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大狗
&好嗎?怎麼突然站不穩了。」白燭被迫貼進雨安懷裡,額頭抵在那精緻性感的鎖骨上,有些硌。但眼見著對方搖搖欲墜,她又不敢鬆開手。
然而眼下這般處於弱勢的親密狀態叫她不自在。貼得太近了,近得她快要感知不到其他的東西。
於是後退著挪開了些,想要擺脫這種讓她產生陌生慌亂的處境。可剛仰起頭想說什麼,對方就俯身下來再次將她擁住,比剛才還要緊密,不留一絲的縫隙。
她眼底猝然一顫,連心跳都漏了半拍。這下子,呼吸里全都是那人的味道了。溫熱的觸感隔著衣服透過來,輕拂在頸側的吐息似羽毛撩撥一般難耐。她一時間怔住,有些不知所措。
真是……太放肆了!
抱著她的人倒是心安理得,還嘟囔著放鬆下身子,低頭在她頸邊蹭了蹭:「怎麼辦,有些頭暈,沒力氣了。」
夢囈一般的聲音,撒嬌似的委屈模樣,外表成熟美艷的人此刻脆弱如孩童。剛想羞憤把某人提溜開的銀髮少女動作一頓,竟是心軟了。糾結片刻,那隻停在半空的手也最終落到了雨安的背上,有些彆扭地輕拍了一下:「還難受?」
&受……」雨安又膽大包天地往頸窩裡蹭了蹭。
白燭有些氣悶。真懷疑這人變回本形後是不是心眼也跟著變壞了,要是在之前,哪裡敢對她做出這種輕薄一樣的動作。可她更氣惱現在的自己,竟是一再縱容了這傢伙得寸進尺的行為,而狠不下心去推開。
越來越不像從前的她了……
白燭認命般地將些靈力從手掌下緩緩渡過去,卻是一邊冷著聲調責怪:「你隔兩日進食一次,如今沒進食就擅自跑出來還受了傷,餓著肚子變形後身子虛弱,自然會沒力氣。」
&我不常喝血也可以的,沒那麼弱……」雨安窩在她懷裡哼哼。
&餓暈在野外的話可沒人撿你回去。」白燭沒好氣道。感覺到頸窩裡傳出委屈的嘟囔聲,那顆腦袋又開始不安分地蹭了起來,她微微勾起嘴角,仰頭看近處石壁上,繁茂的花開始一瓣瓣零落的景象。
忽然地,腦海里就出現了「花開堪折直須折」這句話。
遮住夜空的枝柯被風吹得聚聚散散,偶爾遺落的幾簇星光點綴進了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在雨安看不見的地方盈盈顫動。
雨安愛極了這一刻的安寧。今晚的一切太都過美好了,像夢境一樣。她欣喜難言,攬住少女纖腰的手收緊了些。
&來恢復力氣了嘛。」不料懷中少女涼涼出聲,下一刻就伸手按著肩將她推開了,隨後板起臉命令她站好,還面無表情地盯了她半晌。
&嘛這麼嚴肅啊……」空了的懷抱灌入寒風,雨安又被盯得發怵,瑟縮著小聲嘟囔了句。
白燭不答話,眼裡浮現的情緒愈發複雜起來,帶著幾分探究,還有其他說不清的東西。過了許久,她才下巴一抬,說:「你是不是……一直想喝我的血?」
&雨安一愣,反應過來急忙搖頭:「不是的,我沒有……」
&明白,我的血跟其他人不一樣。喝了我的血,你很快就可以恢復元氣。」白燭打斷她的話,頓了頓,才淡淡道:「我今日就給你一次機會。」
&麼?」對方的意思,是讓她去吸她的血嗎?!雨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了張嘴,卻似有什麼堵在喉嚨里,說不出話來。站在面前的人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慢慢地仰起頭,閉上了眼睛。
&
&廢話。」
冷冷的三個字就叫雨安不敢再出聲了,即使對方已經閉上了雙眼,那冷冽的威懾依舊不容她抗拒。她的視線拂過少女秀麗出塵的面容,一點點向下。那好看的頸線,白皙的肌膚和內里滲透出來的誘惑香味,叫人喪失理智。
雨安的目光漸漸發直,不受控制地俯下身,緩緩湊近白燭頸間,直至唇瓣輕貼上柔軟嫩滑的肌膚,感受到脈搏跳動。
