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好!快!快都停下來!」
內中一個行人說道:
「這條小狗崽子怎地向我們直衝過來,一個勁兒地狂吠哩?它是不是要咬我們呀?」
「它敢!」
內中一個行人沖我兇巴巴地道:「這麼大點兒的小狗崽子,就學會咬人哩,看不我一腳把它踹飛!」
那人說時,已然抬起了一隻腳!
好像真要動真格的,沖我大踹一腳為快哩!
「就是就是!這還被人牽著呢,怎地也不管管!」內中一個行人道。
「別介!別介!」
內中一個行人見勢,連忙拉住那人道:
「它好像不是要咬人,你沒瞅它後頭領著的這個少年有些那個麼?」
「咦?是呀?」
內中一個行人道:「好像這孩子的眼睛不大對勁哩?是不是一個瞎子?」
「噢噢噢,是是是!」內中一個行人道:
「好像他的眼睛睜不開呀,都看不到眼白兒和眼珠子哩,那看來沖我們狂吠的八成是一條導盲犬呀!」
哈哈!
他們終於瞧出來哩,我立馬停止了狂吠,乾脆坐在地上!
搖起我的小尾巴,昂頭望向他們,賣萌獻好!
「對不住鄉親們,我的小花亂叫,沒有嚇著你們吧?」
遠山臨行前,向他爺爺學了不少的客套話,人語之一客套話,他現學現賣地說道。
「沒有沒有!」
內中一個行人吹牛道:
「它現在又不叫喚哩,再說它這麼屁大點兒的小狗崽子,也嚇不著我們!」
「這是導盲犬麼?你這是要去往哪裡呀?」內中一個行人道。
「去往神泉!」
遠山也不怕別人笑話他,直愣愣地回道!
不過也沒辦法,不實打實地透露究竟要去往哪裡,怎地問路呀?!
那群行人一聽這個回答!
有些人面露驚詫,有些人又捂起嘴巴直想笑,各種形容顏面,應有盡有呀!
「它是導盲犬,不過它還小,可能是轉向或迷路哩!」
遠山又繼續說道:
「那麼請問鄉親們,你們能不能行個方便,指點我們一下,下邊應該怎麼走為好哩?」
「那你走錯哩,應該掉頭往回走呀!」內中一個行人道。
「汪汪汪!放屁!」
本花我立馬就火冒三丈哩,沖那人狂吠起來道:
「往回走,不就等於回到下里巴屯了麼?!
汪汪汪!你再放屁!休怪本花我咬你,撕爛你的嘴!」
因為我見那人!
明擺著是在故意指錯路,想戲弄遠山和我呀!
「小花,甭亂叫喚哩,乖!」遠山聽我狂吠後,拽了拽狗鏈子,勸我道。
我只好姑且忍哩,閉上了嘴巴!
「哎哎哎,你幹嘛懵人家,甭跟一些人不學好呀!」
內中一個行人道:
「遇到問路的,你可以不告訴人家,但千萬不要故意為人指錯路呀!」
「對對對!」
內中一個行人道:「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境況的少年,要好好地告訴人家才好,多積點德!」
看來還是好心人多呀,本花想道!
但保不齊也會遇到個別的壞人,不懷好意!
成心地為你指錯路,指歪路,指邪路,世上甚麼人都會有呀!
就像歇才那群行人內中的一個,分明在惡意使壞,真不知他能因此得到甚麼!
「是這樣,你們和我們!
眼下正處在一個十字岔路口!」內中一個行人道:
「你要去往神泉的話,可以向左轉彎,直接繞過上里巴這個屯子!
走這條路最近,而且車少人稀,安穩便捷!」
這人心地真的不錯!
說得既明白,又愛替別人著想!
本花見此,就直衝他搖尾巴,以表感謝!
「太好哩,多謝鄉親們,我這就和小花繼續趟路!」遠山客套道。
「別介!舉手之勞,謝甚麼!
快先靠邊,有一輛拖拉機開來哩!」
那人說時,已然拉扯住遠山,把他領到道邊站著。
本花我也跟隨著遠山靠邊而立,瞅著那輛拖拉機冒著黑煙,「拖拖拖」地從我們身邊,慢騰騰地開過去!
「汪汪汪!汪!」
此刻,我突然趁著所有人都不留神,照准方才那位刻意指錯路的行人腿肚子,狠狠地叼了他一口!
因為本花我是一個恩仇必報的小狗崽子,剛才的事兒我可沒忘記!
由於那人穿著一條大褲衩,小腿光溜溜的,所以我很好下口!
一口叼下去,那人的腿肚子竟被我咬出來好幾個小牙印兒,滲出殷殷的血來!
「啊——!」
那人隨即呲牙咧嘴!
發出一聲悽厲慘叫,整張臉都擰巴扭曲了,泛出來青黃碧綠的顏色!
「汪汪汪!教你剛才使壞!
