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如意聞言從邪念從定過神來,少癲怎麼會雷淵宗的絕招——武神雷殺。
要知道此絕招是要以雷淵宗鎮宗寶典《悟武寶典》為基礎,
既是鎮宗寶典自然絕不外傳,便是宗門弟子也不是人人能夠學得,少癲又是如何學會。
便是學得又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臻至大成,要知道儒門百年一出的天才封天白,將《悟武寶典》練至大成,也花了近五十年光陰。
實在匪夷所思,結合以往種種,加上現在種種,就是說李少癲上神仙下凡,秋如意也相信。
秋國師心中暗忖,原來是雷淵宗的絕招武神雷殺,聽說此招威力瞬間鯨鯢吐水,如若猛雷,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這一招可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逆天殺招,剛剛照面就使出此等絕招,是否說明此子已經窮驢技黔了。
謝傅笑道:「不錯,正是武神雷殺,雲仙子入道大宗師,一眼便能看出。」
雲弱水淡道:「我見識過封天白使出這一絕招。」
謝傅哦的一聲:「不知道我這一招使來比之封宗主如何?」
雲弱水微笑:「天下能使出武神雷殺這擊絕招不出十人,悉數盡在雷淵宗,而不負此招威名只有一個封天白。」
「哦,雲仙子是說我此招不如封宗主。」
雲弱水繼續道:「謝大人你還未入道,若論威力確實稍遜封天白一籌,恰如大雷小雷之別,不過剛才若是封天白使出此招,我仍有應付的微瞬之機,而謝大人此招無聲無息隨心而發,較之封天白還要完美,不能說不如,是各擅勝場。」
「雲仙子謬讚了。」
「天下武道皆同源,後分流歸派傳承發揚光大,不知道謝大人這一招是別處所學,還是師從雷淵宗?」
謝傅笑道:「我也不瞞你,《悟武寶典》原是探月峰首座御武尊所授,後遇到封宗主,封宗主加以點撥。」
雲弱水不語,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謝傅笑問:「怎麼?雲仙子不信,莫不成把我當成偷學別人絕學的小人。」
雲弱水微笑:「我只是好奇,謝大人並非雷淵宗弟子,探月峰首座和封天白何以會將鎮宗寶典傳授於你。」
「誰說我不是雷淵宗弟子,承蒙宿宇掌門厚愛,某暫攝雷淵宗刑禮長老一職。」
謝傅雖然打算強行將伊藍帶離皇宮,卻沒有魯莽到只知武拼而不智取,說實話單是眼前的雲弱水,他也是稍稍能夠抗衡,更別說更加深不可測的薩來儀和不知深淺的秋國師。
他亦相信,眼前三人已經清楚他和道門的親密關係,如果一個道門都不足以震懾住他們,那就再加上一個儒門。
儒釋道三門,他的背後已經站了兩大門系,你蓬萊仙門再強,終究單門單戶。
秋國師道:「謝大人的身份真多,到了哪裡都能如魚得水。」
「秋國師,明人不說暗話,我謝傅是什麼人,想必你心中有幾分底細,我以誠待人,以真待友,亦信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謝傅說著頗有深意的看向雲弱水,如果能將秋國師拉攏過來最好不過,最不濟少一個敵人,也少一分壓力。
秋國師微微垂目:「可嘆,可惜,你我立場不同。」
說著好聲勸說:「謝大人,你我皆知皇后娘娘身份特殊,她是大觀國鎮天下太平之寶,鄙人斗膽問一句,謝大人為何非要帶皇后娘娘離宮呢?」
謝傅笑道:「剛才已經說出了,皇后娘娘想要騎馬。」
秋國師微笑道:「謝大人這番說辭,恕鄙人難以相信。」
謝傅哈哈一笑:「國師,你非我,怎知我所好所求。」你們在場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利益,包括我在內,唯獨伊藍循本心而行。
這時秋如意插話:「師傅,少癲就是這種人。」
秋國師額的一聲:「這樣吧,皇后娘娘現在身體虛弱,先好好休養些時日,這騎馬之事日後再說。」
