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畫渾身一震,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抱著郁少霆的手臂,趕緊鬆開手。
「對不起,郁總,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沉畫低著頭小聲道歉:「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現在就走。」
說完,沉畫起身準備離開。
需要利用他的時候,就嬌滴滴地對他獻媚,拿他當擋箭牌;
利用完了,看似禮貌地道個歉,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他是不是也太好說話了點?
郁少霆眯眸,冷冷地開口:「不是來陪我的麼?」
沉畫停下腳步,他什麼意思?
郁少霆看著她那雙乾淨剔透的眼睛,「又出來賣了?」
包廂里很靜,他聲音特別清楚。
這男人的嘴太毒,沉畫有點尷尬:「不是,我在上班,遇到那個人糾纏我。」
「嗯,你的確是在上班,沉秘書白天在公司,晚上還要兼職,真是勞模。」
話雖這麼說,他的言語間卻滿是嘲諷。
沉畫說『上班』是在酒吧工作,郁少霆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在他眼裡,她就是個出來賣的女人。
沉畫以為道歉了,郁少霆就不會和她計較,可看他不悅的臉色,發現沒她想的那麼簡單。
宋書言見兩人氣氛不對勁,打著哈哈圓場:「三哥,人家妹妹是禿頭老王被騷擾了,沒辦法才讓你幫忙的,她本來就是你的員工,你幫她一下也沒什麼嘛,至於麼?」
「我教訓我的人,要你多嘴?」
郁少霆陰沉的冷眼看過去。
宋書言愣住了,雖然三哥平時脾氣不好,但也不至於開個玩笑就和他翻臉啊。
而且他說的是『我的人』!
雖然沉畫的確是他的秘書,但他說這三個字,怎麼都覺得意思沒那麼簡單!
宋書言忽然想到,三哥這一晚上都沒什麼情緒,但是沉畫來了後,他突然就變得有些不對勁,難道三哥對這個沉秘書……
沉畫看著郁少霆陰沉的臉色。
她覺得應該還是因為她拒絕和他過夜,傷了郁少霆的男性自尊,所以他才這樣對她。
沉畫咬了下唇,拿起一瓶酒,「郁總,利用您是我不對,我向您道歉,這樣吧,我自罰一杯向您賠罪。」
口頭道歉沒用,沉畫也想不到別的好辦法,只能以酒道歉。
「妹妹,你得罪的可是郁總,只喝一杯哪裡夠,既然要道歉,那就把這一瓶都喝了吧。」
不等郁少霆說話,坐在他身邊的女人遞過來一瓶酒,萊伊925龍舌蘭,高度烈酒!
她找郁少霆幫忙,這女人可能誤會她和郁少霆有什麼關係,把她當對手了,故意整她。
這麼一瓶喝下去,她肯定會醉!
沉畫咬著唇,眼神看向郁少霆,卻見他冷著臉坐著,沒有出聲反對。
那就是讓她喝的意思了。
沉畫不想喝,可是得罪郁少霆對自己更沒有好處。
她咬了咬牙,放下酒杯,轉而拿起酒瓶,仰起頭大口喝著。
涼中帶苦的酒划過喉嚨帶來強烈的焦灼感,沉畫皺了下眉,忍耐著繼續喝。
她仰著頭,沒來得及咽下的酒液順著她雪白的脖子滾落,沒入領口,有種脆弱又妖冶的美感。
這個畫面,和郁少霆腦海中那晚的某個片段重疊,那晚她坐在自己身上,也是這樣仰著頭喘息……
郁少霆黑眸微沉,看著她細嫩的脖子,不動聲色地磨了磨牙,突然生出一種想咬她脖子的衝動!
