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農奮鬥史 第二章 所為何來

    似是知道她心中疑惑,大伯娘韓氏一進院門問了兩句蘇氏的情況,就開門見山地和兩人道,「今兒在街上看見孫婆婆,請她來家給我家娟丫頭算了一卦。娟丫頭她嬤嬤一向是信孫婆婆的卦的,又想著老三家這小半年一連的出事兒,就疑心是不是衝撞著什麼了。就帶孫婆婆過來瞧瞧。」

    這後面的話是向王大壯家的說的。

    王大壯的娘是信這些的,王大壯家的也跟著信幾分。一聽這話,臉上就添了幾分讚許,暗道,總還有幾分親人的模樣,還知道操心這些。笑著接話道,「到底是一家人,總比旁人想得周全些。」

    看了裴妍一眼又說,「我呀,方才也正疑心這個,想叫妍丫頭跟我去上山上柱香,她說家裡離不了人,不大想動彈呢。」

    韓氏便道,「孩子家家的哪知道這些,沒準兒是不大信,不以為然呢。」

    說著,她朝孫婆子笑道,「今兒請了您老人家來,您可要拿出真本事,盡心盡力的給老三家瞧一瞧,驅驅這霉運。」

    孫婆子有些嗔怪地看了韓氏一眼道,「這個你放心。給誰家不盡心,也不能不給你們家盡心!旁的不說,就說你那小姑子罷。當年我說她的姻緣在北方,讓你娘且等著享閨女的福罷。她還不大信,結果怎樣,到底叫我說中不了是?」

    裴劉氏的小女兒裴明霞因生得有幾分姿色,眼界頗高,當年說親時,這個不行,那個瞧不上的。一來二去的拖到十八歲還沒訂親。

    裴劉氏就有些上愁,見天的往媒婆子家裡跑,又四處托親友。因她年歲漸大,適齡的後生多數都訂了親。那些沒訂親,不是家窮,便是相貌醜陋,要麼性子古怪。大家都暗裡議論她,說挑來挑去挑成個老姑娘等等,都等著看她的笑話兒。

    裴明霞心裡頭憋氣,又不願叫眾人瞧笑話,愈發挑剔了。

    直到快二十歲上,這親事還沒眉目。這下不但裴劉氏就連她自己個兒也慌了神兒。

    就在一家人都在為她的親事發愁的時候,那年冬天上的一個早,老裴頭一大早到鎮西的官道上去拾糞,遇上從南邊打貨回來的宋大用。

    見他車軲轆壞了,把自家的車軲轆卸下來給他換上,又請他來家裡吃茶暖和身子歇腳。言談間聽聞宋大用髮妻已沒了三四年,又見他雖然個頭矮些,面目倒也周正,為人和善,又有些身家,老裴頭便動了心思,試探著透出話來。

    那宋大用正愁髮妻留下的一子無人照料,在州府時又沒遇著合適的,又見裴明霞身量高挑,眉清目秀,也頗是中意。回到府城的第三天就譴了媒婆來。

    當年宋大用還是個小小的行腳商人,在繁華的青州府中,也不過是個平常人家。但經過這麼些年的操持,家資比早先豐厚了不少,現今家裡開著兩間小小的南北貨鋪子。出去在街上走動,世人倒也高抬他一聲宋老爺,自然的也要稱裴明霞一聲宋太太。

    裴家世代都是平頭百姓,從生到死都困在田裡,沒一個出頭的。乍然的結了這樣一門親,且女兒家的日子又蒸蒸日上,裴劉氏的臉上就別提多有光了。

    見天把小女兒掛在嘴上。

    聽了孫婆子這話,自打進了院子,臉兒一直板著的裴劉氏略鬆了松臉皮,朝孫婆子,「那今兒你也費心給老三家看看。將來他要是發達了,自然忘不了你。」

    孫婆子笑呵呵地說道,「這是積福行善的事。我呀,可不圖他的回報。」言罷,在裴妍搬來的凳子上坐了,問起裴家眾人的屬相生辰來。

    裴妍哪知道這個呀,裴劉氏一一代為答了。

    孫婆子閉目掐指,念念有辭一番,張開眼睛斂了笑,瞅了裴妍一眼,一副似說不說的為難模樣。

    韓氏便道,「到底怎麼了?」

    孫婆子遲疑了一刻,才道,「羊沖牛。老三家這是親人相衝。」

    裴妍頓時在心裡嗤了一聲,怪不道孫婆子剛才那樣看她,她就是屬羊的。突然心裡有一種裴劉氏帶著這孫婆子過來,就是衝著她來的怪異感覺。

    「你是說妍丫頭衝著他家人了?」王大壯家便問孫婆子道。她女兒紅梅和裴妍是同年,屬相什麼,她自然記得清楚。

    孫婆子苦笑道,「若只是屬相相衝也還好。這六月為羊,未時為羊。這丫頭生年生月生辰,占了三個羊!」

    裴妍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依這孫婆子的話說來,她還是個超級衝擊波!

