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算是呆不下去了,沒有法子溫煦帶著家中的小分隊,一起溜到了後院,進了工作室之後,也知道不怎麼滴,溫煦這邊摸摸刨子弄弄鋸子,但是就是沉不下心來做點兒東西。心中老是想著前院鬧心的老雕的事情。
要怪也要怪這雕長的的確脫俗,通體雪白的飛翎配上淡淡的灰點兒,再結合了碩壯的體格,被電視上鞭子戲給養足了傻味的『勞苦大眾』一致認為,跟著師尚真的這隻傻鷹就是傳說中的海冬青。
這些人還哪裡管什麼地域,什麼品種啊,反正自己認定的東西,那別人同意則是好,不同意直接就嗆口和人家理論。
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一隻鷹,連遲、賈兩位老爺子都在視頻中表示,今生僅見,所以就算是有兩三個正常人,也很快表示自己已經在內心自我批評反省了一下。
樓上樓下轉了兩三圈,溫煦終於把自己的目光落到了牆角堆著的一個蛇皮袋子上,這東西以前是裝化肥的,現在裝小半袋子的土,這可不是一般的土,而是火三燒給溫煦送過來的瓷土。
從打送過來之後,就一直擺在門邊,火三燒的學徒送來的時候啥樣子,現在還是啥樣子,一直都沒有動過。
看到了瓷土,溫煦想著既然沒什麼事情可干,那就玩玩泥巴吧!
想到了這兒,溫煦捋起了袖子,解開了扎在口袋上的塑料繩,看了看裡面的土散的多了一些,轉著腦袋找來了一個盆子,然後弄了大約幾捧子,差不多也就是幾捧子的樣子,反正溫煦覺得差不多了就行了。
盆里了有了土,想把泥和開那就必須要用水,水這個事情還能難的到溫煦?蹲到了盆子邊上一邊小心的往土裡加水,一邊伸手和著泥,沒有一會兒,一塊泥巴就被溫煦的一雙手給團成了一團。
看到這一團泥巴,溫煦不由的回想起了小時候,那時候一幫子小孩子夏天的時候到了河邊專門去挖那種油泥,這種油泥和一般的泥不一樣,不論是顏色還在樣子都不同。
所謂的油泥通常都是在河堤里的,被河水沖刷之後河堤上有時會露出這種泥,顏色有的是淡土黃色,有的直接就是黃白色,一摸上去並不像是別的泥一樣粘手,這種泥摸上去就能感覺到一股子油性,所以大夥伴們直接用油泥稱之。
而且這種泥還有一種特性,曬開了之後特別的堅硬,很適合孩子們捏個小雞啦,做個小狗之類的,但是有一點兒,這泥也特別容易開裂,做的東西在太陽下一曬之後是保存不了多久的。
但是對於小時候的溫煦來說,這些油泥就是自己和小夥伴們的樂高積木,可以憑著自己的想像,或者自己看到過的東西,用自己雙手塑造出一個個讓自己愉悅的小玩具來。
那時的溫煦只是個鄉下的小孩子,沒有見過什麼陸巡,更沒有見過什麼勞斯萊斯,見過的除了狗貓之外,見過最常見的機械是手扶拖拉機,見過最大的機械就是每天一班從鎮上經過的老式客車,那時候的客車還不是像現在這樣造型多變的,溫煦記憶中的老客車,頂上是白的,下邊是藍的,並不是現在那種方盒子形的,而是那種沒有邊角,圓溜溜的那種,看起來賊土賊土的東西。
所以溫煦最拿手的就是拖拉機,那種手搖的,一開動起來立馬發出突突突聲音的那種玩意兒,現在溫家村還有幾輛,不過已經處於被淘汰的邊緣了。
想起了拖拉機溫煦這邊手上就動了起來,拿起了泥團放到了工作檯上,然後斷的用手使勁的往台上摔打著,不知道為什麼摔打,但是從小的經驗告訴溫煦,這樣摔打之後的泥更加緊實。
拉了個凳子坐了下來,溫煦先是童趣大發,按著手扶拖拉機的樣子制了一個拖拉機,水箱、油箱,飛輪,甚至是剎車控制都做的有模有樣的,精細到了連臉前面的機油標都制出來了,雖說是稍顯丑了一點兒,但是是個人就能看出來溫煦的這件已經完工的作品是個略顯醜陋的手扶拖拉機!
