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虎口的總兵孫尚勇,三十歲就常年鎮守邊關,後來夫人隨軍,育兩兒一女,如今也快六十了,兩兒子也英勇善戰,成為孫尚勇得力的兩員干將。
晚上,李博淵從八月來了又走,就一直躺著未起來,蕭虎走進來,「主子,你起床用膳還是端進來?」
「蕭虎,把這個交給秦明修將軍,轉交給月兒!我永不回京!」李博淵拿出沉甸甸的「免死金牌」。
「主子,月兒小姐人真的很好,你不再考慮考慮?」蕭虎替主子惋惜。
「服從命令!」李博淵心想月兒人是很好,畢竟不愛,何必糾纏。
蕭虎把金牌揣在懷裡,轉身遇到孫尚勇的小女兒孫雨柔,她身著淺紅的絲質滾金邊的長裙,裙擺上繡著精緻的蘭花圖案,似乎寓意著她清新脫俗的身份。她的腰間繫著一條細長的金色腰帶,與長裙相得益彰,更顯得身材纖細,婀娜多姿。
「蕭大哥,博淵哥哥呢?我大哥找他下棋呢?」雨柔聲如其名柔柔地問蕭虎。
「在房間!」蕭虎知道她的來意,天天「哥哥,哥哥」的叫著,如母雞下蛋,叫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說完就出門了。
孫雨柔嗲聲嗲氣地說道「博淵哥哥,這麼早就睡了?走,大哥讓我叫你去下棋,這冬夜漫漫的,睡不著。」
博淵沒動也沒回應,懶洋洋的斜躺著。
「起來,博淵哥哥,陪大哥玩玩。」孫雨柔準備伸手掀被子。
博淵知道,只要孫雨柔在,別想躺著了,自己也想出去瞧瞧,月兒是不是真的被氣走了,還是與奕煜,明修他們歡聚暢飲?
他起來後,刻意地重新穿了件淺灰色長袍,讓人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好。
出門後,博淵未看到八月他們,心裡的失落,無法言語,悶悶不樂,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有心思。
孫雨柔貼心地用自己的雙手,牽著他的右胳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月兒,你瞧,死博淵不理你,原來他早已經喜歡這類柔弱的小姑娘。」眼尖的奕煜陪八月散步,回來就撞上情意綿綿的兩位出門去。
「博淵哥哥,那兩個人是誰?好像生面孔,後面的不是秦將軍嗎?他回來了呀,哥哥,我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李博淵暗笑,用得著去招呼?這迎面而來,插翅也難飛呀。
孫雨柔何等聰明,瞧見李博淵盯著前面灰袍的女子,目不轉晴。心裡「咯噔」一下,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何狀況呀,難道是那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愫嗎?
「哥哥,你認識他們嗎?」孫雨柔小心翼翼地問,聲音柔得能擠出水來。
「不認識!」李博淵知道自己瞧八月有點失態,連忙扭頭對她溫柔地說,「走,去國華大哥那,別讓他等急了。」說完,頭也不回的擦肩而過。
八月愣在那裡,直到李博淵從面前昂首,不,是溫柔體貼地對身邊姑娘,喜悅地走過去,她才如從夢中醒來,原來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千里過來,就是一個笑話,終究牙打掉望肚子裡咽。
其實,孫雨柔早瞧到八月的眼神中有揉不開的情意,有自己在,誰都不可靠近博淵哥,立刻給了八月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仿佛跟八月宣示主權。
八月微微的嘴角上揚,搖搖頭。
秦明修沉默不語,他知道八月心裡不舒服,可情感之事,誰對誰錯,誰也說不清。
「世子,你何時回去?」八月不想留於此地,決定早些日子回家。
「月兒,你說了算,你何時回我們就回時回去!」慕容奕煜笑著。
「後天吧!」畢竟剛到,還要便一些生活用品,以防夜行,八月微笑道,她不想把自己的不快樂帶給別人。
「好,需要什麼,我們去買,送你休息一下吧!」
李博淵在見到風輕雲淡的八月後,心一下子沉到谷地,冷得令人生畏,孫國華從他一進門,就感覺到了,只是不過並不知道八月這號人存在罷了。
孫雨柔心裡不舒服,瞧著他淡定從容,他的眼神卻已出賣了他內心的波瀾,莫名升起酸溜溜的醋意。
孫國華與李博淵對弈從未贏過,每次都是以「落花流水」而告終,可今日,李博淵連輸四局,讓孫國華懷疑人生,甚至還有點沾沾自喜,不會吧,自己的棋藝幾斤幾量,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何況是軍營中「天下無敵手」的常勝將軍四皇子呢!
只有一旁的孫雨柔瞧出博淵的心不在焉,仿佛受了魔咒控制,讓她對如狐媚子的八月,恨意又加了三分,恨不得現在就讓八月消失,但她笑嫣如花,「博淵哥哥一定是乏了,我去給你們添的茶,歇會兒,在玩。」
「好!」李博淵正有此意,心神不寧,打了也沒意思。
「好呀!」孫國華開心地說道,「博淵,我這小妹,就是脾氣好!將來誰娶她誰有福氣!」其實他已瞧出妹妹的心思,自己也喜歡這個四皇子,雖然接觸二月有餘,人低調穩重,又聽蕭虎說,他永不回京的想法,也有心想撮合這對郎才女貌的姻緣。
「國華兄,言之有理,將來令妹定會有如意郎君牽手,佳偶天成,百年好合。」博淵心領神會國華的意向,自己遇見八月,心動一次,一輩子也就足夠了,瞧著月兒快樂,自己也心滿意足。
國華聽懂了他的婉言拒絕,只好搖頭,「來,咱兄弟以茶代酒,碰一邊。」他說完舉了舉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
博淵小抿一口,瞥見對坐的他小杯見底,也就不好半情半意,一口悶了。
孫雨柔瞧著他喝完,垂下眸子,掩飾不住心中的竊喜。
博淵感覺自己頭暈乎乎,可能最近睡眠一直不好,「國華,我先回去,過幾日,待我胳膊好了,咱兄弟倆喝兩杯,一醉方休可好?」
「好好好,承蒙四皇子瞧得我這個粗人,由我作東,一言為定!」
李博淵站起來,對孫國華擺擺手,踉踉蹌蹌,孫雨柔扶著他,走了二十餘步,到了自己的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