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送上門[娛樂圈]
半個月後,「飛天獎」的頒獎典禮正式開幕,而結果也在意料之內,白鏡止步於視帝的提名,最佳男演員被業內一名資深老戲骨獲得,穆楓回到家後憤憤不平,直呼評委眼瞎腦殘,欺負白鏡年輕,不公平!白鏡無奈,再次壁咚某人順毛兒,才把穆楓一晚上的哼哼唧唧給憋了回去。
總之,秦梟那伙人掛掉之後,兩人的生活一下子就平靜了不少,白鏡又在家裡休養了半個月,等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便準備過完年就啟程拍攝《並蒂江山》了,為此他去了一趟公司簽一些補充合同,唐小糖和凌瀟再次見到他自然是非常高興,尤其是小糖小盆友,撲過來眼淚鼻涕往他衣領上擦,白鏡哭笑不得地哄了半天,直把一旁吃醋的穆王八氣得七竅生煙。
日子就這麼熱熱鬧鬧地過,終於又到了一年除夕夜。
大街上仍是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穆楓握著白鏡的手在人海里漫無目的地轉悠,偶爾感覺到閃光燈一閃而過的光亮,穆楓便哼一聲,得寸進尺地把人摟進懷裡。
白鏡好笑地看他,反手也握住他的手,「你幹嘛,搶頭條麼?」
&告天下唄,告訴所有人你這漂亮寶貝是我的,誰搶我捏死誰。」穆楓鼻孔朝天,理所當然地宣告。
白鏡笑笑,任他摟著,看到不遠處有人賣煙花爆竹,頓時有了些興致,「我們也買點放吧?」
&啊。」
穆楓拉著他過去,也看不出有什麼區別,大手一伸一樣兒來了一個,身後跟著的小弟們愁眉苦臉,他們每人手裡都拎著好幾個袋子了,這再一人抱一個煙花筒,不夠丟人的,於是忍不住湊過去小小建議。
&大……你這都買了,放到明年也放不完啊……」
穆楓回頭瞪他,「我樂意,那就放到明年能咋地!」
小弟抽鼻子,哭喪著臉只好繼續捧著大筒子跟在兩個興致高昂的人後面,他們也是不容易,大冷天的看倆人虐狗也就算了,又要當購物車,又要攆狗仔又要隔離粉絲,工資也不見漲,大過年咋這麼憂傷呢……
穆楓和白鏡滿載而歸,到了家把買的一堆年貨和煙花分了一大半給了一群小尾巴,小弟們驚呆了半天,眼淚橫流地領旨謝恩,沒等穆楓說什麼就一溜煙兒全跑了。
穆楓眉頭直跳,關上門憤憤罵道,「這群混蛋越來越沒規矩了!等我回去就給他們扣工資!」
白鏡嘴角一抽,推了推他的腦門兒,「你不漲也就算了,還扣,吸血的資本家啊……」
穆楓哼了一聲,把買來的一堆東西往屋子裡搬,「來來,衣服都試試,哦還有我給你新買的內褲,豹紋那個,來穿上給我看看!」
白鏡沉默了片刻,內心有些掙扎。
他是很想一直疼著穆楓的,只是某些事情……還是要有底線……
「……不穿。」
穆楓扁嘴,伐開心了,蹦過去磨嘰他,「穿嘛,穿嘛穿嘛,我都沒給你買丁-字褲呢,小豹紋兒已經很保守了嘛。」
「……不要,要穿你自己穿。」白鏡嫌棄地把他塞過來的內褲丟到他手裡。
&就穿,誰怕誰啊!」穆楓還真就麻利地把衣服一脫,褲子一脫,立刻光溜溜地站在白鏡跟前,白鏡臉都僵了,看他真在那兒拆內褲的包裝,趕緊轉過身捂住眼睛。哎,活著真累……
五秒後,身體被某人從後摟住,脊背貼過來穆楓溫熱的胸膛,白鏡抖了一下,稍微有一些情動,忽然就感到屁股那兒貼過來一個硬硬的東西,在他股-間蹭來蹭去,本來是很挑-逗的動作,可他一腦補那玩意兒上面正套著一個豹紋內褲,瞬間什麼激情都沒了,有點無力。
「……你真穿了?」
&感受下呀,哈哈哈,」穆楓繼續蹭,「有木有感受到獵豹的兇猛和性感!」
白鏡,「……」
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咳了一聲,耐著性子說,「你趕緊脫了。」
&這麼想讓我脫啊?」穆楓嘿嘿直樂,手指一點點往前,從白鏡腰側移動到胯骨上,最後向前一送,手掌一下子覆蓋在他身-下,白鏡驀地一顫,立刻咬住了嘴唇,穆楓手指揉了一下,湊到他耳邊吹氣,聲音又低又啞,「想讓我脫,就自己動手。」
