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成道 第二章恐怖大荒,信仰初凝

    林楓雖初登神位，但身為大白山山神，大白山就像是他的身體，山中纖毫秋末的變化都能感應到。

    事實上，就算進入那種玄妙的感悟中，林楓依舊分出了一絲心神投放在蛇族眾人身上。蛇族乃是他香火根基所在，萬萬不能有失。

    剛才，就是這一絲心神震動，令他從對山嶽的感悟中清醒過來。

    池水中倒映著蛇族的現況，得到山神的指點，蛇族首領招飛頓時帶著部落眾戰士朝著山神指引的方向攔截。

    長毛象渾身披拂長毛，象角雪白，體型十分巨大，每年的這個季節，都會從北邊群體而來，趕往大白山以南的大草原，進行繁育。

    只有到第二年的春天，才會再行折返。

    每到這個季節，蛇族都會在象群遷徙的路上設置陷阱，獵取長毛象過冬。

    長毛象的肉十分鮮美，身上的皮毛可以禦寒。這對蛇族乃是必須之物，冰雪覆蓋下的大白山是十分可怕的，如果沒有足夠的食物過冬，可能會活活餓死。

    這一點，林楓也很清楚，蛇族眾人更加清楚。只是看著池水中映照的那一幕，林楓臉色陰沉的有些嚇人。

    只見林中，原本前往谷口布置陷阱的蛇族眾人發生了恐怖意外，正在山腰瘋狂的逃竄，沿途血跡斑斑，有幾人已經丟掉了性命，血紅色的鮮血染紅低矮的喬木。

    眾人身後，一個大傢伙正鍥而不捨的追殺。

    這是一隻大螃蟹，渾身紫色，只是比起水中的螃蟹，這一隻大太多了，鉗子咬合，四五人合抱的古樹輕而易舉的被夾斷。

    最可怕的是，這隻螃蟹還會潛地，神出鬼沒，能夠感知地上生物的運動軌跡，進行捕捉。所過之處，如摧枯拉朽，摧毀擋在路中的山石，樹木，一路上木屑紛飛，塵土飛揚。

    鬼鉗！

    招飛等人不知怎麼回事，竟是惹出了這隻平常沉睡在地底的凶物。

    林楓陰沉著，一股怒氣勃發，這蛇族眾人已經成了他的信徒，是香火的源泉，神位穩固的根本，可謂是他禁臠，事關他神位的晉升。

    他原本還期望壯大蛇族部落，以此壯大香火。

    現在不明不白的死了七八個，等於他不多香火來源一下子損失了了幾乎十分之一，這原本惱怒的林楓心中冒出一陣陣無名之火。

    看著樹林中丟下的幾巨殘破的屍體，林楓冷哼一聲，豁然起身，白光一閃，頓時消失在廟宇中。

    招飛瘋狂的先前跑去，胸口沉重的呼吸聲如雷鼓，腳步像灌了鉛一樣，胸口火辣辣的，獸皮上一片血色，偶爾回過頭，臉上一片慘然，眼中瀰漫著絕望，憤怒，身後鬼鉗八條腿迅速移動的聲音就在腦後。

    想起那個怪物的可怕，招飛手中淬了蛇毒的木標槍有些發抖。

    「砰！」腳上一麻，招飛沒有注意到前面的藤條一個倒載，衝下了一個斜坡。耳邊族人擔憂，焦急的話語在耳邊縈繞，滾動中，身上的疼痛已經麻木，然而招飛一顆心已經沉入了心底。

    「完了！」招飛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跑不了，以鬼鉗的速度，抓住他不過是一兩個呼吸間的事情。心中絕望，不甘，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定格在了山谷中那神龕上。

    招飛前所未有的期盼，祈禱奇蹟的發生，心中吶喊，只要山神誰能他，讓他活下來，他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恐懼與希望交織，眼角中已經出現了鬼鉗的幾條鋒利凌冽如刀的長腿，在這一刻，招飛眼睛前所有的清晰，幾乎可以看到那紫色腿上一根根如尖刺的小絨毛。

