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公子,您請。」
就看蘇君月裝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李知風沒好氣地打了蘇君月一下,說道:「你真不打算露面?」
「只要你這廝不多嘴,本公子便樂得清閒。」
李知風還想開口說什麼,然而還不等自己說話就見蘇君月揮了揮手,連聲催促道:「快走!快走!」
李知風嘴角抽了抽,冷哼一聲,本公子倒是要瞧上一瞧,你小子今日究竟能藏到何時!
李知風起身走到大殿中央,不卑不亢地說道:「臣李知風拜見聖上、皇后娘娘。」
而後李知風又面向群臣道:「見過諸位大人。」
就看司徒文朗聲說道:「風公子,師從四絕之一劍絕。」
「時年秋,鑄劍體,一劍斬斷蜀山劍塔。」
「於賀歲宴,賞!」
緊接著便聽夏元龍開口說道:「經孤與相國商議,賜腰牌,同官五品,進殿不拜!」
說罷就看夏元龍起身,親自將腰牌交到了李知風的手中。
「謝聖上。」
腰牌散發著些許寒意,一面刻有雲夏二字,另一面刻著風公子三個字。
就看李知風輕笑一聲說道:「有了這腰牌,某人九品小官是不是就要給本公子作揖行禮了?」
九品小官,除了蘇君月還能有誰。
聖上親設的官職,整個雲夏獨一份的九品官。
李知風此話一出,眾人皆是笑出了聲。
唯有角落裡的蘇君月銀牙緊咬。
「花公子,能否出來一見?」
「相國相邀,自是不敢推脫。」
花小蝶起身,緩緩走出,施禮道:「臣女見過聖上、皇后娘娘。」
「見過諸位大人。」
「相國大人,小女子可沒有風公子那麼大的本事啊。」
就看司徒文眼含笑意地說道:「你這丫頭,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若是沒有什麼意見,老夫可就如實說了啊。」
花小蝶頷首道:「就怕相國大人說得不全呢!」
「哦?看來你這丫頭又得了機緣啊!」
「老夫先說,剩下的一會你自己補上。」
「是。」
說罷就看花小蝶站在了李知風的身邊,悄悄說道:「怎麼不見那姓蘇的?」
李知風輕笑一聲道:「他啊,想躲清閒唄。」
花小蝶撇了李知風一眼說道:「你會如他願?」
就看李知風正色說道:「我們可是好兄弟!」
聞言花小蝶沒好氣地白了李知風一眼。
明面上的好兄弟,背地裡卻都想做彼此的義父,呵呸!
「花公子,聽風閣少閣主,其父文絕天機居士。」
「時年建玉餚居後並鳳鳴樓,成今日之鳳玉軒。吞金吸銀,富不可知。」
聽風閣!
鳳玉軒!
短短几句話,確實讓眾人心中驚駭不已。
往日裡那些不服花小蝶的公子、小姐此時也熄滅了氣焰。
「丫頭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司徒文扭頭看向花小蝶問道。
花小蝶輕笑一聲道:「小女子不才,前些日子拜師神醫怪手華漣清。」
花小蝶這一句話,讓本就波瀾不平的湖面掀起了狂風巨浪!
家財萬貫如何?
權勢滔天又如何?
有命享才是關鍵啊!
饒是司徒文也是心下一驚,笑道:「你這丫頭倒是給了老夫一個天大的驚喜啊!」
「老夫近日身體有些不適,要不你給老夫看看?」
聞言李知風當即蹙起了眉頭朝花小蝶微微搖了搖頭。
這事可不能隨便應下來。
然而花小蝶卻像是沒看見李知風的暗示一樣,微微一笑,十分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居然答應了?
蘇君月也猛地坐直了身子。
這段時間華漣清與花小蝶幾乎每日都呆在書院裡,白日裡華漣清傳授醫術,傍晚二人就一起研讀醫經。
花小蝶天資聰慧,如今已經熟知各處經脈以及穴竅,診脈也是信手拈來。
但要給人瞧病這些還遠遠不夠。
丹藥和藥方這些東西華漣清可都還沒有教她。
這花小蝶的底氣究竟在哪?
然而在看到花小蝶微微上揚的嘴角後,蘇君月又重新躺了回去。
這奸商又開始算計了。
就看花小蝶抬手搭上了司徒文的脈。
突然花小蝶瞪大了雙眼,這位相國大人體內的暗疾居然不下十處!
這些暗疾如附骨之蛆一般,無時無刻地損傷著這位老相國的一身氣血。
如此下去怕是用不了幾年,這位老人就會……
花小蝶平復了一下心情,柔聲說道:「氣血虛空,筋骨有損,神上有缺。」
司徒文的身體夏元龍早就命御醫前去診治過,可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句話,大限將至。
司徒沐雪攥緊了拳頭,一聲不吭,眼底卻是有淚光閃爍。
「這些話,那些御醫都說了八百遍了。」
「丫頭,你且直說,老夫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此話一出眾人的面色皆是一沉。
對於這位老相國,所有人都是發自內心的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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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九州亂戰,便是這位提筆定江山。
平西北,定幽都,三入風秦斬敵將。
一策大破龍門關,揮手百將擒千軍。
這位的一生可稱傳奇二字。
而如今這位,老了。
老得快死了。
然而卻是花小蝶展顏一笑說道:「今日可是除夕夜,老相國莫要說這些喪氣的話。」
「老相國還能再活百年呢!」
「老夫又不是那些個修武的老不死,哪能活那麼久。」
「我師父說了,既非傷病,便是命數。命數之玄,不可知,不可名。」
「虛則進補,盈圓養身。」
說罷就看花小蝶從懷裡拿出了兩枚丹藥,一枚翠綠如翡,一枚潔白如玉。
「這兩枚丹藥是我師父給的,可補足相國之虛神,養氣補血,固本培元。」
那枚翡翠般的丹藥便是生血活骨丹,而那一枚白如雪玉的丹藥想來便是神醫怪手華漣清的另一種奇丹。
定魂養魄丹!
