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老頭子如此吹捧自己的敵人,姒文命更加好奇兩個人的關係,忍不住問道:「前輩,既然他和你有仇,你為何還如此推崇他?」
老頭頓時又惱了,罵道:「誰說我是推崇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這是要了解他的本事,準備打敗他呢!最好能夠臭揍他一頓,打掉他滿口牙齒,這才算報了仇血了恨!」
姒文命看著老頭子渾身瘦的只剩下干吧骨頭,人蒼老的有風吹來,都會隨風亂晃,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讓人唯恐他會被風吹斷了腰,就這等身材,還想打敗劍聖,這不是痴人說夢嗎?
姒文命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前輩還是打消這個念頭的好,人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以你目前的狀況,你以前霸占了人家的愛人多年,如今被人囚禁在這裡不曾折辱打殺就已經是命大了,還談什麼報仇?」
原本以為這般諷刺,老人家肯定又要暴怒,可誰知道,老頭的身體猛然癱軟下去,哀聲嘆氣說道:「哎,小伙子居然還敢說些實話!是啊,我都已經老成這個樣子了,怎麼可能打的過他呢?所以只能被他囚禁到死咯!沒想到我英雄了一輩子,臨終孤獨老死在如此荒僻之地,連家人都看不上一眼……」
老人家越說越可憐,姒文命也忍不住心生同情,可想一想老瞎子那手獨特的御劍之法,和裂山妖王的下場,忍不住搖了搖頭,自忖沒有幫助老頭子的實力,只能縮手不理。
誰知道這個老頭子陡然看到了姒文命,眼睛一亮,說道:「我雖然打不過他,不過你可以啊!你幫我打敗他,我便收你為徒!怎麼樣?」
「你?收我為徒?」姒文命忍不住心中的鄙夷,一個干吧老頭子能有什麼本事?還誇誇其談,要收我為徒,陡然想起他能夠依靠一口水井,一件薄紗外套在此地生活多年,說不定確實有幾分本事。
姒文命轉變姿態,行禮說道:「對不住啊老前輩,我已經有師父了!」
老頭子鼻子一翹,不屑的說道:「有師傅又怎麼樣,你若知道了我的身份,說不定要跪下叩頭,爭著搶著拜我為師呢!念在你有孝心的份上,我先傳你一門本事,你在考慮考慮是不是拜我為師!」
姒文命打著不妨聽聽也罷的心態,閉口不語,老頭子於是開始傳授一門功夫,名叫分離大法。
姒文命聽他嘀嘀咕咕講了半天,居然說的就是如何分解妖獸軀體,從哪裡下刀,從哪裡切割,從哪裡出血等等,
偉岸高大的分離大法原來是一門殺豬刀法……姒文命大失所望,不過本著尊老愛幼的態度,還是認真的將其記了下來。
看到姒文命十分恭謹,老頭子傳授了殺豬刀法,忍不住指點道,「你按照這套功法屠戮妖獸無往不利,慢慢的就會參悟出庖丁解牛之術,這門本領沒有太多用處,就是用來殺生害命犀利的很!那邊正好有一個大妖的屍體,你去施展一次刀法試試!」
姒文命無法拒絕,只好掏出了竊脂斧走到裂山妖王的屍骸旁邊,
老頭子開口說道:「不要用斧頭,用刀劍最好!」
姒文命無奈,又從囊中換了一柄長劍,姒文命曾經大戰東夷劍客,收攏的戰利品不少,而且普通的刀劍早就被他丟棄了,能夠看上眼兒的都是上好的利器,更有法器一流,
這時候,他聽從老者的傳授,取出一柄鋒銳的湛綠色長劍名喚碧雲,單手握住,在裂山妖王的身體上勾勾劃劃。
他這邊操作,暗暗回憶老頭子傳授的殺豬法門,對照著手下的肌肉紋理,居然覺得一點不錯,於是自然而然的就順手操作下去,
只覺得劍鋒一輕,居然稍有阻礙就刺入脊椎之間,一旋一挖,一大塊裡脊肉脫體而出,
要知道,就在剛才姒文命割皮挖肉還浪費了好大力氣,此刻只是學會了一道殺豬法門而已,裂山妖王的屍骸就變得脆弱了?
姒文命心中嘖嘖稱奇,手下卻毫不停息,按照老人家傳授的法門,在裂山妖王的屍骸上挑選各處肌肉虬結,骨骼交錯,十分複雜的部位進行試煉。
這柄普通級鋒銳刀劍居然十分好用,程度甚至超過了自己使用順手的真器竊脂斧,在姒文命的點切削刺劈劃鉤裂的幾種手法之下,很快就把裂山妖王的身體切割成無數碎骨整肉。
姒文命不知道時間流逝,直到把裂山切割的整整齊齊,做完了這件事情,這才回過神來,他擦了把汗,看向老前輩,發現這個老人已經睡得呼嚕震天了,
姒文命側頭看向孟極妖王,只見孟極滿臉怪異的看向自己,眼底飽含恐慌、驚懼、敬佩等情緒。
姒文命微微一笑,低聲說道:「我忙活了多久?」
孟極也低聲回答道:「天都快亮了!方才你就好像入魔了一樣,我幾次鬧出動靜都無法喚醒你!不過,主人你真是了得,居然能憑藉普通長劍就把裂山妖王**!長劍分毫無損!」
姒文命慚愧的說道:「不是我的本事啊,而是這位老前輩,當真是學究天人,隨便指點指點,就能讓人技藝大進,果然是隱士高人!」
姒文命原本只會一種劍法,那就是傳自東夷雀族雀流螢的定光劍法,這門劍法以刺為主,十分犀利,可是卻不是劍法的正道,屬於偏門一種。
今日這名老前輩傳授了殺豬刀法,卻把姒文命劍法之路順道補齊了,以後,姒文命在用劍對敵就會多出很多招式,
最為重要的是殺豬刀法能夠觀測肌肉骨骼紋理,避重就輕,查找弱點,以銳破堅,這才是這名老者傳授給姒文命的真本領,若是早就掌握這種本事,他輕易就能將裂山妖王斬殺,對實力的提升不可謂不大。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姒文命對老頭子的腹誹早就轉成了敬佩,就連私底下的稱呼都變成了老前輩!
聽到姒文命如此推崇這位老先生,孟極妖王也訕笑著說道:「確實了不起,我還從沒見過能夠被凡俗武器切割血肉的妖王,這位老先生指點迷津,如此威力,以前一定是個殺豬的高手!」
在山洞裡睡覺的老頭子被兩個人的對話氣樂了,心道:「老子什麼時候做過殺豬匠了?你們兩個傢伙想像力挺豐富啊!還給老子編排了一個假身份!」
他猛烈的咳嗽了一氣,吐出一口黏痰,開口說道:「兩個小傢伙大清早的不休息,讓人清夢,哎呀,既然睡不著就起床吧,餓了餓了,快點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