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驢的也是位老頭,六十多歲的年紀,也沒什麼話,整個過程之中聽到老頭的話不超過五句,其中三句還是中之類的,老頭也是個有趣的,接過了溫煦的錢,翻來復去的蹲在地上數了差不多五遍,每一張都對著天空仔細的查驗了一遍,這才小心的收到了腰裡,然後對著溫煦仨人價臉上擠出個笑容轉身就要離開。
「這缸是誰的?」溫煦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指著門口的缸問道。
「老秦頭,你的缸怎麼賣?」老歸一聽立刻又把走出門的老頭給叫了回來。
老頭轉頭一看是溫煦要買,直接說道:「你要是要小缸的話,兩百一個,大的三百五!」
溫煦一聽這價格還行,於是說道:「給我來兩個小缸,我要帶蓋的那種,如果要是有醃菜的缸的話,我也想要幾個!」
老秦聽了轉頭說道:「那醃菜的缸七十五一個,腰是這麼大的,高有這麼高」說著伸手比劃了起來。
「給我來這麼**個!」溫煦說道。
「那這麼著吧,過兩天我給你送家裡去!」老秦一聽溫煦要的還挺多的,於是直接提出了送貨上門服務。
溫煦一聽正合自己的意啊,要不自己還得用車運回去,多麻煩啊,老頭送貨到村自己這邊省了不少力氣啦。
「那醃菜的缸再給我來仨,湊成一打算了!」溫煦說道。
溫世貴聽到溫煦要買這麼多的醃菜缸有點兒不明白了:「你小子要這麼多醃菜缸作什麼?」
溫煦解釋說道:「還能幹什麼?自然是醃菜用了!」
「要用這麼多?」站在旁邊一直當啞巴的老歸都有點兒聽不下去了。
溫煦說道:「不算多了,每種我都準備醃一點兒,什麼咸鵝蛋、糖蒜、酸菜、雪菜什麼的都得來一點兒」。
「對,我忘了,你小子有的是閒功夫!」溫世貴一聽溫煦一個人要醃製這麼多的鹹菜,頓時把手輕揮了兩下,示意自己是聽夠了,對於溫煦這樣的人已經是放任自由了。
溫煦把自己的地址寫在了老秦遞過來的煙紙上,轉給了老秦,老秦也不多話拿起了紙條出了門。
溫煦這邊剛要走,老歸卻是說話了,開始教溫煦如何調教石花眼這樣的驢。
老歸說道:「這驢子勁是大,不過使喚也有技巧,不能打的太過,但是也不能不打,倔驢倔驢是怎麼來的,不就是說驢的性格嘛,像是這種石花眼更是驢上的極品,你只能輕輕的打,讓它感覺到你的心思,但是又不能把它的那種倔氣給抵出來……」。
溫煦聽著老歸向自己道著訓驢經,可惜的是自己完全聽不明白老頭說的是什麼,只有不住的點頭打著哈哈。
溫世貴也是老人了,使過大牲口的在旁邊聽的到是有點兒明白了,不住的點頭,時不時的還能問點兒問題出來。
溫煦和老歸交接完之後,兄弟倆就牽著驢出了門,溫煦這邊開著車,驢則是由溫世貴趕著。
哥倆回程的造型很吸引人,一輛大陸巡的旁邊走著一頭驢,一車一驢以龜速前進,而且從大陸巡的車上時不時的還伸出一個樹枝,有一下沒一下的甩在驢子的背上。一路上不知道抹殺了多少路人的目光,趕到了鎮上沒花多少時間,但是把驢子趕回到村里,愣是花了哥倆差不多小半天的功夫。
「煦叔爺,二叔爺,您倆這買的什麼驢啊,瘦的根蘆柴杆子似的?」
正在村口瞎溜躂的源罡媳婦吳蘭看到溫煦和溫世貴趕了這麼一頭驢子回來,笑的差點兒沒有笑死過去。
要說這吳蘭可是個爆性子,在家裡可是說一是一的主兒,把老公訓的跟三孫子似的。訓丈夫來,溫煦蹲在村東頭都能聽的到。
不過這女人脾性雖爆,但是卻不傻,知道村里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她惹不起,所以對上溫世貴和溫煦的時候,都是一副好臉兒,現在也是用平常的開玩笑語氣逗著樂。
溫世貴瞪了一眼:「你知道個啥,這驢你就是想買也得撞大運,別看這驢長的不好看,不過拖車拉磨那可是第一流的」。
「我看著不像!就算是殺了也沒有幾兩肉,像頭病驢!」吳蘭搖頭表示不信。
「你要是看的懂你就不是吳蘭了」旁邊一起嗑著瓜子的源根媳婦立刻開起了玩笑:「你要是眼好,能看中源罡這個木頭?」
吳蘭立刻笑著回道:「你懂個屁,我們家源罡不木頭的時候你可看不到!想看晚上塌上點上燈看你家那位去」
吳蘭潑辣的回答引得看熱鬧的女人們一陣爆笑,誰都知道吳蘭說的那時候是什麼時候,農村的這些婦人們沒什麼不敢說的。
侄孫媳婦開葷玩笑,溫世貴怎麼說也是長輩,而且還是異性不好再呆了,繼續趕著驢往溫煦家院子走,溫煦更沒什麼興趣聽一幫小媳婦開各家口子的床弟玩笑,駕著車搶了一步回了自家的院子。
溫世貴把驢子趕到了門口,對著院子裡的溫煦問道:「有沒有什麼東西磨一下試試的?」
溫煦自然是早有準備:「正好,我這邊準備了幾十斤麥子,就等著這傢伙回來給我上磨磨了!」