白燭微微瑟縮了一下,接下來卻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很快,頸間的觸感就已經撤離。她錯愕著睜開眼,只見面前人眉眼彎彎,笑得有些傻氣。
她頓時失神了,待到一片雲蓮花瓣忽然飄落在肩頭,才將她驚醒。
&為什麼……」
&已經滿足了啊。」雨安歪歪腦袋,在月光下笑意愈發明媚動人:「你看我親了你一下後就渾身有勁兒元氣充沛了呢。」她故作輕鬆地說著,額際滲出的冷汗和嘴角泛起的蒼白卻已經將她出賣。
&明已經很虛弱了,還強忍著做什麼。」白燭看著面前的女子,心頭各種情緒在發酵,脹得難受,仿佛要有什麼滿溢出來。
&她恨恨地低聲罵一句,在自己手腕上劃開一小道口子,上前一步塞住那人的嘴……
與此同時,離她們不遠處一棵高大的巨杉上,斂了氣息的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了笑意。其中笑得格外燦爛嬌媚外加不懷好意的某貓滿意地裹了裹身上的棉袍,咂咂嘴:「看來進展不錯嘛。」
寒風呼嘯著,枯葉簌簌落下,接近亥時山中愈發陰冷。而勾月坐在大樹幹上探著腦袋,看得是津津有味,就差取來一盤瓜子邊嗑著了。過了會兒,見差不多了就沖身旁人挑眉:「喏,這下你放心了。」
說著得意起來:「哼哼,我就說你那刀遲早會栽在小安子手裡的。」
旁側的樊禪看著某貓神采奕奕的小模樣,只是抿了抿嘴角,笑而不語。
&過小安子變身後還挺好看的,而且也招桃花呢。」勾月繼續道:「誒你下次擦刀的時候得多念叨念叨小安子的好,讓那刀知道自己該抓緊了,免得小安子被人搶走了她才知道後悔。」
&呀……」樊禪好笑地靠過來攬住她,同時彈開一道風屏擋住寒氣,「冷嗎?要不要先回去。」
&著急著回去,我還要看看。」勾月往樊禪身上靠,因著對方的主動和體貼有些歡喜。這樣才對嘛,明明就是只金燦燦暖融融的大狗,怎麼平時性子那麼清冷呢。
&還想看什麼。」樊禪用下巴親昵地蹭蹭她的額頭。
&人恩愛甜蜜了,我看一下不行麼。」她酸酸道。
&鬧。」
&鬧的是小安子。哈哈你看你家小白,現在都被咱小安子舔得臉紅了。」勾月看著那一幕,頓覺舒心。伸手把身上寬大的棉袍敞開,將樊禪也一起包裹進去,然後緊貼著依偎在人家懷裡,聽那平穩有力的心跳。
好舒服啊……她在心裡喟嘆一聲,柔情蜜意如野草一般迅速滋長,使得她很想要做點什麼更親密的事情。於是仰起腦袋,目光落到對方薄而柔軟的唇上,膩聲:「吶,你看氣氛這麼好……」
&氛哪裡好了。」樊禪一本正經道。
&勾月聽了氣惱地把小粉拳一下下捶在那不解風情的人肩上:「你有沒有一點情調啊,小安子都比你強。而且從表白心意到現在,你都還沒怎麼主動過啊。你坦白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我沒*了啊?!」
&什麼呢。」樊禪挑眉。
&道不是麼!」懷裡的貓炸毛。
她只好順了她的意道:「不,我對你有*。」
勾月沒想到她突然這麼直白,怔了怔,那砸在肩上本來就沒什麼力道的小粉拳不自覺地改為了摟住脖子。過了會兒,耳根微紅地撇開臉嗔道:「盡說這些孟浪之語來哄人開心。」
樊禪被噎了一下。某貓又轉回來瞪她:「可是光說不做有什麼用,你都不主動些,我會忍不住亂想,以為你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話音剛落,唇上就有溫熱覆蓋住。樊禪直接湊過來親了她一下,柔柔問:「這樣可以了嗎?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
勾月的臉一點點升溫,「流,流氓……」
樊禪:「……你到底想怎樣啊。」口是心非的貓。
