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剪紅線[快穿] 第95章 少爺的貼身侍衛(13)

    測試廣告1「怎麼會?」沈白端詳著女子的樣貌,  神色有些凝重。愛字閣 www.aizige.com

    世間相似之人很多,但這般相似的卻很少有。

    沈醇同樣看著女子的樣貌,即使是特殊任務世界,  其中的主角也很有可能會有氣運加成,瀛焱島和沈白之間或許存在著某種不可斷掉的聯繫。

    他所不知道的身世,或許就在眼前。

    沈醇的目光下移,在女子交疊的手中看到了些許紅色的痕跡,似琉璃一樣的質地,  又紅如同火焰一般「或許她是你的親人也說不定。」

    沈白看著那棺中人卻沒有太多激動的情緒,反而複雜更多一些,他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過關於父母的印象,  最初進入石山的時候,  那些孩子們剛開始都還會提,  後來大家都不提了。

    因為在那個地方,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  或許在某些時候,他也會怨恨,怨恨他的爹娘為什麼生下他又不要他,他有過各種各樣的猜想,  眼前的這一種最是無奈「親人也好,不是親人也罷,  少爺,  她手中的好像是熾炎令。」

    沈醇應了一聲,  視線在冰玉棺的邊緣打量著「這玉棺雖然有縫隙,但要打開恐怕需要機關。」

    逝者已逝,  本不該打擾,  但是可為其子求生,  冒犯一些也是無奈。

    「若是強行打開呢?」沈白問道。

    「棺與人皆毀。」沈醇說道,「她或許是你的親人,若不打擾還是不打擾到的好。」

    「多謝少爺。」沈白看著棺中人挪動了步伐。

    機關不難找,沈醇尋覓了一圈,看到了台階之上的一處凹槽,凹槽直通棺內,沈醇的手指順著那紋路劃了一圈「此處需要液體。」

    他從頭頂取下玉簪,微微探入凹槽之內,隨即抽出道「不能強拆。」

    這種玉棺用的強行打開便毀滅的機關,只能用鑰匙。

    「用水恐怕不可行。」沈白蹲身看著那處凹槽道。

    若是用水,他人皆可隨意打開玉棺,既是鑰匙,自然是要特定。

    沈醇看向了他道「不能用水,就只有血液了,一般人的血液恐怕還不行。」

    沈白抽出了劍鋒道「屬下願意一試。」

    如果他的血液真的能夠打開,棺中之人或許真的跟他會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他的劍鋒靠近了手腕,還未割下便被沈醇攔住了「傻不傻?」

    沈白詫異道「什麼?」

    「這裡。」沈醇握住劍柄,以劍鋒觸碰他的指尖,那處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落進了凹槽之中。

