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戶女 第九十八章廟會

    江元氏將銀錢好生收著，跟老闆娘道了謝這才帶著江雲秀和江雲清去逛逛。

    廟會這會子還算不得熱鬧，還是和上回一般，去了鎮東巷子口吃了碗清水面，這面可不比現代的面。

    雖是簡簡單單的一碗清水面，裡面除了鹹味以外，卻帶著一股面香。

    巷子口的麵攤生意很好，擺放的兩張桌子坐滿了人以外，還有好些人端著碗蹲在巷子口台階邊上吃麵，倒也吃得歡暢。

    吃過面後，三人去了將鎮上僅僅幾條街道都走了遍，江雲清是瞧著好吃的都給要吃上些，好看的物什也都想著掏了銀錢來買。

    江元氏緊著銀錢，哪能讓江雲清買了那些瞧著花俏不頂用的物什，說道了她幾句便作了罷。

    江雲清也是礙著江元氏是大嫂，若隨著江氏一道出來，怕是非得罵了她幾嘴不可。

    因著江父躺在炕頭上養著身子，江氏便沒一道上鎮上來，屋裡離不得人，若是離了去，誰來緊著江父？

    逛了好一會子，鎮上的人是越來越多，江雲秀想著大哥和二哥在鎮上忙活，想去瞧瞧他們倆，這剛想著呢，便遇上了他們和青山。

    「媳婦，三妹、四妹。」江雲春肩頭上扛著物什，瞧著她們仨了，連忙擱放了下來，道。「你們咋上鎮上來了？」

    「大哥，你忘了罷，今兒可是廟會，俺們咋就不能來鎮上瞧瞧？你這是背著啥物什呢？」江雲清瞧著自家大哥道。

    江雲冬和青山在後邊，也都停下來歇息會。

    「這背的是麥子，俺們幾個給人忙活呢，成了，你們去廟會罷，俺們忙活完這幾日就能回了。」

    江元氏瞧著自個男人忙活，也是心疼，道。「你自個悠著點兒，可別忙活壞了。」

    「曉得著！」江雲春說完。拎起袋子往肩上一抗，便離了去，江雲冬緊著一塊兒，倒是青山站著未動。瞧了江雲秀好一會，這才背著物什跟上了江雲春他們倆。

    江元氏見著青山瞧江雲秀，忍不住抿嘴笑，這江雲秀瞧了別的地兒，自是未瞧見這一幕。

    這廟是山廟，出了鎮子繞路走一段便要上山，上山的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多著，江元氏怕走散了，一手拉著一個人走著。

    等上了山，江元氏讓江雲秀和江雲清站門口等著。自個去拿了銅板去買幾柱香，等她回來時，只見著江雲秀擱這兒站著，江雲清不知曉上哪兒去了。

    「雲秀，雲清人呢？上哪兒去了？」江元氏往周邊人來人往的地兒瞧了瞧。愣是沒瞧見江雲清的人影子。

    「她說是去茅房，還是擱這兒等她會。」

    等，等了好一會子也沒見著人回來，江元氏不當心，將買來的香交給江雲秀，道。「俺去找找她，你擱這人莫亂走。回頭又得緊著尋。」

    江雲秀微微頷首，在一旁的石板上坐了下來。

    江元氏不是第一回來廟會，在自個娘家時，自個娘領著她每年都得來，自是知曉這茅房在哪，可去了茅房尋江雲清也沒見著她的人。想著莫不是回了前頭尋她們去了？

    見著人沒在，又緊著回了來，只見江雲秀一人坐在這，江雲清還是未回來，道。「雲清這丫頭。也不曉得上哪兒去了，走，俺們去找找她，若是這會子尋不著人，怕是趕不上鎮口坐牛車回村里。」

    說道完這話，便和江雲秀一塊兒去尋江雲清，她們倆這走來走去的尋江雲清，江雲清倒是在這兒瞧熱鬧瞧得歡心。

    「來來，嗑一個，嗑一個俺就給你一個子兒。」一位長相粗糙的大漢，手裡把玩著幾枚銅錢，朝地上跪著的小姑娘嘲弄道。

    只見小姑娘一張黝黑的小臉，雙腿跪在地上，頭上綁著一根麻繩，身形瘦弱不堪，如若不知曉她是個十四五歲的姑娘的，這般瞧著還真當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

    黃丫咬著一口牙，她若是今兒不討了銀錢，屋裡為了安葬爹，欠些的銀錢該如何還了，若是不還上，那鄰里嬸子說道，要將她嫁去給幾十里外的坡子做小媳婦。

    聽了大漢這話，黃丫俯下瘦小的身子朝地上嗑了下去，這頭也嗑了，大漢卻是哈哈大笑，道。「你這小丫頭片子，還真以著嗑個頭就有銀錢呢？要是銀錢這般容易得了，俺們還費那功夫去忙活啥？」說著蹲下身子，挑起了黃丫的下巴，道。「瞧著是瘦小了些，往後養養也長起來了，到底是個姑娘，不如跟了俺回屋裡，俺養活你，咋樣？」