自己美不滋滋的瞅了一會兒,最後越著越不入眼,連它自己也覺查出了拖拉機的丑,於是一巴掌把拖拉機拍扁了,揉著泥團想著做點兒什麼呢?這時敗類湊了過來,也不知道這貨今天的表現怎麼這麼好,居然老實的呆在家裡,一點兒沒有溜出去的意思。
經過這些個日子,敗類身上的毛長了不少,雖說沒有到原來的程度,但是就它本身來講可以說是恢復了幾分以前的風彩,全身又有點兒顯出毛絨絨的意思來了,可能是因為原本就是寒帶的狗,現在溫家村的天氣對於它來說,那真是適應的不要不要的。
「行了,就捏一個你吧!」
溫煦順手揪了一下敗類的腮幫子,把它腮幫子一拉立馬敗類就表現出了極為搞笑的天分,碩大的眼配上滴溜溜亂轉的眼珠子,特別有喜感!
等著溫煦放手的時候,敗類這貨居然沒有掉頭就跑,而是老實的坐在了地板上望著自家的主人,撇巴微微的向著一邊咧著,也不知道今天抽的哪門子瘋。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啦?」溫煦笑著打趣了敗類一句,然後擺弄起了操作台上的泥巴來。
還沒有擺弄一會兒呢,敗類把自己的兩隻前爪搭在了操作台上,伸著一隻毛絨絨的狗頭眼巴巴的望著溫煦摔泥,隨著泥巴的起伏狗頭也跟著上下擺動著。如果有人站在旁邊觀看的話,一準兒覺得這主僕兩個現在都超級無聊的。
摔了一會兒泥,溫煦就開始捏起了敗類,雖說現在模特就在眼前,不過捏了一會兒溫煦的確捏出了一隻狗,但是如果告訴別人這是敗類,估計敗類的親媽都不會承認的。
「像不像你?」
溫煦把狗擺到了敗類的眼前,問敗類這東西像不像它。
敗類哪裡知道眼前這玩意兒是自己啊,眼巴巴的看了一會兒之後,突然一下側著腦袋直把『自己』咬在了嘴裡,開始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不光是嚼而且眯著眼睛一臉的享受,不過嚼了差不多十來秒鐘,敗類就把這東西給吐出來了。
咔!咔!咔!
