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夏元龍和蕭穆雅再次打起了蘇君月手中那壇逍遙釀的主意。
蕭穆雅裝作醉酒之樣說道:「月兒,雖然娘親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何事,但是昔日的月公子能夠回來,娘親很是高興。」
說著蕭穆雅打了個酒嗝。
沈千雪見狀心頭一緊,不對勁!
這個女人的酒量,自己可是清楚得很。
當年蕭穆雅一個人就把夏元龍灌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而她自己只是俏臉微紅而已。
眼下如此惺惺作態,這個女人定然是另有所圖!
只聽夏元龍在一旁幫腔道:「你不知道,當年秋然拉著你見穆雅第一面後,穆雅就與我商量要認下你這個兒子。」
「只是那時你的性子太冷,穆雅怕你不喜就未曾與你說過。」
「後來,你終於變了性子但是卻成了這龍明城裡最大的紈絝無賴,穆雅又怕你變本加厲也就不再提起此事。」
「穆雅在知道你小子成了紈絝無賴之後,一天罵你九頓都是少的!」
「但也能看得出來,咱們這位皇后娘娘心裡頭是記掛著你的。」
聞言蘇君月深深看了蕭穆雅一眼,殊不知這位皇后娘娘居然在心裡記掛了他這麼多年。
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開始煽情了?
蘇清河與沈千雪對視一眼,紛紛將目光移向了夏元龍和蕭穆雅二人。
相識相知這麼多年,蘇清河和沈千雪對這夏元龍和蕭穆雅二人再熟悉不過了。
這兩個人絕對在打什麼算盤!
果不其然就看夏元龍話音剛落,蕭穆雅眼角掛淚地說道:「年關將至,想來月兒自有父母宗親,無法陪在娘親和你乾爹身邊,不知月兒能否答應娘親一件事?」
蘇君月點了點頭。
就看蕭穆雅面色一喜說道:「月兒能否再給娘親一壇逍遙釀,待到春節大宴百官之時,讓娘親長長臉面。」
「好主意,如此定叫文武百官艷羨不已。屆時再為月兒美言一番,以揚月公子之名。」
蕭穆雅動之以情,夏元龍曉之以理。
看著二人一唱一和,蘇清河和沈千雪當即就變了臉色,直言二人無恥。
不等蘇君月開口,沈千雪嗤笑一聲,率先說道:「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蕭穆雅扭頭看了看身後,裝傻充愣地說道:「沒有呀!千雪莫不是吃醉了酒,眼花了?」
說著就看蕭穆雅朝沈千雪挑了挑眉,美酒當前,各憑本事!
這夏元龍和蕭穆雅都是老謀深算的主兒,尤其是蕭穆雅這個女人,心機之深就連李孝文都著過這個女人的道,那偌大的布匹生意稀里糊塗的被其分去了一成的乾股。
沈千雪氣笑,蕭穆雅,你莫不是忘了如今蘇家蘇清河這二房一脈是我沈千雪說了算!
「這飯也吃過了,酒也喝過了。若是無事我們這一家子就告辭了。老爺子那裡還等著月兒過去呢。」
說著就看沈千雪起身給蘇清河遞去了一個眼神。
蘇清河心領神會,當即一把拎起蘇君月就朝門外走去。
夏元龍和蕭穆雅頓時愣住了。
喂喂喂!沈千雪,你這人怎麼不按規矩來啊!
這對弈哪有不落子直接掀桌子的啊!
喂!你回來啊!
儘管蕭穆雅已為人母,此時卻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樣,撇著嘴,趴在桌子上悶悶不樂,
「酒沒了。」
突然夏元龍和蕭穆雅扭頭朝夏秋明和夏秋寒遞去了一個眼神。
夏秋明和夏秋寒當即點了點頭,肩負重任啊!
出了宮後,蘇清河打量了一下四周而後一把鎖住了蘇君月的脖子問道:「小子,你那酒還有不少吧?」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
蘇君月說話習慣留有一分餘地,既然說了兩三壇,那麼至少也有五六壇之多。
「你老爹要的也不多,這個數就行。」
說著就看蘇清河伸出了兩根手指。
蘇君月沒好氣地白了蘇清河一眼說道:「您還是直接勒死我得了。」
啊?兩壇都沒有?
蘇君月算了算,一共十壇,今日算上酒葫蘆里的一共喝了兩壇半。
此次歸家老爺子那裡怎麼說也得送上一壇,大伯母至今都在娘家未曾回來,大伯父那裡就半壇吧。
如此算下來自己手裡就僅剩六壇逍遙釀了。
武昭月如今就在這龍明城裡,有夏秋寒這個小細作在,今日之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武昭月的耳朵里。
更不用說景雲小築里可還有一大幫人呢。
細細算下來這六壇酒還真得精打細算地用。
蘇清河鬆開蘇君月,一臉遺憾地走到一旁。
莫非自己猜錯了?
然而就在此時卻看沈千雪走到了蘇君月的面前。
沈千雪一句話都不說,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蘇君月。
蘇君月一臉真誠地朝沈千雪眨了眨眼睛。
沈千雪抬手捏住了蘇君月的臉說道:「裝得還挺像。」
露餡了?
不可能啊!
一定是在詐我!
「你是不是在想為娘是在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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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雪紅唇輕啟道。
「小子,想忽悠你娘,你還嫩了點兒。」
蘇君月繼續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模樣。
「且不說老爺子那裡你就得送上一壇,明日昭月丫頭知曉此事後定然也會來找你討酒喝。」
「更何況你小子不可能不為自己留下一些。」
「即便省得不多,但也絕不可能只有一壇。」
「是你自己招了呢,還是為娘幫你招呢?」
說著就看沈千雪伸出兩根手指到蘇君月面前,而後指尖輕輕掐在一起,然後一擰!