    沈醇起身,從一旁的水坑中捧了些冷凝出來的水同樣注入了凹槽之中,血液稀釋了很多,卻以極快的速度流滿了整個凹槽,迅速的蔓延入了那連接的玉棺之中。

    「少爺,這樣會不會失效?」沈白問道。

    「只是打開機關而已,不是以量取勝。」沈醇握住了他的指尖,隨手扯下了褻衣的布條幫他包紮了起來,「她若真是你娘,也不會捨得你一下子放那麼多血出來的。」

    他將布條打結系好,那本來靜置的玉棺驀然發出了咔噠一聲,整個地面好像在此刻震顫了起來。

    沈白下意識將沈醇攔在了身後,卻見那渾然天成的玉棺從其中頂了起來,棺蓋打開,露出了其中的東西。

    他的心臟微緊,探手從女子手中取出了那枚熾炎令。

    行動時難免觸及對方的手,那手指僵硬,冰冷刺骨,雖是看起來好像活著,卻已經死去多時了。

    熾炎令拿出,沈白微微有些失神,沈醇所看的卻是那棺底密密麻麻的銀針和偶爾翻滾的紅色。

    岩漿……

    一旦強行打開,棺底便會破損,屍體協同熾炎令一同落入岩漿之中,什麼都不會剩下。

    夠狠也夠絕。

    原世界線中沈白的身死,也意味著長生秘藏會永遠成為傳說,因為沒有人能夠打開這座玉棺。

    「少爺。」沈白將熾炎令遞了過來。

    沈醇接過,納入匣中收好,看向了那趴在棺外的屍體「棺中之人想來是你的親人,這棺外人或許也是。」

    沈白將玉棺重新合上,那凹槽之中的液體已然消失不見,他彎腰用旁邊黑布裹著那些掉落的屍骨道「他們有可能生育了我,如今我收斂屍骨也是應當。」

    他垂眸將那些屍骸包好,用劍在旁邊挖掘了一處,然後將其埋了進去,小小的墳墓並無墓碑,沈白握住了掉落的劍插在了一側。

    「劍不帶走?」沈醇問道。

    沈白看向他搖了搖頭「既是他的東西,死後長伴就是。」

    「阿白是性情中人。」沈醇笑道。

    生育之恩以收斂屍骨而報,不帶走一物,也便不會留下一絲念想。

    不管曾經的身份為何,如今他只是沈白而已。

    用水洗去了手上沾染的泥土,沈白重新回到了沈醇的身邊道「少爺,屬下收拾好了。」

    「走吧。」沈醇拉住了他的手腕,出去時重新按下機關,石門落了下去,將身後的場景徹底的隔絕。

    二人沿著原路返回,這裡的一切都在隨著他們的步伐而遠去。

    待出了階梯,厚重的石板重新合上,咔噠一聲,將塵封的地底重歸了黑暗。

    「少爺,能不能將這處地底封了?」沈白站在沈醇的身邊問道。

    「這裡確實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沈醇笑道,「的確應該讓他們長眠。」

    能夠讓屍體保留那麼久的方法或許還會引人垂涎,但是有些東西塵歸塵,土歸土。

    沈醇看向了遠山道「阿白,避開此處。」

    「是。」沈白飛身遠離,沈醇則朝著遠處的山巔掠了過去,

    內力傾注於掌心之中,一擊拍在山巔,直引的大地都有些微微震顫,巨大的山石裂開了縫隙,隨著又一擊而顫動不休,化為了無數的巨石朝著山下滾了過去。

    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引得島外的海水都在震盪不休。

    玉自觀站在船上看著遠方道「這是幹什麼呢?」

    「會不會是火山要爆發了?」船工問道,「我們要不要離開這裡?」

    「人還沒有回來,你想跑哪裡去?」玉自觀笑道。

    那船工被堵了一下,只能兀自焦急的看著島上。

    他們也在近處搜尋過,壓根沒有什麼金子,這座島純粹是座荒島。

    山石滾落,壓垮了不少樹木,最終滾落到了石板的那一塊,將那處層巒疊嶂的覆蓋了起來,堆積的土石几乎形成了一座小山,想要再找到這處入口,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的人力物力。

