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把這些前來匯報的員工都接待完畢,外頭的天已經全黑了。《八《八《讀《書,.2■3.o⊥羅域自己也覺得有些疲累,他捏了捏鼻樑,開口讓外頭敲門的人進來。
肖井洋手中拿著幾份文件,他比剛才那些人要上道的多,不會雞毛蒜皮的破事兒都等著羅域做主,大多的問題肖助理都已經自己羅列齊整,羅域只需簽個名就完事了。
在此期間肖井洋詢問對方是否要在外面訂餐,畢竟羅域現在的情況對食材方面要求比較高。
羅域想了想,同意了。
肖井洋頷首去辦,離開前瞥了眼羅域膝上的人,肖助理頓了下道:「羅先生,剛才童經理打來電話說您之前希望他幫忙做的設計,大框架已經ok了,剩下的如果您有時間可以跟他聯繫下,不出一個月就可以搞定。」
「這麼快?」羅域有點意外,繼而笑了起來,「童經理挺靠譜的。那你那邊呢?」
肖井洋慢條斯理:「昨天就已經好了。」
羅域問:「哪裡能看到?」
肖井洋說:「該看到的地方都能看到。」
「現在呢?」
肖井洋點頭:「可以。」
待肖助理離開,羅域便打開了電視,一番挑選,他最後停在了新聞頻道上。此時頻道內正在插播廣告,羅域也不著急,依然興致勃勃地看著。
沒一會兒又有扣門聲響起,秘書走進來猶豫道:「那個,羅先生……」要換做以往她一定不會這麼沒眼色,但是羅域今天前前後後見了無數個人,哪怕只是個項目小組的組長羅域都給放進來了,這會兒秘書還真不確定他的會談的興趣有沒有減弱。
羅域仿佛知道秘書的來意,直接問道:「誰又來了?」
秘書道:「是紫月家紡的辛董……他說有重要的事找您談。」
羅域挑了挑眉,這回有片刻都沒說話。就在秘書以為自己不小心踩了地雷的時候,今天一天心情都不錯的羅域最終還是點了頭。
「行啊,讓他進來吧。」
秘書鬆了口氣,連忙退了出去。
沒多時,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外表看著也就三十多的樣子,長得倒還不錯,衣著考究,舉止也算斯文,就是那張臉上的表情說是苦大仇深也不為過。
一進門,那位辛董就乾乾地開口道:「羅、羅域啊……我這……」
羅域眼都沒動,只直直地望向電視。於是辛哲又試圖叫了兩聲,終於換來羅域的注視,只不過下一刻對方就抬手在唇邊比了個「噓」得姿勢,示意他噤聲。
辛哲就跟屁放到一半硬是被憋回去一般,表情僵了半晌,許是有求於人,只能將這口氣忍了下來,一邊無奈地等著說話的機會一邊不由轉眼望向電視,想知道羅域到底是被什麼給吸引了。
就見電視裡正在播放新聞,似乎是一項專題報道,屏幕下方的標題為:「國內某知名學府曝出權|色|交易醜聞,多名師生牽扯入內。」
報道稱,這個案子是近日由兩位匿名學生向上層領導進行舉報的,相關部門在收集了一番資料後派出調查組展開調查。與此同時,有部分信息也被泄露到了網上,其中就包括一些畫面和聲音都較為露骨的東西,內容大多為老師和學生之間的交往,光是這些間斷的信息中就涉及到考題、論文、就業、研博方面的多種交易,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也自然引起輿論的一片譁然。
其中尤以a大某生物系副教授的相關案例最為引人關注,傳說與其私下交易的女方就是這回的匿名舉報人之一,舉報時她還祭出了幾十張與這位副教授有過某方面接觸的照片和曖昧簡訊。而讓圍觀者更為驚愕的是,那位女學生和副教授交往已久,甚至可追溯到她還未入學前,也就是未成年時期,副教授為此給予了她多種許諾,然而至今都未實現,這才引得對方忍無可忍,一怒之下將這段不可告人的關係捅到了大眾面前。
新聞一出便瞬間占據了各種網絡和平面媒體的社會頭條,一方面是國家最近正著手打擊相關潛|規則,另一方面,這舉報的女孩子還真挺會放料的,隔一陣就拿出點勁爆照片和內容,群眾瞧著就跟看連續劇似的,一邊罵她不自愛,一邊又罵這些身為人師的斯文敗類,一時之間鬧得沸沸揚揚。
最後這節目還採訪了街頭觀眾對此事的觀感。
觀眾a:「副教授真噁心,人家都還未成年。」
觀眾b:「小女生要為自己想想啊,怎麼隨便就被別人騙,也是可憐。」
觀眾c:「這倆都沒什麼好同情的吧,臭味相投,這副教授要是結了婚,老婆才是最慘的,老公在外面找小三,還惹了一身腥。這種奸|夫|淫|婦就是該死。」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滿滿地義憤填膺,倒聽得電視機前的羅域笑了起來。
他忽的側頭道:「你覺得說得有沒有道理?」
