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送上門[娛樂圈]
白鏡再回到片場的時候,果然所有人都是意料之中的揶揄神情,他窘迫得要命,臉上卻只能維持淡定如常的表情,實在是心累,薛謙遠遠走過來,感嘆地說道,「昨天你不在,今天韓清不在,你們這麼輪番欺負單身狗太不道德了。」
白鏡臉上一紅,咳了一聲,「薛哥別打趣我了。」
薛謙又笑笑,忽然問,「他對你很好吧?」
白鏡愣了下,反應過來他問的是穆楓,不好意思地點頭,「嗯,挺好的。」
薛謙靜默了一會兒,又笑了笑,「那就好。」
白鏡沒多想什麼,順口問,「薛哥就沒有意中人麼?喜歡你的人可多到能把這片場圍成一百圈呢。」
&啊,可惜那人已經有意中人了,我遇到他太晚,只能錯過了。」薛謙笑著說。
白鏡趕忙安慰,「這個……總會有更合適的人出現的。」
薛謙伸手揉了揉他頭髮,溫聲說了一句,「承你吉言。」
正說笑著,導演朝他們喊了一聲,「薛謙,白鏡,你們準備好了嗎?」
白鏡立刻回應著走過去,沒看到背後的男人望著他的目光中有一絲低落,又夾雜著一層釋然。
薛謙扮演的是那位從小順風順水、儒雅俊逸的太子殿下「蘇韶」,兩人的國家在他們的父皇統治時期是結盟的關係,所以今天這場戲是蘇韶作為太子跟隨父皇來一同拜訪慕容棄的國家,在經過御花園的時候正看到慕容棄被一群人壓在地上打,蘇韶出手救了他,還將他帶到自己的房間療傷。慕容棄從小被欺負到大,性格非常扭曲,對於救了自己的恩人也沒有好臉色,全程都是陰著臉又謹慎地觀察對方,所以這場戲體現蘇韶的善良大度還算簡單,反而是白鏡想表現出慕容棄的扭曲和陰沉稍難了一些。
此刻白鏡已經做好了被揍得全身傷痕的造型,薛謙經過時忍不住一笑,說道,「要是現實里我遇到你這麼悽慘的傢伙也會忍不住救一下的。」
白鏡扯了扯嘴角,不敢笑太大,怕影響上妝效果,「薛哥和蘇韶一樣,的確是正人君子,這話我信。」
薛謙看了看他,又笑道,「我也就是因為太正人君子了吧,」見白鏡疑惑,他也沒多說,最後又安慰了一句,「這場戲稍微難了一點,別緊張,和平時一樣就好。」
白鏡笑著點頭,又揚了揚眉毛,「薛哥儘管來吧。」
&個月不見,倒是自信了很多麼。」薛謙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笑道,「那就pk一場吧。」
所有人員都做好了準備,各就各位之後,導演終於大喊了一聲。
「——!」
遠處,是幾個人拳打腳踢的殘暴畫面,蘇韶和一旁的官員說笑著走過,在聽到嬉笑踢打聲時忽然一頓,側過頭在花枝間隙中看到一個少年被圍在中間被人狠狠凌-虐,蘇韶一驚,繼而又皺起眉來,不快道,「影,去把那些人拉開。」
一旁黑衣侍衛立刻過去,三拳兩腳就把那群施虐者掀到了一邊,蘇韶快步走過去,看到趴在血泊中的少年一動不動,直到聽到腳步聲才虛弱地抬起頭,那雙被血覆蓋住的眼睛雖然看不清晰,那目光卻讓蘇韶下意識頓住了腳步。
少年面色慘白,滿臉血污,偏偏就是那雙眼睛凌厲得如同兇悍的野獸,明明是一幅慘不忍睹的模樣,卻讓蘇韶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氣。他愣了愣,回過神時少年已經暈厥了過去,他莫名地有些憐惜這個人,也顧不得骯髒,親自彎腰下去把人抱起來,回頭吩咐影衛,「告訴父皇我先回去了,這孩子我帶走了。」說罷,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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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非常滿意地走過來,對著把白鏡放下的薛謙笑道,「你們倆根本沒使力麼,輕鬆完成啊。」
薛謙笑笑,不忘夸白鏡,「還是小白更勝一籌,靠一個眼神就讓我下意識站住了。」
周圍都是讚揚聲,白鏡只抿著唇笑了笑,沒說什麼。
下一場才是重頭戲,兩人的衝突和性格會展現得更明顯,眾人轉移陣地,到了內室繼續嚴陣以待。
