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花!」遠山道:
「你能不能導盲找個涼陰地兒哩?這樣我們倆好乘涼,吃飯和喝水呀!」
「噢汪,廢話,當然能!」本花道:
「小山道的前頭就有一顆野柿子樹,好大好大的野柿子樹哩,可我不想去那裡噢!」
「咦?小花!」遠山道:
「你趟路趟得那麼快幹嘛?我都快跟不上你的腳步哩!」
「噢汪,閉嘴,遠山!」本花道:
「儘管拽緊我脖子上的狗鏈子,跟在我的小尾巴後頭趟就行,相信我好哩!」
本花我領著遠山!
順著小山道的斜坡趟了下去!
只因我瞧到了遠處的一個大草坡上,居然有好大一群的山羊!
我沒有拿我的小眼睛,細數它們到底有多少只!
但憑藉著本花我不可小覷的直覺!
少說也會有上百來只!
它們大多為雪白色的白山羊,少數為黑山羊,也有零星數隻黑白相間的雜色山羊!
當然哩,假如再細說!
也有大山羊,也有小羊羔子,也有公山羊,也有母山羊!
可是沒有必要說得這般細緻呀!
「咩——!咩咩咩!哇塞,這草好清香呀,好有嚼頭呀!大傢伙兒可要多啃些才是哩」
這一大群山羊!
好像被鑲嵌點綴在了草坡上一般,只顧紛紛地低頭啃草!
啃得自在逍遙時!
尚且偶爾地發出來幾聲愜意的喊叫和招呼!
且在那上百隻山羊群的旁邊,已然搭起來了一頂圓形的桔紅色小氈房!
桔紅色小氈房的外頭!
有兩位放羊娃在相互追逐著玩耍!
依照他們的衣裳和髮型就能瞧得出來,顯然內中一位是男孩兒,內中一位是女孩兒!
「嘻嘻嘻嘻嘻嘻,哥哥快來追我呀,哥哥快來追我呀」
「呵呵呵,歇會兒吧妹妹,哥哥都追累哩」
「不麼不麼,哥哥快來追我呀」
因此,當然當然!
依照他們傳來的歡笑聲也能夠聽得出來!
「汪汪汪!求求主人帶我一起玩兒吧,求求主人帶我一起玩兒吧」
尚且有一條大黃狗!
不停地搖著大尾巴,跑來跑去地跟著撒歡兒,也追逐著這兩位放羊娃!
我猜它八成是一隻牧羊犬,動輒還興奮地狂吠出兩聲。
雖說眼下為秋深時節!
紅葉漫坡,秋草枯黃,但看來仍有人放羊!
所以我才領著遠山趟了過去!
「汪汪汪!汪汪汪」
那條大黃狗老遠就狂躥過來,沖向本花和遠山大吠起來!
我料定它早已察覺到了本花正領著遠山,一前一後地朝那頂小氈房趟去!
它起碼狂躥了兩百米上下!
當躥至本花的身前時,眼睛裡充滿了敵意,嘴巴里發出來不可一世的警告道:
「停下!停下!你們倆到底是誰?
絕對不許再往前趟哩,再趟就趟到我主人家的牧場裡頭哩,你們倆不會是過來偷羊的吧?!」
「噢汪,瞧你說的!請千萬不要誤解好與不好?!」
本花我一時駐足下來,連忙講明道:
「誰會在大白天偷羊呀?!你說話時能不能動一動你的狗腦子?!」
「汪汪汪!把話放尊重些!」
那條大黃狗愈發變本加厲地大吠起來道:
「甚麼叫作動一動狗腦子?!
我想怎地說話就怎地說話,輪不到你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來教訓我!」
「噢汪,好吧,大哥!」
本花我只得客氣起來,尚且喊了它一聲大哥道:「就當是小弟我錯了好哩,大家有話都好好說,行不?!」
沒辦法!
這裡終歸是人家的地盤!
出門在外,就得學會乖巧靈活,學會見風使舵更好!
「汪汪汪!這個態度還算湊合!」
那條大黃狗稍微地平靜下來道:「快快老實交待,你們倆到底想要幹甚麼?」
「哈哈!小花,這是一條大狗麼?」
遠山站在本花我的後頭道:「它剛才叫得好兇呀,不過現在好多哩!」
「噢汪!是的是的,遠山!」
本花我顧不及和遠山多講,趕緊向大黃狗講明了我的來意!
大黃狗聽明白後!
果然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對本花和遠山,不再充滿了強烈的敵意和警惕!
而是歡蹦亂跳地在前頭帶路,它引領著我,我又導盲領航著遠山,向那頂小氈房走去!
「哥哥!哥哥!你快出來看看呀!」
將要趟至小氈房前,只聽見那個小女孩早已站在小氈房簾門處!
