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著嚎哭不只的小雪,薇薇安的淚滴噼里啪啦地掉下來。筆神閣 bishenge.com
嚴斐然很心疼她,卻什麼都沒辦法說,只是輕輕地將小雪抱在懷裡,並走出房間。
現在,房間裡只剩下薇薇安和崔瀚天,她坐在崔瀚天的屍體對面,哭了好久好久。
很快,漢叔和阿瑞也趕回來,大家都對這件事感到極為震驚。
阿瑞自然站在嚴斐然這邊,覺得他不可能對崔瀚天動手,沒有理由的。
可小洲還記得柳雅昏迷前的話,他將這些告訴給漢叔,漢叔氣得當時就要殺了嚴斐然。
兩伙人,在一間房間裡,殺氣四現。
阿瑞用身體護住嚴斐然,說:「做事要講證據,你們不能單憑柳雅的胡說八道便定罪吧,那也太隨便了。再說,我們先生和你們接觸了那麼久,難道他是什麼人,你們會不清楚嗎?」
「我們也不願相信他是兇手,如果人不是他殺的,他為什麼會在那個時間出現,而且還是單獨回去的?」
嚴斐然一直看著薇薇安,此刻聽到漢叔的質疑,便說:「我回來,是找老先生確定一下回程時間。他在這裡的狀態不好,所以想早點送他回去。」
漢叔並不接受這個理由,咆哮著:「這算什麼爛藉口,確定時間打個電話就好了,何必要親自跑一趟呢!」
阿瑞緊緊皺著眉,和漢叔針鋒相對:「還沒查呢,就認準了我們是兇手了?簡直是老糊塗!」
「我若是真糊塗,現在就應該斃了你們!」
「那就來啊,誰怕誰啊!」
兩邊的人都快吵翻天了,可是薇薇安依舊魂不守舍地坐在那,臉色蒼白到透明。
她聽到大家的爭吵,可是她覺得,那些人好像和她沒有關係,她還要趕回家,和父親吃晚飯呢。
小洲見那邊都快打起來了,就著急地問薇薇安:「小姐,您說這件事,要怎麼辦?」
薇薇安沒什麼反應,小洲啟嘴兒還要說什麼。
但是嚴斐然制止了他,道:「你們別逼她了,沒看到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嗎。」
「如果你真的心疼小姐,就不會讓事情變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小洲含著怨氣的話,讓嚴斐然心頭狠狠一疼,沒有說話。
那邊的阿瑞喊得臉紅脖子粗,但他心裡知道,如果雙方真起了爭執,他們是不占兒有優勢的。
所以在感覺情況要失控的時候,阿瑞便收斂了態度,道:「剛剛不是說要用證據說話嗎,那咱們就找證據。不過我警告你,如果最後證明我們是清白的,你必須為你今天說過的話道歉!」
漢叔瞪著眼睛說:「若老子冤枉了你,磕頭都行。但如果你們真的是兇手,我絕對會殺了你們,替老爺報仇!!」
現在的漢叔,快沒有理智了,阿瑞不想再爭執下去,便要拽嚴斐然離開。
可嚴斐然還是看著薇薇安的方向,並問了她一個問題:「你真的覺得我會殺人嗎?」
薇薇安雙目依舊失神,乾裂的嘴兒輕輕動了下,沙啞道:「你剛剛不是說過了,不會給我壓力的嗎。所以,別和我說話,我很累。」
「那我送你回國吧,這裡的事情,我來處理。」
「不可能的,就算我不想面對,但應該我處理的,我就不會逃避。」
說話間,薇薇安的淚珠不受控制地掉下來,可薇薇安好像沒有感覺,就任由淚珠掛滿了臉頰。
嚴斐然很想幫薇薇安拭去淚痕,但阿瑞拽住他的手臂,強行將他拖走了。
漢叔氣不過,要派人跟上去,卻被薇薇安攔住,並說:「讓他們走吧,真相很快就會浮出水面的。」
漢叔聽了薇薇安的話,沒有去追。但是一想到崔瀚天的慘死,他就悲從中來,老淚縱兒橫。
門外的阿瑞氣得不行,邊走邊嘟囔著:「這些人真是狼心狗肺,您對他們那麼好,處處體諒,結果他們反而污衊您!」
他是真心替嚴斐然覺得不值,感覺他的一片真心,都被狗吃了。
可是嚴斐然卻突然停下腳步,站在原地。
阿瑞不解地回頭,問:「先生?」
「薇薇安現在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我想……」
「您不能回去,」阿瑞知道嚴斐然心裡想什麼,便立刻打斷了他,急道,「他們都以為您是殺人兇手,您的出現只會引起騷亂。現在還是要找到真兇,洗托您的嫌疑。」
「真兇?她就在那裡面呢。」
阿瑞語氣停頓了瞬,問:「您是說,柳雅?」
「沒錯,當時房間裡沒有別人,而她的情況很反常,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嚴斐然似乎想到了什麼,對阿瑞命令道,「去看看柳雅的替身在幹嘛。」
「是,我知道了。」
