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淨陽兩腿發顫,幾乎要站不穩,臉色通紅,暗道:「我怎麼會臨時把那店名給忘了,我又怎麼會鬼使神差地把挽月師妹的名字叫出來,她幾乎沒搭理過我,我明明想叫韓陽的!」
趙淨陽回過頭看了一眼人群中那個瘦小的男生,而那個男生也是一頭霧水,疑惑地看著趙淨陽。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淨陽師兄這是何意?估計是因為整日朝思暮想挽月師妹,所以才一不小心叫錯了人吧,他怎麼會慌成這樣,真是……」
韓陽為趙淨陽捏了一把汗。
趙淨陽沒辦法,只好臨時改口道:「不……不……不是挽月師妹,我說錯了,是韓陽師弟,沒錯,是他和我一起去的,那時候我和韓陽師弟看見那女子被拉進……」
「閉嘴吧!」劉劍筠冷著臉看著趙淨陽,又瞥了一眼李挽月,冷笑道:「連說個話都結巴成這樣,連當時誰和你在一起都不記得了嗎?我看,你現在就是在這裡搬弄是非,謊話連篇!」
趙淨陽緊緊地握住拳頭,臉色焦急,汗水一顆顆從額頭上緩緩流下,昔日在太易門中張揚跋扈的模樣一掃而光,他看了一眼劉劍筠,眼中閃過一抹決然。
「我歷經寒暑,卻好像什麼都未曾得到過,不如我的人早已頂上三花,比我強的人,該踏入仙道的踏入仙道,該受人敬仰的受人敬仰,而我卻依然笨拙地滯留在胸中五氣境……」
趙淨陽一臉苦笑,這一刻,他仿若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一個擁有六離劍脈的失敗者。
他在心中吶喊:
「這劍脈,到底是誰強加在我身上的,我趙淨陽不需要!」
趙淨陽沮喪地垂下頭,漲紅的眼睛盯著地面,頭髮撒亂地打在臉上,宛若乞人。
劉劍筠看趙淨陽一幅虛脫的樣子,嗤聲笑道:「怎麼?不繼續往下編故事了?放棄抵抗了?」
趙淨陽低頭不語,看不清他的臉色。
太乙真人微微嘆息,他默默想到:「一切都是因為六離劍脈啊,這百年難遇的東西莫名其妙降臨在他身上,是禍不是福啊。」
有些原本被趙淨陽糊弄得信以為真的太易門弟子,都不敢相信地望著在他們心中活了好多年的偶像,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好像讓趙淨陽變了一個人。
「淨陽師兄他……」
「在欺騙我們……」
眾人嘆惋。
當他們陷入沉默,有一道極其尖細的女子嗓音突兀傳出:「趙淨陽就算誤把李挽月的名字說了出來,可就算這樣,下意識做出的行為才耐人尋味,若是李挽月沒有和趙淨陽走得近,他趙淨陽為什麼會偏偏說出她的名字?他們兩人必然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說不定這李挽月也是個十惡不做之徒!」
趙淨陽愣愣地抬起頭,追尋那聲音的來源,當他看見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時,怪異地皺起眉頭。
趙淨陽並不認識那女子,她在這個時候還要想方設法把矛頭指向李挽月,不知她到底是何意思。
但趙淨陽眼珠子一轉,抬了抬眉頭,暗道:「我真是沒想到,單相思在這個時候能起到這麼好的作用,我腦袋短路而露出的馬腳,竟然成為我的救命稻草!」他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卑鄙無恥的計策。
「對不住了,挽月師妹,雖然我真的很喜歡你,但是你從未正眼看過我一眼,既然這樣……」
未等太易門的人為李挽月辯駁,趙淨陽就放聲大叫道:「沒錯!沒錯!死到臨頭,我就把真正的實情告訴大家,這樣能讓我死得更安心些!」
眾人一臉驚愕,呆呆地看著趙淨陽,趙淨陽仰起頭,朝著人群大喊道:「其實那日我確實是和挽月師妹一起去的,她本來就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瞧見那女子頭上有個極其漂亮的髮簪,就起了嫉妒之心,叫我把那女子給……」
說罷,趙淨陽頗為怨恨地盯著李挽月,道:「如果不是她慫恿我,我根本不會對那女子做些什麼,都是她!是她害了我!」
李挽月憋紅了臉,往前走了兩步,握緊小拳頭道:「你不要以為我……」
趙淨陽很是無恥地打斷李挽月的話,陰冷笑道:「你別再顛三倒四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現在頭上戴的那個髮簪,就是你叫我去平安城裡買的!」
「你閉嘴!」李挽月眼睛裡閃爍著驚天的憤怒,她聽見趙淨陽說起她頭上的髮簪時,臉色驟然變成紫青色,像個小獅子怒吼道:「髮簪不可能是你給我的!我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況且就算你送我,我也不會要!這分明就是陳洛送給我的!我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天他不遠千里跑去平安,花了他身上全部的五十兩銀子,專門為我去買這個髮簪的!」
「什麼?挽月師妹竟然收了陳洛的禮物!」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接受過任何男性的東西誒,陳洛他是怎麼做到的?」
「看來挽月師妹已經心有所屬了,哎!」
「噓!我們最重要的是祝福他們,先別再說了。」
李挽月衝動地說完之後,忽然意識到她在幹嘛,急忙往四周看了看師兄弟妹們的反應,聽見他們低聲引論的話,不由得羞紅了耳朵,只是眼睛裡面充滿了自豪和無畏。
葉清音憤然拔劍,冷聲道:「趙淨陽,你若是再說一句抹黑挽月的話,不用他們出手,我第一個要你的人頭!」
「慢著!」
站在劉劍筠身後的吳希驀然舉起手來,額頭上的青筋分外明顯,瞪著眼睛繞過劉劍筠,一步步沉重地走到趙淨陽身前,死死地盯著趙淨陽的眼睛,直到趙淨陽身上所有的汗毛豎起的時候,吳希才惡狠狠地低聲笑道:「雖然我知道你方才的話是假話,但這已經完全足夠讓你死一萬次了,我告訴你,你在這裡詆毀李挽月,以後就算能在江湖上行走,也必定會時時刻刻提防別人的追殺,因為你根本不明白,這江湖上到底有多少人追求李挽月。」
「不過……」吳希瞪大眼睛,猙獰道:「你永遠也沒有機會再次踏入江湖!」
「呲!」
一口黑劍深深插進趙淨陽的胸口,穿透胸膛,從他背後突出來沾滿血跡的劍身!