謝傅心中暗忖,這時緩兵之計還是嘴上試探著說道:「秋國師做的了薩天師和雲門主的主嗎?」
秋如意聞言心中暗忖,好個少癲,淡淡一言就起到調撥離間,分而散之的作用。
師傅、薩來儀、雲弱水,他們三人均是大宗師級的人物,聯手來對付一個晚生後輩實在羞於啟齒,所以三人靠的是默契,從頭到尾都沒有言語約定。
秋國師豈能沒有察覺到謝傅的意圖,淡淡一笑:「鄙人雖做不了薩天師和雲門主的主,卻敢向謝大人保證,只要謝大人肯放下一時意氣,鄙人可保謝大人今日無恙。」
看來這秋國師的立場也是可以改變,謝傅目的已經達到,拱手笑道:「秋國師,多謝了,不過有句話叫不負光陰,今日風和日麗正是騎馬郊遊的好日子,所以不行。」
秋國師道:「謝大人,如果你這麼說的話,恕我懷疑你別有所圖。」
謝傅哈哈大笑:「隨便國師你怎麼想。」
秋國師道:「那我便不再勸謝大人了。」
雲弱水開口道:「剛才是我輕敵,謝大人,貧道還想再領教你武神雷殺。」
話畢,強大的真氣之息瀰漫整個欽天監,這是打算動真格了。
秋如意立即在這股強大壓力下感到窒息難以呼吸,秋國師將手搭在秋如意的手腕上,替她擋去周遭真氣入侵,秋如意立感壓力頓消。
再看周遭,看似沒有變化,花草樹木,樓塔建築無一例外如同浸在水中一般。
心中驚嘆,這就是入道大宗師的實力嗎?在絕對的實力,一品修為的她卻連動手的資格都沒有。
秋國師意味深長道:「為師已經勸過他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看來他也不看好謝傅,如果剛才那一擊武神雷殺就是謝傅所有能耐的話,謝傅必敗無疑。
秋如意朝謝傅看去,只見少癲臉上掛著微微笑意,這種輕鬆隨心的微笑,她不知道見過多少次,太熟悉了。
不知為何,儘管感受到雲弱水的強大無比,她依然對少癲充滿信心,大概他就是奇蹟的代名詞,他也不止一次給自己帶來難以置信的奇蹟,不止琴棋書畫而是方方面面。
伊藍在薩來儀的庇護下,身體不受影響,同時她的心境也十分平靜,這或許是草原兒女對自己男人的絕對自信,又或許是當自己的男人在戰場上衝鋒陷陣,身為女人卻滿期驕傲奮力為男人擂鼓助威的傳統。
在北狄,女人愛英雄,男人也爭做英雄,生與死不過點綴,生可長依,死成永恆,男人與女人的愛情在剎那間點綴的光芒萬丈。
謝傅瞥著雲弱水,微笑道:「雲仙子緩過勁來了嗎?」在雲弱水面前這麼說話,不可謂不傲慢。
雲弱水扭頭望向薩來儀,眼睛雖然緊閉,薩來儀明白他的意思,兩人的交手必然毀了這欽天監,點了點頭,真氣如洪流透體而出,罩在以兩人為中心的方圓十丈。
秋國師肅眼動容,這並非文道真言,也不是釋門金剛結界,而是薩來儀由體而發,實打實的真氣。
武道中人大多能夠御氣無形,能夠御真氣憑空攝物已經算是一流高手,而像顧玄此等半宗師人物,能夠攝無形之水化有形之狀已經令人嘆為觀止。
像薩來儀這般僅憑真氣化作罩護,簡直就是神仙之能。
秋如意問道:「師傅,你能做到嗎?」
秋國師搖頭苦笑:「我懷疑薩來儀已經登仙,或許」
秋如意問道:「或許什麼?」
「我們也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蓬萊仙門既稱仙門,或許是仙門功法奇奧之處,而我所擅長的,卻是薩來儀所短。」
秋如意知道師傅擅長什麼,師傅那特別的軀質,若是雙方拼至成凡,死的一定是薩來儀。
雲弱水方才面向謝傅:「謝大人,你盡可放開手腳,全力以赴!」
雲弱水已經展勢,周遭壓力如同沉水,偏偏他的人卻安寂無息,好似日月不與風雨爭,卻普照大地隱力無窮。
這詭異之勢讓謝傅感覺到雲弱水要出絕招,什麼樣的絕招,謝傅的心中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當日在玉塵山,雲臥雪曾以絕招天劍,劍指初月創造出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復,地不周載的恐怖景象。
他亦被這一劍的威力所震撼。
眼前的對手不是雲臥雪,而是實力更為可怕的雲弱水。
他也不是初月,能否接住雲弱水的天劍?
