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鬱金香』家族名下的豪華莊園內。
偌大的花園中,花團錦簇,紅的綠的紫的,色彩紛呈;花地花圃花樹,百花爭妍;青枝綠葉長青藤,花枝葉映滿園春。
明明是盛夏的季節,這園子裡卻是盛春的模樣。
園子最好的賞花處有一座涼亭,亭中有一男一女,還有茶水點心等物,看樣子兩人正在其中吃下午茶。
此時時間為下午四點半,廉澤這會兒還在酣睡,這裡發生的事在另一處地方。
涼亭中的兩人,一位是『恐狼』,另一位是……暫不知名的女邪神。
這位女神模樣驚艷絕美,身材窈窕,穿著一身紅裙,配著黑色高跟鞋,高貴又美麗。
她摘了幾朵玫瑰花,將花瓣一片一片的摘了下來,同時漫不經心似的說道:「蠊大將在你的城市橫行無忌,還光明正大的把你的獵物帶在身邊,你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呵呵~想不到,堂堂一位恐狼神,在別人面前猙獰可怕,在大神面前卻乖巧得像只小狗。」
聽到這話,恐狼面露怒容:「休要挑釁!你說這些話有什麼目的!?」
那人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回道:「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不是嗎?你看你,像只炸毛的狼狗,不正好證明我說對了?」
「玩弄欲望的傢伙,別對我使用你的權能。」
「我怎敢在你面前玩弄?天地可鑑,我可從來沒對你使用過我的權能。」
「……」
很多時候,用言語便足以左右人的情緒,母需更高級的技巧。
......
那位美麗的女邪神安撫了幾句,很快又將話題說了回來:「你可知蠊大將此行的目的?」
「不知道。」恐狼對眼前這個人的態度非常複雜,說話時的樣子有些不情不願。
「他的目的——」女邪神故意拖長了語氣,「——是你的性命。」
「胡說八道!」恐狼幾欲拍桌而起。
「呵呵~我開個小玩笑,你什麼時候連玩笑話都開不起了?」
「色慾,你再不好好說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惡狠狠的語氣。
「嚯呀~我的小師弟,你又想不顧我們之間的同門之情了嗎?」
「……」
兩人曾在某位大神門下一起學習過一陣,關係扯起來,能扯到『師姐弟』這一層。
此外,兩人以前打過不少架,恐狼一次都沒贏過,現在自然也是,所以他說的『殺了你』只是一句惱羞成怒的狠話,實際上沒有這個能力。
他能與對方在此坐著說話,一方面是他實力不如人,另一方面則是出於舊識、師門之類的感情,不好趕人。
——『沾親帶故』,再鐵頭的邪神,也得講究這一套。
……
恐狼不知道蠊大將此行的目的,但他也有自己的猜想:「他來這裡,肯定與海神宮的那幫人有關。」
他的『師姐』笑眯眯的問道:「如何肯定的?」
恐狼:「他們找過我。」
「說了什麼。」
「你是『毀滅神』,別問太多。」——欲望之神屬於『毀滅神』一類。
「呵呵~這麼說,靈獸宮與海神宮搭夥了?聽師姐一句勸,別太早做選擇,小心站錯了隊。」
「哼,我不是決策者,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用!?」——恐狼不是靈獸宮在此間的代表。
「我只是好心的提醒,聽不聽隨你。」——這位女邪神臉上一直笑意盈盈的,恰似這滿園春色。
恐狼知道這個『師姐』的智謀遠在他之上,聽對方這麼說了,索性便多問道:「你覺得那一邊能贏?」
「我覺得……」女邪神又拖長了語氣,像故意吊人胃口一樣,在對方將要催問的時候,這才接著說道:「我覺得,首先,先問一問蠊大將的態度。」
恐狼頓覺掃興:「蟲神宮傾向於海神宮。」
「你聽誰說的?蠊大將?蚊官?還是他的大哥冥靈洞主?他的義妹白鼠神?總不能是蟻會長吧。」
「……」巧了,雖然恐狼也是聽人說的,但源頭還真是出自蟻會長。
……
恐狼沉默不語,沉默即是答桉。
其師姐呵笑起來,肩膀隨著笑聲微微搖晃:「呵呵呵~你居然信了蟻會長的話?我的小師弟,你好單純啊。」
——此處的『單純』是侮辱性的形容。
恐狼不悅道:「蟻會長在蟲神宮,是大神之下的第一人,如何不能信?」
「可他同時也是蟲神宮最令蟲神討厭、最不受歡迎的第一人。」
「此間事大,蟲神宮豈會疏忽?」
「蟻會長不重要,蠊大將才是蟲神宮的代表。」
「神格是謀新之事。神界新一代群體中,蟻會長名聲赫赫,若是謀新,他的分量不言而喻。」
——可能是覺得話語乾澀,恐狼緊接著補充道:「蟻會長擅長發明創造,他與他的部門製作出了無數道具寶器,對外銷售,掙取大量資源、財富、名聲,為蟲神宮貢獻頗巨。而且,據我所知,他在蟲神宮也並非不討喜,他有一批沉默的支持者,只是反對聲音太大,顯得缺乏支持。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更能代表蟲神宮的未來。」
聽了這些話,『師姐』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許多。
她左手捏著下巴,思考道:「說得有道理……雖然蟻會長製作的道具大部分連『寶器』都稱不上,但……確實,他在神界新一代群體中呼聲很高,蟲神宮不會不考慮這一點……」
大神很強,但畢竟『年輕人』才是未來。
依蟻會長在『年輕人』當中的聲望,蟲神宮很難不考慮對方的定位......
可是,『老人』的想法更不能忽略……
——太複雜了,複雜的事要想很久,想很久也只能理清思路,想不出『正確答桉』。
……
『師姐』稍稍搖了搖頭,斷掉了腦海中的思考,「總而言之,我還是看好蠊大將。」
恐狼:「大神不止他一位。」
「可他卻是此間唯一能掀翻棋局的大神。」
「你是認真的?」
「關鍵在於他認不認真。」
「呵~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淨說蠊大將的好話,難不成你對他芳心暗許?以色慾為食的欲望之神,愛上了蜚蠊之神?」——恐狼越說越得意,像是抓住了對方的把柄。
「你!」——慍怒。
「生氣了?」
「我氣你湖塗。本來想告訴你的,但我現在心情不好,改變主意了,你好自為之吧。」
「……」
兩人的對話,以一方的揚長而去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