    黃丫還是個未經世事的姑娘，哪裡得著這般調戲，瞧著大漢眼神凶，整個人都害怕的微微發抖，大漢越是瞧著她這般，面上越發高興，大手一抓，便將黃丫整個人提了起來，道。「跟俺回俺屋裡去，俺保管你吃喝不愁。」

    「放開俺，俺不去俺不去。」黃丫回過神來，伸手拍打著大漢，雙眼裡閃著驚恐和害怕，站著圍觀的旁人卻是沒人站出來說道話兒，就是說道，也是細聲的跟旁人說道，卻是不敢指責了這大漢。

    江雲清見著小姑娘不願意，心裡再咋的，還是有些不是個滋味，可瞧著這大漢人高馬大的，又不敢向前說道。

    「這位大哥，你這是做啥，人家小姑娘不願意隨了你回去，這不是強迫了人家小姑娘呢！」說道話兒的是位青年男子，剛說道完，大漢朝他怒瞪了一眼，扯著嗓門道。「老子做事兒關你屁事，你要是敢管了老子的閒事，打得你滿地找牙，信是不信？」

    聽了這話，青年男子也不敢出聲了，往後稍稍退了一步，任由大漢將人家小姑娘給帶著離去。

    黃丫絕望的瞧著這些人，嘴裡哭喊著道。「救俺，救俺.」嘴裡喊著也沒見著這些人應,後面嘴裡喊著爹,一個勁的喊著.

    江元氏和江雲秀尋到這邊才，瞧見江雲清正站著瞧熱鬧，緊著的心放了下來，道。「雲清，你咋擱這人，俺和雲秀尋了你好一會子，走，趕緊去燒香拜拜，得緊著回去了。」

    江雲清回過神來，也不再去瞧那大漢拎著的小姑娘，這世上可憐的人多著呢，再說她也沒啥能耐去救了那小姑娘。

    怕是瞧著這事兒，江雲清心裡也有些動容，江雲秀往那邊瞧了瞧，正巧和黃丫對上了眼。

    黃丫哭紅了雙眼，喊啞了嗓子，被大漢一手勒著腰抗在了肩上，黃丫伸手使勁往後邊揚著，江雲秀瞧著那雙眼裡帶著的絕望，心裡一澀，莫名的濕了眼眶。

    「等等！」

    大漢聽著一聲清脆的女聲，不免扭頭瞧了瞧，圍觀的人也往江雲秀這邊瞧了過來。

    黃丫見著大漢停了下來，張嘴在他肩頭上狠狠咬了一口，大漢吃痛將她從肩上丟了下來，聽著那噗通一聲，瞧著都疼。黃丫被這般摔在地上也顧不上疼痛，爬起來便往江雲秀這邊跑了過來。

    江雲秀一愣，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了跑過來的黃丫，那骨瘦如柴的身子撞進江雲秀懷裡都硌的她生疼。

    大漢被咬疼了，面上是惱著，可見著人到了江雲秀這，又瞧著江雲秀面目清秀，可不她懷裡清瘦的小丫頭能比的。

    「姑娘，你這是做啥，莫不是想隨了俺回去過日子不成？」大漢說著便朝江雲秀這邊走了過來。

    江雲秀扯了扯嘴角，這情形跟調戲良家婦人差不多，卻是沒想著讓自個遇上了，道。「這位大哥，眼下的小姑娘可是應了你隨著你回去？若是姑娘不應，你這般強迫於人，可是要扭送官府。」

    江雲秀自是不知曉這事兒來龍去脈，可方才過來時，便聽著好些人說道這大漢強行將小姑娘帶走。

    「應不應咋的，她方才不是嗑了頭，俺屋裡也有俺屋裡的規矩，這姑娘嗑了頭，自是得隨著俺回去過日子，就是去了衙門，俺還是這般說道。」提起官府，這大漢瞧著似也不怕。

    「大哥這般說道，若是給你磕頭的是個男子，豈不是也得隨了你回去過日子？兩人可是還得同床共枕，恩愛如斯？」江雲秀這話兒說道完，人群中傳來了一聲嗤笑，接著圍觀的人都笑了起來。

    這大漢一個大老爺們，聽了這話也是忍不住惱怒，道。「姑娘，你可莫胡言亂語，當心自個這張清秀的臉，俺這一巴掌下去，可得毀了。」

    「大哥怕是聽了我這話要惱羞成怒，可我也是按照大哥屋裡的規矩說道話兒罷了，難不成大哥這規矩不成規矩？既然如此，那這小姑娘自是不能隨了你去。」

    「三姐，哪有他說道的規矩，這大夥都在這瞧著呢，他說道讓這姑娘磕頭便給她一個子，人家姑娘才嗑了頭，他說話兒作不得數也就罷了，還這般欺負了人家姑娘。」江雲清瞧著有自個三姐在，膽子也稍大了些，緊著說道著這事兒。

    這話說道完，圍觀的都開口附和著。

    大漢瞧著這般，面上掛不住，狠狠的瞪了江雲秀懷裡的姑娘，道。「倒是個伶牙俐齒的，這姑娘俺不要了。」說完，便轉身狼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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