將小手一伸,指向本花我這邊喊道:
「我們的牧羊犬居然領來了一條小狗崽子,後面還跟著一個人哩!」
「啊呀啊呀!是哩是哩!妹妹!」
那個小男孩聞聲,馬上從小氈房內溜了出來,同那個小女孩一齊站在了簾門處,嘴巴里喃喃地應道:
「這人好像是個瞎子,那條小狗崽子好像是一條導盲犬呀!」
此刻!
那條大黃狗牧羊犬,早已躥到了那頂小氈房的簾門兒前!
衝著小男孩和小女孩,不斷地搖頭擺尾!
又歡快地吠叫了幾聲!
本花我自是曉得它的口頭語言和肢體語言之意,而它的兩位小主人斷然是不曉得的!
事幹這一點麼,本花我就毋須贅言哩!
好在小男孩早已看明了一些!
甚至他一眼就瞧出來了本花我和遠山的身份狀況和身體狀況!
他的眼睛確實蠻好使的哩!
不然他怎地能說出來上述一番言語呢?!或者是作出上述一番判斷呢?!
隨後一切就都好辦哩!
這對兄妹倆熱情地歡迎了本花和遠!
甚至要隆重招待我們倆!
但我們倆並沒有放肆,堅決不吃他們兄妹倆做的飯,因為人家也不容易呀!
只是借用了一下這兄妹倆小氈房內的大鐵鍋!
熱了一熱遠山破布包內的煮土豆,煮紅薯和煮雞蛋而已!
實在令人汗顏和羞於啟齒的是!
遠山破布包內的這些乾糧,幾乎都被壓扁哩,當然除了炒鹹菜之外,畢竟那玩意兒扛壓!
想必是他昨夜他睏覺時,沒有將背後的破布包取下來!
結果夜裡頭一翻身,可不得被壓扁哩?!
簡直變成了一堆稀爛的土豆泥,紅薯泥和雞蛋渣子,而且幾乎攪和在了一起!
但也不能說扔就扔,糟蹋糧食呀,該啃還得啃哩!
當然這時候已經談不上啃哩!
既然都變成了土豆泥,紅薯泥和雞蛋泥,那還啃甚麼?!
直接拿舌頭舔巴舔巴就成哩!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也好,畢竟昨晚啃了那麼多的大肉!
如今再吃上這些!
相當於是換換口味,或者是刮刮腸壁上的油哩!
待熱好了以後,我們倆就坐在小氈房外太陽下,大吃了一陣兒!
而且這一頓,遠山還吃了一些炒鹹菜!
當然,至於到底須要提出來甚麼求助,只能依靠遠山自己去提,由他向這對兄妹倆提出來!
其實這些也不難!
他的胃會告訴他,他的手會告訴他!
然後他再用嘴巴跟人家提,再用耳朵來聽,況且人家兄妹倆也遷就他!
所以說麼,結果還不是小菜一碟哩?!
「哈哈,謝謝兩位小兄妹!」
遠山笑道:
「請問你們的小氈房裡頭,可有涼水沒有呀?我想把我的大塑料杯子蓄滿水帶上哩!」
原來此時!
我們倆早已把大塑料杯里的水全都喝光哩!
「有有有,就在小氈房裡頭呢!」
那位小男孩和小女孩爭相回道:「你把杯子給我,我來幫你蓄滿哩!」
「謝謝你們!」
遠山道:「我自己來就成,因為我有導盲犬小花哩!」
「那麼你喝不喝羊奶哩,遠山哥哥?」
那位小男孩和小女孩又熱心地道:「我們小氈房裡可有許多新鮮的羊奶呢!」
「哈哈,謝謝兩位心地善良的小兄妹!」
遠山道:
「不過我想我是喝不慣羊奶的,有涼水蓄滿帶上就知足哩!」
本花我一聽,當即領著遠山,趟進小氈房內,找尋到了裡頭的大水缸!
遠山摩挲著雙手,拿瓢舀著,蓄滿了一大塑料杯的涼水!
而這恰恰正是本花我的意圖呀!
只因神泉之路,愈往前趟,愈發地氧氣稀薄,人煙稀少,甚至是杳無人跡!
此外還有其餘種種險情,眼下姑且放在一旁不提!
但水!
它可絕對是生命之源呀!
因為假如斷了糧,本花我和遠山尚且可以勉強存活十五天左右!
而假如斷了水!
本花我和遠山至多只能苟且偷生五天左右!
五天啊,太短啦,本花我還遠遠沒有活夠哩,遠山也肯定沒活夠呀!
既如此!
水比糧更保命,更值錢!
當然當然!
假如既斷水,又斷糧!
那麼我們倆就只能存活三天左右,那樣簡直太悽慘哩!
所以我才要刻意地鍛煉遠山一下!
最起碼要教他學會蓄水,而且是在陌生的外界學會蓄水!
否則,通往神泉的路上!
必將會徒增兩具白骨,一前一後地散架在那裡,無人收屍問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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