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荒謬,笑話,兩個朝廷重犯還在這裡大放厥詞,釋樓主,你居心何在?」
釋纖巧緩緩說道:「釋某身正不怕影子斜,七大寇有無亂大甘律法,朝廷自有定奪,輪不到你們蛇堂越俎代庖,為朝廷獻媚。」
「釋樓主,此言差矣。」
聶千愁不悅道,「朱堂主如果真的擒下谷鐵心,那是為朝廷分憂解難,怎麼會是獻媚?
倒是你半分樓護著這兩個朝廷欽犯有什麼用意,莫非商正衙門一事是半分樓幕後指使的?」
「和半分樓無關,是我讓他們夜闖商正衙門的。」就在局勢對半分樓大為不利之際,堂前突然傳來一聲清朗言語,穩穩傳入在場眾人耳中。
眾人回頭望去,只見堂前站著一個清秀男子,一雙明目望著聚義堂中的卓城豪強。
「什麼人,敢闖蛇堂重地?」幾個蛇堂幫眾厲聲喝道。
李落身旁的宮中侍衛何曾被人如此訓斥過,皆都怒形於色,暴喝一聲:「滾開!」
李落緩緩走了進來,旁若無人,孫九眼尖,看見李落身後的小靈仙,驚聲喚道:「七妹。」
小靈仙淚如斷線珠簾,哽咽低喚道:「六哥,三哥……」
瘋丐見小靈仙無恙,微微點了點頭,沉住氣沒有多問,目不轉睛的盯著似如閒庭信步一般的李落。
朱家乍見小靈仙,微微一驚,李落的聲音有些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從哪裡聽到過。
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何方高人,混入蛇堂意欲何為?」
李落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拋給聶千愁,淡淡說道:「蛇堂果然是龍潭虎穴,借了大理司的名頭才能進來,以堂自立,當真了不起。」
聶千愁沒有見過李落,不知道李落什麼來頭,不過看見李落拋過來的令牌,瞳孔收緊,吸了一口氣。
凝聲說道:「大理司總捕令,尊駕怎麼會有這塊令牌的?」
「借來用用,物歸原主。」李落淡然應道,是離開商正衙門時從李玄旭手中借來的。
李落看著聶千愁,清冷說道:「商正衙門失火至今已過了二十八天,大理司攪得卓城雞犬不寧,一無所獲,還要靠著江湖門派。
你們大理司就只能充個和事佬麼,既然如此,朝廷還要大理司有什麼用,隨便找個武林門派賜一塊大理司的招牌不是更容易些?」
聶千愁心中一寒,來人口氣大得驚人,竟然將位高權重的大理司視為兒戲,輕言責備。
聶千愁雖有惱意,但摸不透李落來歷,默不做聲,靜觀其變。
李落又看向關七侯,淡淡說道:「和氣會不是在商言商,不談其他麼,怎麼也湊這個熱鬧,看來在商言商也是一句空談。」
關七侯老謀深算,抱拳一禮道:「公子教訓的是,只是這一把火燒的狠了些,和氣會也有損失,不得已只好做個跑腿。」
「哦,傳聞中商正衙門裡被大火燒毀的銀票中有和氣會幾十萬兩銀子,此事是真是假?」
「這,也不是無的放矢。」關七侯淡淡笑道。
「你想好了。」李落冷冷說道。
關七侯心中咯噔一涼,笑容僵持在臉上,含糊其辭道:「鄙人再仔細查查看。」
李落也不多說,又看向一直無所事事的桑南色,眼中一亮,和聲問道:「城西馬幫?」
桑南色拱手一禮,沒有說話。
「馬幫一向不參與卓城武林紛爭,這次從城西來到城南,難道一座朝雨慕雲樓還不夠麼?」
桑南色臉色一變,冷冷的盯著李落,寒聲說道:「馬幫做事向來用不著旁人非議。」
「也罷,既然來了,此局終落再走不遲。」
李落最後才將目光落在釋纖巧身上,釋纖巧不等李落出言,直言問道:「你就是他們在衙門府庫中救出來的人?」
李落嗯了一聲,看著場中諸人,朗聲說道:「當日商正衙門大火,我就在府庫中,七大寇中四人入府不久便起了火,如果真有銀子,想來我該是第一個看見的。」
「府庫中有沒有銀兩?」
釋纖巧追問道,早先孫九前來求援,釋纖巧雖知此去蛇堂只能落入陷阱之中,不過義字當先,雖不能為,卻不能不為,總歸是要救下谷鐵心再從長計議。
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清秀少年,看似有意庇護七大寇,急忙知機接言,化解眼前危局。
李落並沒有回答,徑自說道:「俠者以武犯禁,自古就有由來,只是這一次卻太過了。」
朱家偷偷瞄了眾人一眼,雖不知眼前男子來路,不過寥寥數語,竟然將在場的人都責備了一個遍。
雖沒有人出頭,但眼中皆有不滿神色,遲恐生變,先行擒下男子,再伺機殺了小靈仙,免得做過的醜事被他人知曉。
惡意一生,朱家突然暴起發難,袖裡乾坤運足十成功力,將李落和小靈仙悉數罩在其中。
在場眾人低呼一聲,聶千愁亦是大吃一驚,李落掌中有大理司令牌,定是朝廷中人,朱家如此行事,聶千愁絕難逃得干係。
揚聲疾呼道:「朱堂主,手下留情!」
朱家殺招一分在李落,其餘九分皆在小靈仙,場中不乏武功精絕之輩,自然看出朱家用心。
半分樓諸人有心解圍,只是沒有料到朱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狠下殺手,孫九和瘋丐暴喝一聲,想要出手救人卻已經晚了一步。
李落臉色微變,心中一動,明白朱家為什麼敢在這個時候出手,不過事出倉促,麾下高手都不在卓城,單單一個小靈仙無論如何也接不下朱家這雷霆一擊。
就在這時,眾人頭頂上輕飄飄的落下一個宮裝人影,身法看似極慢,不過不知怎地眨眼間就到了朱家身後,一隻手悠然的拍向朱家背心。
朱家大寒,厲嘯一聲,身形縮成一個團,像一隻肥鼠滾到一旁。
人影也不追擊,輕踏兩步,帶起一陣香風,來到李落身邊,盈盈一笑,柔聲說道:「我聽到傳信就趕過來了,他們都不在城裡,你怎麼也不多帶些侍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