或許我應該以最厲害的殺招靈犀射月來抗衡雲弱水這一殺招。
不!靈犀射月固然厲害,面對同樣使出殺招的雲弱水,最多做到分庭抗禮。
雲弱水已經入道,功力明顯要強於我,我這麼做無疑是以己之弱抗敵之強,若是弱上一分,分出勝負重創之下,已無力再戰。
好,就以武神雷殺相抗,主打一個出人意料。
剎那間,謝傅腦海掠過無數念頭之後,出拳:「武神雷殺!」
兩人相距五丈,殺字脫口,謝傅速如電光,人已掠近一丈。
看著謝傅這平平一拳,實在暗藏雷殺之威的絕招,雲弱水方才出手,直指相迎。
這一指比謝傅這一拳還要平靜,絲毫感到不到半點勁氣流動,然而雲弱水的速度亦如謝傅一般快如閃光。
兩人迎面各自並進一丈,太平靜了,平靜到讓謝傅有種錯覺,雲弱水是在送死,卻理由又在告訴他,絕非如此簡單。
果不其然,雲弱水這一指在極為平靜之後卻展現出獠牙來,他剛才所釋放出來如沉水的氣勢狂暴的攏集在他的手指尖上,那是某種更強大的力量驟然出現,萬力歸大。
一股氣勁從他指頭透出,明明無劍,指尖實勁卻嗤嗤尖嘯勝過實劍,毀天滅地的威力匯集在這指寸之間,暴露出縱橫無敵,所向披靡的氣勢來。
果然是絕招天劍,無劍的雲弱水使出這一殺招卻比有劍的雲臥雪更加可怕,如果當日在玉塵山,初月以羸弱之姿接這一劍,只怕
雖然驚訝,一切亦在謝傅的猜測預料之中,他的拳也展現出獠牙,雷霆碧落。
從二丈到無距,只在微息之間,拳與指便如電火交擊在一起。
聚螢成雷,驚天動地的一拳!
毀天滅地攏在指寸之間的一劍!
兩強爭鋒,以交接為中心,勁氣如滔天巨浪般往四外傾翻,被薩來儀罩住的十丈之內,是物湮滅。
無樹無花無草,連地面也被清洗少了半丈,灰濛濛一片猶如塵水,十丈真氣圓罩也在衝擊下消彌,薩來儀微微後退一步。
秋國師並不關心勝負結果,在拳指接觸瞬間,他只感受到雲弱水的氣就知勝負結果。
就如雲弱水此劍之力有十,謝傅此拳威力有九,兩力相抵,十減九存一,這一就是屬於雲弱水的。
在看到薩來儀後退一步,卻反而暗暗歡喜,看來薩來儀並非神仙,仍可戰勝。
驟覺謝傅氣勢從無到有在瞬息之間,氣勢如雷,又是一擊雷神武殺,平了天劍一之餘威。
秋國師吃驚,怎能如此,從無到有迅比激電,幾乎無瞬,簡直逆天!
雲弱水要敗!
秋國師念頭剛生,在這一息之間,拳指交擊之聲密如震音,兩人已經交手十幾擊。
好個雲弱水,實力在估計之上,如若接不了一,便沒有後面的十幾擊。
謝傅先機不能化為勝勢,那就是以卵擊石。
這般勁力互害,未入道者在入道者面前必死無疑!
秋國師想的沒錯,以卵擊石,只是誰是卵誰是石,未得而知
一息十幾擊,兩人擦肩而過,天地靜至落針可聞。
方圓十丈內的灰濛濛像四周彌散,那是十丈內被兩人碰撞氣勁所湮滅的煙塵。
背對站立兩人,也如蒙上一層薄紗映入眾人眼幕。
兩人佇立不動如同化為石像,便是秋國師也看不出誰勝了,或是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薩來儀是第一個做出反應,朝雲弱水走去,來到雲弱水身邊,淡道:「弱水,你贏了,也輸了。」
他贏了,只是慘贏,他的對手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在他如此重創下還活著。
師叔祖為什麼說他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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