「磨這麼多的麥子,做什麼用?」溫世貴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溫煦張口直接了當的說道:「一來我家裡沒面吃了,二來我也說了要給孩子們做麵包,沒有面哪成啊!」
「你就作吧!」溫世貴伸手指了一下溫煦:「好好的正事不干就折騰這些玩意兒,機器磨的面又好又白,別人都能吃你就不能吃了,還非得上石磨!」
「這是生活,我跟您也說不明白!這麼著吧,等著我的麵包好了,請您來嘗嘗看看到底是我做的好吃,還是街上買的好吃」溫煦說完,轉身回到了鍋屋,看著二哥沒有跟來,從空間裡提了小半袋子約有三十幾斤麥子提了出來。
溫世貴看到溫煦進了屋,張口喊道:「夾板套子在哪裡?」
所謂的夾板套子就是架在牲口脖子上的人形木架,帶著繩索的,一般都帶防止傷到牲口的軟墊子,這玩意兒是牲口拉磨必不可缺的東西。
「都在磨坊里了!」溫煦回道。
牽著驢子轉向了磨坊,溫世貴又想起了一個事情:「磨洗了沒有?」
這時溫煦扛著袋子從鍋屋裡出來了:「洗了,磨坊一好我就把大磨從頭到腳刷了個遍,現在想找點兒灰都找不到!」
哥倆又這麼轉到了磨坊,溫世貴把驢子套上了夾板套子,把兩邊的牽引繩掛在磨杆上,然後示意溫煦把口袋裡的麥子倒了一些進了磨孔里。
「加點兒,再加點兒,這麼重的大磨你這點兒麥子算什麼!」溫世貴有點兒看不過眼,直接拿過了溫煦手中的瓢,舀了大半瓢的麥子直接倒進了磨孔內。
「這麼放就對了!」
說完溫世貴對著大棕驢喝了一聲:駕!大棕驢聽話的開始帶著磨盤轉了起來,嶄新的磨坊里第一次響起了磨盤石頭摩擦發出的輕微嘶嘶聲,沒有一會兒白色的麵粉就順著磨齒之間空當兒落了下來,頭道的麵粉並不粉白的,拿在手上很容易就能看到麥皮的色,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回籠再重新磨上幾次之後麥子磨的更細了這些皮色就會少一些了。
「太粗了!」溫世貴看著溫煦現在就看麥子,根本不看張口說道:「再有三四次才能談的上入口,磨好了之後還得打篩子」
溫煦拍了拍手上的粗面笑道:「沒事,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溫世貴直接當沒有聽到這話,趕著驢繞著磨盤繼續磨著麵粉,把磨盤接粉槽里磨滿了之後,重新開始磨第二遍,溫世貴就把驢子交到了溫煦的手上。
「你試試吧,有什麼事情找個娃子去叫我!」溫世貴家裡還有不少事情呢,自然不可能花時間陪著溫煦蛋疼的在這裡磨麵粉玩,磨到了第二茬老頭都是耐著性子了,如果不是溫煦溫世貴說不準連忙都不會幫。
「沒事,二哥,您去忙您的,我這邊沒事兒!」溫煦看了整個過程,也沒有覺得有什麼難的啊,不就是時不時的對著驢吆喝一下,然後往磨盤孔里添點兒料麼,這事有什麼難的?
溫世貴聽了這話,衝著溫煦嗯了一聲之後,就轉身推開了磨坊的門走了出去。
換上了溫煦自己趕驢,沒有趕兩下這驢就不動了。
「我說你別給我搞這套!小心我的手中的鞭子!」溫煦一看這驢換上自己沒跑兩圈呢就不動了,立刻在驢子的前面抖起了自己手的鞭子威脅說道。
「啊……啊!」
驢子沒有被溫煦嚇到,反而是扯著嗓子嚎了起來。
要說溫煦也是個有人性的主人代表,就算是役使牲口也挺講究的,雖說不喜歡這驢的長相,不過買回來了也不能糟踐。
聽到驢一叫,立刻聯想到這驢是不是餓了,畢竟走了這麼長的路好長時間沒有讓驢子吃草了。
俗話說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溫煦覺得自己是個講道理的人。想到了這兒解開了夾板,牽著驢韁繩放它去吃草!自己則是回到了自家的小院子裡,躺到了躺椅上也跟著休息了起來。
誰知道這麼一睡,一直睡到了太陽落山,如果不是院中的敗類被黑魔王砸的跟殺豬似的嚎,溫煦還睡著呢。
一睜開了眼,溫煦這才發現太陽都己經落山了,院子裡都快看不到人影了,於是立刻出了院子,想去把驢子給牽了回來。
誰知道這貨是吃上癮了還是怎麼的,任憑溫煦怎麼拉韁繩,這貨總是抬著腦袋面對著溫煦,溫煦一轉它也轉就這麼一直保持著面對面的姿勢。
「我靠,你小子欠k是不是?」溫煦的耐心終於用盡了,揮起了手上的鞭子衝著驢屁股就來了一下狠的。
「啊……啊!」
驢立刻叫了起來,這下不用腦袋對著溫煦了,直接就屁股對準了溫煦,伸著後蹄作勢要踢溫煦。
還好溫煦機靈而且有準備,再加上驢子這一套也太明顯了,連著三腳都被溫煦給躲了過去,當然了溫煦手中的鞭子也沒有閒著,啪啪往驢子身上招呼,於是小磨坊里不住的傳來驢叫人喝聲,跟唱大戲似的十分精彩。
折騰了到了黑的都看不到東西的時候,溫煦放過了驢,牽著它把它栓到了青龍窪的草場上,放它去吃草,準備明天再收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