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笑道:「小弟不好說出口。」
聞人翎哦的一聲:「不好說出口,莫非是厚顏無恥?」
謝傅額的一聲:「也算厚顏無恥。」我想要你的人,自然是厚顏無恥。
「你說不出口,那翎姐就猜一猜。」
謝傅心中暗忖,諒你也猜不出來,嘴上應道:「好。」
「你想要我的錦襠是不是?」
話剛說出口,聞人翎就覺到自己耳根炸紅,腦袋嗡嗡作響,自己怎敢說出這般不要臉的話。
謝傅驚呆了,看著聞人翎當場僵化了,似完全不認識她一樣,幾息之後才反應過來:「翎姐,你說什麼啊?」
謝傅再不承認,她可沒臉見人了,聞人翎呵斥:「敢想敢不當!」。
在一喝之下,謝傅脫口:「什麼錦襠,我要的是你的人啊!」
「還不肯」聞人翎表情由生氣轉為震驚。
說出心裡話的謝傅也心頭怦怦狂跳,我有妻有妾竟還提出這種要求,翎姐定認為我是厚顏無恥之人,她定認為我是輕浮放誕之徒。
「你說什麼?」
聞人翎聲音輕若柔絮,這種輕柔所帶來的震懾力卻反而更強,謝傅沉默不語,不肯再說出口。
聞人翎重複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謝傅非但不開口,還閉緊嘴唇,這也是讓聞人翎不要再問。
聞人翎道:「我剛才聽到了,而且很清楚。」
看著她雙膝上的傷,想著她這一年多來所承受的孤苦,想著她為了保護伊藍,不惜拼上性命,謝傅輕輕開口:「我說我想要你,抱抱你,疼疼你,愛愛你,可以嗎?」
聞人翎露出微笑,喜悅衝上心頭,不知怎地,心口卻似被密密麻麻的針扎著,每一次呼吸都微微疼痛,突然視線變得模糊,卻是無聲流淚。
謝傅見狀忐忑吃驚,柔聲:「翎姐,你怎麼哭了,是惱我冒犯你嗎?」
或許是驚喜、幸福來得太過突然,以至於聞人翎感覺一切都是虛假的,變得無比冷靜,抬手擋住謝傅的親近:「你在可憐翎姐,對嗎?」
這是一雙多麼淒怯嬌憐的眼神啊,讓謝傅感覺自己多一份猶豫就會讓翎姐多一份惶恐傷心,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三息之後,輕輕親落下去。
「嗚——」
聞人翎雙眼一怔,眸里迷茫而又驚訝,緊接著只覺他的唇似切切實實的親在自己的心頭上,這是一種迷離酣暢,心靈相通的滋味。
他幾乎日夜盼著這樣的親文,心中所有的惆悵、悲傷、茫然悉數被驅散,而橫在兩人中間說不清道不明那道透明的牆也消失了。
「呵——」
聞人翎雙手情不自禁的摟住謝傅的脖子,露出草原女子熱情如火的一面,表現得比謝傅更加渴望,欲要這一年多來淤積的情感全部宣洩出來。
如果這一刻能成為永恆,聞人翎願意立即死去,眼睛再一次濕潤模糊起來。
翎姐,翎姐,謝傅一直在呼喊著,可被堵住的嘴巴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也不知道誰先喘不過氣來,反正就是分開了。
聞人翎雖淚眼婆娑,臉上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嬌美,這種嬌美至少是謝傅從來沒有從她臉上看到過。
看著謝傅盯著她看,聞人翎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眼神里卻又逸出嬌羞和愛意,仿佛融冰化水一般濃烈起來。
見謝傅久久盯著不說話,嗔惱道:「這下你滿足了吧?」
謝傅知道這是初墜愛河女子的矜持與羞澀,輕道:「我滿足不滿足不重要,我只想知道翎姐,你高興嗎?」
高興啊,她高興極了,傅弟親
了她,實現她的願望,曾經她認為這個願望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此刻只覺得不管將來如何,這一生也沒有遺憾了。
「翎姐」
聞人翎抿著唇,唇角卻壓不住的微微翹起,過了一會才在謝傅眼神的逼問下開口:「你叫我怎麼說。」