敗類趴在地上,發出像是一個人被魚刺卡在喉嚨里的聲音,估計是想把自己剛才犯二吞到嘴裡的泥都吐出來。
溫煦低頭看著這貨,很是無良的伸出了鞋子輕輕的踩著敗類的肥尾巴。
就在溫煦特別無聊的時候,口袋裡的電話想了起來。
「喂,你好,這裡是溫煦,請問你是誰?」
「我了個去?今天這是和媳婦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啦?心情這麼好?」嚴冬那頭一聽溫煦今天的聲音不一樣啊,話里話外帶著一種心情極度愉悅的狀態,於是出聲調侃了一下。
「不抓緊一切時間和徐悅造人,你給我打什麼電話!」溫煦回了他一句。
嚴冬呵呵傻樂了兩聲然後轉到了正事上:「行了,咱不扯了,說正經的!紅酒的品牌你想好了沒有?」
「我沒有想好啊!」溫煦聽他這麼問,立馬表示道:「我想了幾個名字都不是太好,什麼品賢莊、飛鴻莊之類的一點兒都不霸氣!」
其實溫煦根本就沒有怎麼想,從美國小黑喬離開之後,溫煦就沒怎麼想過酒的事情,現在只是隨口說兩個出來應應景,省得到時候嚴冬認為自己懶。
嚴冬那頭聽了溫煦的倆名字果然說道:「真俗,俗透了!你乾脆叫聚義廳得了,咱們這是紅酒,不是賣的二鍋頭!」
「二鍋頭怎麼了啦,不好喝麼?」
「行了,我不跟你扯,聽聽我想的名字,springco!」
溫煦聽了半天然後讓它拼了一下,spring溫煦知道,不就是春天嘛,但是後面跟的是個啥,怎麼看起來像是一個國產車的牌子。
「春天代表生機勃勃嘛,後面那個co有沒有一點兒網絡氣息?」嚴冬那頭興致勃勃的說道。
溫煦聽了直接隔著電話懟起了他:「這就是你起了名字,俗不俗啊?沒事幹別跟那些造車的學,幹啥都不行就蒙自家人厲害,你怎麼不去買個倒了的法國酒的牌子,連作坊都沒有的那種,然後把咱們的酒灌進去,愣說咱這酒是法系血統呢?」
「行了,別陰陽怪氣的!」嚴冬聽到溫煦這麼一說,剛打電話過來那點兒熱情一下子光了。
「對了,喬那邊怎麼樣?」溫煦把希望放到了美國老黑的身上。
嚴冬說道:「別提他了,他那名字起的還不如我呢,一會兒勃朗尼,一會兒喬治亞的,搞的跟人名大薈萃似的」。
很名顯,仨人都不是什麼有文化的人,想到了名字全都是低檔貨,跟個雅字完全不粘邊。
溫煦一想直接說道:「要不這樣吧,直接叫風雪酒莊,省事直接!」
「那還不如叫溫氏酒莊呢,一目了然!」嚴冬對著電話撇了一下嘴,取笑起了溫煦的起名能力。
「沒馬酒莊!別糾結了,不就是個名字嘛,就這麼著了」溫煦說道。
「不響亮!而且沒碼酒莊?你乾脆叫***算了!」
「也成,我沒什麼意見!那就叫步岳酒莊好了,反正我無所謂的。愛喝就喝,不喝滾蛋!爺沒興趣伺候,一年就這麼點兒量,你還準備賣遍全世界不成?」溫煦一點兒都不介意自己的酒賣不出去,反正不論怎麼說自家就這德性了,抱著不賣正好自家還省點兒事的心態,直接就把酒莊的名字定下來了。
嚴冬一聽溫煦都說了,他也就應了下來,對於他來說啥名字都成,只要酒是他代理就成了,對於溫煦折騰出來的東西,還有喬這個酒中豪傑力捧,嚴冬覺得就不算是不一樣大賺,但是虧也不會虧,況且就算是虧了這生意也不能讓給別人,讓別人說不定就被別人擠進來了,跟溫煦湊在一起,那他嚴冬幹什麼去?
嚴冬那頭嗯了兩聲之後,問道:「瓶子想的怎麼樣了?」
聽他一問,溫煦這才想起來這事兒,直接說道:「我正在做呢,準備用泥巴做一個樣子出來!」
「行了,你慢慢做你的泥瓶子吧,我現在去和喬說一下咱們步兵酒莊的事情!沒什麼事情的話我掛了,電話費挺貴的」說完嚴冬那頭頓了一下,然後就把電話給掛了。
放下了電話,溫煦一下子就不覺得無聊了,開始仔細的做起了瓶子來。
現在溫煦就相當於創作了,不過就溫煦來說,無論是怎麼弄都不能擺脫以前看到過的瓶子影響,無論是做出個什麼樣的來,自己想一想都能想起來像是好幾種瓶子。
最後溫煦這邊乾脆,直接就採用了拿來主義,捏出了一個中國古董八方扁瓶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