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山。
剛下了一場雨,碧空如洗,山路泥濘。
程清雪剛去院子裡走了一圈,裙裾上沾滿了泥漿。
她不悅地皺了皺眉:「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啊?」
「想回家了?」
聖女從迴廊後走了過來。
程清雪叫了聲姐姐,快步上前:「我已經好了,不用再繼續解毒了。」
「我等下安排人送你回家。」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嗎?」
「我還有事。」
程清雪低著頭不吭聲了。
聖女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不想回?」
程清雪委屈地說道:「想,可是又有些不敢。」
聖女看出了她的擔憂,正色道:「你是程家的千金,你回程家天經地義,有什麼不敢的?」
程清雪躊躇道:「爹那邊」
聖女就道:「爹怎麼對你都改不了你姓程的事實。」
程清雪更委屈了:「爹是不是從此都不會再理我了?」
程清雪是打小被謝雲鶴寵大的,她很喜歡爹,至今無法接受自己不是爹的親生女兒的事。
她眼眶微紅地看向聖女:「姐姐,你說爹那邊是不是在氣頭上,才會那麼對我和娘?」
她心裡盼望著他們一家人還能像從前一樣。
但聖女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了。
「你若是不想回去就在這裡多住幾日。」
說罷,她去了書房。
她如今自己都被一大堆的事弄得焦頭爛額,沒那個精力去照顧妹妹的情緒。
盧長使已經抵達礦山了,不知查探出自己想要的消息沒有。
「什麼人!」
藥園突然傳來一名弟子的厲喝。
緊接著,聖女聽到了弟子與陌生人的打鬥聲,約莫十多招後,弟子傳出了受傷的悶哼。
聖女眸光一涼,身形一縱去了藥園。
剛進去,便有一名弟子被打飛朝她撞了過來。
她探出手,扶住了弟子。
弟子穩住身形,回頭一瞧,立刻行了一禮:「聖女!有人來盜藥草!師叔們都被打傷了!」
聖女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藥園弟子,又望向在園中拔藥草的兩名不速之客,指尖一動,射出了數枚銀針。
令人意外的是,那兩個人竟然躲過了。
二人約莫是見她不好惹,拔了藥草就跑。
聖女沒打算親自去追。
然而就在此時,其中一個竊賊的面具被樹枝給刮掉了。
他轉過身來去撈麵具。
聖女定睛一瞧,頃刻間怔住了。
「是他?」
是那晚與衛胥一同出現的年輕男子,與衛胥長得有五分相似。
聖女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二人出了聖山,在聖山聖女殿的馬棚搶了兩匹上等的駿馬,騎上就跑了!
聖女挑了一匹馬,一路奮起直追。
二人來到鬧市。
聖女憑藉對地形的了解優勢,改道繞路從一個小巷子裡殺了出來。
衛六郎與衛廷趕忙勒緊韁繩,馬蹄子都在地上擦出火星子了,總算是堪堪停下了。
聖女一鞭子朝二人打了過來。
衛六郎掄起右臂一擋。
擋是擋下了可他半邊身子都麻了。
他終於體會到這個女人的可怕了。
幸虧他沒說一個人來對付她,否則哪兒還有命玩兒啊?
他給衛廷使了個眼色。
兄弟間自有默契。
衛廷調頭就往斜對面的巷子衝去。
聖女的目標是衛廷。
衛六郎攔了她兩下,真的只有兩下。
他盡力了。
他捂住疼痛的胸口,望著絕塵而去的聖女,咬牙追了上去。
衛廷的武功或許不如聖女,可他的騎術無人能及。
聖女每次都覺得要攆上對方了,又讓對方狡猾地溜掉了。
她怒了,吹響骨哨,召來了自己的獵鷹。
只要獵鷹盯著他,她就不怕自己會跟丟!
不遠處,蘇小小與衛胥一動不動地貓在一處屋頂上。
還有一隻藍色的小鸚鵡以及一隻威猛的金雕。
當聽見那聲熟悉的鷹嘯時,蘇小小立馬對五虎道:「上!」
五虎撲哧著小翅膀,朝著獵鷹飛了過去。
獵鷹是經過特殊馴養的,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任務。
可架不住這隻小鸚鵡撩賤吶。
五虎一個勁兒地沖它tui-tui-tui!
還跑去啄它屁股,扇它腦袋。
獵鷹一爪子朝五虎抓來。
五虎鳥毛一炸!
雕弟!
金雕振翅高飛,如一道迅猛的閃電,倏然間俯衝而下!
獵鷹的鳥毛都被撞掉了,在半空歪歪斜斜地飛了許多下才堪堪穩住。
獵鷹不敢與金雕作戰,灰溜溜地想要逃走。
哪知金雕卻不肯放過它,一路攆著它,直到攆到了謝瑾年的院子。
謝瑾年在給黑鴉餵食。
五虎用小翅膀沖金雕比了個停的手勢。
金雕一口叼住獵鷹,停在了高高的樹枝上。
五虎醞釀了一下小情緒,在地上滾了一圈,將自己弄成一副慘遭蹂躪的樣子,驚慌失措地地朝著謝瑾年飛了過去。
謝瑾年抬手接住了它。
它一頭扎進謝瑾年懷裡,小鳥身瑟瑟發抖!
金雕吐出獵鷹,一翅膀將它扇飛!
謝瑾年一抬頭,就看見一隻呼嘯而過的獵鷹。
他輕輕撫摸著懷中受驚的小鸚鵡,眸子裡掠過一絲意味深長:「聖女的鷹?來人。」
原本空蕩蕩的院子,突然閃出一道人影:「主子。」
謝瑾年抱著小鸚鵡說道:「去看看怎麼回事,注意行蹤,別叫人發現了。」
「是!」
聖女一路追著衛廷,不時看看頭頂的獵鷹。
但是很奇怪,獵鷹不見了。
不多時,獵鷹又屁滾尿流地回來了。
她在馬背上,看不清獵鷹的狼狽,只當獵鷹方才是去追人了。
獵鷹重新追上了衛廷。
聖女則追著獵鷹,一路出了東城門。
金雕飛回來了。
蘇小小知道任務完成了,給了它三顆鳥食。
那包藥衛廷還沒餵下去,因為衛胥足足睡了兩天。
衛胥趴在屋頂上,睜大一雙眼睛,兇巴巴地瞪著對面的金雕。
他想拔毛。
金雕:「!!」
蘇小小對衛胥道:「爹,出發吧,衛廷與六哥恐怕拖不住聖女太久,我們得趕緊了,最好能在聖女之前抵達礦山,不然的話我們可能嗚哇——」
話都沒說完的蘇小小,被迎面灌來的狂風吹成了一隻小胖悲傷蛙。
天黑時分。
蘇小小與衛胥抵達了礦山的山腳。
蘇小小吐出一口灰,宛若一隻毫無靈魂的木偶:「爹,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懷孕這麼久,我第一次害喜嘔——」
衛爹:「0.0」
上一章廷哥好不容易秀個恩愛,結果評論全在刷阿煊,還說月票只想投給阿煊←_←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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