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莫楚瑤一直眼巴巴地看著閆光明,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就怕閆光明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
閆光明遲遲不語,可急壞了莫楚瑤,她希望得知一個確切的答案,但是她又不敢問,倒是燕朝歌小心翼翼問道:「閆主任,莫女士怎麼樣了?」
這裡值得一提的是,莫楚瑤的母親正是姓莫,名字叫莫琴,而莫楚瑤正是跟她媽媽的姓。
閆光明並未立時回答燕朝歌的話,只是目光灼灼地看著莫母道:「莫女士,你希望我是瞞著你,還是直接告訴你?」
嘩……
閆光明說完這句話,群人俱都是一愣,旋即臉色俱都狂變,因為閆光明這句話已經隱隱表示了什麼,尤其是莫楚瑤生性比較敏感,顯然直接領會了閆光明這句話的隱含意義,她的腦袋像是陡然被雷電轟擊了一樣。
「閆主任,我媽媽她到底怎麼了?求求您救救她好麼?我給你下跪了。」莫楚瑤說著就要給閆光明下跪。
「小姑娘不用這樣,該我盡力的時候,我會盡力,我若不盡力,那只能說明一點……已經沒有盡力的必要了。」閆光明說這句話,無疑有些狂妄,這是一個著名醫生的自信,簡直自信到了自負的地步。
莫楚瑤的一張俏臉煞白一片,她這次是真的明白閆主任的意思了——已經沒有盡力的必要了!
燕朝歌緊緊地抓住了莫楚瑤的手,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小姑娘,因為燕朝歌早已知道莫琴病入膏肓了,而這次主任醫師閆光明親自來看看,就是為了確定最後的結果。可是結果正如閆光明最初根據片子裡判斷的一樣:莫琴女士已經沒治了。
如果「刀神」都說沒治了,那麼只能說明一點,莫琴是真的沒治了!
閆光明並不像是其他醫生一樣,採取了隱瞞病人的態度,雖然這樣對於病人來說是十分殘忍的,但閆光明還是問了莫琴希望聽到真實的結果麼?
莫琴的臉色蒼白,眼神里有些空洞,不過她的表情卻很淡然,像是早已料到什麼一樣。
「女兒,讓閆主任說吧。我自己什麼情況,我都知道。」莫琴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莫楚瑤跑到了母親的身旁,緊緊地拉著了媽媽的手,眼淚在眼眶裡亂轉,那種感覺很痛,痛到極點的那種痛!
「莫女士,你的病很嚴重,兩肺之間生出了一個腫瘤,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個腫瘤在五年前就開始有了,本來還是良性的,只是由於時間的推移,良性腫瘤變成了惡性腫瘤,而且現在已經到了後期,所以……」
閆光明說到這裡,刻板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無奈的神色:「莫女士,我不是神仙,恕我無能為力。」
刷!
兩行熱淚登時從莫楚瑤的眼眶裡滾落,每一顆淚水都如同豆粒那麼大,她渾身顫抖,心臟像是抽搐了一般,嗓子裡只發出了一絲的哽咽聲,但是她卻不敢大聲哭出來!這裡還有這麼多人。
莫琴倒是很淡定,只是眼神里越發顯得空洞,她如何不知道五年前自己在肺部生出了腫瘤,只是當時她為了省錢,根本沒考慮去醫院看,而且還一直瞞著上初一的莫楚瑤,所以就這樣生生的熬著,終於走到了今天……
其實莫琴對於死是沒什麼恐慌感,在十八年前,她差點就已經走向死亡了,只是現在,她卻萬分捨不得自己這個女兒,自己如果走了,自己這個女兒怎麼辦呢?她畢竟才只有十八歲啊?說到底她還只是個孩子啊!
撲通……
莫楚瑤直接跪倒在了閆光明的面前,「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口中哀求道:「閆主任,我求求您了,您能想想辦法麼?我求求您了!如果您能救我媽媽,我可以給你當牛做馬,我什麼都會幹的,洗衣、做飯、拖地……5555,我求求您了!」
咚咚咚……
莫楚瑤又是瘋狂磕起頭來。
此時此景,聞者落淚。
燕朝歌再次要扶起莫楚瑤,莫楚瑤卻掙扎著不要起來:「楚瑤你快起來吧,這也不是盡力不盡力的問題,而是……」
「燕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媽媽還有希望麼?燕姐姐,我求求你了……」莫楚瑤此時已然就是一個淚人了。
「閆主任,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燕朝歌看向了閆光明問道。
閆光明臉上依舊是那一副嚴峻和刻板,他目光灼灼地看著燕朝歌,道:「你也是醫生,你認為我是在不盡力還是什麼?從你的角度來看,你覺得還有什麼辦法麼?我從業二十年,大小手術做了不下三千例,無一例失敗,我吃過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你覺得我的診斷有問題?」
閆光明這話無疑是在挖苦燕朝歌,你一個實習醫生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不得不說,閆光明確實太過高傲了,不過他也有高傲的資本,三千例的手術,無一例失敗,這在整個華夏國也是屈指可數的,就算是全世界最聞名的外科醫生喬治先生二十年間卻也不過三千五百例而已!