    沈白遠遠的後退,看到那處時垂了一下眸爹娘,安息吧。

    長恨山已毀,仇人無處可尋,當年他是如何離島,又是如何進入雲景山莊的事情已不可追,他也不想去追查。

    一切都隨著那處的覆蓋埋入塵土之中是最好的。

    「阿白,走吧。」沈醇落到了他的身前時道,「這麼大的動靜,恐怕要不妙。」

    「火山要噴發麼?」沈白問道。

    「那座棺底是流淌的岩漿,這裡的火山是活的。」沈醇摟住了他的腰道,「走。」

    他們從林間掠去,直接落上了大船,衣帶紛飛,在那些船工的眼中宛如仙人一般。

    「這麼大的動靜,可是驚動了海神?」一個船工問道。

    「略有驚動,還是快離開此處吧。」沈醇笑道,「否則海神發怒想跑都來不及了。」

    大船駛離,海浪翻湧的聲音似乎又大了許多,島上的煙塵瀰漫的更廣了一些,遠遠看去,濃煙滾滾,火紅的岩漿再度覆蓋了那座島嶼。

    「你們在島上找到東西了麼?」玉自觀坐在船艙之中問道。

    「嗯。」沈醇將那枚熾炎令取了出來,「找到了。」

    「那地方被覆蓋那麼久,真虧你們能找到。」玉自觀鬆了一口氣道,「找到就好,沒讓我這一個多月的罪白受,不過最開始的震動並非是火山噴發吧,沈兄還做了什麼?」

    沈白神情微動。

    「玉兄,你聽說過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麼?」沈醇笑道。

    玉自觀揮著摺扇的手一頓道「罷了罷了,你不想說,玉某人便不問,反正我這一生都不會再到此處來了。」

    那島上藏著的秘密或許跟沈白有關,但曾經的痕跡重新覆蓋,一切也都過去了,是人未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如今只剩下長生秘藏的地點了,你可有線索?」玉自觀說道,「聽我祖父說,似乎隱藏在大漠之中,一甲子才得一見。」

    「玉兄可想去?」沈醇問道。

    「不想。」玉自觀坦然拒絕道,「在下不擅長吃苦,沈兄拿下金羽令與白兄一同去便是,沒了在下,你二人也少許多阻礙。」

    「傳聞大漠之中有極甜的葡萄。」沈醇說道。

    玉自觀瞟了他一眼「在下什麼樣的葡萄沒吃過。」

    「還有異域美人。」沈醇悠悠道,「據說異域不同於中原,不會裹的那麼嚴實,別具風情。」

    玉自觀揮動摺扇的手停下了。

    【宿主,您很想讓玉自觀去麼?】521十分不解宿主為什麼約會還要帶個電燈泡。

    是的,不是探險,是約會。

    【有他在,阿白會更害羞。】沈醇說道。

    即使知道對方聽不見聲音,也會更隱忍一些,他愈是隱忍,便愈發可愛可憐,有時候忍到極限還會哭。

    嘖……

    521【……】

    禽獸啊……

    「沈兄如此好心好意……」玉自觀的目光落在了沈白的身上,眸中划過了一抹瞭然,「既然沈兄如此盛情,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異域美人自是不同於中原,還是有跑一趟的價值的。

    大船返航倒未遇到什麼風浪,反而晴天碧浪,遠遠的還看到了從海底深處一躍而出的鯨,身影巨大,仿佛能直接躍向天際,聲音飄渺空靈,傳達著來自於深海的聲音。

    「這是鯤鵬啊!」有船工跪拜著。

    沈白看那鯨時眼睛瞪大,頗為震撼「少爺!」

    「少爺在呢。」沈醇握住了他的手。

    玉自觀感慨一聲「這魚這麼大,真撈上來夠整個玉璃城吃一年的。」

    沈醇與沈白同時看向了他,玉自觀嬉笑道「在下就是個俗人。」

    海中奇觀,足以讓這一趟行程在心中銘記許久,下了大船,沈醇幾人在此處休整了數日,這才再度動身。

    從南海前往大漠,需要的時間更多,玉璃城主財大氣粗,直接購置了兩輛豪華大馬車,終於與兩人分開了來,然而只自己待了一日,他就發現自己一人待著甚是無聊。

    真叫了個美人,膩膩歪歪的,怎麼都不稱心如意,說是花魁,那顏色還不如沈醇所畫的畫中人,不過兩個時辰便讓人又退回去了。

    「在下竟不知玉兄還有如此愛好。」沈醇看著正在駕車的玉自觀道。

    「沈兄不知道的還多著呢。」玉自觀說道。

    一路北行,原本溫暖的天氣逐漸變得寒冷起來,馬車上甚至加了炭盆,車壁都加厚了數層,在驛站中還好,在車上時沈醇多與沈白靠在一處,互相取暖,他們倒不冷,玉自觀靠在車口處,即便裹的像個粽子一樣,也在瑟瑟發抖「沈兄,這種天氣下異域美人可還會露出手足?」

