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夫人前腳剛走,司馬韻雪就迫不及待的直接掀起錦布,只見謝傅頭都探出桌底,就遮在她一襲裙擺之下。
司馬韻雪提起裙擺,只見這壞賊子,臉竟趴在她一雙小腿中間,雙手勾抱著。
司馬韻雪很是生氣,正要一腳把他踢開,驟然傳來一聲若重若輕的鼾聲。
這鼾聲讓司馬韻雪心裡盪起萬千溫柔來,又將裙擺再提高一點,微微頷首看著他像個孩子一般睡熟的樣子。
你倒捨得睡著呀。
你知道嗎?只是看著你,我的心就融化成水
「喜歡嗎?」心聲從口而出。
謝傅喃喃應道:「喜歡」
司馬韻雪頓時嚇了一大跳,低頭一看,這壞賊子閉著眼睛說夢話呢。
嘴唇嚅嚅著,瞧這滿足樣子,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春夢。
司馬韻雪大膽輕問:「夢誰呢?」
「小韻」
司馬韻雪心肝猛顫,你在夢我嗎?
「慈慈」
司馬韻雪臉色一冷,慈慈又是哪個妖狐子。
「鶴情」
隨著第三個名字念出來,司馬韻雪臉已經黑了起來,暗暗安慰自己,好歹我排第一個。
「都別害羞啊,一起過來。」
司馬韻雪一怒,還想趴在我身上,一腳踢去,謝傅從睡變暈。
星月屢移,節奏仍闕。
自上次從橫笛交流會,不知不覺過了半個多月。
雨暘時若,鳧鶴從方。
一場大雨之後,讓悶熱的空氣多了幾分清涼。
這些日子,謝傅除了外出買菜,基本都呆在宅子了。
時而想去探望婉之,不過已經答應王夫人了,就應該做到。
夏日是最為漫長無聊的季節,除謀生度日外,最主要的還是避暑。
空閒時間,謝傅都是讓小英讀書給他聽,每每這個時候,謝傅就會想起小韻。
他覺得他花心了,怎麼可以又想婉之又想小韻,可人心情感這種東西根本無法控制。
司馬韻雪這邊,自然那日梨園一別之後,對於謝傅的思念如附骨之疽。
她從來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竟是一件如此痛苦難熬的事。
好幾次她都控制不住要化身小韻去找謝傅,可理智又讓她冷靜下來。
她已經深陷泥潭了,再去見他就回不來了,她這把烈火會燒毀謝傅,燒毀婉之。
就連小韻與謝傅之間的純美也一併燒毀。
一切美好的事都將化為灰燼。
飛蛾撲火都有一瞬是激烈至極的悲壯悽美。
她什麼都不是,只有貪婪與自私。
好在她馬上要死去了,死去成了她追求的一種幸福。
剛從靈山文廷回來的王右通來不及回府,就直奔婉園而來。
他拿著蓮花生發滿懷希望的奔赴靈山文廷,可朱衣玄師林初溪卻告訴他,他手中的蓮花生發已經不是原來的蓮花生發。
蓮花生發作為靈山文廷無上法寶,本來擁有天地相卦,靈驗生命,起死回生的效果。
卻需要三寶歸一,如今蓮花上的寶珠已經失去靈氣,這件無上法寶就像失去某種關鍵的東西,成了一件擺設。
別說文聖老人家已經仙逝,就算文聖老人家重生,也毫無辦法。
在王右通聽來,也就是說他無法拯救司馬韻雪,他不想司馬韻雪死,他很想將司馬韻雪送回到禁地去。
可禁地已毀,再沒有辦法寶住司馬韻雪的一絲生機。
路上他想了很多,甚至一度擔心歸來時,司馬韻雪已經離世。
婉園的婢女遇見到紛紛恭敬打著招呼。
王右通不敢問出來,直奔司馬韻雪所居住的院子,直到撞見秀雲,才停下問道:「夫人呢?」
他發覺他的聲音竟不由自主的顫抖。
秀雲應道:「夫人在房內。」
王右通暗暗鬆了口氣,「你去稟報一聲,就說我來了。」
秀雲應道:「二爺,夫人最近病了,不便見客。」
王右通清楚司馬韻雪不是病了,是絕症慢慢發作,侵蝕她的生機,嘴上沉聲道:「你就說我非見她不可!」
秀雲回到房內,稟報道:「夫人,二爺來了。」
司馬韻雪身穿一襲薄衣,慵懶倒在榻上,神容怏怏如同嬌襲一身的病,卻懶得應上一聲。
秀雲又道:「二爺說非要見你不可。」
秀雲等待好一會兒,見夫人還未應聲,又道:「我看二爺一身風塵僕僕,好像剛才外地趕回來,有什麼要緊的事。」
司馬韻雪這才開口:「讓他等一下。」
她還沒死,她還是王閥夫人,婉之的母親。
起身換了身衣裝,簡單洗了把臉,挽起一頭烏髮,端莊而來。
王右通見司馬韻雪從內室走出來,猛然站起,深深凝望。
凝望這個雖然淡妝素容,卻依然肌如冰雪,瓊瑤琢就,韻中生韻,雅中含致的天下第一美人。
心中熱血沸騰,湧出一股滔天的貪婪,再不得到她,就永遠失去她了。
司馬韻雪何許人也,王右通的眼神如同指麾擊刺,沒有絲毫掩飾,淡淡道:「秀雲,你退下。」
秀雲離開之後,王右通直奔主題:「韻雪,嫁給我。」
司馬韻雪微微一笑,笑的很輕,輕得輕蔑。
王右通見司馬韻雪沒有回應,繼續道:「只要你肯嫁給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的終身願望只剩下這一個,為了達成這個願望,他可以拋棄其它所有一切。
司馬韻雪淡淡問道:「真的讓你做什麼都可以?」
王右通毫不猶豫:「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司馬韻雪手指王右通眉心,真氣隔空而射,淡道:「我要你的命,能給我嗎?」
王右通猛退數步,直至退到門外,才停下腳步,穩住身軀:「韻雪,我足足愛了你」
「滾!」
司馬韻雪一聲厲聲,衣裙驟然鼓起,一股氣勁直掠王右通胸口。
這個武道修為深不可測的男人,竟被直接擊飛,直到撞折一顆大樹,才重重落地。
司馬韻雪緩踏蓮步行到門口,對著倒地口吐鮮血的王右通道:「如果你願意把命給我,或許我願意多看你一眼。」
說完轉身回屋,將高貴、冷漠,無情、高不可攀,展現的淋漓盡致。
王右通驟然怒火滔天,充滿仇恨。
無論文治武功,相貌氣度,他與大哥平風秋色。
你嫁給大哥,我在你眼前卻只是一個卑微低等貨色。
你這個賤人,裝什麼高貴忠貞,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麼骯髒醜陋的事情。
是你逼我的,賤人,我要你像條狗一樣的求我。
王右通露出一絲陰鷙的冷笑,抹了嘴上血跡,站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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