「直說無妨。」
聞人翎卻伸手推了謝傅一把:「說個屁啊!」因為惱羞所以潑辣。
謝傅開心一笑:「那我就不說,只做。」說著如閃電般的在聞人翎臉上親了一口。
「哈哈,我終於親到翎姐你了。」
聞人翎假裝生氣:「哼,你早想了吧。」
謝傅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只要能讓她開心,讓他做什麼說什麼都可以:「是,我早想了。」
「哦,你終於承認了,從什麼時候開始!」
「不瞞你說,從我第一次見到翎姐你,我就心動哩。」
這自然是男女間的趣話,此時謝傅情緒張揚,張口就來。
聞人翎微微錯愕:「第一次見面就對我心動?」
「是啊。」
聞人翎臉上露出古怪之色:「當時我可是別人的妻子,你竟敢對我有不軌之心,難怪大姐說你就是個燒慫。」
謝傅呵呵一笑:「要怪就怪翎姐你太過美麗動人,讓我情不自禁。」
「少給我戴高帽,我看你就喜歡這個調調吧。」
「什麼調調?」
「喜歡別人的妻子。」
謝傅啊的一聲,一陣心驚肉跳,連忙解釋:「不是不是」
聞人翎見他樣子,嗤的一聲,抿嘴一笑:「是個燒慫,還是個賤貝。」
「翎姐,我只是喜歡你,跟你是不是別人的妻子沒有關係。」
聞人翎笑道:「那你該不會連大姐她們三個都喜歡吧?」
謝傅啊的一聲,義正辭嚴道:「翎姐,你這話過分又傷人。」
聞人翎微笑:「我可告訴你,我跟她們三個不一樣,因為潔癖的原因,我與李瀟灑連親熱都沒有過,只有夫妻之名,她們三個可是實實際際的夫妻了。」
謝傅笑道:「翎姐,為什麼跟我說這些,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就是吃醋了,不准你對她們太好。」
「翎姐,你怎麼如此小氣,她們三個同樣也是我的金蘭姐姐啊。」
「反正就是不准你對她們三個太好了。」
「翎姐,你管的有點寬了。」
「我不管,誰讓你喜歡我,不然我不准你喜歡。」
謝傅何曾見過她如此嬌羞可人的一面,有心逗她:「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大不了我不喜歡就是。」
「你」聞人翎臉上漲紅,又惱又憤,動手就打了謝傅一下:「你都說出口了,不喜歡也不行了。」
謝傅看著她氣的雙眸圓圓,嘴巴嘟著,英挺秀麗的臉頰如同一團生動的胭脂,不由為之著迷。
聞人翎是個美人,這毋庸置疑,但是她還不至於美到絕色無雙的地步,無論站在伊藍還是秋如意身邊,她都並不出眾。
但是她身上有種草原女子天生的潑辣勁,愛恨分明,喜怒於形,沒有太多的彎彎腸子。
還有她身上那股英姿颯爽,不輸於男人的彪悍自信,美麗堅強。
特別是她揮舞長鞭時的那股氣勢,讓男人產生了強烈的征服欲,也讓男人願意被她征服,屈服於她的鞭子之下。
或許正是這股特別的魅力,所以她才被譽為聞人牧場最美的女子。
卓爾雖然美麗,也樣樣與聞人翎相似,但卓爾太青澀了,而聞人翎成熟正濃
。
聞人翎見謝傅笑著不說話,兇巴巴道:「聽見沒有!」
「好的,胭脂兒。」
聞人翎愣了一下,然後表情就像少女沐浴時被人看到一樣的難為情,氣道:「誰告訴你的。」
謝傅笑道:「我聽說的。」
「聽誰說的?」聞人翎緊繃臉容,一副要找這人算賬。
謝傅笑道:「聽誰說的又有什麼關係?」
「是不是董和?這小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明明知道我最忌諱別人這麼叫我,看我明天不把他鞭的屁股開花。」
謝傅忙道:「不是董和。」
聞人翎瞪了謝傅一眼:「你不用包庇他。」
謝傅好笑道:「我沒包庇他,可也不能冤枉他,你明天把他打一頓,董和肯定會認為我在加害他,再者說了,我也叫了,難道你也要將我鞭的屁股開花不成。」
「誰說我準備饒過你了,你敢叫,我也照打不誤。來,現在就趴好,我早就想揍你一頓了。」
聞人翎心裡極愛謝傅不假,卻也因愛生了一肚子怨氣,每當孤獨一人越想謝傅的時候,就越想把他狠狠揍一頓以解心中積悶。