「——!」
慕容棄睜眼的時候有些費力,他只艱難地眯縫著眼睛,模糊地看到裊裊的煙熏和一個男人高-挺的背影。他微微皺了下眉頭,下意識又閉上眼睛,耳朵尖卻動了一動,顯示出他正在仔細辨別聲音。
那個男人的腳步動了動,接著說話聲音響起,「劉太醫,怎麼樣,沒什麼大問題吧?」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殿下放心,都是些皮外傷,看著嚇人而已,不過……這孩子常年受凍挨餓,身體底子很差,估計傷好得會很慢。」
&倒無妨,讓他在我這裡休息些時日便好。」兩人的腳步聲遠走,過了一會兒只有一個人的聲音回來,那人走到了自己的床榻邊,似乎抬手給自己蓋了蓋被子,又看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離開。
等確定那人走了,慕容棄才慢慢睜開眼,適應了一會兒,然後咬牙忍著傷痛,費力地一點點撐起了身子。似乎這麼幾個小動作就已經讓他很難受了,他歇了好一會兒,才終於下了榻,光著腳四下打量這房間。
精緻又不失清雅的格調,一看便是非富即貴的人住的地方,不過旁人叫他太子,難道是別國來訪的太子?有這種氣度和姿容的人,又喜歡多管閒事的傢伙……
洛水國的太子殿下,蘇韶麼?
慕容棄微皺起眉來,他還沒看清那個人的容貌,只隱約看到了一個俊雅的輪廓,他才不信一國太子會如此好心,定然是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想藉此做文章吧?慕容棄冷哼了一聲,陰鷲的眸子眯了一下,然後側頭看到被撐開一半的窗欞,黑眸驀地一亮,立刻朝窗口走過去。
費力爬到上面,剛要跳下,忽然聽身後響起一個男人疑惑又緊張的聲音,「你醒了?喂,快回去躺著,你傷得很重。」
慕容棄背對著他,聽著身後人似乎帶些關切的聲音,只冷冷低哼了一聲,「天下可憐人那麼多,你難道每一個都想插手搭救不成?」
身後人默了一瞬,似是笑了,「這倒真是我的心愿,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確是我蘇韶日後治國之心。」
慕容棄沉默了一瞬,又可笑似的冷笑了一聲,再沒說一句話,跳下窗欞轉瞬便沒了蹤影。蘇蘇韶立刻走過去,撐開窗戶朝外看了看,哪還有那少年的影子,他回想著那人滿臉血污背後冰冷的目光,半晌無奈地嘆了口氣,將木窗又支了起來。
&是個倔驢一樣的傢伙,回去可別再被人欺-辱才好。」
而早已跑遠的慕容棄忽然停住腳步,回頭遙遙看了一眼,半晌又嗤笑了一聲。
&亂世拼的是心腸狠、手段毒,想要施仁政做仁君?真是笑話!」
&
副導演當先跑過來,一把拍在白鏡的肩膀上,驚嘆道,「白鏡你這雙眼睛絕了啊,簡直能說話呀!」
白鏡陰狠的目光倏然消逝,再看過來時又恢復了平日的溫潤,「劉導言重了,哪有那麼誇張。」
&不是誇張,棒極了!」導演也走過來,當先拍了拍手,讚嘆道,「你還這麼年輕,和薛謙對戲氣勢還這麼足,張弛有度,絕對前途無量啊!」
薛謙遠遠看著白鏡靦腆的笑容,心思有些複雜起來。
在拍《傾城劫》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年輕人以後會大火,他的眼睛會說話,靜靜看著你的時候,仿佛整個靈魂都要被吸引過去,如今這人就像被打磨好的玉石終於在世人眼前展現出他的風華,他是真心替白鏡高興,而這個人在經歷了那麼多磨難後仍舊能維持這般淡然寧靜的樣子,這是薛謙最佩服的,也是他最喜歡的模樣。
薛謙默默看了他很久,最後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小白,希望你能從此安穩一輩子,一生幸福安康。
第二天韓清化完妝來到片場,就聽幾個人圍成圈在那兒興奮地議論著,他隱約聽到什麼「大白演技贊爆了!」「昨天簡直要帥暈我,什麼叫用眼神殺死你,範本啊!」「是啊是啊,昨天那場戲帥我一臉血!」
韓清聽完就嗤之以鼻,白鏡的為人他是真的服了,長得好看他也承認,氣質出眾,好吧,也差不多,但要說演技精湛什麼的……還沒到這程度吧?