白鏡咬著唇吸氣,下意識咽了口唾沫。某人手指的動作越來越放肆,最後乾脆把他的褲子解開,手指探進去,隔著內褲逗-弄起來,白鏡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猛地轉過身胸膛狠狠撞向穆楓的,抬手按住他的後腦就深深吻了過去。
穆楓喉嚨里溜出一聲低笑,然後一手樓主他的腰,另一手擁住他的肩膀狠狠回應他。
兩人吻著吻著,連空氣都炙熱起來,穆楓摟著他肩膀的手再次不老實地向下,最後覆在他
&鏡收了半天也收不回來,有點兒氣餒,可心裡並不生氣,反倒有種從未感受過的溫熱觸動在胸腔里四處徘徊,他的記憶里從來沒有過這麼狂熱的性-愛,他第一世和沈漠風的結合總是帶著抗拒和強迫,而上輩子的穆楓,對他沒有憐惜沒有愛意,這種事情更是隨著自己高興,從來不顧惜他,這是第一次,他享受著這種肉-體結合的感覺,穆楓深愛他,他也愛著穆楓,這種充滿愛意的熱烈的交-合竟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深深沉溺其中。
他呆呆枕著穆楓的手臂,側頭看著男人星辰一般的眼眸,忍不住又蹭過去,整個身子都窩在了穆楓懷裡。穆楓失笑,伸手把他往懷裡又帶了帶,低頭親了親他紅通通的耳朵,笑道,「幹嘛,撒嬌呢?」
白鏡抿著唇笑了笑,沒說什麼。
穆楓順了順他頭頂幾根不聽話的頭髮,感慨道,「這一年雖然發生了很多事,但還算有驚無險,你還能這樣在我懷裡躺著,我也知足了。」
白鏡窩在他胸口,伸手抱住他的腰,「也不全是壞事,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了。」
穆楓嘿嘿一笑,勾起他下巴,「你答應我的新年禮物呢?這麼多事情,都耽誤一年了。」
白鏡眯起眼睛,微微笑起來,「好,我明天吹給你聽。」
穆楓一愣,眨了眨眼睛,「我還沒教你呢?」
&以為我在家裡這麼長時間幹什麼了?」白鏡理所當然似的,抬手扯了扯他的臉,「我在網上自學了一下,學會了。」
&可是……《竹卿》沒那麼簡單的,再說……哪兒來的譜子啊?你怎麼學會的?」
白鏡嫌他聒噪似的,微微皺起眉來,「你不是吹過一次麼?我記住了。」
穆楓一看他皺眉,哪敢再問,趕緊夾起尾巴裝孫子了。
第二天天一亮,穆楓睜眼看到白鏡不在床上,愣了下,趕緊蹦下來,看到他正在廚房忙活著,便笑嘻嘻蹭過去,從後面摟住他,鼻樑蹭了蹭他的脖子。
&上好呀。」
白鏡伸手滅了火,回頭擰他鼻尖,「洗漱去,飯快好了。」
穆楓喜滋滋蹦到洗手間,又蹦回來,看著白鏡忙碌的身影忽然想到一個事兒來。
&了小白,我有個問題問你呢。」說著,他走到廚房放菜譜的地方,邊翻找著邊嘀咕,「你拍戲時候我自己在家研究,尋思練幾個拿手菜等你回來做給你吃……」
白鏡只得又關了火,回頭看他,「嗯,怎麼了?做砸了?」
穆楓總算找到了,抽出來翻到一頁指給他看,「我想給你做這個菜的,但是做了五六遍味道都怪怪的,你看看我到底哪兒做錯了?」
白鏡瞥了一眼,嗯,紅燒蘑菇,還算有點兒難度,他抬頭看看穆楓,「哪裡不明白?」
&沒什麼不明白的啊,我就按這個步驟做的,但做出來的東西味道怪怪的。」
白鏡想了想,正好冰箱裡有蘑菇,便回頭拿出來一把,放到案台上,「你再做一遍,我看看。」
穆大廚立刻捲袖子洗手,把材料都拾掇好了,開始按照書里寫的一步步擼起來。
&菇洗淨切片……嗯,這個沒問題。」白鏡鼓勵地點頭。不過,這一步有問題才奇怪好吧……
穆楓繼續第二步,「之後『焯』一下撈出……嗯,油呢?哦,這兒呢。」
白鏡沉默了一下,耐著性子問,「……你為什麼找油。」
&是油麼?」穆楓純潔地眨眼睛。
「……你認字兒麼?」白鏡指著那個「焯」字,無力地問,「這念什麼?」
「……」穆楓沉默了兩秒,「zhuo(二聲)?」
