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室里,封行朗靜謐的坐在大哥封立昕的病床前,兄弟倆靜謐無聲著,只聽到生命檢測儀發出的各種聲響。倍感壓抑的窒息。
沉寂幾分鐘後,封行朗再次開口問道「哥,你這麼維護那個打電話讓你去地下倉庫找我的人,還是因為,那個人……就是藍悠悠?」
封行朗此言一出,封立昕突然就反應強烈起來,原本平躺著的身體,幾乎坐直在了病床上。
「不,不是悠悠……不是她!行朗,悠悠已經死了,你還追究她幹什麼呢?」封立昕極力的維護著藍悠悠,哪怕是已經死去了的藍悠悠。
「我不怪任何人!行朗,你也別再有心理壓力了!當時我傷得那麼重,也逃不出去的。我並沒有刻意的要去救你……行朗,你別覺得我是舍己為你,我沒那麼高尚的!」
話說得太急,封立昕急促的咳了兩聲,「行朗,別再追究什麼了……我真的不怪任何人,也不恨任何人!」
「我不可能不追究!」封行朗低聲嘶喃。看到封立昕極力的維護藍悠悠,他的心被狠狠的擰疼著。
即便是死了的藍悠悠,在封立昕的心目中依舊滿占著他的情感,為情所困。這一刻,封行朗突然不想告訴大哥封立昕藍悠悠還活著的消息。
藍悠悠在封立昕心目中死了,只會更好。因為活著的藍悠悠,或許只會傷他更深。事實的真相往往殘忍到讓人觸目驚心。
「行朗……別再追查下去了!就算哥求你!」封立昕將自己疤痕滿布的手放在了封行朗的手上。
「那就好好的活著!健康起來!」封行朗緊緊的反握住封立昕的手。
幫袁朵朵擦了個溫水澡,雪落剛剛把自己洗漱好從洗手間裡出來時,卻看到安嬸等在了客房裡。
「安嬸,你找我嗎?」雪落看到安嬸的面容帶著傷感。
「太太,你去三樓看看二少爺吧!他一個人在喝悶酒呢……他胃不好,我擔心他把自己的身體喝傷了!又得胃疼了。」安嬸淚眼迷濛的,心疼不已的說道。
「哦,好……」擔心男人的安危,雪落放下擦頭的毛巾就朝房間門外走去,可剛走兩步她又頓了下來,「安嬸,你還是莫管家去勸封行朗吧……我……我不太方便!」
的確是不太方便!想到一個多小時前,自己被那個憤怒的男人那樣羞於啟齒的對待過,連皮帶都解開了,就差攻侵她最後一道防線了……要是現在她上樓去勸他,男人又喝著酒,萬一耍個酒瘋什麼的,自己還要不要活了!
「唉,莫管家跟金醫師他們在安慰大少爺呢。聽說大少爺跟二少爺吵了一架。」安嬸愁嘆一聲。
「什麼?封行朗跟立昕吵架了?他這是要發瘋了麼?竟然跟他哥吵架?立昕那身體承受得住他的刺激麼?這個封行朗怎麼這樣啊?」
雪落先是急切的憤憤不平,可她突然間想起什麼來,急聲問,「安嬸,立昕和封行朗吵架,是不是因為我的事兒?」
「不是……好像是因為藍悠悠小姐的事兒。」安嬸又是一聲愁嘆。
「哦,」雪落微微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因為她去夜莊跳那種舞。「那立昕現在怎麼樣了?我得去看看他。」
不等安嬸回應,雪落便穿著睡衣朝二樓的醫療室跑去。卻被剛剛從醫療室里出來的莫管家攔了下來,「太太,您還是別進去了吧。金醫師正給大少爺上呼吸機呢!大少爺任何人都不想見!這不,連我也被趕了出來!」
「這個封行朗也真是的!明知道他哥身體不好,竟然還跟立昕吵架?他發什麼瘋呢?」雪落急聲的數落起了封行朗的不是。
「這回不怪二少爺……也不能怪大少爺……怪只怪男女之情最傷人!大少爺念念不忘藍悠悠小姐,可二少爺偏偏查到大少爺受傷跟藍悠悠小姐有關聯!一個不讓追查,一個偏要追查。」
莫管家壓低聲音,「大少爺差點兒丟了命,你說二少爺怎麼能不追查呢!大少爺這案子,八成跟藍悠悠小姐脫不了干係啊!」
「封行朗他傻啊,不會在暗中追查嗎?幹嘛偏要讓立昕知道啊。」雪落質疑一聲。
「估計二少爺得到了一些線索,只是想從大少爺口中得以驗證一下。大少爺哪經得起二少爺的算計啊!」莫管家朝三樓的方向看了一眼。「太太,二少爺的情緒不好,你上樓看看吧。」
雪落一怔,本能的往後倒退了一大步,「我不去!封行朗他……他……老是……老是……不尊重我!莫管家,還是勞煩您上樓一下吧。」
「太太,您不想去就算了!那就讓二少爺的胃疼死好了。」莫管家丟下這句話,便匆匆忙忙的下了樓。
留下雪落站在原地,上樓也不是,下樓也不是。
可莫管家的那句就讓二少爺的胃疼死好了,讓雪落糾結不已。自己究竟要不要上三樓去看看喝悶酒中的封行朗啊?
真夠鬱悶的安嬸不管,莫管家也不管,自己為什麼要管?難道他們不擔心封行朗的胃會疼嗎?怎麼感覺安嬸和莫管家倆人故意將她往封行朗身邊推一樣!
每次自己關心那個男人,換來的都將是男人的輕薄和羞辱。自己何必還要去關心他自取其辱啊!雪落咬了咬牙行,安嬸和莫管家不管,她也不管!
在醫療室門外靜聽了一會兒,裡面安安靜靜的,封立昕應該是休息下了。
雪落轉過身,便毅然的朝樓下走去。樓下客房裡還有受傷的袁朵朵要照顧呢。可等雪落走到二樓的樓梯口準備下樓時,哐啷一聲巨響,應該是酒瓶砸落在地板上的聲音,然後又是一陣家具橫倒在地的聲音。
雪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她想也沒想,直接一路小跑著上樓去了。
「行朗……封行朗,你沒事兒吧?」雪落衝進了三樓的半開放式的陽光房,看到封行朗健碩的體魄橫躺在地板上。四周橫七豎八著幾個空空的紅酒瓶。
雪落單膝跪地,吃力的想將倒地的封行朗從地板上攙扶起來,哪想男人一個翻身,將雪落帶倒在地,然後便沉沉的將她壓在了他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