「我……對不起閆主任,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燕朝歌被說的臉上一紅,連忙認錯,這位畢竟是第五人.民醫院最德高望重的醫生之一,所以燕朝歌對他是無比尊重的,她即便沒有那個意思,但也要主動承認錯誤。
倒是龐慧那個小.護.士在一旁偷偷撇嘴,心底很是不服的樣子,嘴唇嘀咕著,似乎在說:老頑固、老古董,不就是多活了幾年,有什麼牛的,我家朝歌姐姐要是再等幾年,指定比你強。
「燕醫生,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年輕人應該多謙虛一點,這樣才能更好的進步。」閆光明的聲音依舊很刻板。
「是是,多謝閆主任教誨。」燕朝歌不得不點頭,說道。
其實燕朝歌自然也承認莫琴的病已經無藥可治了,她問及閆光明卻也只是替莫楚瑤問問。
「女兒,你快起來吧,閆主任和燕醫生都是好人,而且閆主任也是權威醫生,自然不會騙我們,你也不要為難他們了?媽的病都是媽自己作出來的,我都知道!況且,即便有希望治療,也不用治療了……」只是莫琴這後一句話沒有說出來,畢竟看這種病是極其耗錢的,以自己家境如何能夠看得起這種病?
況且省下來的錢,還得莫楚瑤上學,這病不看也罷!現在根本沒有治療的機會了,其實也沒什麼,人遲早都要死的,只是早死晚死的問題。
莫楚瑤從未受到這麼沉重的打擊,她的世界觀像是瞬間崩塌了一般,她從小只有媽媽這個親人,現在她還只是十八歲,卻要失去這個親人,這種痛……真是難以描繪。
這麼多年了,閆光明對於生離死別已經看得太多了,他似乎已經麻木了,他是一個理性的人,他熱愛自己的事業,每一個病人他都十分認真對待,但是他無力回天的事情,那也是無可奈何。
「好了,莫女士,你是個堅強的女人,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我很佩服你,但是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了,希望你能理性接受吧,按照道理上講,你的病使得你只有一周的生命了,但是我會儘量延遲你的生病,讓你撐過半個月,因為我知道在半個月後的周三,正好是這位莫小姑娘生日,到那一天,她才正式成人!!我想,當你女兒成人的那一刻,你或許才能放心的離開這個世界。很抱歉,我說話有些直接,當然,這半個月的醫藥費我願意看在這位小姑娘的面子上為你承擔。」
冷靜、理性,沒有人情味,但是卻又似乎有著幾分人情味,這就是閆光明說話的態度。
閆光明的話確實很殘酷,但是你卻不能否認這是一個天大的好人,從業二十年來,他挽救了無數的生命,無數的家庭。
半個月後的周三就是莫楚瑤的成年日了,到了那一天,莫楚瑤才正式成人。莫楚瑤沒有看到自己女兒成功考上大學,也沒有看到女兒找到一個好的歸宿,就匆匆離去,不過她卻陪伴她到了成人的那一天,她於心已足了。
「謝謝閆主任想的這麼周到……」莫琴擠出一絲微笑,感謝道。
而莫楚瑤卻已經聽不到任何話了,她此時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沉浸在一種莫名的痛苦世界中。
緊拉著莫楚瑤的手,燕朝歌只能給這個「妹妹」一點力量,或許在她媽媽走了以後,她可以幫助這個女孩子。
不是因為憐憫,而是因為尊重和敬佩。
閆光明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一句話不說的,就匆匆離開了病房,今天下午他還有一個重大的手術要做呢。
可就在他打開病房的房門之時,一道瘦削的身影卻站在房門前,徑直攔著了閆光明的去路,閆光明眉頭一皺,何人這麼沒有禮貌,不知道給自己讓路,他連人都不看,聲音冰冷,說道:「你攔住了我的去路,我想你該發現了。」
瘦削的身影開口,只是毫無波瀾的幾個字:「閆主任是吧?關於莫女士的病情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閆光明抬頭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只給他一個字的感覺:土!他登時露出了一絲戲謔的表情:「哦?你是莫女士的什麼人?」
「我是……」瘦削土氣青年登時遲疑不知如何回答。
便在此時,一道驚呼聲登時響起:「是你!居然是你混蛋!我……要……殺……了……你!」
說著這話,但見一道雪白的身影,胸前一起一伏的十分駭人,朝著瘦削青年衝去了,而且手中還拿著一個巨型針筒,顯得十分駭人!
「小龐,住手!!」燕朝歌的聲音也是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