白鏡,「……」
穆楓咽了口唾沫,「哎,管他念什麼,火字旁的,那就是炒一下唄,放油炒一下,然後再拿出來,不就這意思嘛!」
白鏡,「……」
白鏡深吸了口氣,耐心地跟他解釋,「這個念『超』,焯就是燒一鍋熱水,然後把菜放到裡面過一下再撈出來,去味兒用的。」
&玩意兒?那為啥不是水字旁?幹嘛是火字旁啊?」穆楓反倒是憤憤不平,「這不賴我,這字兒發明的有問題。」
白鏡再次點點點了幾秒鐘,努力安慰自己,這傢伙兩輩子又當皇帝又當總裁,壓根兒就沒下過廚房,不認識這字……也、也說得通吧……
他暗自嘆了口氣,把那堆蘑菇拾掇起來,「我做一遍,你看看吧。」
穆楓立刻搬了個小板凳過來,學習精神還是很可嘉的,白鏡看著男人黑亮的眼睛,忽然就有些懷疑自己的眼光,這麼一個大傻蛋,自己又是看上他什麼了呢……
泄氣地把菜做完,穆楓再次感嘆稱讚了他一番,白鏡被他諂-媚的德行逗笑了,把菜端上桌就轉身捧住他的臉搖了搖,「我說大白字先生,你新年頭一天就這麼賣命逗我笑呢?」
穆楓扁了扁嘴,有點兒鬱悶,「又沒人教我做飯,不認識字兒咋了嘛……」
&你不會查一查嗎……」
&得查。」穆楓理所應當。
白鏡無奈了,攤上這種「老子就是王法」的傢伙,只能認命了……
穆楓眨了眨眼睛,忽然抬手蓋住白鏡捧著自己臉頰的手,一用力把人扯過來,抬頭啾在了白鏡的嘴巴上,然後揚起笑臉嘻嘻笑道,「小白,新年快樂!」
如此自嗨也是沒誰了,白鏡無奈地笑了笑,額頭頂著他的額頭,鼻尖在他鼻樑上蹭了一下,「新年快樂。」
穆楓卻是忽然靜了一下,過了很久才笑道,「你知道麼?這是你第一次回應我這句話。」
白鏡心裡一疼,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抱住他肩膀,在他耳邊蹭了蹭,「以後每年我都回應你。」
「……好噠。」
兩人吃完了飯,白鏡忽然讓穆楓在沙發上坐著,自己回屋拿出那管竹笛來,然後在穆楓有些緊張的目光中,他把竹笛湊到唇邊,垂頭閉上了眼睛。
溫柔繾-綣的笛音響起,白鏡恍惚像是看到了很久以前的畫面,這是他們迦蘭國的民謠,每次他想起故國,想起已故的家人,他就會吹起這首曲子,每吹一次,他就越恨那人一分,可那個男人卻很喜歡他吹竹笛的樣子,纏著自己教他怎麼吹,自己怎麼可能會把這種曲子教給讓他國破家亡的仇人?男人越是求他,他就越是氣憤。
可有一天,那人卻自己學會了,他請了師父,回想著那首曲子的曲調一個音一個音的嘗試,當男人完整地把整首曲子在自己面前吹奏完畢的時候,他感到自己本就搖搖欲墜的恨意再次被捅了個窟窿,那之後他再也不吹竹笛了,反倒是那人得空總會吹給他聽,那人給自己吹了十年故鄉的曲子,也求了自己十年為他吹奏一次,可直到最後,自己都沒有滿足過他這個小小的心愿。
白鏡想著這些陳年舊事,手中的笛音越發柔軟清澈,那層悲涼的音色逐漸轉淡,反而透出一絲暖意來,他靜靜吹完,終於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是穆楓一動不動,愣愣盯著他的目光。
白鏡沉默了一瞬,收起竹笛朝他笑了笑,「怎麼樣,喜歡麼?」
穆楓仍是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過了很久才僵著身子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身前來。
男人的聲音有些乾澀,很費力地問他,「你自己學的?」
白鏡淡淡點頭,歪頭扯出一絲微笑,「我也覺得奇怪,就聽你吹過一回,卻記得很清楚,」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竹笛,感慨似的說,「這笛子也是,拿在手裡吹的時候,上手也很快,學起來蠻簡單的。」
穆楓微微顫了顫,眉頭皺起來,像是很疑惑又很迷茫。
白鏡看著他,奇怪似的問,「怎麼了?吹的不對麼?」