俗話說,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然而華漣清卻說,我若留人到天明,閻王也給三分面。
傳聞此丹可保神魂不散,便是彌留之人也能強留二更久!
前者號稱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後者則傳聞可與閻王爭命。
「這、這難道是……」
饒是司徒文此時心中也是驚喜萬分。
花小蝶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此物太過珍貴,司徒文剛想推脫卻是注意到了花小蝶那狡黠的眼神。
司徒文撇了身旁的司徒沐雪一眼,突然笑了笑。
「怪不得蘇家小子總是叫你奸商。」
「沐雪啊,這下可是爺爺我可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嘍!」
就看花小蝶朝司徒沐雪眨了眨眼睛。
司徒沐雪抬手接過花小蝶手裡的兩枚丹藥,說道:「如此就多謝小蝶妹妹了。」
呸!誰是你妹妹!
司徒文服下丹藥後,立刻就感覺到一股暖流划過全身。
佝僂的身體緩緩挺直,整個人給人一種容光煥發的感覺。
此時的司徒文只感覺仿佛重生了一般,一身的氣力都恢復了不少。
夏元龍當即喚來御醫為司徒文瞧上一瞧。
然而御醫的一句話卻是引得譁然一片。
老相國的身體康健,比之二十餘歲之人也無甚差別。
不去管周遭之人的目光,司徒文哈哈大笑道:「花公子醫術有望冠絕當代!於賀歲宴,賞!」
不多時花小蝶手裡同樣多了一塊腰牌。
眾人齊齊將目光看向花小蝶,此人務必交好!
「沐雪,該你了。」
司徒沐雪點了點頭,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只見一名宮女捧來一把古琴交到司徒沐雪的手中。
「以此曲,邀見月公子。」
說罷就看司徒沐雪輕撥琴弦,以琴為中心,道道音波如浪潮一般蕩漾開來。
清脆悅耳的琴聲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響起。
滿座文官皆是一驚,以文氣撫琴。
此女有大儒之姿!
李知風注意到在琴聲響起的一瞬間,花小蝶忽然就變了臉色。
「這女人是在宣戰!」
「什麼意思?」
李知風疑惑地問道。
就聽花小蝶冷聲說道:「你別管!」
「想不到這司徒家的姑娘居然這般大膽。」
「今夜過後不知多少才子俊傑要傷心嘍!」
「這下那蘇家小兒可不知要被多少人記恨上嘍!」
饒是蘇君月和蘇重遠眼中也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這女娃好生膽色!
沈千雪眉眼皆是笑意,自家兒子還挺招女子喜歡。
哎呀,這兒媳究竟選誰才好呢?
真是苦惱,要不全都收了?
只見司徒沐雪手指輕撥,下一刻鳳凰虛影從琴中飛躍而出!
鳳與凰比翼而飛,司徒沐雪紅唇輕啟輕唱道:「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蘇君月嘴角一抽,鳳求凰?
這女人好生算計!
蘇君月可不會天真地以為司徒沐雪是心儀自己。
二人可是連面都不見過一回,談何喜歡。
今日過後司徒沐雪必將吸引一眾世家公子的青睞。
而此舉無非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成了擋箭牌!
然而蘇君月不知道的是司徒沐雪此舉還有一個目的便是叫他蘇君月親眼瞧瞧她司徒沐雪究竟能不能當得起那正妻的位置。
司徒沐雪今日此舉也有示威之意。
蘇家與司徒家曾定下婚約一事,整個龍明城誰人不知。
只是無人提起罷了。
女人也是爭強好勝的。
武昭月?
花小蝶?
這位月公子還真是桃花不斷呢!
人群中,武昭月面色微冷,花小蝶眉頭輕皺。
這個女人是個勁敵!
一曲終了,司徒沐雪起身走到一旁。
「這位老夫就不多說了,以免有誇耀之嫌。」
夏元龍哈哈大笑:「雪公子之才有目共睹,時至今日雪公子那副飛鳥入雲圖還掛在那畫榜榜首的位置上。」
「這腰牌你且收好,一樣位同五品,進殿不拜!」
「謝聖上。」
夏元龍把玩著手裡最後一塊腰牌說道:「蘇司獄呢?堂堂月公子今日是不打算露面了嗎?」
「難不成我龍明城鼎鼎大名的蘇無賴還會害羞不成!」
此話一出,引得群臣哈哈大笑。
然而下一刻笑聲戛然而止。
因為大殿之內又飄出來一股酒香。
逍遙釀的酒香!
蘇君月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手握青玉金酒壺,一身玄色錦袍,星邪扇斜插在腰間。
嗝!
只見蘇君月打了個酒嗝說道:「臣蘇君月見過聖上、皇后娘娘。」
「諸位大人,許久不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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