到了片場正趕上薛謙和白鏡在演對手戲,韓清抱著胳膊挑釁地看了一會兒,漸漸的,倚著牆的脊背慢慢挺直,抱住的手臂也放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臉上滿不在乎的神情越來越嚴肅,到最後他緊緊皺起眉頭,上挑的眉眼裡滿是驚詫和難以置信。
因為韓清飾演的「唐傲」一角在電影的第一部里大部分時間都在和自己的男妻你追我打、並肩戰鬥,所以他至今也沒和白鏡同框過,他緊緊盯著片場中央收放自如的某人,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這……半年多沒見而已……他進步怎麼會這麼大?
這場戲是慕容棄被人毒瞎了眼睛後,蘇韶再次無意間經過帶走了他,慕容棄中毒陷入暈迷,意識癲狂,對周圍所有人都瘋狂攻擊,白鏡本身是武術替身出身,所以打戲全部都自己來,此刻韓清看到的,正是白鏡蒙著眼睛表現著慕容棄狂躁暴怒的狀態,如果說是因為他的眼睛生得動人,那此刻蓋住了眼睛還能散發出如此強烈的暴戾又無助的氣勢,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韓清旁觀了一會兒,最後終於按捺不住,等導演喊完咔後,韓清便立刻走過去,急聲說,「下場該我了吧?」
導演看到他自然很高興,「這麼快化完啦?來來,是該你了,你和你媳婦兒的戲哈!」
韓清搖頭,手指一伸指向一旁休息的白鏡,「我要先演和他的戲。」
導演和白鏡都是一愣,唯有了解他脾性的薛謙忍不住笑了笑。
導演瞅瞅他,又瞅瞅白鏡,眼神示意了一下,見白鏡無所謂地點了點頭,便賣了個人情,揮手說道,「那來吧,第一百四十八場,唐傲和慕容棄的對手戲,都準備準備!」
這場戲是韓清和白鏡在第一部里唯一的一次對手戲,唐傲被「夫人」氣得離宮散心,正巧遇到暗中拜訪將軍府、蒙著臉的慕容棄,唐傲覺得對方氣度不凡,又是從將軍府的後門小心翼翼地出來,心下覺得此人有問題,便偷偷跟蹤了一路,結果跟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大平地,那人忽然消失不見,唐傲還沒回過神來,就感到後脖子一痛,暈了過去,再醒來就被關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眼前是慕容棄陰森森的臉。
慕容棄以為他是自己那些皇子哥哥們派來跟蹤自己的,便對他大刑伺候讓他說出幕後指使人是誰,唐傲被他折磨了一晚上,要死不活的時候媳婦兒出現救走了他,可惜他連對方的樣貌都沒看清,怒火滔天也無計可施。也正是因為這件事,第二部的慕容棄當上皇帝後闖蕩江湖遇到了同樣微服私訪的唐傲時,雖不知道他的身份,卻記得他這張臉,知道了當初是冤枉了人家,便處處關照著唐傲,才有了日後的結拜之心。
所以此刻,唐傲被五花大綁,他驚恐地看著面前噙著笑、拿著刀在手中把玩的慕容棄,嚇得面無血色,「你幹什麼!快放了我!」
慕容棄眯縫著眼睛,眸中似有殘忍狠絕的神情閃過,繼而又冷冷笑起來,拿起刀在他動脈上輕輕劃了一下。
唐傲驚恐地尖叫,「你瘋了?!你敢動我一下,我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慕容棄反而非常感興趣這句話,刀尖往裡又送了一些,冷冷笑道,「如此說,閣下倒真是什麼金貴之人,不妨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興許我就會放過你。」
唐傲這次本就是偷偷溜出來的,出城的令牌都是偷的,這要是讓那個死對頭皇后他們知道,一定又會告自己一狀讓父皇更厭惡自己,所以他猶豫了一下,緊張地盯著眼前這人泛著凶光的眸子,最後仍是決定守口如瓶什麼也不說。這人看起來並不是想殺了自己,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一定又是那些賤人的陰謀,自己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他的妻子一定正在找他,他只要熬過去,撐到妻子趕過來就可以了!