    「玉兄不知,這大漠地界天氣極為詭異,白日熱的如同盛夏,到了夜間才如寒冬,玉兄若想看,自然是看得到的。」沈醇笑道。

    玉自觀覺得他在忽悠傻子,而自己就是那個被他忽悠瘸了的傻子「沈兄,在下想返程。」

    「玉兄自便。」沈醇笑道。

    玉自觀推開了些許車窗,在被冷風灌入時連忙縮了進來,離炭盆更近了一些「何時才到驛站?」

    「再半個時辰。」沈醇說道。

    玉自觀決定到了驛站就停在那裡,一直住到他們兩個人回來再說。

    半個時辰後驛站倒是有,只是那簡陋的木板在風中看起來搖搖欲墜,能不能撐到天亮都未可知。

    勉強休息一晚,玉自觀再度爬上馬車時覺得自己還能再撐一日,大不了下一個驛站。

    然而車行到一半時,沈醇下了馬車換了駱駝,玉自觀騎在駱駝上,聽著駝鈴響著,打著傘,覺得他可能等不到驛站了。

    「我們夜間睡在何處?」玉自觀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駱駝下面。」沈醇說道,「那處最暖和。」

    玉自觀看著駱駝下面虬結的毛,瞅著駱駝偶爾嚼著的白色泡沫,開始思忖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沈醇了。

