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延保的分析,孫燦爛不加評論,只是微笑著並不說話。
對孫燦爛這樣強大的情報系統和特異的能力,楊延保既覺得欣喜,同時也感到很有壓力,不過更多的還是感嘆:「山花,我楊延保能得你為妻,今生真的足矣!」
切,誰是你妻子,咱雖然與你定了親,可還沒嫁給你呢!誰知道這三年又會有啥變故呢?!
不過孫燦爛也只敢在腦子裡想想這樣的話,她知道若這樣的話她敢說出口,說不定楊延保立馬就會跳將起來,連這三年都不等了,直接將她抱進楊府再說。
「對了,不知祖父、祖母,對方素琴與二哥是何打算?」孫燦爛轉了個話題。
「啥?那個方家的女人和二哥?啥意思?是不是那個女人已經把主意打到二哥身上了?」說到方家的人,楊延保就氣不打一處來,虎目一瞪讓孫燦爛覺得若此刻方素琴要他們面前,準保被楊延保一掌拍飛。
其實楊延保連方素琴是胖是瘦,是高是矮,長得如何一絲兒印象都沒有,因為這兩個人根本都沒有見過面。
方素琴自從到了京城以後,一直都安分守己,方素琴的一舉一動那可都在孫燦爛的監視之下。
在楊延保回京城之前,孫燦爛就已經吩咐由於天氣轉暖漸漸恢復活力的蜂對方素琴進行監視,並讓蜂對方家進行監視。
通過蜂源源不斷傳來的消息,果然那個方素琴並非自願,為了讓方素琴能夠聽從方家的安排,她那個娘親的命如今方家還是設法給她吊著呢。
「你別激動,根據蜂帶來的消息,那個方素琴……」孫燦爛將情報一一說來給楊延保,其中自然加入了一些她自己的分析。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方素琴倒是方家的一個例外了?」雖然知道孫燦爛的情報絕對可靠,可是對方家人為了靠上楊家一而再地出陰招損招,楊延保對方素琴早就是先入為主。
「不錯,可以這樣說。
你想想你自個回京多久了?算起來應該有一個月了吧,這麼長的日子裡,你可曾見到過方素琴?」孫燦爛提醒楊延保。
聽孫燦爛如此一說,楊延保心裡一思量,果然如此。
若這個方素琴真的有方素月那般心思,就算楊延保刻意迴避,總還是有見面的機會。
何況楊延保雖說性子比以前沉穩了很多,不過回到家那隨性的性子可就展露無遺,去老夫人那裡也沒個定例,無事的時候就會去老夫人那裡轉一圈,根本不會想到要刻意去迴避什麼人。
可是如此隨性而為何偏偏一次都不曾遇上過方素琴,若不是孫燦爛提起,楊延保根本想不起楊府還住著個方素琴。
會不會是這個方素琴欲擒故縱,想以此引起他的注意呢?
「其實方素琴自從來了京城,除了每日固定的時候去祖母那裡晨昏定省以外,大多的時間就呆在她自己的屋子裡,就連自己的院子都很少呆。
得知你回京的消息以後,更是連給祖母請安的時間,也隨著你出現在祖母那裡的時間進行了相應的調整,這樣做的目的應該只是為避開與你見面。
這樣做太過刻意了些,可是在她心裡也許這是避免雙方尷尬最好的辦法。」孫燦爛見楊延保將自己的話聽進耳里,不過看他的臉色依然對方素琴有極大的戒心,於是繼續為他分析道。
「可是她又怎地與二哥聯繫在了一起?難道她自覺與我之間沒戲,改弦易轍主動去勾搭二哥不成?」想到這樣的可能,楊延保的臉上頓時又冷了幾分。
對楊二公子楊延慶,楊延保是心懷愧疚的,當年若不是他少不更事,在現任皇帝爭奪皇位最激烈的當口,不聽勸阻偷偷外出玩耍,被敵對方當成了靶子,抓住他想要挾楊繼業。
最終楊延慶父子為了救他,楊二叔在亂刀之下當場身亡,楊延慶左腿被砍了一刀,雖然留住了性命卻從此落下了殘疾。
等到新皇登基,傷心的楊繼業自親出京去邊關,同時將楊延保帶在身邊親自管教,自此楊延保幾乎十年不曾回京城。
楊延慶比楊延宗只小兩歲,比楊延保卻大了整整八歲,其實落下殘疾的時候,不過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小少年,如今卻已經是二十四歲的人了。
由於那一刀幾乎砍斷了楊延慶左腿的,雖然保住了性命左腿從來就瘸了,走路深一腳淺一腳極不靈便,也因此一直沒能訂下如意的親事。
楊延慶看中的,人家嫌棄他有殘疾。中意他的,他又嫌人家為的是楊家的權勢而不是他這個人,所以高不成低不就,就這樣一年一年拖了下來。
若在二十一世紀,男子二十四歲沒結婚的一抓一大把,可在這個時代這個年齡說起來真的成了老大難了。
如楊延慶這般年齡的男子,孩子大多滿地跑了,長他不過兩歲的楊延宗長子都已經快滿八歲了。
由於對自己不懂事造成的後果心存愧疚,而且這份愧疚隨著年齡的增長更是與日俱增,楊延保對這個堂兄的事自然極為上心,豈容他被方家的人算計?!