「你……」
趙淨陽一顫一顫地低下頭,看向那口鋒利的黑劍,再顫抖著慢慢抬起頭,看向吳希的眼睛。
「你……夠狠!」
趙淨陽握著黑劍,慢慢倒在了地上。
直到他生命停止的那一剎那之前,他從未施展出過六離劍脈的威能,因為目前的他仍然太過弱小。
李挽月鼓著嘴巴看了趙淨陽的屍體一眼,還是很不開心的樣子。
「萬一真的有人相信趙淨陽剛才說的話,該怎麼辦?要是陳洛知道了……」
李挽月嘆了口氣,暗道:「他知道了又怎樣,我又不是他什麼人。」
其他門派的修士們看見趙淨陽無力地倒在地上後,響起了低呼聲,但並沒有過多的喜悅。
葉隱皺了皺眉頭,吳希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不打一聲招呼,就把他們太易門的弟子殺掉,未免太不給他們面子。雖然趙淨陽死不足惜,方才他誣陷李挽月的時候,他甚至有一種立刻將他刺死的衝動。
當趙淨陽仇怨閉眼的時候,他手腕出忽然飄過一道優美的綠光,宛若碧綠的綢緞,幽幽往天空上飄去。
這時那些修士才開始興奮地歡呼,仿佛得到了稀世珍寶一般。
有些人蠢蠢欲動,想要飛上天去追逐那道綠光,只是被人群中有些威望的修士制止了。
太易真人嘆了口氣,神色複雜地看著那道綠光飄到遠方。直到綠光消失不見,太易門掌門才把悠遠的目光收回來,不緊不慢道:「諸位道友,既然你們已經報了仇,那還是請回吧。」
「……」
對面之人沉默地互相看了看彼此,又重新看向太易真人,眼睛裡有有些古怪的神色。
太易真人擺了擺手上拂塵,奇怪地問道:「諸位道友可還有些其他事情?」
「咳咳……」
一聲滄桑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一個身穿棕色道袍的修士從人群中緩緩走出,蒼顏白髮,仙氣飄飄,葉隱眯眼看去,竟感覺到了一絲深不可測的味道。
太易門掌門握著拂塵的手驟然一頓,細細想了片刻,不動聲色地舔了舔有些乾癟的嘴唇,旋即開口道:「孫甲冑?」
「正是老道。」孫甲冑笑呵呵地點了點頭,右手攬到吳希身前,示意讓他往身後走,孫甲冑一臉和善,「太易,近來可好?」
太易真人不知孫甲冑到底想幹什麼,他的潛意識告訴他,孫甲冑不應該來到太易門,不說他敏感的身份,這種小打小鬧的事情,基本輪不到他出場才對。
太易真人回應道:「還是那副老樣子。」
孫甲冑長長地嗯的一聲,又握著拳頭放在嘴邊,似乎很是虛弱地咳嗽了咳嗽,無奈搖搖頭道:「老道的身子倒是一天不如一天咯,這日子過得可真是不盡人意。」
太易真人道:「還未突破元嬰期?」
孫甲冑點點頭,笑道:「還有那一層膜沒有捅破,雖然只是時間問題,但是老道的時間恐怕是不多咯。」
太易真人含笑道:「無妨無妨,我這裡還有很多仙丹妙藥,足以讓你延壽百年,如果想要,儘管來拿。」
「哦?」孫甲冑往前走了一步,笑眯眯的模樣把臉上的皺紋擠得分外明顯,他道:「既然這樣的話……」
「我想拿走你太易門全部的丹藥,太易,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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