    韓氏便覷了裴妍一眼,問孫婆子道,「妍丫頭到底衝著誰了?」

    孫婆子苦笑道,「她爹屬牛,她娘生的這個小的也屬牛。她哥哥屬龍,卻是十二月牛月里生……」

    話到這裡,韓氏訝然道,「三弟妹也是十二月里生的。」

    王大壯家的一愣,是啊,蘇氏也是十二月里生的。

    在場的眾人都帶著幾分唏噓看向裴妍。

    裴妍頓時一頭黑線,照這麼說來,她一個人都快衝了她們一家子了。她咋不知道自己這麼大的殺傷力呢!

    孫婆子苦笑著點點頭,看向裴妍道,「丫頭,象你這麼命硬的人,還真是少見。」

    裴妍嗤然,命硬,她不該命好才嗎?說好的三羊開泰呢?

    再說了,生在新時代,長在新世紀的裴妍,根本不信這些。不管她們說得再天花亂墜的,她就是不信。

    也懶得理會她們,只冷眼瞧著。

    韓氏因孫婆子的話感嘆道,「三弟妹家的家傳是不信這些的,要不然,早早找人算一算,興許也不至落到眼下的這個光景……」

    裴妍無語,眼下裴家是倒霉了些,可也沒象韓氏說的那般,好象家破人亡了一般。想到這兒,裴妍忙在心裡呸了自己幾聲。呸過之後她就鬱悶了,她這到底是信還是不信啊!


    王大壯家的卻催孫婆子道,「您老人家也別光在這裡嚇人,快說說有沒有破解之法。」

    孫婆子頓時換了副笑臉,道,「破解之法當然有。」頓了頓朝裴妍笑道,「這丫頭雖命硬克家人。但就她自己個命數來說,卻是好的。三合兔豬,六合馬。」

    「這三合是明合,屬豬屬兔是吉配姻緣,這裡頭當屬兔年二月卯時出生的人最為相配。若是得了這樣的姻緣,那是婚姻和合前程輝,和倉田宅福壽長。六合是暗合,說她呀,這命裡頭的貴人是屬馬的。命里若遇屬馬的貴人相助,那是貴不可言,富貴滿堂!」

    孫婆子說著打量了裴妍幾眼,朝裴劉氏等人笑道,「我看這丫頭也快到年歲了,你們早些給她相看個好姻緣,離了家,自然就不相衝相剋了。」

    裴妍嘴角不由得一抽,不動聲色地掃過韓氏和裴劉氏等人,難道她們弄了這個孫婆子過來裝神弄鬼一番,最終打的是讓她嫁人的主意?

    這不由得她不多想啊。

    哪有這麼巧兒的事。

    可是自己早嫁人,對她們有什麼好處?

    若不是為了這個,裴妍想不出她們今兒來這一出到底是因為什麼。別說是因自家這些天連連走背字,替她們擔憂之類的話。

    這個話王大壯家的說了都比她們說起來更有信服力。

    王大壯家的卻鬆了一口氣,笑看了裴妍一眼道,「照這樣來說,這倒也不算什麼難事。」

    是啊,把她嫁出去,就萬事大吉了,自然不算什麼難事。裴妍在心裡默默的吐槽。

    韓氏也笑著埋怨孫婆子,「剛才的話嚇了我好一跳。」又笑著上上下下打量了裴妍幾眼,略帶幾分調侃地道,「你娘早還說要多留你幾年呢,這下怕是留不得了。」

    裴妍努力地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來,無奈,眼前的事兒雖然象是處處衝著她來的,韓氏的臉上卻是丁點端倪也瞧不出來。