謝傅臉色一窘:「不好吧。」
聞人翎咯的一笑:「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姐姐打弟弟難道不是天經地義,還不給翎姐趴好。」
謝傅煞有其事道:「姐姐打弟弟那是天經地義不假,可弟已經成年並非小兒,當姐姐的是不是應該給弟留幾分顏面,當然傅害翎姐孤苦,該打,這樣吧,翎姐打傅的手好了。」說著就把手伸了過去。
「不要,我就是要打你屁股。」
「那翎姐你以什麼名義打我的屁股。」
「當然是姐姐的名義了。」
「這可不行,雖說是姐弟情深,但男女有別也需避嫌。」
謝傅說著湊近在聞人翎耳邊低聲:「不過另外一種身份,那就沒有關係。」
「什麼身份?」
「只要翎姐你肯當傅的小娘子,小妻子,小寶貝,就可以了。」
聞人翎啊的一聲,頓時羞的臉紅耳赤,只感覺謝傅的話火辣辣的,也燒的她全身火辣辣的。
謝傅火上澆油:「別說這麼打了,就算脫掉褲子讓翎姐你打都沒關係。」
聞人翎一輩子與男人保持距離,那曾接觸過如此火辣辣的撩撥話語,大聲說道:「你這個燒慫,太不要臉了。」
謝傅深知博取女人歡心的那一套,並非端莊自持,而是要引領著她,讓她產生強烈的情緒波動,粗鄙點說就是挑逗,如動物界雌雄均有互相吸引的方式,再到詳細的例子,雄性孔雀會用開屏來吸引雌鳥。
「那還打不打了?」
「不打了。」
「那小娘子的身份還認不認了?」
聞人翎咬唇,心裡相認卻說不出口,雖然心裡甜滋滋的,還未適應這種新關係,過了一會輕輕開口:「怎麼說我也是你翎姐,別太過分。」
「就是因為我把你當做翎姐,才一直不敢越雷池一步,現在我不想把你當翎姐了,我要把你當做心肝寶貝好好疼愛寵溺你,讓你開心快樂,以彌補你一年多來的孤獨。」
這種話以前謝傅絕對說不出口來,但必須承認女人就是喜歡聽這種話,如果你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開心,但說無妨。
聞人翎頭皮發麻:「你別說了,我受不了啦。」
謝傅呵呵一笑:「翎姐害羞了。」
聞人翎瞪向謝傅,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卻變成嗔了一眼,謝傅順勢便在她動人的臉頰親了一口。
如果說以前他是一道文火,那現在他就是猛
火,充滿熱情活力,能夠讓感情迅速攀升。
別的男人是年輕時的輕佻外向慢慢走向穩重內斂,而他恰恰相反,少年時因為身世環境,他有那個年紀所沒有端莊穩重,在經歷了幾段感情之後,他的內心反而變得更加豐富,一旦下了決心就勇而無懼。
或許在將來,他又會回歸沉重內斂,但現在他就是這樣的。
在聞人翎心中,能與謝傅心走在一起,坦露衷心,得到回應共鳴,她已經感到很滿足很幸福了。
而謝傅此般柔情蜜意,遠遠超出她的意料,卻讓她真吃不消了:「你怎麼這樣啊?」
謝傅笑道:「翎姐不喜歡我親你嗎?」
聞人翎抿唇一笑:「我好像不認識你一樣,你還是我印象中那個端莊守禮的好弟弟嗎?」
謝傅哈哈一笑:「心跡未予外人閱,芳花只為愛人開,這麼簡單的道理,翎姐你怎麼不懂。」
聞人翎哼的一聲:「那以前你就是把我當外人咯。」
「也並非把翎姐你當外人,你我姐弟之名,我隨隨便便就親你,我豈不成了恣情放肆之徒,想必翎姐心中也對我也十分不屑,百般嫌棄吧。」
聞人翎淺淺一笑:「那你想沒想?」
謝傅道:「在第一次抱到翎姐,感受到翎姐你風流迷人的身段,我就想了。」
聞人翎心中歡喜又羞澀,嘴上說道:「原來你是個壞胚子,虧你當時還裝的道貌岸然,對我不屑一顧。」
謝傅呵的一笑:「非禮勿動,我也是循禮舉止,小弟倒要問一句翎姐當時被我抱著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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