「……不、不是,很好,太好了,所以我有點回不過神來,」穆楓微微吸了口氣,終於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高興地抱住他,聲音有些激動,「謝謝你,我、我有點太高興了……你肯為我吹這首曲子,我就有點傻了……你吹得很好,非常好,我很喜歡!」
白鏡靜了一會兒,然後抓著笛子抬手抱住他的肩膀,在他懷裡笑著閉上眼睛。
&瓜。」
&蒂江山》的拍攝時間逐漸接近,兩人又要分開一段日子了,穆楓乾脆就把公司的事情全權扔給了陸九,成天帶著白鏡到處遊山玩水,白鏡還是那樣,淡靜不多話,穆楓為他做什麼制定什麼統統不拒絕,好像只要和他穆楓在一起就很好似的。穆楓心裡的那股怪異越來越深,可又說不出到底怪在哪裡,雖然覺得有些彆扭,但還是逼自己忽略了,只專心陪白鏡四處玩樂。
這天兩人出門遊玩回來,穆楓被陸九的電話催得實在沒轍,只得把人送到家後就往公司趕,可剛到自己總裁辦公室的門口,就看到袁寧忽然悠哉地從屋子裡走出來,穆楓一愣,跟他打招呼,「喂,你咋在這兒呢?」
袁寧看到他也是一愣,繼而又嘖嘖嘆道,「我說穆總啊,你還真當甩手掌柜了?公司藝人出了啥事兒你也不管了吧?」
穆楓皺皺眉,朝辦公室里看了一眼,竟看到陸九在裡面的沙發上睡著了,頓時就有點兒呆,這男人一向跟個機器似的永不停歇地運轉,他都快忘了陸九也是需要休息的了。袁寧把門帶上,抱著手臂靠在牆上哼哼了一句,「你也有點兒良心好吧,什麼事都甩給助理自己到處逍遙,真把小九當神了?他都快累死了你造不造啊?」
&小九……」穆楓眉頭跳了跳,無語道,「別胡扯了,你怎麼在這兒?」
袁寧往後指了指總裁辦的門,「你們旗下一個小藝人在酒吧打架惹官司了,小九最近在調節這件事,請我過來幫他出主意,不過的確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你這個大老闆知不知道都無所謂。說真的,他也真夠忠心的,任你吃喝玩樂,自己做牛做馬,我說你到底給他啥好處了,讓他對你這麼死心塌地呢?」
穆楓的狼心狗肺總算有了一丟丟的愧疚,嘖了一聲,「也沒什麼,就是以前混的時候救過他的命,他就一直跟著我了,」他朝大門看了一會兒,又看看為陸九打抱不平的袁寧,稀奇道,「不過關你毛事兒啊?你不是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麼,這會兒抽什麼風呢?」
袁寧挑了挑眉,曖昧地笑道,「當然是關我的事兒嘍,不過八字沒一撇呢,以後有進展再通知你,別急呀親。」
&那點兒屁事我可沒興趣知道,」穆楓轉身朝另一間辦公室走,「讓他睡會兒吧,你過來,正好我有事兒問你。」
袁寧喲了一聲,跟過去感嘆道,「還有點兒人性嘿。」
穆楓翻個白眼,關了門坐到沙發上,開門見山地問,「讓你幫我查的資料查好了麼?」
袁寧點頭,卻很不爽地哼了一聲,「查好了啊,但是你也沒時間看啊,嘛蛋,枉費我還那麼趕時間,早知道一邊嗑瓜子一邊查了,費什麼勁兒呢。」
穆楓沉默兩秒,懺悔了一下,繼續問,「那你明天帶來吧。」
袁寧收了笑,翹起二郎腿若有所思道,「你又查他幹什麼?你倆不是已經雙宿雙飛,只羨鴛鴦不羨仙了麼?」
「……」穆楓又皺起眉頭,撐著額頭揉了揉太陽穴,「我就是覺得他最近有點奇怪,所以查查他過去的經歷,看看有沒有什麼能說得通的。」
&怪?哪裡怪?」
&也說不上來,反正不太對勁,」他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就是跟以前不太一樣。」
&到這個,我當時還想問你來著,」袁寧湊近了一些,問道,「你上次跟秦梟他們火-拼的那天,我記得你跟我說,小九當時受傷了,所以你抱著他,白鏡開槍掩護你們?」
穆楓心裡忽然一沉,黑眸轉了一下,「對,怎麼了?」
&是怪的就是,我查了所有白鏡以前打工的經歷,他沒用過槍啊。」