    就連她的話,也不過是她小時候在農村里住著時,常聽嬸子大娘們和小女孩家家的打趣的口氣。

    只是雖然瞧不出異樣,裴妍也不能任她們把這件事蓋棺定論了。就問孫婆子道,「要是我克我爹我娘,還克我哥哥,怎麼早先沒有半分徵兆?」

    孫婆子還沒說話,裴劉氏已重重哼一聲,沉聲說道,「怎麼沒有?你出生的那年,你娘先是中了暑氣暈了過去,直直在床上躺了幾天,才緩過神兒。接著你姥娘家來搬月子,到了日子,你爹和你哥哥去接,回來的時候遇上暴雨天,溪水把路都衝垮了,那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們躲在山洞裡,差點叫滾落的泥石給砸了正著。你哥哥回來病了一月不止……」

    「還有,你八歲那年,你爹在木匠鋪子裡做得好好的,叫人誣他偷鋪子裡的銀子,好好的差事給黃了,從那往後,他有個正經的差使沒有?」

    「再有就是眼前了……」

    裴妍無語。

    她出生的時候是大六月的,記憶中蘇氏經常提到那一年。因為就是那一年,小姑姑有了身子,她娘還沒出月子,裴劉氏就巴巴去照料有孕才不過三個月的小姑姑。她娘月子沒做好,身子原本就虛,家裡的孩子也還小,她要帶孩子做飯,持操家事,還得趁著晌午頭的空子去洗涮尿布希麼的。盛暑天裡,原本就熱得出奇。她沒休息好,又接連的勞累,哪還撐得住。

    這和她克蘇氏有什麼關係?

    還有下雨被淋,那也是偶然事件,人這一輩子,誰不遇上幾遭?怎麼就是她沖的了?

    裴明遠那件事兒更是可笑,連和裴明遠一塊做工的老田頭都說,是東家嫌他的工錢貴,早想尋幾個工價便宜的,但又不好說出口,這才聯合了另一個做工的工匠和鋪子裡的夥計帳房誣賴指證他。

    這事當年老裴家的人都知道得門清。

    再說,人這一輩子,誰還能遇不著一星半點的波折啊。

    也能怪到她頭上?

    裴妍表示不服,十分的不服氣。也不顧裴劉氏黑著臉,把她的話一一駁了回去。

    「你……」裴劉氏氣得跳腳,拿指頭直直點著她,和王大壯家的道,「你們瞧瞧,你們瞧瞧,說她是個災禍星她還不承認。這會兒又扯起了陳年舊秧子,還扯上她小姑姑。我問你,要不是前兒你死咬著是寶哥兒故意推你娘,你爹能動了氣打寶哥兒?這下可好,寶哥兒哭天抹淚兒的走了。你姑姑能不心疼?虧我早先還一直說叫你姑姑好歹顧念著姊妹情分,拉扯你們一把呢!」

    「這會兒,你爹打了寶哥兒,你姑姑心裡頭有氣,就是我開口壓著她,她心裡也存著疙瘩,願不願拉扯還不一定。這不是你給你爹給你家招的災禍?」

    裴妍心中嗤了一聲,說好象她多顧著自己一家似的。反問裴劉氏道,「難道寶哥兒不是故意拌我娘麼?要他不是故意的,嬤嬤幹啥和我商量,叫我說慌哄我爹?」

    當時裴劉氏趕過來,見蘇氏昏迷不醒,怕裴明遠怪宋寶,這才拉著剛在這個時空睜開眼睛,還沒緩過神兒的裴妍說了一通為了家宅和睦的話,叫她替宋寶掩蓋。

    畢竟她是當時唯一在場的人。只要她說了這話,宋寶的故意就成了孩子家家的調皮,無意為之。

    裴妍當時就噁心得不行。兒媳婦眼看就要一屍兩命,孫女也是死了又生。她最先關注的竟然是外孫子挨打不挨打。

    當然不肯照她說的辦,就說了實情。

    裴明遠當即大怒,打了宋寶幾下。

    若說,裴劉氏在蘇氏平安生產前,還有幾分理虧的話,那麼在得知蘇氏母子平安過後,便又理直氣壯了。大罵了三兒子一通,氣呼呼的走了。

    裴劉氏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一蹦三尺高,指著裴妍嚷道,「你這個兩面三刀翻嘴學話的東西,我什麼時候叫你替寶哥兒隱瞞了?」

    說著,拿指頭連連點她,惡狠狠地道,「你就作罷,這個家早晚叫你給作散嘍!」說罷,黑著臉,氣哼哼地大步走了。

    裴妍在心裡無辜聳了聳肩,即然你沒說,這麼氣急敗壞做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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