韓清眼中閃過萬般思緒,他的這段內心戲在後期會有配音補充上,所以他必須要把這段心理轉變在一個鏡頭內全部演到位,這麼多情緒的轉換演起來並不容易,韓清自覺自己做得足夠完美,心下鬆了口氣,最後喊出一句台詞便準備看白鏡怎麼接下去。
&才不會上你們的當!要殺要剮隨你,休想讓我吐露半個字!」
白鏡的目光極冷,瞳孔中原本的黑色漸漸凍結成一塊黑冰,之後他伸手忽然抓住韓清的頭髮,一點點掰上去,頭垂下來湊到他耳邊,似笑非笑地嘆道,「很好,是條有骨氣的走狗,我可捨不得讓你失望。」
說罷,少年慢慢起身,丟下刀,拎著他的頭髮站起身,就這麼硬生生把他整個人從地上拽了上來。
之後的情節……
韓清都不忍心回憶了,明明自己是在演戲,但那短短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裡,他卻仿佛親身經歷了那段酷刑的折磨,明明身體上沒有一絲痛苦,卻在看到那人獰笑的臉和發青的指甲時,整個頭皮似乎都被人揪了起來,整片神經都痛得發麻了。這人演變態簡直演進了骨子裡,等韓清從那段非人的折磨中回過神來,兩人身上已是血跡斑斑,悽慘無比。
周圍鴉雀無聲,過了很久,突然爆發出一陣激烈的叫好聲。
&的娘啊……好疼……」
&清,你那是演的嗎……不會真被割到了吧?」
&呀,我看他肌肉扭曲成那樣,給我疼夠嗆!」
&這輩子不敢接近白鏡了……好變態……看得我腿都軟了……」
&白你看看我……哦,還好,我以為你跟人換魂了……」
&哥,我以後再不拍你了,我怕你虐我……」
白鏡回頭,朝半跪著的韓清伸手,笑道,「這是怎麼了,真被我嚇到了?」
韓清面色複雜地盯著他,半晌終於伸手也握住他的,只是第一次,他握得非常緊,然後起身捏著拳頭捶了白鏡肩膀一下,頭一回朝他露出和對著薛謙時一樣燦爛的笑容。
&嘛!可以出師啦!」
白鏡哈哈一笑,也跟著捶了一下,「能讓你肯定一次,我該說謝主隆恩嗎?」
韓清也哈地一笑,朝他揚起手來,「明年年底,一決高下吧!」
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影帝之爭,白鏡眯了下眼睛,笑著抬手朝他的手掌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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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遠處嗑瓜子看戲的兩隻大王八,十分感動又欣慰地彼此對視,「哎,這倆人也真是,像咱倆這樣相親相愛的多好呀。」
穆楓立刻嫌棄地把瓜子丟回去,「誰跟你相親相愛,我對你這種腹黑老狐狸兩輩子都沒興趣,謝謝。」
杜悠遠嘖嘖兩聲,繼續閒情逸緻地嗑瓜子,「就口是心非這一點上,穆總和我的小寶貝兒特別一致。」
&蛋。」穆楓白了他一眼,忽然又噁心巴拉地叫他,「悠遠啊~」
杜悠遠仍是面露微笑,「什麼事啊,楓兒?」
穆楓噗了一聲,一嘴的瓜子差點兒噴了杜悠遠一臉,杜悠遠哈哈一笑,不逗他了,正經問,「幹嗎?」
穆楓趕緊喝了口水壓驚,半天才說,「我就是問你啊,你要是把韓清惹毛了,一般怎麼哄他?」
杜悠遠納悶兒地看他,「這種事你還用問我?」
&你不懂,」穆楓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我家小白很少生氣的,這回是真把他氣著了,好幾天不理我……我看韓清天天都跟你生氣呢,氣完沒多會兒就哄好了,你怎麼做到噠?」