    然後發現自己有意識無意識的好像得罪過幾次……

    他還能活著走出大漠麼?玉自觀深深地憂慮著。

    駝隊前行的速度並不算快,遇到風沙更是要躲避,每每從風沙之中爬出,玉自觀都覺得是一次新生。

    「諸位公子是到大漠中尋什麼啊?」駝隊的首領閒聊時問道。

    「為我這位友人尋一位夫人。」沈醇笑道。

    「這位公子生的一表人才,還怕尋不到夫人。」首領笑呵呵道。

    「他眼光頗高,一般的美人入不了眼。」沈醇笑道。

    「這漠中部族不少,美人更多,公子可要好好挑。」首領哈哈大笑道。

    大漠之中也不全是沙土,有些地方還有著植被覆蓋,偶爾遇到綠洲,其中也居住著部族,因是本地人帶領,倒是頗為好客,只是……

    「此處的美人不外嫁。」玉自觀呵呵笑道。

    「玉兄若是喜歡,入贅不就是了。」沈醇半曲腿坐在樹上,一手提著酒壺笑道。

    「你說的容易,若是祖父知道我入贅了,只怕拼著老命都要來這大漠打斷我的腿。」玉自觀同樣提著酒壺,看著不遠處道,「我覺得你倒應該多擔心擔心你自己的人。」

    沈醇放眼看去,沈白正提著水,旁邊還走著兩個姑娘,即便語言不通,她們似乎也能說上許多的話。

    沈白只一味的點頭,要麼就是不答,可如此態度,還是讓兩人興趣不減。

    「阿白本就受歡迎。」沈醇提起酒壺飲了一口道,「我總不能日日防範。」

    「你就不吃醋?」玉自觀靠在一旁問道。

    「她們也得近得了身才行。」沈醇笑道。

    玉自觀嘖了一聲「有時候我都不明白你是真大度還是對他不在意。」

    「真大度。」沈醇笑道。

    然後沈白第二日啟程時是被抱上駱駝的,玉自觀清楚的看到了對方眼角微紅的痕跡。

    這一刻玉自觀的心思跟系統是重合的禽獸啊。

    說來說去還是會吃醋,他就說這人心眼不大,怎麼可能大度到那種地步。

    娘的都是當時不說,秋後算賬。

    駝隊遠行倒也不是毫無章法,每到一個部族,都會打聽一二,真找起來倒是不難。

    「那處總是吹起的風沙都停了數月了,部族的人去看過了,說是在那後面有一座石山。」

    「是有石山,不過那石山輕易不能靠近,洞中似乎有什麼猛獸棲息,有夜晚靠近的都被撓傷了。」


    「還是不要過去的好,誰知道裡面有什麼。」

    「或許是山神也說不定,要是野獸,那些人早被吃了。」

    部族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沈醇示意,玉自觀微微點頭。

    駝隊行到此處並不路過那裡,沈醇三人告辭,問明了他們返航的時間,朝著石山所在的地方奔襲了過去。

    「那些抓傷不像是野獸的爪痕。」沈白隨從在沈醇身邊說道。

    「那是兵器抓傷的。」沈醇笑道,「怕是要震懾一些人不要過去。」

    「別人都要坐享其成了,沈兄倒是淡定。」玉自觀遠遠看見那石山時說道。

    「他自以為隱藏在暗處,但我們都知道是誰了,有何需要緊張的?」沈醇落地,在看到石山中閃過的黑影時扣住了沈白的肩膀。

    「主人,人已經來了。」黑影在石山之中穿梭,跪在了一人面前道。

    「他們竟然真的找到了熾炎令。」那人的聲音在山洞之中迴蕩,帶著些許低沉,「東西可都布置好了麼?」

    「是,主人。」那黑影匆匆消失。

    「表哥,是誰來了?」黑影消失後,一道略微沙啞的女聲響了起來,「是洛琪玉麼?」

    「不是。」沈筠這樣說著,那提著燈籠的女子已然靠近了過來。

    她渾身裹著黑衣,仍可見婀娜多姿的身形,只是面上戴著的黑色帷帽將她的樣貌完全遮掩了起來,只聽聲音很像是已到中年的婦人「那你去哪裡?」

    「瓊芝,找到長生秘藏這件事情我很感激你,以後的事情你不用過問。」沈筠說道。

    「我憑什麼不能過問?」溫瓊芝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我不能問誰能問?洛琪玉麼?就憑她那張臉,如果她沒有……」

    洞外傳來了聲音,沈筠蹙眉示意,有人上來直接按住了洛瓊芝,將她直接捆了起來,嘴巴直接塞住了。

    「唔……唔……」溫瓊芝掙扎著。

    「我再說一遍,我跟洛琪玉沒有任何的關係,不過她的確比你更加適合做雲景山莊的少夫人。」沈筠低頭看著她說道,隨即轉身離開。

    沈醇在此處石山找到了入口的地方,狹窄而幽深,直通地底深處,比之在瀛焱島所見似乎還要漆黑許多。

    沈醇撿起來了一塊土石,隨手丟進去,直到半晌才聽到些許掉落的聲音。

    「這什麼,無底洞麼?」玉自觀看著那洞口道,「我在外面給你們放風吧。」

    「在外面更容易被抓到。」沈醇扯了一下唇角。

    「以輕功很難落到底。」沈白看著那處洞口道,「一次只能容一人進入。」

    沈醇給他示意了一下洞口被繩索摩擦過的痕跡道「我先進入,阿白你隨後跟上,我會在下面接著你。」

    「那我呢?」玉自觀問道。

    「玉兄不是要放風?」沈醇反問道。

    玉自觀第一百零八次後悔自己要跟過來「我去找繩索,你們先下,萬一上不來,總能拉你們一把。」

    「多謝玉兄。」沈醇行禮道。

    「別,受你這一禮,我怕要折壽。」玉自觀連忙避開道。

    沈醇先下,這洞口處看似狹小,落入其中卻很寬敞,伸手不見五指,全憑內力提力,待快入洞底時,頭頂卻驀然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沈醇拔劍,以劍支撐在半空,不等察覺其上蹤跡,就聞腳下有數道破空之聲,他揮劍格擋,所觸皆非利器,反而柔軟至極,直接纏繞在了劍鋒之上,另外一些則是纏上了他的腳踝,將他拉了下去。

