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 30.第三十章

    此為防盜章  所謂「厭勝」,  本是古代巫術一種,  取「厭而勝之」之意,指用法術詛咒或祈禱以達到制勝所厭惡的人、物或魔怪的目的。

    其中最為陰邪的便屬木工厭勝,  相傳為被華國土木工匠們尊稱為祖師的魯班所創。在古代相當盛行,多流傳於木工和泥水匠之中。只是到了現代社會,隨著社會的進步,  機械化時代的到來,  傳統木工和泥水匠再無用武之地,  大多為了生計另謀他就,「木工厭勝」也開始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

    只是沒想到今天在這裡被他遇見了。

    「邵小兄弟?」王學德面上青白交加,  忍不住的看向邵雲去。

    邵雲去站直了身體,  說道:「走——」

    廚房,  浴室,  小花園……樓梯拐角處,一一清理過去,整整九隻死公雞的屍體在空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好好的王家別墅也被搗成了破破爛爛的樣子。

    邵雲去掩著口鼻,說道:「去弄點汽油來,把這些屍體都燒了。」

    「是。」李秘書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沒一會兒他拎著一大桶汽油跑了進來。

    邵雲去將汽油悉數澆在屍體上,  打火機一扔,  大火立馬竄了起來。

    周圍的氣場頓時又是一陣涌動。

    「啊——」

    樓上忽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王學德身體一抖,  他下意識的循著聲音看向二樓的窗口,不正是他兒子王俊才的房間嗎?

    高慕青面色突變,  直覺心口突然一痛,  但她顧不上身體上的不適,  強忍著痛楚急急忙忙的跑進了別墅

    「邵小兄弟,這——這是怎麼一回事?」王學德勉強鎮定下來,他看著邵雲去,語氣不經意的凌厲了幾分。

    邵雲去並不在意,視線從二樓的窗戶上移回來,只說道:「這只是破除厭勝術必經的一環,放心,貴公子雖然看起來極為痛苦,但肯定不會危及他的性命就是了。」

    在他眼底,自這堆屍體起火的那一刻,瀰漫在王家別墅上空的陰氣像是被什麼吸引住了一樣,爭先恐後的向火堆撲來,又在碰觸到明火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而王俊才眼下承受的正是已經侵蝕到他五臟六腑里的陰氣被抽離的痛楚。

    聽見邵雲去的話,王學德面色好了不少。

    天色越來越暗,跳動的火光照在邵雲去等人臉上,沒人說話,空氣中滿是身後別墅里傳來的痛楚的哭嚎聲。

    王學德忍不住的往樓上來回跑了四趟,直到李秘書第三次往火堆里扔汽油桶,哭嚎聲才漸漸的消停了下來,變成了有一聲沒一聲的抽泣。

    隨著最後一絲陰氣沒入火堆之中。只聽見「噗——」的一聲,火堆瞬間熄滅。只剩下幾縷濃煙盤旋上升,然後消失不見。

    樓上的抽泣聲也在這一瞬徹底消停了下來,四周悄寂無聲。

    邵雲去開口打破沉默,他指了指地面上剩下的灰燼:「雖然只是小小牲畜,但到底是因為你家而死,又被迫做了這麼長時間的鎮物,徘徊不得往生,心中怕是難免有怨氣。王老闆不妨讓人把這些骨灰收拾起來,找塊墓地好生安葬,算作誠心安撫罷了。」

    「欸。」王學德當即點了點頭。

    也就在這時,高慕青走了出來,兩隻眼睛腫的厲害,顯然是哭了很長時間。

    王學德連忙問道:「俊才怎麼樣了?」

    高慕青擦了擦眼角:「昏睡過去了。」

    說著,她轉身看向邵雲去,哽咽著說道:「邵小兄弟,這厭勝術已經除了,我家俊才是不是也就好了?」

    邵雲去卻搖了搖頭,看著面色突變的王學德夫婦,指了指地上的那堆灰燼,解釋道:「這只能說是治標,若是三天之內不能治本,貴公子這一睡,能不能醒來還是另說。」

    「你倒是直說該怎麼治本啊!」看著邵雲去一臉輕描淡寫的模樣,王學德咬牙問道。

    邵雲去不緊不慢的說道:「那就要問王老闆了,你家以前到底得罪了誰,對方竟然要對你家下這樣的狠手。」

    說著,他指了指二樓:「貴公子只是他報復的第一步而已,我猜貴夫人最近身體不太好吧?」

    高慕青張了張嘴:「邵小兄弟說的不錯,最近一個月以來我的身體都不太舒服,去了醫院做檢查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邵雲去淡淡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若是這厭勝術一日不除,貴公子已經痴傻,病灶向夫人身邊擴散,纏綿病榻只是時間問題。不出一年,就該輪到王老闆了。」