包廂里靜無聲息。
過了一會,沉畫喝完整瓶,放下酒瓶,身體有些晃,「咳咳咳……郁總,我喝完了……咳咳咳……對不起,我該走了……」
她小臉愈發地白,瀲灩的粉唇泛著酒漬的水光,格外誘人。
說完,不等郁少霆說話,便轉身跑了出去。
宋書言一臉擔憂:「三哥,她把那一瓶都喝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經常出來玩的人,隨便看一眼都知道沉畫喝的那瓶酒度數很高。
「應該不會吧,小畫是調酒師,她應該酒量不錯。」有個女人道。
宋書言驚訝:「她是這的調酒師?」
「是啊,小畫在這裡有一兩年了吧,其實她挺可憐的,聽說沒有父母,前段時間好像資助她的人讓她還錢,她沒辦法還把自己的初夜給賣了。」
包廂里的陪酒公主都是紅樓里的人,多少知道一些沉畫的情況。
「呵,誰知道她是被逼的,還是心甘情願的!畢竟好幾個人都說想包她,說不定是她自己想通了,忍不住也想掙快錢呢,郁總,您說是不是啊?」
趕走了沉畫,坐在郁少霆身邊的女人端著酒杯,送到郁少霆薄唇邊餵他喝酒,鼓脹的胸脯充滿暗示地壓在男人的手臂上。
這是她第一次認識郁少霆,只要抓住機會傍上這個男人,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郁少霆側目看她,語氣淡淡的:「喝了。」
女人愣了下,接著頓時一喜,二話不說便把酒幹了,嬌笑道:「郁總~~~」
郁少霆面無表情收回視線,從桌上抽了一沓錢,隨手丟給坐在宋書言身邊的女人。
「盯著她把這些酒全部喝完,她少喝一滴,你喝一箱。」
說完,郁少霆看也沒看身邊的女人一眼,抬腳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女人瞬間臉色慘白:「郁總……」
拿著錢的女人開了一瓶酒遞給她:「姐妹,不是我不想幫你,你也知道誰也得罪不起郁總,還是喝吧。」
桌上至少二十多瓶酒,女人臉色一白,求救地看向宋書言:「小宋總……」
宋書言笑得惡劣:「三哥教訓他的人,我都不敢插嘴,你要多事,要怪就怪你蠢。」
他擺明了不管,女人頓時差點嚇暈過去。
宋書言看出郁少霆對沉畫感興趣,原本他也想去找沉畫,可是既然三哥看上她了,他沒有資格,也沒那個能力和他搶人。
……
紅姐聽說沉畫闖進了郁少霆的包廂,趕過來的時候,沉畫剛在衛生間裡吐完。
聽完沉畫說的經過,紅姐一臉意味深長:「你得罪那個祖宗,他竟然沒把你丟出來,妹妹,看來你們有戲啊!」
「紅姐,他今晚有女人陪的,你想多了。」
沉畫靠著牆苦笑。
喬秘書、還有今晚的女人,郁少霆身邊可不缺人陪。
「他身邊那個跟你的姿色能比麼?」
紅姐雖然沒見過今晚陪郁少霆的人,但是她對沉畫的姿色有絕對的自信。
紅姐不以為然,還要說話,這時手機響了有人找她,便拉著沉畫朝外面走。
兩人走出衛生間,忽然看到不遠處靠牆站著的男人,都是一愣。
「看來我說對了,你們果然有戲。」
紅姐小聲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拉起沉畫就朝郁少霆走過去:「郁總,您怎麼在這?」
郁少霆靠著牆站著,微微低著頭抽著煙,很隨意的樣子,緩緩上升的繚繞煙霧縈繞在他四周,燈光落照著男人頎長的身軀,畫面格外養眼。
沉畫咬著唇,他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沉畫無語。
紅姐覺得郁少霆對她有意思,可她覺得,郁少霆大概是還不夠解氣,才出來找她算賬的。
郁少霆掀起眼皮,眼神落在沉畫身上,墨色的眸深不見底。
沉畫沒有抬眼看,都能感覺到男人強烈的眼神。
他不說話,但意思再明顯不過。
紅姐秒懂,馬上道:「郁總,我還有事就先去忙了,小畫,你好好陪著郁總。」
說完,紅姐給了她個『把握機會』的眼神便走了。
沉畫一點都不想陪他,她剛吐完胃還有點難受,身體不舒服導致語氣也不怎麼好。
「我喝了一瓶酒,郁總還不滿意嗎?」
「吐了?」
郁少霆反問。
男人幽沉平靜的黑眸,莫名的灼人。
看她笑話麼?
沉畫抿了抿唇,不冷不熱地「嗯」了聲。
「不能喝為什麼還要喝那麼多?」男人淡淡地道。
沉畫有些無語,這話說得她好像故意喝掉那瓶酒似的,「不是你的女人讓我喝的麼?」
郁少霆輕哂,「坐在我身邊,就算是我的女人?那你上過我的床,你又是什麼?」
說她蠢,她知道利用他擺脫王總;
說她聰明,卻連撒嬌服軟都不會。
明明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她還真喝掉了一瓶酒。
真不知道她在酒吧這些年是怎麼混的,連討好男人都不會,能賣出去酒,全靠她這張臉的功勞吧。
沉畫忽然想到,他這麼說,表示他和那個女人沒有睡過麼。
她抿了抿唇,轉過頭不看他,認真地道:「我們算違法關係。」
郁少霆沒忍住,被她逗笑了:「她讓你喝你就喝,要是讓你喝十瓶,你要喝死自己?」
沉畫對他的毒舌都習慣了,淡淡地道:「我沒那麼笨。」
十瓶酒,她當然不會喝。
沉畫暗中觀察,見郁少霆不像來找她算賬的,眼神一閃:「郁總,今天謝謝你替我解圍,我該去上班了。」
郁少霆幽深的黑眸隔著稀薄的煙霧看她:「把工作辭了。」
沉畫一怔:「為什麼?」
為什麼……
郁少霆也說不出來為什麼,一想到她被無數男人看了腰和腿,心裡就有把火在燒。
大概是因為他作為男人的占有欲,不喜歡她穿這樣的衣服,在別人面前晃,除非是穿給他看!
郁少霆冷聲道:「你是郁氏的秘書,被人知道你在這裡工作,會損害公司形象!而且來這種地方的男人都心懷不軌,你還想再發生今天這種事?」
這番話毫無破綻,聽起來像真沒私心似的。
沉畫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抿了下唇:「這裡沒人知道我是郁氏的秘書,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給公司抹黑;至於今天的事,下次我會儘量注意,如果再遇到王總那種人,我會逃掉。」
「逃掉?」
「嗯。」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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