    人在空中本就有墜落感,此時被數人齊拉,沈醇墜落之時以內力灌於劍鋒之上,這才了劃斷那些絲線,只是他飛身掠在地面,初初站穩,已聞劍鋒斷裂之聲。

    手中的劍本就是隨意買的,比不上神兵利器,卻沒想到碰上對方的武器連一次都承受不住。

    腳底掠在地面並不是完全的平坦,四面八方皆有破空聲傳來。

    【宿主,這裡布滿了天蠶絲。】521說道。

    【知道了。】沈醇側身躲過。

    此處只有些許光亮,想要躲過那些絲線只能依靠聽覺,絲線堪堪划過脖頸,其風聲不比劍鋒划過的力道弱上多少。

    只可惜即使絲線密集,也未能再沾到他一絲一毫。

    「好俊的功夫。」一道粗啞的聲音響起,伴隨的還有周圍光芒的亮起。

    「醇兒,停下來吧。」沈筠的聲音傳來,「否則沈白的命可就沒了。」

    沈醇側目看去,在看到那黑衣人手中挾持的人時身影頓了一下,無數的絲線裹挾而來,被他牽動其中一條,那些絲線在極速收縮交織在一處時,他卻已然落在了旁邊的空地之上。

    「大哥別來無恙。」沈醇笑道。

    沈筠在看到他的動作時瞳孔微微收縮「醇兒對我的出現似乎一點兒也不感到驚訝。」

    「山莊密林遇襲,大哥不早已知道自己暴露了麼。」沈醇整理著有些凌亂的衣袖道,「既然你我早已心知肚明,又何必在此時惺惺作態。」

    「你既挑明,我也不同你繞圈子,五張令牌拿來,我放人。」沈筠冷笑了一聲說道。

    沈醇的目光定格在了沈白的身上,他似乎被封了啞穴,如今即使神態著急,也是口不能言。

    那用劍抵著他脖頸的黑衣人解開了他的啞穴,沈白開口道「少爺,屬下一時不察,對不起……」

    「阿白別急,對上你的首領失敗是很正常的事情。」沈醇看了那黑衣人一眼,轉眸看向了沈筠道,「爹把莊主的令牌給你了。」

    莊中暗衛皆未下蠱,要保忠心,自然有□□他們的招數。

    「是。」沈筠笑道,「醇兒的眼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溫瓊芝沒死。」沈醇說道。

    沈筠唇角笑意稍淡「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你到底何時發現我有此打算的?」

    既能發現,自然會有後招,雖然此時局勢看著對他有利,但凡事都沒有萬全,他對他的幼弟忌憚頗深,否則也不必挾制沈白來對付他。

    「阿白都在你手裡,大哥你怕什麼?」沈醇攤手道,「我如今雖有一身功夫,卻也難保證毫髮無傷的將他救出來,大哥不用怕。」

    沈筠扯了一下唇角道「你這話先封了內力再說。」

    「少……」沈白的話未說完,便被重新封了啞穴,手指幾乎掐進了肉里,卻無法掙脫桎梏。

    那首領的劍更加逼近了沈白一些,沈醇看著沈筠道「大哥可要親自來封?」

    沈筠示意,有暗衛走上了前去,點在了沈醇周身經脈的穴道上,直接將他周身的內力封了個乾淨。

    「現在放心了?」沈醇笑道。

    沈筠提著劍走了過去,直視著他道「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沈醇伸手時,沈筠以劍尖指向了他道「令牌交出來。」

    沈醇動手,那劍尖微微靠近,他繼續動作,將袖中的木匣取了出來,直接放在了沈筠的劍鋒之上。

    沈筠收回劍取過了木匣,在看到其中數個令牌時道「金羽令呢?」

    「在玉自觀身上,你們沒抓到他?」沈醇問道。

    「主人,那玉璃城主武功頗高,並不戀戰,讓他逃了。」暗衛稟報道。

    沈筠微微擰眉「你沒將金羽令要過來。」

    「既是合作,自然相信對方。」沈醇看著他笑道,「大哥,令牌我已給你了,能放人了麼?」

    「熾炎令,水寒令,垚山令,還有桂月令……」沈筠看著他,唇角的笑容有些殘忍,「爹娘是何時將桂月令給你的?」

    「那東西自我幼時便已經在我的長命鎖中了。」沈醇笑道,「只不過前段時間才告知而已。」

    他的笑意中好像帶著些許的嘲諷,就好像自己苦苦追逐的東西,於他而言都是唾手可得。

    沈筠握緊了劍柄,揮了過去道「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劍鋒揮向,停留在了沈醇的腦袋上方,沈筠收劍,將手中的劍拋給了沈醇道「你手無兵器,大哥勝之不武。」