刻意指錯路,賜給你一個教訓!」
我特意地渾身炸起毛來,張牙舞爪,鄙視和怒視著那人,不忘教訓他一番道。
「你看,這麼多的人它不咬,就專咬你,肯定你的報應到了呀!」
其餘行人紛紛奚落起那人道:「那還不快走,抽空去打兩針狂犬疫苗吧!」
「實在對不住哩,老鄉!」
此時遠山的耳朵,早已聽出來了究竟原委,連忙客氣地致歉道。
「完全不用道歉!」
其餘的行人見說,無不主持正義一般地道:「要怪就怪他自己,他這人從來不積德呀!」
哈,看來公道自在人心呀,何消得本花我多言語哩?!
「好吧,就算老子我倒霉活該好哩,這條小狗崽子忒也凶了巴幾的,我真是服哩!」那人無奈地道。
哼——!算你識趣!
本花我心裡想道,怎麼著?難不成你能過來反咬我一口怎地?!
我猜那人肯定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但也只好借坡下驢,被其餘的行人們拉扯著,動身啟程哩!
「再見!鄉親們!多謝哩!」
遠山向那群行人告辭道。
因為此際,我早已掙緊了狗鏈子,拽起遠山,準備為他繼續導盲領航哩!
「別介!謝甚!不謝!」
那群行人也紛紛趕路,回頭朝我們慷慨地擺擺手道!
好像他們走的正是我們來時趟過的路,那是去往下里巴屯的方向,不久就漸行漸遠哩。
忽然這時!
我隱約瞅見了遠處那個方向,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看那身形輪廓,極像是遠山的爸爸,亦即那位漢子的形貌!
他兩腿正夾著一輛古董自行車,感覺像是鏽跡斑斑,變了形的古董自行車,距離我們稍遠一些!
雖說我的眼光煞為犀利,卻又不敢貿然十足地確認,必是漢子無疑!
本花我趕忙動用小鼻子!
仔細地嗅了幾嗅,聞了幾聞!
這時一陣風吹過來,他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呀,沒錯兒,這下準是那位漢子哩!
千萬不要小瞧我的鼻子!
因為本花我的嗅覺,可是異常靈敏的呀!
而且我又在隱約中,仿佛聽到了漢子和那群行人的套近乎聲,可能是漢子找他們搭話怎地!
儘管只是隻言片語的一兩句話!
但我仍能從中甄別出來漢子的嗓音,因為我的雙耳也是異常靈敏的呀!
確定無疑之後!
我料想是婆姨,爺爺或奶奶,他們不放心遠山!
所以才指派漢子鬼鬼祟祟地尾隨後頭,像是特務跟蹤盯哨我們一般,以便多目送我們一程!
當然漢子自己也可能不放心,他屬於自告奮勇,偷摸跟蹤而來!
「汪汪汪!汪汪汪!」
我突然站住不趟路哩,沖向漢子身形輪廓的方向,不斷地狂吠起來。
此刻漢子和那群行人,早已拉開了距離!
他抬腿下了自行車,不再騎行過來哩!
只顧雙手握著破自行車的車把,像是一座大山似地,孤獨地矗立在那裡!
又像是在和那輛破自行車相依為命!
我料想漢子明白我發現了他,所以他才不敢繼續騎行過來貼近我們哩!
少年遠山見我不走哩,自又瞎嚷嚷起來,我沒有理睬他!
他當然不會曉得是怎地回事兒!但縱使我告訴了他,那也照樣白瞎,他聽不懂!
我一直不走,只顧張望狂吠!
漢子見我這樣式兒的,就遠遠地同我僵持對決起來,敵我雙方持續了好幾個回合!
最終!他願賭服輸!
他不敢再鏖戰!苦耗下去!
只顧掉轉自行車的車頭,屁股往車座上一跨,兩腿夾緊破自行車!
撅起來大腚,雙腳蹬起來腳踏子,灰溜溜地逃跑哩!
「有本事甭逃跑呀!汪汪汪!」
本花我高調地狂吠數聲,嘲笑起來道:
「來呀來呀,漢子,我倆繼續單挑,對決,你怕甚麼?!
你的身形是那麼高大魁梧,你的輪廓是那麼強悍健碩,你怕甚麼呀?!來呀來呀,汪汪汪!」
.
哈哈,本花我大獲全勝!
看來漢子壓根不是我的敵手呀,恍如他頃刻間就兵敗如山倒,一潰千里,落荒而逃!
不久,就逃遠了,消失了!
我不再駐足逗留,就領著遠山,抄上了那條近道!
這是一條田間土路,道路狹長,兩旁都是灌木叢和整齊的樹木!
秋風襲來,樹葉子颯颯作響!
好像在歡送著本花我和少年遠山!
只不過無數的樹葉子,早已是三色相間,呈現出金燦燦顏色,紅瑪瑙顏色和翡翠綠顏色!
既然是深秋時令!
收割和耕種莊家的繁忙農活,大都已過!
這條小土路,果不是車輛稀少乎?!
尚且田間地頭,也沒有幾個人丁和牲口,我們倆趟起路來極為便利!
謝天謝地!謝地謝天!
看來本花我和少年遠山,真是問對了人,摸著了道,趟對了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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