    他最後總結道:「所以,王老闆,那幕後黑手這是要讓你王家雞犬不寧,家破人亡啊。」

    聽了邵雲去的話,王學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得罪過的人多了去了,商場上的對手,道上的……

    邵雲去提醒他:「這些公雞的屍體既然是被砌在水泥里的,怎麼也不可能是你們一家搬進來之後的事情了,王老闆倒不如想想這棟房子在施工的時候有沒有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施工的時候?」王學德下意識的看向高慕青,遲疑的說道:「說起來,當時還真是出了一件事情……」

    事情生在一年前。

    當時負責承包這棟別墅修建工程的是高慕青娘家的一個堂弟,名字叫做高宏運,雖然已經出了五服,但是往來的比較頻繁。

    那個時候高宏運剛剛下崗,在高家人的支持下轉行干起了工程承包商,也就是俗稱的包工頭。因為事業起步沒多久,也沒能接到多少好單子。

    高慕青出於照顧心裡,就把自家別墅交給了高宏運施工。但是也擔心高宏運是個新手,沒多少經驗。畢竟是自己家的房子,高慕青放心不下,三天兩頭的打著探望的名頭去工地上監工。

    當時高宏運手底下有個小工頭叫高原,和高宏運同村,也是他花了大力氣從別的工地上挖來的老手。

    出事的就是他。

    高原的父親是個退休的工人,將將六十歲,每個月都能到手一筆數目不小的退休金。有回上街閒逛的時候,碰巧撿到了一個中年女人的手提包,正巧對方折回來找東西,高父把手提包還了回去。對方感激萬分,說什麼也要請他吃飯。


    高父推辭不過,跟著去了。兩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話很投機,相談甚歡,臨別前兩人互留了電話。

    此後半個月裡,兩人續續的碰過幾面。交流的多了,他才知道這中年女人早幾年死了丈夫,底下也沒孩子,現在一個人寡居。

    高父呢,中年喪妻,為了兒子一直沒有續娶。加上中年女人貌似對他很有好感的樣子,時不時的暗示一番。高父也就樂呵呵的跟著中年女人去了她的出租屋。

    沒想到剛進了屋子,水都還沒喝上,中年女人就自顧自的脫了衣服。

    也就是這時,兩個穿著警服的男子沖了進來,手裡的證件一晃,二話不說先把中年女人拷了起來。

    高父以往那裡見到過這種場面,當時就懵了。

    然後就聽見其中一個男子說那個中年女人涉嫌賣淫,已經多次被捕,而高父因為涉嫌嫖娼被捕了。

    明明是拙劣的把戲,偏偏高父一時心急,內心驚恐不已,就這麼信了。

    那人又問他:「是想現場處理,還是回警局處理?」

    高父自持清高,當然不想讓自己的醜事被親戚朋友知道,恨不得馬上息事寧人才好,當即選了現場處理。

    那人繼續說道:「按照你這種情況,應該罰款十五萬,行政拘留半個月。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你如果不想因為這件事在警察局留下案底,就再給我們六萬塊,我們保證今天的事情就當做沒有生過。」

    高父一聽交了罰款就可以了事,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

    兩名男子讓高父簽字畫了押就把他放了回去。

    回到家的高父瞞著高原,從銀行里取出了自己的存款,將將十六萬,比兩名男子要求的二十一萬還差了五萬。高父一咬牙從親朋好友那裡東拼西湊借了五萬塊,交給了其中一名年輕男子。