    沈醇接過了那把劍,劍鋒微微垂落在了地上,沈筠走到了沈白的身邊,從他的腰間拔出了那把玄鐵劍指向了沈醇道「我們兄弟之間來一場公正的對決吧。」

    【宿主,他不要臉。】521說道。

    【就是。】沈醇說道。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比您……】521義憤填膺。

    【嗯?】沈醇發出了疑問。

    521默默收聲,假裝不存在。

    沈醇握緊了劍道「我能拒絕麼?」

    「不能。」沈筠握住了劍朝他揮了過來,沈醇雙手握緊劍柄格擋,劍鋒倒是擋住了,但無內力加持,只能看著劍被緩緩的下壓著,其上的缺口顯而易見。

    沈筠唇角的笑容有些冷漠,舉起劍時再揮,直讓沈醇後退,直接踉蹌了幾步靠在了牆上。

    「醇兒,你的實力呢?」沈筠朝著他不斷揮著劍道,「你不是很厲害麼?」

    沈醇的劍上參差不齊,手臂顫抖不休,他靠著牆壁勉力抵擋著沈筠的劍,額角劃下了汗水。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沈筠推了出去,顯然已經到了氣力的盡頭,沈筠後退數步,低笑了兩聲,轉正了劍尖,朝著靠在牆壁上的沈醇刺了過去。

    沈醇以劍中抵擋,可手中所握之劍卻在此時斷裂了開來,劍尖直指他的門面,若是命中,當即便會身死。

    沈醇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沈筠同樣瞪大了眼睛,幾乎是在轉瞬間,他的劍鋒偏移,擦著沈醇的耳側扎入了他身後的牆中,耳朵處被劍勢所掃,一抹微紅滲了出來,緩緩的順著耳廓劃下,從耳垂處滴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沈醇垂在袖中蘊藏著內力的手收了起來。

    沈筠怔怔的看著那滴鮮血,粗重的呼吸久久不能平息,即使是燭火之下,那滴鮮血也紅的有些刺目。

    他看著靠在牆上的幼弟,頭緩緩貼在了他的肩膀處,渾身都有些顫抖。

    即使嫉妒那些偏愛,那些他所得不到的,即使想要看著他同樣無力的一面,他也從未想過要取走他的命。

    就差一點兒,就差那麼一點兒,這個人就要死在他的面前了,多可怕。

    「大哥。」沈醇垂眸看著靠在他肩膀上的人叫了一聲。

    「為什麼……」沈筠抓住了他的肩膀,聲音有些歇斯底里,「為什麼你可以那麼輕易的得到我所想要的,爹娘的寵愛,絕世的武功還有傾心的愛人,為什麼你什麼也沒有做,你甚至嬌縱任性,所有人都喜歡你!!!」

    他抬起頭來,既像是笑,又像是哭「你輕易得到手了,又能輕易的放手,而我籌謀算計,什麼也都失去了……」

    親子之間互相殘殺,若是爹娘知道了,只怕會傷心至極。

    「你想要長生秘藏做什麼呢?」沈醇問道,「大哥你這麼年輕,也想長生麼?」

    「據說其中有增強內力的丹藥。」沈筠扶著他慢慢站直了身體道,「我……」

    有些東西可以在自己的心裡琢磨,卻很難說出口,因為說出口連自己都會覺得羞恥。

    那不是正道,而是捷徑,證明著他也覺得自己不行,才會想要走捷徑。

    「長生秘藏……」沈醇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地洞之中燭火搖曳,溫瓊芝好不容易掙脫出來,繞著地洞尋摸了過來,卻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沈筠傾身在一個人的身上,抓著她的肩膀,那樣的親昵和刺眼。

    說是要進行計劃,其實卻是幽會,幽會……

    「去死吧!」溫瓊芝提著從侍衛手中撿起的劍,朝著沈醇所在的位置沖了過去。

    眾人的目光本是集中在兄弟二人的身上,一時竟沒有注意到那從陰影之中驀然衝出的黑衣女子。

    沈筠轉身看向了那衝過來的人,下意識側身擋住,手握住了牆上的劍時,卻見一道劍尖從溫瓊芝的心臟處捅了出來。

    血液順著劍尖淅淅瀝瀝的涌著,她的下巴處不斷滴落著鮮血,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握在手中的劍掉落在了地上,人也隨之跌落在地,而在她的身後,沈白站在那處看著溫瓊芝的眸中全是殺意。