    長腿划過，草木像是被鋒利凜冽的刀劍絞碎，無法形容這一刻的驚心動魄。

    先是長腿，然後是那一對巨大長鰲，時間像是在這一刻變慢了，招飛死死的盯著那閃電刺來的長鰲，臉色慘白。

    「族長！」

    山間，響起了幾聲悽厲的長嘯。

    就在一些戰士忍不住閉上眼睛，不敢看接下來這即將發生的慘烈一幕的時候，突然一道白光從地底射出，轟然擊中躍起的鬼鉗。

    轟隆隆！

    鬼鉗倒飛出去，砸斷了一株大樹，所過之處，紫色汁液飛濺，八根腿斷了數根。

    「這是？」

    如此驚異的變化，驚醒了所有的人，包括已經已經絕望了的招飛。前一刻還在等死，然而下一刻，那緊追而來的可怕鬼鉗居然被打了個半死，實在叫人難以相信。

    最令人招飛難以置信的是，那可怕的鬼鉗此時竟是匍匐在地，指節瑟瑟發抖，竟是害怕的顫抖。

    招飛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這鬼鉗可是山中數一數二的凶物，這可怕的大傢伙，在他的眼中分明就是收割人命的死神。

    誰能讓這樣的凶物怕成了這樣。

    「念汝等虔誠，本神解爾等之危，爾等去吧，一禍一福，福禍相息，此行必有所獲！」

    突然一道威嚴的聲音出現在山間，中正平和，帶著一縷空靈，縹緲，猶如溫暖的陽光，照射在了眾人恐懼，彷徨的心神上。

    招飛，以及圍攏而來的十幾名戰士，這時有一種淚流滿面的溫暖。

    危險，終於過去了！

    看著身邊一個個帶傷的戰士，招飛站了起來，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泣聲道。「感謝山神大人眷顧我等，山神大人的恩德，我蛇族誓死不忘！」

    「多謝山神護佑！」

    ……

    眼見招飛跪下，其他蛇族戰士頓時跟著行禮，一個個眼中無比感激，更是充斥著敬畏，恭謹。尤其是望著那害怕中的鬼鉗，頓時更加恭敬了。

    不可見的白光一閃，一身黑衣，林楓從地底出現。

    執掌山神位，土遁幾乎是本能。林楓此時神色有些驚訝，原本以為失去了將近十個信徒，根基會有所動搖。

    現在情形有些奇怪。

    在林楓眼中，跪在地上的招飛頭頂一道精純的白色光芒飛來，這是香火，也稱作信仰之力，祭祀的就是他這尊山神。

    精純的香火在量上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在質上，確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精純的香火，被林楓輕輕一吸，竟是直接化作了一縷無比精純的神力。

    這樣的神力完全沒有雜質，不需要經過廟宇中央的靈池洗滌，一份比得上十份。

    光是招飛一個人的香火，就頂得過，原來的十個人。

    林楓目光掃去，不止招飛一個人有所變化，林中其他的戰士，大部分都發生了變化，似乎對他這個山神虔誠了很多，雖然沒有一個人能與招飛相比，但是香火也在變化。

    如果把香火的精純度分為四個等級，部落中其他人是四等，這十幾個人是三等，招飛就是二等。

    林楓神色有些古怪，他前世曾聽聞過，信徒分為四個等級，泛信徒，虔信徒，狂信徒，正信徒。

    看起來，這鬼鉗無意中的一次襲擊，竟然讓招飛有了成為狂信徒的趨勢。

    對於這一變化，林楓暗自高興，蛇族族長成山神的狂信徒，在他的帶領下，未來的蛇族豈不是很快成為他的香火種族。

    林楓看著腳下瑟瑟發抖的鬼鉗，心道：或許神道並不是一味的施捨，恩賜，災難，恐懼或許也是一種發展香火的方式。

    林楓心道「難怪前世神話中，有那麼多的神明喜歡織造災難，大浪淘沙，災難也是凝練信仰之道。」

    狂信徒帶來的好處是可以預料的。

    林楓有一種直覺，或許等狂信徒達到一定程度，就能順利的凝練出山神金印，加封晉升正九品山神神位。

    看著招飛等人遠去的身影，林楓沉吟了片刻，頓時放了腳下這隻鬼鉗。這鬼鉗頓時如同大赦，個呼吸之內就鑽入了地底，再也不敢出來。

    林楓有些哭笑不得，實際上這滿山的生靈都是他的子民，如非迫不得已，絕不會輕易殺害。當然，他也不否認對蛇族的偏愛，這主要是蛇族是他的香火之源，沒有蛇族他這山神就當到頭了。

    如果這鬼鉗也能夠提供香火，他絕不介意給他點福利。

    想到這裡，林楓突然心中一動，暗忖這些山間生靈未必不能收為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