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沒營救成功,他打電話跟她說一聲。
「餵。」葉星語站在窗邊接起了電話。
「星語,是我。」裴延遇嗓音里透著一絲愧疚,「抱歉,昨晚我派人去營救伯父,結果碰到封近寒去了別墅,兩方人馬相遇,沒能將伯父給救出來。」
裴延遇在r國,其實也很急躁。
這次是他表現得最好的機會,只可惜他無法回國內運籌帷幄,身在r國,始終遠水救不了近火。
「沒事。」葉星語並不怪他。
「對不起。」裴延遇問道:「事情敗露後,封近寒有沒有為難你?」
「有,他讓我去害封薄言,不過我已經敷衍過去了。」葉星語簡單說了一下,那畢竟是封薄言跟封近寒之間的商戰,其中的利益關係千絲萬縷,葉星語不敢多透露。
「只怪我人不能回國內去。」
「沒關係的。」葉星語安慰他,「我明白,你在國外也挺辛苦的。」
他和她一樣,都身不由己。
裴延遇沉默了片刻,「你放心,雖然伯父被轉移走了,但我還會讓人跟進這件事的,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葉星語咬了咬唇,猶豫片刻才說:「裴大哥,這件事可以不查了。」
封薄言那邊已經告訴她了,他有眼線在封近寒身邊,可以隨時營救爸爸。
葉星語怕裴大哥再去查,會再次打亂計劃,所以拒絕了他,「有人在幫我了,所以,不麻煩你了。」
「是誰?」裴延遇的聲線緊了一些。
葉星語輕聲說:「我不能透露他的名字,但我能告訴你,我目前平安。」
聽完這句話,裴延遇不說話了。
葉星語怕他不高興,說道:「裴大哥,等以後有機會見面的話,我請你吃飯吧。」
裴延遇聞言,就知道自己又慢了一步了,他牽了牽唇角,苦澀道:「嗯。」
然後兩人就沒話了。
葉星語先掛斷了電話。
*
封近寒拿走文件後,就再沒有消息了。
葉星語想問,又怕總打擾封薄言不敢問,最終抱著手機,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道深夜幾點,有人推開了主臥的門,走到她面前。
見到她手裡握著一隻手機,連被子都沒蓋,封薄言皺了皺眉,將被子給她蓋上了。
被子剛蓋上,她就醒過來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他的俊臉,出聲道:「你回來了。」
「嗯,都多大了,睡覺還踢被子。」封薄言摸摸她的腦袋,隨後望著她,不說話。
黑暗裡,他這樣靜靜望著她,莫名有點微妙的感覺。
葉星語不敢跟他對視,轉開了頭說:「封近寒把文件拿走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嗯。」
「接下來你要怎麼對付他?我爸爸……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接下來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你,怕你知道得越多越危險。」封薄言看著她,嗓音很輕柔,「至於你爸爸,你可以放心,我不會讓他出事。」
他再次承諾。
葉星語是相信他的,點了點頭,「那我想問問,我爸爸現在近況還好嗎?上午封近寒說,我爸最近身體不太好……」
「他詐你的,你爸沒事。」
「那就好。」葉星語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又有點擔心,看著他,想了想了說:「那你呢?你會不會有危險?」
「多少會有點。家族內鬥,誰成誰敗都是巨大的代價。」
沒想到他會跟她說這些。
葉星語抿了抿唇,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但有想安慰他,拉了拉他的袖子說:「你自己小心點。」
她也不希望他出事。
封薄言看到她的小手拉了拉他的衣服,心裡漫出一陣暖意,笑了,「關心我?」
她沒說話。
像是不願意承認。
可封薄言知道她是關心他,反手握住她的小手。
葉星語一驚,看向他。
「其實商戰還是很危險的。」封薄言看著她,一本正經道:「到時候誰輸了,狗急跳牆,說不定會殺人的。」
他透露給她聽,故意說得很嚴重。
葉星語聽得心沉沉的。
不想去關心他,又不由自主怕他出事,心頭各種紛亂的情緒交織著,她出聲道:「你多找幾個保鏢,平時跟著你。」
「好,說不定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很危險了……」他為什麼說這些話呢,是因為從她眼底看到了擔心。
他忽然發現示弱也沒什麼不好,他示弱了,葉星語就會關心他。
於是他就躺下來,直接睡在她身邊。
葉星語愣了愣,下意識就推他,趕他走,「你去客房睡。」
「我好累了。」他閉上了眼睛,聲音里透著倦意,「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我已經快2天沒睡覺了。」
葉星語看向他的臉,一臉疲憊。
他確實很累了。
最終她沒說什麼,讓他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沒多久,他就睡著了,耳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看來,他是真的很累。
葉星語發了一會呆,忽然轉過頭,昏暗的光線里,她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他俊美的臉上。
最近的事情,她確實不應該怪他。
離婚後,她被人對付,又不是封薄言指使的。
他有集團的事情要忙,有敵人要對付,沒辦法時時刻刻關注著她,很正常。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對他的恨,莫名就消散了許多。
起初,她認為是因為封薄言反對集團買他們的股份,才害得她爸爸進icu的。
所以一開始她很恨他。
可後來她想明白了,其實害他們的人是葉信華,他那個人本來就有問題,如果爸爸要賣集團股份,他肯定會千方百計阻止的。
就算沒有封薄言,也許,爸爸也會被葉信華氣到心肌炎復發的。
而且當時,也是封薄言將爸爸從鬼門關里救出來的,不然在監獄重病的時候,爸爸就可能已經……
所以她明白,她不該怨他,恨他,只是當時,很難做到不恨他罷了……
原以為他睡在這裡,她會失眠一整夜的,但不知不覺,她就靠在他肩頭睡了過去。
次日。
葉星語醒來的時候,封薄言已經在穿衣服了。
她看了眼時間。
清晨六點多,他這就要走了?
「你要走了?」葉星語坐起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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