    「你!」沈筠在看見沈白時驀然看向了原本站在那處的首領。

    那首領未動,即使手上滿是青筋,似乎也無法挪動半分。

    突然的變故發生,沈筠心有所感,驀然轉頭看向了被他攔在身後的人,卻發現他正輕描淡寫的從牆壁中拔出了那把劍,提在手中的時候毫無負重一般。

    電光火石在腦海中閃過,沈筠開口道「你耍我!」

    「大哥,說耍就過分了。」沈醇提著劍繞過了他的身後,看向了那倒在地上的女人道,「允許你布局,就不許我使詐。」

    「沈白根本沒被制住。」沈筠的話不是疑問。

    「暗衛的內功中存在缺陷這種事是顯而易見的,我自然一早就給他糾正了。」沈醇笑道,「要不然一旦知道他的弱點,誰都能夠制住他,那我未免太不放心他一人在外。」

    「你的內力也沒被封住。」沈筠冷笑了一聲道。

    「封是封住了,只是衝破了而已。」沈醇笑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筠說道。

    「是也。」沈醇以劍挑開了那女人臉上的面紗,溫瓊芝的面孔露了出來。

    原世界線中她想要用沈筠的手書毒死沈白,如今死在了沈白的手上。

    冥冥之中,倒算是一個因果輪迴。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沈筠看了一眼溫瓊芝道,「只是我不明白,你大可以直接殺了我……」

    「那你方才為什麼不殺了我呢?」沈醇轉眸看向了他,「大哥。」

    沈筠在原世界線中帶給沈白的是一日又一日的驚懼與憂心,雖然沈白的死並非他直接導致的,但也有間接的原因,他自然也要嘗一嘗同樣的滋味。

    他所想要的,所嫉妒的,本以為唾手可得的都變得沒有那麼確定,都有可能屬於另外一個人。

    一切的局在最開始時就已經布好了,最後的結局由他自己來選擇。

    「你還肯認我這個大哥。」沈筠苦笑了一聲道。

    「這是看在爹娘的份上。」沈醇將劍插回了沈白的腰間道,「你之前伏擊阿白的事情我還沒有跟你算賬。」

    「我只是想抓住他而已。」沈筠說道。

    沈醇輕哼了一聲,攬住了沈白道「阿白,玉自觀呢?」

    「這呢,這呢。」通道之外玉自觀探出頭來搖了搖自己的扇子,笑道,「沈兄解決自家的事了麼?」

    「金羽令拿來。」沈醇說道。

    玉自觀打開摺扇,慢悠悠的走過來道「沈兄,其他四枚令牌呢?」

    「在我哥那裡。」沈醇朝著沈筠伸出了手來,「大哥,我的東西。」

    他一如既往的理直氣壯且理所當然。

    沈筠看著他,將那個匣子從袖中取出放在了他的手上,武功是比不過的,也不能傷了他,再傷了爹娘,除了給他,別無選擇。

    沈醇拿過了匣子,從一邊的牆上取下了一根火把,牽過沈白的手朝著地洞的深處而去。

    洞很深,蔓延到了極地下的位置才見到了那處鏽跡斑斑的門,其上有五個凹槽,每個凹槽一一對應著沈醇手上的令牌。

    沈醇將令牌一一扣了上去,原本平坦的凹槽皆是隨著令牌上的紋路一一深陷,仿佛嵌入了其中一般。

    咔噠一聲,在所有人提起的心神中,亮光從其中透了出來。

    沈白手指微微一緊,被沈醇握緊了手道「別緊張。」

    門是五方開的,遮擋的極厚的門從五面退去,其厚度堪比一個人躺在那處的長度。

    打開的門中,入眼的是一間靜室,沒有堆砌如山的金銀珠寶,只有夜明珠鑲嵌在牆上,將這裡照的極亮。

    而在靜室的中央,一個玉匣靜置在中央的台子上。

    「長生丹藥……」玉自觀停下了扇動的摺扇默念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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