杜悠遠揚揚眉,「這還不簡單,送禮物唄。」
&送啥?」穆楓趕忙拿筆記下來。
&歡啥送啥嘍,車啦,衣服啦,限量版專輯啦,很多啊,實在不行就送好角色和戲本嘛,這個最有用,甭管多大氣性,保準兒消乾淨了。」
穆楓塌下肩膀,蛋疼了。
&家小白不行啊,他沒什麼特喜歡的,我就是把天娛送他他也沒興趣啊……」
杜悠遠聳聳肩,感嘆道,「所以我對過於淡泊的男人沒興趣啊,追也不好追,哄也不好哄,你自虐嘍。」
穆楓扁著嘴巴鬱悶了一會兒,忽然又聽杜悠遠說道,「不過,他對東西不感興趣,對感情倒是很重視麼。」
穆楓立刻點頭如搗蒜,「那當然了!不是我跟你吹,我倆同時掉水裡,小白肯定自己的命不要也會救我,這才叫真愛。」
杜悠遠切了一聲,鄙視道,「那你還不知道送什麼,傻麼?」
穆楓一愣,純潔地眨眼睛。
杜悠遠無奈了,只好抬起左手,朝無名指點了點,>
穆楓一呆,瞬間眼眸一亮,頓時就歡騰了,「果然問你這種渣遍天下無敵手的情聖最靠譜了!」
杜悠遠挑挑眉,哼了一聲,「形容詞就不用了,哥已經從良多年,金盆洗手了,好漢不提當年勇。」
穆楓沒心思再跟他鬥嘴,麻利地蹦起來,蹬蹬蹬就跑沒影了,阿彪等人急忙追上去,邊追邊喊,「老大你幹嘛去呀!」
穆楓只留給他們一個瀟灑的背影,朝後擺著手興奮地回了一句,「我回去一趟,告訴白鏡乖乖等我回來!」
說罷,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阿彪無奈,只得老老實實回去,等白鏡拍完戲過來,躊躇了一下才說,「那個……嫂子,老大有急事,回去了。」
白鏡腳步一頓,過了好一會兒才哦了一聲,沒說什麼便走了。
於是接下來的一星期里,白鏡看起來和平常一樣敬業又溫和,可阿彪等人明顯就覺察出了不對勁,白鏡睡得有些晚了,有時候晚飯也懶得吃,回到套房就是躺著發呆,偶爾會拿著手機翻半天像是等著什麼,半晌又失落地放到一邊,然後身子縮成一團繼續盯著地板發呆。
阿彪看得簡直心疼,暗罵老大沒心沒肺,媳婦兒生氣了哄一哄就是了,怎麼能因為不搭理自己就這麼跑沒影了呢!太不爺們兒了,阿彪鄙視你!
就這麼過了一星期,這天,白鏡化著特別邋遢的妝演一場重頭戲,是慕容棄帶著人拼命打敗了皇長子派來的殺手,雖然人逃了出來,身邊所有的護衛卻都死了,只有他一個人完好無損地跑了出來,此刻他全身都是泥巴,臉上也髒兮兮地疊了一層又一層的灰,這場戲武打很多,等拍完白鏡累個半死,導演便讓他在一旁休息,他坐著看了一會兒韓清的戲,遠遠看到杜悠遠望著韓清的目光,心裡微微一顫,又有些煩悶起來。
是不是自己真的過分了,穆楓才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呢……
其實也就是三天沒理他而已,就是想讓他長長記性,平時怎麼縱著他都可以,至少拍戲的時候不要亂來,可是……
冷戰了三天,真的是有點過分了嗎……
白鏡拿著杯子小口小口喝著水,胸口又有點悶,實在喝不下去,便回頭對唐小糖說,「小糖,我出去透透氣,你不用跟來。」
唐小糖趕忙把杯子拿過來,「那你小心點哦。」
&白鏡點點頭,起身走了。
阿彪他們仍是遠遠跟著,不打擾他,白鏡在小鎮街頭漫無目的地閒逛,他此刻臉上仍是髒兮兮的,戲服也沒脫,看著就像個收破爛的,這鎮子經常被選為拍戲的景點,所以小鎮上的住戶看到他這模樣也沒露出多少吃驚的樣子,他一臉灰塵只看得到一雙眼睛,所以也沒人認出他來,只在這邋遢男人經過時後退著躲了躲。