辛哲原本哪有心思理這破節目,誰知越看越不對勁,再聽羅域這突如其來的話,一張臉已近黑灰,驚了一跳才猛地看過來。
「什、什麼……」
羅域笑得更深:「最後一個人啊,你覺得他說得對不對?」
辛哲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羅域自己接口道:「不過我倒是和最後一人的觀點有些不同。我覺得遇上這類事兒,應該要採納本人意見,他要是想死呢,就直接滿足他。他要是不想死,那就說明這類人還有臉活著,這時候最該做的是把他剩下的臉皮全撕了,那時不用人催,他自己就會去死的。這樣才算達到根本目的。你認為呢,姐夫?」
最後兩個字羅域是看著辛哲的眼睛說的,口氣清清淡淡,卻清晰的在辛哲的眸中看到了一種深沉的驚懼之色。
辛哲背脊繃起,頭上冒出了汗水,喘了口氣才吶吶地說了一句:「羅域……我這趟來也、也沒大的要求,我只是希望,你在這時候能別趕盡殺絕。我和羅寶蝶的事兒,只是我們倆之間的,和公司無關。好歹,好歹……我們紫月家紡和擎朗也算合作多年了,以前從沒算得那麼清楚過,要真按羅寶蝶說的,開始起訴我們不按合同辦事,我們紫月會破產的。」
辛哲說得殷殷切切,然而羅域卻聽得滿臉疑惑,他驀地左看右看,好像在四處尋找著什麼。
辛哲被他打量的一頭霧水:「你、你找什麼?」
羅域道:「我在找你的臉啊。」
他那口氣譏誚中透著一絲認真,好像一個帶著倒刺的巴掌直接扇到了辛哲的臉上,打得他皮開肉綻,一點尊嚴都沒留。
辛哲也是個受不得委屈的,說了兩句軟話已是極限,再受羅域這麼一口悶氣,當下便梗著脖子回擊了回去。
「羅域,你這般模樣是什麼意思?為羅寶蝶討公道嗎?從小到大,羅寶蝶在羅家過得是什麼日子你可比我清楚,她母親已經被你母親害得那麼慘了,你又這樣對他們倆姐弟。她和我結婚不過就是為了尋求一個新的靠山而已。你!你羅域才是逼得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罪魁禍首,明知她到處為了替羅寶凡還債四處借錢,還由著那些高利貸追上門。羅域你現在反而來裝什麼好人?」
這一回羅域沒有再保持面不改色的態度,他的眉頭越蹙越深,臉上甚至顯出一絲不耐煩來。
他直接打斷了辛哲的滔滔不絕:「我說了讓你安靜些,可你真的好吵……」
羅域邊說邊朝腿上看去,卻發現曉果不知何時早就已經醒了過來,然而他的注意力卻並在辛哲的身上,反而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視裡的新聞,還有其內那被放大的照片上的人。
辛哲原本一心來求羅域辦事的,並沒有注意到沙發上還有一個人,直到羅域低下頭和對方耳語了兩句,又把人拉坐起來。
曉果不知是不是睡得有些迷糊,任羅域給他撥頭髮拉衣裳都沒有動,目光依然落在屏幕上。
羅域又拿起桌上的茶杯湊到了曉果的嘴邊,看著他反射性的張開嘴小口小口的喝了,喝完還抽了紙巾給曉果擦嘴。
那一系列的行為也看得辛哲目瞪口呆。
羅域忽然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要是按你說的,我是想讓羅寶蝶不好過呢,這一次我肯定不會幫你,因為你破了產,她又要欠債又要離婚,還無家可歸,這不正中下懷嗎。」
這話聽得辛哲眼神一驚。
然後羅域又道:「但是我要心疼她呢,自然要彌補我之前犯下的過錯,剷除一切傷害過她的人,目前,那自然也是你啦。所以,你說,我選哪一個?」
羅域說完,又等了片刻,卻不見辛哲反應。待到他終於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被羅域阻止道:「等等,我又不想聽了,因為你吵得我頭疼。」
說完,羅域直接按了一旁的內線電話,讓秘書把保安叫了上來。
保安進門,羅域就道:「把他弄走。」
保安皆是人高馬大,盡心盡責,一得羅域的令,便立即架著人朝外拖。
辛哲何曾被這樣對待過,自然一路嚎叫,罵羅域狠心,罵怎麼能這樣對待自己,罵他眾叛親離,這一輩子都得不到真心對待。
羅域聽得若有所思,片刻道:「他說的也對,不能這樣對待羅家的姐夫,要鄭重些。嗯,打電話去報社,等記者到了以後,把他再給我從正門扔出去。」
吩咐完後,敲了敲自己已是麻得快要沒有知覺的腿,休息了片刻羅域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關上電視對曉果伸出手:「那個不好看,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