阿瑞在這邊調查替身的情況,而薇薇安那邊,也在搜集證據。
很快,漢叔就找到了第一份證據。
那是門口的攝像頭保留下來的錄像,自從小洲跑出去買藥之後,就是柳雅跑了進來,之後是嚴斐然,最後則是一臉笑意的薇薇安。
崔瀚天雄口的致命傷扎得很正,而且力道很大,必須是個練家子才能做到。
而柳雅不過是個柔弱女人,她不可能有力氣殺了崔瀚天,所以真正的兇手,就只能是嚴斐然,至於柳雅,無非就是給嚴斐然探探路的。
漢叔等人認為,這足以證明嚴斐然就是兇手,向薇薇安請命,要抓了嚴斐然,給老堂主報仇。
薇薇安剛剛經歷了喪父之痛,現在手下的人又要抓她的未婚夫,這讓薇薇安覺得難以接受。
在悲慟之餘,薇薇安還保留了一絲清明,她覺得嚴斐然實在沒理由殺崔瀚天,便問:「殺人總是要有動機的吧,他為什麼要殺父親?」
「小姐,有件事我一直沒和您說,」漢叔猶豫了下,方才說道,「嚴斐然這次同行,和老爺商量了一件事,他希望老爺將九龍堂賣給他。老爺沒同意,兩個人還發生了爭執。」
小洲忙在旁邊附和著說:「那爭吵聲我也聽到了,老爺好像說嚴斐然過分,問他為什麼不能再給點時間。」
這是薇薇安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瞳孔縮了縮,而後語氣有些遲疑地問:「嚴斐然有錢有權,他要九龍堂幹嘛?」
「咱們的人還算爭氣,九龍堂轉型之後,大家一起努力,已經在碼頭貨運這一塊,頗有威望。您也知道,咱們這水路四通八達,只要掌握了碼頭貨運,就相當於掌握了一方的經濟命脈。」
「本來,碼頭上有很多小的貨運公司,大家和氣生財,誰也不礙著誰。可是最近,有家公司慢慢餐吞了那些小公司,而他們下一個目標,就是九龍堂。」
聽過漢叔的話,薇薇安眸光閃動,問:「那家公司,是嚴斐然的?」
「沒錯。」
「他費這般周折,到底是為什麼?」
漢叔冷哼著說:「還能是為什麼,自然是想通過這裡,控制整個歐洲的水運。」
「可如果他真的那麼在意歐洲市場,就不會將威爾遜家族拱手送人。」
「哼,便宜占盡,留個空架子在手上也沒用,還不如送出去,博個名聲。」
「那也不用殺人吧……」
見薇薇安處處替嚴斐然說話,漢叔不由急了,他說:「我知道小姐很難接受,但證據已經擺在這裡了,我們要為老爺報仇,不能讓他白白丟了性命!」
在漢叔逼迫的注視下,薇薇安垂下眸子,語氣很輕很輕地說:「我沒說會放過兇手。」
「那小姐為什麼還要替嚴斐然開托?那個混蛋不值得小姐託付終身的!」
小洲見薇薇安臉色很不好看,便用手臂碰了碰漢叔,說:「咱們給小姐點時間吧。」
「可嚴斐然跑了怎麼辦?」
「他就算在這裡,想殺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漢叔知道小洲說的是事實,可他心裡氣不過,抬手便狠狠砸著牆壁。
看著漢叔迸出血珠的手背,小洲緊緊捏著拳,說:「哎,都怪我,如果當時沒讓老爺一個人在房間裡休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怪你幹嘛,嚴斐然這個混蛋,狼子野心,我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漢叔吼得撕心裂肺,薇薇安面色平靜地開了口:「去把嚴斐然叫來,我要和他談談。」
這種情況下,完全沒有談的必要了。但是薇薇安這樣說,大家還是尊重她的意見。
當嚴斐然接到漢叔的電話,要他過去見面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選擇赴約。
可是阿瑞攔住了嚴斐然,不無擔憂地說:「先生,還是不要過去了,他們都已經失去了理智,這恐怕是鴻門宴。」
嚴斐然推開了阿瑞,沉著面色說:「我相信薇薇安。」
但是,薇薇安相信您嗎?
阿瑞心底的這句話,到底是沒有問出來,只化作一聲沉沉的嘆息。
二人堂堂正正地去赴約,而房間裡面,站著許多凶神惡煞的人。
坐在主位的薇薇安並沒有看向嚴斐然,只是神色冷漠地看著窗外。
九龍堂的人一看到嚴斐然,便殺氣騰騰地要衝過來。可小洲攔住了他們,同時將一些照片扔到嚴斐然的面前,斥道:「之前你需要證據,現在證據就在這,你要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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