嘶!
蘇君月聞言當即苦笑一聲,大喊道:「娘!兒子真的沒有那麼多啊!」
沈千雪聞言嘴角止不住地向上勾起,一雙大眼睛朝蘇君月眨呀眨。
蘇君月此時哪裡還看不出自己上當了。
蘇清河見狀扭頭瞪了蘇君月一眼,差一點就讓這小子給忽悠過去了!
蘇君月朝蘇清河嘿嘿一笑。
沈千雪雙手環抱身前問道:「能給幾壇?」
蘇君月小心翼翼地說道:「一……一壇?」
就看沈千雪俏眉輕輕向上一揚,抬手輕輕撫摸著蘇君月的耳朵,眉眼滿是笑意地問道:「月兒啊,你剛剛說幾壇?」
說著就看沈千雪捏住了蘇君月的耳朵,緩緩朝後擰去。
「娘!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沈千雪鬆開手,摸著蘇君月的腦袋說道:「乖,想好了再說。」
蘇君月朝一旁的蘇清河看了一眼,眼睛賊溜溜地一轉。
就看蘇君月湊到沈千雪的耳邊小聲說道:「娘,你想不想再看出戲?」
「你想坑你爹?」
沈千雪面色怪異地看向蘇君月。
這父子二人還真是相愛相殺。
不過好像很有意思誒!
沈千雪眼睛猛地一亮問道:「怎麼說?」
蘇君月笑道:「自然是用這逍遙釀來做文章了。明面上我給您兩壇,實則只有一壇半。」
「什麼意思?」
「屆時如此……,然後這般……」
沈千雪越聽越興奮,連連點頭。
轉頭朝蘇清河看了一眼後,沈千雪與蘇君月相視一笑。
沈千雪大手一揮喊道:「清河,拿酒去了!」
蘇君月長嘆一聲,一臉哀怨地跟在後面。
蘇清河見狀立馬湊到沈千雪的身邊問道:「幾壇?」
「一壇。」
「啊?」
「嘻嘻,一人一壇!」
蘇清河笑得很開心。
沈千雪笑得也很開心。
蘇君月笑得十分隱蔽。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了景雲小築門前。
「正好也給你們介紹幾個人認識認識。」
蘇君月將蘇清河和沈千雪二人直接帶到了院子裡。
「老關,你不是想要見見大殺四方的紫衣侯長什麼樣子嗎?這位就是了。」
說著蘇君月抬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蘇清河。
關修明見到蘇清河後,立馬起身行禮。
「刀山首席,關修明見過紫衣侯……不對,見過楚王爺。」
「刀山弟子?關三刀是你什麼人?」
蘇清河手下有一名為關三刀的漢子就是刀山弟子。
此人乃是蘇清河手下的先鋒大將,那一把環首大刀使得出神入化,刀鋒所過之處無一活口。
關修明答道:「是家父。」
聞言蘇清河笑著問道:「原來是故人之子,要不要見見你爹?」
就看關修明點頭說道:「原來老爹下山以後便投奔了楚王爺啊!果然隨我,有眼光!」
蘇君月聞言嘴角一抽,這憨子倒反天罡,這話若是真讓他爹聽了去還不抽死他?
蘇君月轉頭看向唐無念和華漣清說道:「這位是蜀中唐門的大長老唐無念,另一位是神醫怪手華漣清。」
華漣清在見到沈千雪後頓時瞪大了雙眼。
那位的女兒怎會在這兒?
蘇君月沒有注意到華漣清的異樣,此時正逐一介紹其餘幾人。
「小和尚叫慧然,無塵寺的佛子。」
「小道士是李凡生,蜀山劍派的。」
「那是唐小塘,蜀中唐門的。」
蘇君月一一指去說道。
幾人當即朝蘇清河和沈千雪行禮同時說道:「見過楚王爺,楚王妃。」
「免禮。」
沈千雪素手一揮,扭頭看向蘇君月說道:「還不快拿酒去?」
蘇君月連忙應了聲是,卻發現沈千雪居然與華漣清聊了起來。
沈千雪朝唐無念和華漣清敬了杯茶道:「多謝二位出手相助。」
華漣清笑道:「沒想到那討人厭的小子居然是你兒子。」
「那小子不知道你的身份?」
沈千雪輕笑一聲說道:「月兒沒見過我爹,我只告訴他我爹是個江湖客,行走江湖,偶爾寄來幾封書信。」
「月兒也只當我是個江湖俠女。」
華漣清聞言哈哈大笑:「你們父女倆真會玩。」
「如此說來那小子的師父也不簡單吧。」
聞言沈千雪點了點頭說道:「月兒的師父是我爹的至交。」
華漣清捋著鬍子笑道:「那今年的江湖新秀榜可是有看頭了。」
說話間,就看蘇君月捧著兩壇酒走了回來。
沈千雪不動聲色地說道:「如此我夫婦二人就先告辭了。」
蘇君月右手食指輕輕敲了兩下酒罈。
沈千雪當即心領神會。
沈千雪一把接過蘇君月右手的酒罈,轉頭招呼了蘇清河一聲。
「明日可別忘了起早些,老爺子想和你一起吃個早飯!」
說完蘇清河和沈千雪一人捧著一個酒罈,笑嘻嘻地朝著蘇家走去。
趁蘇清河不注意,沈千雪悄悄回頭朝蘇君月眨了一下眼睛。
嘻嘻!明日又是一齣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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