&勾月睨了她一眼,壞心思在心底轉了圈,忽然揚起勾魂奪魄的笑。風情萬種地舔了舔嘴唇,摟著她的脖子欺身上前,緩緩靠過來在耳邊吐息如蘭:「你就不懂得霸道強勢些麼,難道僅僅親一下,你就滿足了?」
魅惑的聲音里充滿了挑逗和暗示。伊人柔若無骨地依偎著,妙曼的嬌軀在棉袍里與自己緊緊貼合,散發撩人的幽香。樊禪覺得懷裡的貓一下子變成了那月夜裡出來覓食的狐狸,然而自己卻已經被對方蠱惑,再難以抗拒。
一直被克制的慾念也仿佛在這一刻甦醒,越發躁動了起來。
&月……」她的目光漸漸迷濛,緩緩低頭下去,噙住那兩瓣微微開合似待人採擷的唇瓣。
&勾月滿足似地低吟了聲,感受到對方不同往日的熱情,她心底一喜:雞三說得果然沒錯,在月滿時釋放媚香來引誘她的大狗很有用嘛!於是仰起下巴,更加用力地吻上去,不斷加深,迫切地交纏緊貼,恨不得將自己融入對方的身體裡才好。
她也有些失控了。貓族和狐族有一點相似,那就是容易在月色鼎盛的夜晚動情。今夜本來就不尋常,更何況愛人還這麼主動了,她如何能把持得住,當下只覺得身體裡有一團火在炙烤著五臟六腑,等待樊禪去將它安撫平息。
勾月坐到樊禪腿上,捧住那那同樣發燙的臉,將香舌探入牙關,引著另一條柔軟纏過來。可就在她想把手伸進樊禪衣襟里的時候,卻感覺到對方忽然輕顫了一下,然後退開身停止了那熱烈的親吻,霧氣氤氳的眸子裡也漸漸恢復了清明。
&一下。」樊禪微微喘息著,臉上潮紅未退,在月光下似桃花灼灼明艷,引得某隻貓差點又撲過來。
&麼了嘛。」染著些許沙啞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失望,勾月戀戀不捨地收回手,咬了咬自己那被親吻得紅艷飽滿的唇,卻見樊禪抬手拈訣,在指尖凝起一簇微光,感應了片刻,才回答道:「那東西現身了。」
&麼?」勾月不明白,「那東西是什麼意思?」
&我用念力跟蹤的一個妖物,如今時機已經成熟。等一下我再慢慢跟你解釋。」樊禪見遠處白燭她們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離開了,便擲出一道傳音符,要白燭安心留下來照顧雨安,她跟勾月下山一趟。
很快,那頭就傳回來一個字>
&們這就要下山去捉妖了?」勾月見著樊禪這番動作,眉頭都快蹙成小山了,本來今晚機會那麼好她都快成功了,偏這時候那些個妖怪也蠢蠢欲動地跑出來幹嘛呀!!她哀嘆一聲靠在樊禪身上,不滿道:「這麼突然要去對付什麼妖怪啊。」
&記得那次樂秋時,我們去了神隱廟嗎?」樊禪安撫似地親了親她的眉心,將她攔腰抱起來,御風往山下行去。
&隱廟?」勾月聽了開始回想那時的情景。
&樊禪輕聲道:「你去拿錦囊的時候,我在樹下看到了一個女子。」
懷裡的貓美人臉色一變,伸出纖纖玉指就戳在她肩上:「好啊,原來你趁我不在的時候看了別的女人?!」
樊禪:「我在看她背上的東西。」
&
&背上,伏著惡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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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禪:你看那女子。
勾月怒:什么女子?!哦……你是指那個穿著冬季新款蘭花褶裙和粉紅夾襖拿著蝴蝶包包,杏目柳眉櫻桃小嘴瓜子臉長髮披肩□□妙曼有料走起路來婀娜多姿的妖精女人?好哇,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思去觀察別的女人啊?!你是不是見人家長得漂亮身材火辣就移不開眼了啊你這色狗!!!
樊禪:……我只是想說,那女子頭髮被風吹亂了好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