有幾個小伙子看到他,忽然饒有興致地過來跟他打招呼,「嘿,哥們兒,演員啊?」
白鏡看看他們,點點頭。
其中一個染了紅頭髮的男人上下打量他,嘖嘖嘆道,「就你這德行也能當演員?那我不得上天啊?」
白鏡也沒惱,知道自己現在就是一犀利哥,便淡淡地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紅毛兒又看了看他,嗤之以鼻道,「你這樣的片酬有多少啊?一天有一百塊不?」
白鏡看看他,好脾氣地回了一句,「稍微多一點。」
&我猜也差不多就這數,」紅毛掐腰哈哈笑道,「哥們兒,好心提醒你啊,這種工作混不出啥名堂的,你這樣的就更艱難了,不如就跟我們一樣開個麻辣燙的店當個小老闆,生活多滋潤啊!」
白鏡終於忍不住笑了笑,回道,「嗯,你說得對。」
紅毛兒語重心長地教育了他一頓,白鏡一直笑著點頭稱是,紅毛非常高興,唾沫橫飛地發表了他的人生感悟,正當幾個人聊得開心的時候,忽然,不遠處響起一群人的驚呼聲。
&的媽媽呀,賓利!活的!」
&槽,帥哥啊!」
&像是個大老闆呢!」
一輛亮黑色賓利轎車大喇喇停在小鎮擁擠的街道上,從車上走下來一個氣質華貴倜儻又相貌英俊的男人,從頭到腳都寫滿了三個字:帥爆了。
可那人卻直直地朝一家麻辣燙店門口走過去,眾人大跌眼鏡,暗忖原來土豪階級也鍾愛中華民族的經典小吃,正有些幻滅之時,下一秒,更讓他們三觀盡碎的事情毫無預警地展現在眼前。
帥比男人當街抱住一個乞丐,表情激動又興奮,最後乾脆把人橫抱起來,抱到了車裡,一關上車門就低頭狠狠吻了下去。
所有人沉默了三秒,捂住了臉。
都說有錢人腦筋都不太正常,古人誠不欺我。
&人:又關我毛事兒啊(╯‵□′)╯︵┻━┻)
&白!」男人高興地喊著,又低頭一頓猛親,「想死我啦!」
白鏡沉默了一下,看了看他的造型,又看看自己的裝扮,都替他臉紅起來。
&這樣子……你也親的下去,」白鏡輕咳了一聲,只好抬手擦臉上的灰,「吃了滿嘴土,不難受麼。」
穆楓從車前座上抽出一張濕巾,小心地幫他擦,邊擦邊說,「你就是滿身泥巴我也親得下去!」
白鏡無奈,任他給自己一點點把臉擦淨,然後抬手拍了拍滿是塵土的頭髮,把膨脹得如同獅子一樣的假髮扯了下去。
人群頓時寂靜了,隔著一層玻璃瞪大了眼睛,兩秒後,猛地發出一聲尖叫來。
&呀!那不是白鏡嘛!!」
&啊啊,大白!!我是你腦殘粉啊!!」
&啊,那剛才那是穆總嗎?!」
&啊啊啊啊啊,救命,我不能呼吸了!!」
司機自然是立刻踩住油門,在眾人瘋狂的驚叫聲中不急不緩地開車走了,唯獨留下某家麻辣燙店的小老闆在風中無助地凌亂起來……
白鏡在車裡看著穆楓興高采烈的樣子,心裡有些堵。
「……你不是回去了麼,還回來幹什麼?」
穆楓壓根兒沒注意到他的低氣壓,一把抱住他又狠狠親了一下,然後忽然從懷裡拿出一個盒子,哈哈笑道,「我去弄這個啦!定製的,全世界僅此一款喲!」
白鏡愣了愣,看著那個貌似某物的小盒子,一時有點不敢相信。
穆楓拉住他的手,覆在那盒子上,把著他的手指扣在盒子的邊沿,然後手指一用力,把蓋子掀了起來。
兩隻式樣簡單又設計精緻的男士戒指靜靜躺在潔白無瑕的小盒子裡。
白鏡怔怔盯著那兩隻戒指,呆住了。
身體被人小心地摟住,耳邊是穆楓帶著笑意的溫柔聲音。
&衣,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