穆楓驀地瞪大眼睛,喃喃說,「他說他以前當過協警……」
&段我記得,他協助解決的是民事矛盾,又不是刑事案件,再說了協警哪有機會摸-槍啊,都不算正式警察,」袁寧說著,疑惑地問道,「所以我也想問你來著,他當時開-槍打死過人了麼?還是就是瞎打的?」
「……不是,不是隨便打的,他槍法還挺準的,打倒了不少人……」穆楓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越瞪越大,然後忽然死死盯著袁寧,呼吸都急促起來。
袁寧被他看得愣了下,伸手搖搖他肩膀,「喂,你咋了?」
穆楓仍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忽然站起身,一句話也沒有就衝出了房間,袁寧趕緊跟過去,卻根本跑不過他,沒一會兒就被他甩在了身後,他納悶兒地走了回來,抬頭就看到總裁辦的門開了,陸九睜著惺忪的眼睛看著他,皺皺眉,「你怎麼還沒走。」
&本來要走的,你大哥來了,跟他聊了會兒。」袁寧忽然湊過去,抱起手臂對著陸九笑道,「原來誰救了你的命你就死心塌地跟著誰呀?那可真不好辦了,我打架超遜的。」
陸九根本不搭理他,朝著樓梯看了看,見穆楓真的不在,便又冷著臉走回了總裁辦,袁寧剛要跟進去,大門砰地一聲在他鼻樑前一寸用力關上了,袁寧趕忙往後抻脖子,無辜地摸了摸差點兒犧牲的鼻尖,然後又笑著朝里喊了一句明天見呀,可裡面的人根本不理他,他聳聳肩,便自個兒悠哉地走了。
穆楓催促著司機快一些,在後座根本靜不下心,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白鏡為什麼會用>
如果他這輩子沒有一點經歷,他為什麼會用>
白鏡在前世是跟著他穆楓從泥淖里一起爬上來的,他也曾是自己的小弟之一,他們這群人成天打打殺殺,用-槍用刀用鐵棍什麼都用過,而白鏡,曾是他那群小弟里槍-法數一數二的。
沒錯,只有上輩子,只有上輩子的白鏡才會用槍,這一世他的經歷完全不同,根本沒理由會用那東西的……
只有一個可能性,沒錯,只有那個可能性……
等到了別墅,穆楓匆忙下了車,他急匆匆推開大門往樓上沖,在屋子裡找了一圈也沒看到白鏡,他恍然想到剛才在一樓的放映廳似乎瞥到了一束亮光,便又趕忙跑下樓,看著那門縫裡傾瀉出的光亮,一時竟有些膽顫起來。
穆楓一步步走過去,再走過去,在走到放映廳門口的時候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小心翼翼把門推開一條縫,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偷偷摸摸的。
他深吸了口氣,終於湊過頭去,屏住呼吸往裡偷看。
白鏡站在放映廳的中央,背對著自己,裡面沒有開燈,巨大的屏幕發出的幽光映得滿屋子都清冷起來,穆楓愣愣看著男人的背影,看著他手裡抓著的影碟盒子,看著屏幕里的畫面,一瞬間,從頭到腳都戰慄起來。
&城劫》,他在看《傾城劫》。
上一世同樣的場景在眼前驀然重合,他還記得自己是個鬼的時候,在白鏡身邊飄蕩,他也是這樣,跌跌撞撞地跑到放映廳里,急切翻找著《傾城劫》的碟片,然後抖著手撫摸著那個封面,過了很久放進機子裡,之後便整夜站在屏幕前一眨不眨地看著那些畫面。等放映完,他抬手望著手裡的寶石戒指,低聲問了一句,「風,你還恨我嗎?」
穆楓站在玄關外,愣愣看著白鏡挺直的脊背,很久後,他竟也忽然抬起一隻手,在無名指的位置上輕輕吻了一下。
那一瞬間,穆楓感覺自己腦中有根弦忽然崩斷了,全身上下的神經都起來,讓他抑制不住地強烈顫抖。
他猛地推開門,死死瞪著白鏡霍然轉身愣住的樣子,然後一步一步踏過去,在他面前站定,嘶啞的聲音戰慄著叫他。
&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