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琅再次睜眼已經是三天後。
映入眼帘的雅致布局,讓她短暫的失神了片刻。
很快想起來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運轉靈力遊走一遍,感受著身體一切魔氣殘存都被清除乾淨,傷勢也癒合了三成。
這已經是極快的治療速度,但遠沒有晏琅自己運轉血氣恢復得快。
只不過她暫時不打算。
傷好得太快,那傷得就太不值得了。
她緩緩坐起身來,扯動傷口時不經意發出輕嘶一聲。
立即驚動守在屋外的人。
屋門被人推開。
一名身著藍衣的女子進屋,見晏琅在起身,連忙出聲制止。
「你別動。」
晏琅頓住動作,側眸望去。
藍衣女子快步上前,雙手扶著晏琅將人摁回床上。
「你身上的傷很重,不可輕動,還需要養好些日子才能下地。」
「請問姑娘,我昏迷了幾日?」晏琅輕聲詢問,任由女子安排自己。
「三日。」藍衣女子說著,將手搭上晏琅的脈。
「那如今獸潮如何了?」晏琅輕聲問道。
「你還關心獸潮呢,你險些沒命。」藍衣女子蹙眉嗔怪。
晏琅感受著與她接觸的地方,一道輕柔的靈力隨著其催動緩緩透過脈搏融入體內,為她安撫傷勢處,減輕些痛意。
「我有朋友在城中,那日沒能與他會合,不知他是否安好。」晏琅無奈道。
「陣法將獸潮隔絕開來,三日內安排人出去剿殺兩次都沒什麼成效。」藍衣女子輕嘆一聲,「叫什麼名字?我派人去找,你醒了的消息我會派人去通知城主大人,他稍後便會來。」
「巫陽。」
「知道了,你且先休息,我為你施展了止痛術,能讓你兩個時辰內減少疼痛,兩個時辰後我會再來為你施展一次。」
藍衣女子說罷將晏琅的手放回被子底下,貼心的為她掖好被角。
晏琅微笑著頷首,「有勞。」
「不必。」
藍衣女子擺手離開。
她一走,晏琅就感受到潛藏在屋中暗處的氣息也少了一道。
看樣子,趙林開很不放心她啊。
明明就在外頭,還派了人在這裡守著。
晏琅靜靜闔眸,故作不知。
藍衣女子的止痛術的確管用,雖說她對這種程度的疼痛已經習以為常,但能少痛些,自然沒人會想受虐。
在藍衣女子離開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屋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約莫有十幾號人。
不過在到屋外時,那十幾人全都守在了屋外。
只有一人推開屋門走了進來。
在進屋之後,更落下一道禁制,將屋內外的聲音隔絕開來。
晏琅聽見動靜第一時間睜開眼來。
看見來人,神色淡然的輕喚一聲:「趙城主。」
趙林開又一次瞧見晏琅這副十分淡然的表情,平靜的好似什麼都沒發生,又好似什麼發生都在她意料之中。
他踱步來到床邊,拿過一把椅子坐下,開口道:「那夜還未來得及問你的姓名。」
他實在直接,沒有半分彎彎繞繞的客套。
晏琅上一世不曾和這位城主大人單獨相處過,但憑藉上一世他為民而死,這一世又有那夜的對話,多少有點了解。
她唇角微翹,輕聲道:「晏琅。」
「晏琅?」趙林開聽見這名字先是眯了下眸,追問一句,「哪個晏,哪個琅?」
「海晏河清的晏,琅軒的琅。」
「你是玉京州前幾年測出天生劍骨的那名天才?」
「是,不過天才之名不敢當。」
「有何不敢,本城主可知你當年測出天生劍骨時還是個凡人,這才多久就是金丹境了。」
趙林開的眼神透露著幾分探究與審視,盯著晏琅瞧了許久。
晏琅倒是沒有半點不自在,畢竟她只是謙虛一句。
天才之名,她從來都當得起。
只是趙林開這話,明顯是在懷疑她這金丹來路不正。
晏琅倒是不怕查,不過她可不是來被當犯人審問的。
「城主前來,想必也不是為了誇讚我兩句,想問什麼直說吧。」
「好。」趙林開倒是沒想到晏琅這麼爽快,也不跟她繞彎子了,「那夜你為何會出現在城主府?」
「因為馮子華。」
「他?」趙林開不解。
「我在陣法外圍親眼看見他打開陣法了,當時我想來告知城主大人您,但是我修為沒他高,來得也比他晚了些。」
晏琅說著,將一張符紙取出遞給趙林開。
正是那夜的幕影符。
「這是……」趙林開伸手接過。
「我這人出門外在比較謹慎,更何況是那天剛剛經歷獸潮,所以在陣法處留下一道幕影符,想著一旦陣法被獸潮撞開,便可以提前準備。」
晏琅解釋著,抬手一揮,一道靈力催動幕影符,頓時放出那夜馮子華打開陣法的全過程。
那打開防禦陣法的陣圖本該在城主府的庫房之中。
能夠打開庫房的人只有趙林開的八個手下,馮子華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那夜沒見到馮子華之前,他反覆在其他七人之中一一推敲動機和可能。
只是一直沒能選出來任何一人。
直到馮子華出現。
幕影符只播放了馮子華打開陣法,而後七品妖獸衝進城的畫面。
很短暫的一小會,卻讓趙林開沉默了良久。
晏琅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她等待著趙林開的反應。
良久,趙林開才握著幕影符抬頭看她。
「你的解釋說得過去,但你不覺得,一切都太過合理、太過在你意料之中了嗎?」
「的確,您若有所懷疑,盡可去查。」晏琅十分無所謂。
趙林開活了上千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人。
正打算說什麼,晏琅突然又道。
「只是您無法否認我救了您的命,在你本該死去、御天城本該成為獸潮下一座死城時保住了一切。」
最後兩句話,意味深長。
趙林開眸色深沉,沉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晏琅展顏一笑,「我知道很多,那城主您打不打算跟我說一說?」
趙林開噌的起身,實在待不下去,他不喜歡看見晏琅那雙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睛。
尤其是在她說出那番話時。
她究竟知道什麼?知道多少?
「本城主會派人去查你說的事情,在沒有結果之前,你就住在這裡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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