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猜的沒錯,這個男人便是馮昌龍的弟弟,馮昌虎。
馮昌虎不由得詫異,自己都還沒有自我介紹,陳暮便一眼認出了他。
馮昌虎這種老實巴交的村民來說,他對於面前的陳暮立刻就高看了許多。
馮昌虎趕忙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就是馮昌虎,你喊我老馮就好了。」
陳暮點了點頭,讓我拿好了東西,然後便下了車,跟馮昌虎一起進了村。
這村子大體上來說,跟我老家的村子很像,不過,對於一個生活在山村里將近二十年的人來說,我還是能從這村子裡的一些細節中,看到一些不同之處。
這村子裡的路修得很好,村子裡面竟然還有一個小公園,公園裡還有一些健身器材。
這些東西,在大城市很稀鬆平常,不過在山村里倒是極少見的。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的細節,也都說明,這村子的條件還是很不錯的。
而且,這些設施也都是比較新的,應該是最近幾年才建起來的,我猜想,這些東西,應該是馮昌龍在四九城混出樣子之後,回報給老家的。
一路上,陳暮一邊看著村子裡的四周,一邊詢問著馮昌虎有關老鳩村的歷史人文之類的東西,絕口未提鬼脫皮的事情。
這也算是一種規矩,外面人多眼雜隔牆有耳的,說不定哪句話就會傳到了其他村民的耳朵里,那一通嚼舌根之後,估計本來的話也早就變了味了。
我們一路來到了村子的南端,這時,一個大院子便呈現在了我們眼前。
這院子很新,一看就知道是剛建沒多久。
院子很大,裡面是農村少有的三層小洋樓,樓房的樣式跟裝修,都很精緻,明顯不是出自普通的包工隊之手,在這村子裡面,著實是十分顯眼。
這裡便是馮昌虎的家。
馮昌虎把陳暮跟我請了進去,裡面立刻就有幾個跟馮昌龍一樣年紀的人迎了出來。
馮昌虎把陳暮跟我給那幾個人介紹了一下,說我們是馮昌龍從四九城裡請來的大師,那些人立刻都對我跟陳暮恭恭敬敬的。
我從小生活在山村,自然是知道,在他們的眼中,對於從外面大地方來到的師傅,還是有著很深的迷信的。
不過,這些人中,有個中年男人,對於我們的到來,似乎顯得不太歡迎。
別人對我們都是很有禮貌,就只有這個男人,用眼睛瞥著我們,陰陽怪氣地說道:「我看啊,這四九城的大師,也不見得有多高明吧。前兩天來了個女的,不是什麼都沒辦成就走了嗎……」
這男人的態度頓時是令我惱怒不已,我立刻就要上去跟他理論,身旁的陳暮卻悄無聲息地用手攔住了我,示意我冷靜。
這時,馮昌虎立刻就大怒地沖那人喊道:「你說什麼呢!讓你來不是來說三道四的!人家陳先生不遠萬里地趕過來,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要行那你來!」
馮昌虎看起來老老是死的,沒想到起脾氣來,也著實厲害。
那人立刻就被罵得不敢吭聲,躲在了一邊。
從馮昌虎的口中,我們也已經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這些人都是老馮家還有馬春霞的家裡比較親近的人,他們最近一直都被馬春霞跟馮其瑞的事情所苦,現在一聽說我們要來,立刻就趕過來了。
剛剛說我們的那人,是馬春霞的舅舅,也是因為著急,所以才對我們沒有禮貌,馮昌虎跟我們道了歉,讓我們多擔待。
我心裡對他們也都很同情,心裡的怒火這才消了下去。
我們這邊剛說沒幾句,馮其瑞的母親竟然是直接跪倒在了我們面前,抱住了陳暮的腿便哭喊了起來,「陳先生,大哥說你能救活其瑞,你可要答應我,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沒了他,我可怎麼活啊,嗚嗚嗚……」
看到馮其瑞母親的樣子,我立刻就想到了我的母親,心裡立刻就感覺很是同情。
不過陳暮可從來沒跟馮昌龍說他能夠救回馮其瑞的命,馮昌龍多半是想寬慰弟弟一家的心,所以才把陳暮的話給誇大了。
馮昌虎是個老實人,一看到自己的女人這個樣子,趕忙說道:「你這婆娘,你不要讓陳先生難辦,趕緊給我起來!」
馮其瑞的母親卻是十分倔強,哭喊道:「陳先生一定要答應我,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了。」
馮其瑞母親一心只想著讓自己的兒子回來,雖然顯得有些蠻不講理,不過,也是能夠理解。
馮昌虎氣得一時沒有辦法。
這時,陳暮趕忙上去攙扶,一開始馮其瑞的母親還不願起身,可是,陳暮兩隻手掌輕輕地墊在了她的手肘下面,馮其瑞母親先是一怔,隨即,她整個人立刻就像是受到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驅使一般,立刻就從地上站起身來。
這一切就生在我們眼前,馮昌虎他們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馮其瑞的母親站起身後,仍舊是一臉愕然的樣子,似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站起身來的。
不過,這一下,所有人都對陳暮刮目相看,立刻就覺得陳暮不凡。
就連剛剛對我們說話陰陽怪氣的馬春霞的舅舅,此刻也已經被陳暮的手段給驚呆了,看著陳暮的眼神里,立刻就帶著一種敬畏。
不需要任何的言語,陳暮已經用自己的實力,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陳暮輕聲對馮其瑞的母親說道:「您放心,我一定會儘自己所能的!」
此時,馮其瑞的母親已經驚得目瞪口呆,連說話都忘了,就只顧著點頭。
這時,陳暮轉向馮昌虎,問道:「人呢,我想先見見。」
陳暮說的,自然就是馬春霞。
馮昌虎許久才從驚愕中反應過來,趕忙說道:「哦,人在西屋,我領你們過去。」
隨後,馮昌虎便讓其他人到堂屋去等候,然後他一個人帶著我們來到了西屋。
馮昌虎告訴我們,自從那天早起在宗祠現了馬春霞之後,馬春霞的精神狀態就越來越不好,也不敢跟人說話了,更加不敢出門。
馮昌虎那天把她帶回來之後,就讓她住在這西屋裡面,從那之後,馬春霞整天就把自己關在這西屋裡面,連她的父母過來接她,她都不願理離開這個屋子。
看來,馬春霞現在整個人,都是生活在恐懼之中,這樣下去,我擔心她極有可能會變成崔端公所講的那個,幾十年前跳入火堆自殺的女人!
就算是不自殺,這樣下去,她也早晚是要徹底瘋掉的。
不過現在萬幸的是,那天早起因為有崔端公在場,有關馮其瑞的事情,對外面並沒有太過聲張,村子裡的人,也都不知道跟馮其瑞有關的具體情況。要不然,即便是馬春霞真的是能夠從這身人皮中解脫出來,那以人言可畏的程度,只怕她以後在這村子裡,也是根本無法立足的。
馮昌虎把我們帶到西屋門前,便對我們說道:「陳先生,就是這了,那我就不進去了,有什麼事喊我一聲就行。」
陳暮點了點頭,說道:「有勞了。」
馮昌虎從外面用鑰匙擰開了門鎖,便走開了。
陳暮的手握在門把手上,停了片刻,終於是推開了房門。
「吱呀」一聲,房門輕輕打開。
透過外面的光線,我們便看到在這狹小的房間裡,一個人看到我們進來,趕忙就蜷縮在屋子的最角落裡,一臉驚恐地看著我們,像是一頭受驚的野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