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以恐怖的速度從胸口躥起,仿佛要燒化久姚的身子,刺痛她的眼睛。周圍全是火油和燃燒的味道,她清楚的知道,滿是油的自己會瞬間變成一個燃燒的人,她連施法自救的時間都沒有。
久姚呆住了,卻不料,心中剛剛生出絕望的念頭,胸口的火舌就突然偃旗息鼓,隨之整個滅。
那刺客萬分吃驚,發出的呼聲驚醒了久姚。她看著自己胸前的衣物只被燒爛一小塊,其他的都是完好,不免詫異的撫上去,手指探入被燒爛的地方,摸到裡面柔軟而細膩的火浣布。
久姚不禁喃喃:「火浣布……」
她穿著火浣布的,這是虞期織給她的防身之物,她從不曾完全領情,卻也一直穿著這火浣布。沒有想到,這火浣布當真有救她性命的一天。
這時候宮中的衛隊趕過來了,那刺客聽見他們的腳步聲,慌忙要逃。久姚立刻止住思緒,飛上去攔住他的去路,兩人過了三兩招,久姚使出仙法召了一道小雷,將他劈倒在地。
衛隊們趕到,妺喜忙喊道:「快把刺客拿下!」衛隊們一擁而上,那人是徹底沒得逃了,被兩個衛士揪起來。同時,夏帝穿著寢服、披一件大衣快步走來,一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衛隊們趕緊提著那人,按在夏帝的腳下。妺喜見狀,哭著踱步到夏帝的面前,被他摟進懷裡。她的臉上沾了些灰塵,像是圖畫上艷麗的花朵被黑色的漆料濺到似的,沒有多少狼狽,卻更顯得柔弱而可憐。
夏帝拍著她道:「孤來晚了,讓王后受驚了。」
妺喜語帶哭腔,抽泣著道:「臣妾受驚訝事小,有人要殺臣妾事大。今晚寢宮著火根本是有人想把臣妾害了,多虧了阿久會法術,要不我們怎逃得出來。誰料他們還準備了後招,想把火油和火把丟在臣妾身上。如不是阿久將臣妾推開,臣妾就被燒成炭人了!」
夏帝一聽,頓時怒髮衝冠,指著那行兇之人罵道:「小子,孤要砸破你的腦殼,再將你碎屍萬段!說,是誰人指使你謀殺王后的,從實招來!」
「哼!」此人將腦袋扭向一邊。
夏帝面容狠戾,「不說是吧?趙梁何在?給孤挖了他的眼睛。」
「是!」趙梁立刻小跑出來,拔出小刀,對著那刺客的兩隻眼窩就捅下去,乾淨果決,直如搗米似的。
妺喜閉上眼睛不敢看,久姚卻遠遠的看著,皺了皺眉,將冰冷的目光投向趙梁那憎恨的面目。不愧是夏帝最寵信的近臣,這迎合夏帝的功力真不是一般人能修煉出的。
刺客的兩隻眼睛都瞎了,血流如注,疼的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他在地上掙扎,又被衛士們按住。
夏帝威脅道:「小子,你要是再不說,孤就命人割了你的耳朵!」
「我說、我說!」刺客痛苦的吼道,張口,發出一聲難聽的嘶啞聲,卻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招供的時候,忽然腦袋一歪,死了。
衛士們大驚,把他提起來一查看,紛紛跪地道:「大王,他在牙齒里藏了自盡的毒-藥!」
夏帝怒不可遏。他堂堂九州的主人,怎能被這種小角色戲耍?他陰惻惻盯著這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衛士們,道:「去給孤查清楚是誰要謀害王后!明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若是不能給孤滿意的答案,孤就把你們全殺了!」
「是、是!」
久姚冷冷迎著夏帝看過來的目光,一動不動的等著夏帝走到她面前。
夏帝打量著久姚,道:「可憐孤的阿久了,還好沒出什麼事。」
他展開手臂,似乎是想將久姚也擁進懷裡,久姚後退了幾步,避過夏帝,冷道:「臣女一身的火油,會髒了大王的手,還請大王離臣女遠一點。」
看出久姚的怨氣,夏帝不怒而威:「你這是在責怪孤?」
久姚道:「大王既然立了妺公主為王后,就該保護好她,今天是虧得我在這裡,要是哪天我不在呢?大王還要糊裡糊塗的事後才趕來嗎?」
妺喜怕久姚惹惱夏帝,忙哭道:「大王,你別怪阿久,阿久剛經歷了一場兇險,情緒難免不穩定。」
夏帝只得看向妺喜,原本眸中的怒火竟是熄滅了,他道:「來人,送王后和阿久到孤的寢殿休息!」又指著宮女們道:「都跟過來,準備熱水,伺候王后和阿久沐浴!」
這時有衛士戰戰兢兢的問道:「大王,那這個刺客的屍體要怎麼發落?」
夏帝眼角微蜷,神色桀驁道:「先拖下去把腦殼敲碎,再把人剁成一千塊,後面孤還要用到他呢!」
「是。」衛士表面上看著還淡定,其實心裡早就哆嗦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