時候你就得拼了命往前跑了,到時候就是大宛的營地,他們一定會發現你的。」
夏初桃聽罷都覺得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她也不確定自己現在的體力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我只能夠做到這裡了,之前的事情真的是很抱歉。」
柳賀枳抱著歉意,但是夏初桃卻是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溢出來的悲傷。
其實夏初桃能夠感覺到這個事情的不對勁,柳賀枳看起來不像是能夠做到這件事情的人。
「你得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救我的這件事情,沒有那麼容易。」
夏初桃這麼一問,卻是讓柳賀枳的心中倍感苦澀,但是這些事情對他來說都已經是不重要了,只要夏初桃能夠活著,其他的什麼都無所謂。
「能有什麼難度,我是北詔的王爺,你只管是往前跑,要是真的被問到了,被提是我救得就好了。不然的話到時候我跟你都得掉腦袋。」
「跑吧,桃兒,跑,跑了就不要再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