不過這事楊延保還真的是錯怪了方素琴,方素琴與楊延慶認識,完全只是一件十分偶然的事。
方素琴所住的院子,與楊家二房的院子靠得有些近,平日裡楊家二夫人去老夫人的屋子,方素琴的院子門口的小道是必經之路。
這天方素琴按正常的時間去老夫人屋裡請安,沒曾想見到了極少謀面的楊家二夫人,原本正在說話的婆媳二人,在方素琴到來以後都住了口。
方素琴給老夫人請了安,楊二夫人雖然守寡多年,只守著個身有殘疾的兒子過日子,可是怎麼算起來都是方素琴的長輩,方素琴應該稱之為二表嬸,方素琴雖然不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不過也絕對不是個蠢的,十分自然地給楊二夫人請了安。
方素琴是嫻靜的,這份嫻靜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楊二夫人雖然許多年不曾再出門訪親會友,可她到底也算是出自名門,又是從小在勾心鬥角的大宅門長大,什麼是裝出來的,什麼是發自內心的,自然瞞不過她的眼睛。
看著面前的方素琴,楊二夫人的眼光閃了閃,與楊老夫人有一個短暫的目光交流,不過很快就錯開了。
按照平時的慣例,方素琴請過安,就該回自己的院子裡去了,以前除了跟在身邊的丫頭,方素琴都是獨來獨往,這次請安後回院子,身邊卻多了楊二夫人與她貼身的一個大丫頭和一個看著與楊二夫人差不多年齡的婆子。
楊二夫人在方素琴提出告退的時候也向楊老夫人請辭,也許婆媳倆的話在方素琴到來之前就已聊完,楊老夫人並沒留楊二夫人。
由於楊二夫人回她自己的院子前的一大段路都與方素琴同路,於是楊二夫人與方素琴自然就搭伴同行回各自的院子。
一路上,方素琴微低著頭,靜靜地跟著楊二夫人的腳步,身子略後楊二夫人小半個身子,禮數周到,只是極少說話。
楊二夫人也是一個極安靜的女子,平日裡話也不多,除了在自己院子裡做做針線,也就是在逢五逢十或者有什麼特殊情況的時候才會去老夫人屋裡請個安,性子與方素琴真有幾分相像。
兩個都是沉靜的個性,這七八分鐘的路程中,兩人加起來也不過說了十來句話。
也許是身為長輩不願讓氣氛過於沉悶,這十來句話,幾乎都是楊二夫人問一句,方素琴才會輕輕地回上一句。
雖然如此,方素琴的心裡卻是有些雀躍,到楊府兩個多月了,儘管她每日都安份守己低調做人,可是總覺得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嘲諷。
偶爾看到楊府的丫頭婆子聚在一塊竊竊私語,她都會猜想她們是不是在議論她,譏笑她,雖說楊府的日子過得輕閒又富足,可方素琴情願回到老家守著娘親那破敗的院子艱難度日,也過得比在楊家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讓她感到心裏面舒暢。
方素琴知道自己目前這樣的狀態很不好,她心裡很明白無論是老夫人還是孟風羚,其實對她還是挺照顧的,只是一想到方家送她來楊府的目的,她的心裡就堵得慌。
今日不是方素琴第一次見楊二夫人,卻是第一次同行,也是第一次說話,以前見到了頂多一個行晚輩禮,另一個人作為長輩的點點微笑罷了。
如今日這般還是破天荒第一次,不過就是七八分鐘的路程,也不過十來句無關痛癢的話,卻讓方素琴從楊二夫人的身上看到了娘親的影子,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兩人之間雖然略顯拘謹,不過隨行的丫頭婆子看著卻覺得異常的和諧,有一種暖暖的氣氛瀰漫在兩人之間。
就這樣兩個人眼看就要走到方素琴所住的院子門口,意外卻發生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