    這件破事,高父當然不想讓家人知道,所以自始至終也沒有向任何人說起。等過了一段時間,高父冷靜下來,越想越不對勁,心裡也越來越鬱悶,就這麼病倒了。

    高原手忙腳亂的把高父送進醫院,一番檢查下來,腦血栓,立即就得動手術。

    醫院方面和高原透了底,手術費起碼也得小二十萬,治癒肯定是不可能的。

    高原還算孝順,加上他以為高父手裡存款不少,應該不需要他出多少錢。

    沒成想高父的錢早就被騙走了,就算是報了警,那伙騙子也早就拿了錢遠走高飛了,要想拿回錢無異於是白日做夢。

    而高原剛剛在村里修了新房,手裡只有不到一萬塊的存款,應付手術費遠遠不夠,加上術後一系列的護理費用,更是天價。就在高原左右為難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經常在工地上出現的高慕青。

    準確的來說他盯上了高慕青手上戴著的兩個鐲子,據說價值二百萬。

    他趁著高慕青來工地上監工,因為天熱把鐲子取下來放進手提包,然後上廁所的功夫,鋌而走險,偷走了鐲子。

    等高慕青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那可是她家裡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東西,王學德得知了這一消息,立馬派人進行了調查。

    而碰巧的是,眼下就高原家裡出了事情,急需用錢。秉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想法,王學德直接派人把高原抓了起來,果不其然從他家的床底下找出了還沒來得及處理的鐲子。

    高原本來就識時務的很,事情一暴露,當即跪地訴苦求饒,痛哭流涕,好不可憐。

    而高宏運這邊剛接了個大單,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了名聲有礙。

    所以王學德看在高宏運的份上,加上他也以為高原這麼做情有可原,也沒有太過追究,只是把人趕出了工地。

    「他」定定的看著邵雲去,眼珠子直轉,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原本它是打著殺光鄧家人給何寡婦報仇的主意,眼下卻變成了不得不挾持鄧倫的身體以保全自己的局面。正如同邵雲去所說的那樣,要是它再對鄧家人窮追不捨的話,今天它恐怕連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

    給何寡婦報仇是一回事,可它也沒打算把自己折進去。

    可要它就這麼放過鄧和,不可能!

    「他」瞪大了眼,語氣凌冽的說道:「要我放過這個小崽子,可以,只要鄧和給何寡婦償命。人死仇消,我就放過這個小崽子,放過鄧家。」

    聽見黃鼠狼的話,鄧和如遭雷劈。

    「不,不行,絕對不行。」

    正埋頭抽泣的何華猛的回過神來,她搖著頭,灰白的頭混著眼淚貼在臉頰上,一邊是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孫子,一邊是她親兒子,那個都是她的心尖肉,沒了哪一個,都是要她的命啊!

    她慌了陣腳,回過頭來,眼睛一掃,落到邵雲去身上,她三兩下的爬到邵雲去身邊,苦苦哀求:「雲去,大外孫,你行行好,救救你和叔吧,你和叔再怎麼說,那也是喝醉了酒,糊塗了,他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更別說他沒了,我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可怎麼活啊……」

    邵雲去心裡何嘗不動容,只是今兒個在這裡,一是他實力低微,真和那黃鼠狼正面打起來,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呢。更別說鄧倫的身體在它手上,投鼠忌器,邵雲去也不敢輕舉妄動。

    二來嘛,他看了一眼一旁神情恍惚的鄧和,長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你兒子罪不至死,難道那何寡婦就活該英年早逝嗎?」

    這事情誰能捯飭個明白。

    他推開了何華的手:「冤有頭債有主,一報還一報,一命償一命,天經地義。」

    何華咚的一聲坐在地上,神情呆滯:「造孽啊……」

    「冤有頭,債有主,冤有頭債有主。」鄧和目光呆滯,他踉蹌著站起來,口中吶吶說道:「我的錯,我該死,我償命……」

    他大步跨過何華,往門外走去:「你放過我兒子,我償命,我償命。」

    「唉!」邵雲去側身讓開一條路。

    反應過來的何華手忙腳亂的去抓鄧和,只聽見刺啦一聲,鄧和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只留下何華手裡的一條破布:「不要啊,我的兒啊——」

    她掙扎著追上去,只是還沒等她另一隻腳踏出房門。只聽見屋外傳來一個沉悶的撲通聲。

    鄧和跳了井。

    何華飛奔過去,井水裡只是時不時的冒出一圈氣泡上來,壓根看不見鄧和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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