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閒雲 第10章 似龍小白蛇

    雲不留髮現，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身上的變化確實很大，不僅力量增大，就連出手的速度與準度，都有了極大的提升。

    當然，膽子也同樣大了許多。

    要是放在以前，在野外碰到這麼大，又這麼兇猛的蛇，即便是無毒的菜花蛇，他也是麻溜地轉身，拔腿就跑。

    但現在，這傢伙只能輪為他的食物。

    環境改變人，還真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幾棍下去之後，他便拎起這條腦袋已經被他敲得血肉模糊，約摸有七八斤重的菜花蛇，倒提著尾巴，朝那片斷層處走去。

    沒多久，他便在那斷層處的中心找了個地方，放下草簍和蛇，然後將腳下半米高的青草拔除，弄出一個幾平米寬的地方。

    然後，他又用另一根野豬獠牙，在斷層的堅土上，挖了幾個墊腳的小坑，借著這些小土坑，他爬上斷層後的山林。

    在那片山林里，他並沒有走太遠，但還是見到了不少蘑菇，可惜他認識的蘑菇種類不多，不敢亂采。

    沒多久，他便抱了兩大捆乾柴回來。

    然後又再次爬回身後的山林，找了棵直徑三四厘米的小樹，用野豬獠牙在小樹底下颳了幾下，將其折斷。

    剔去枝葉後放在一邊，然後又去找了幾片大樹葉回來。

    一會後，他回到乾柴邊上，提起那條被他打死的菜花蛇，一邊敲打著草叢，朝著湖邊走去。

    走過茂密的草叢，來到湖邊的時候，雲不留倒是真看到不少白色的天鵝蛋，不過都有天鵝在那裡守護著那些蛋。

    他來到湖邊，將木棍放到湖中洗了洗，然後用鑰匙小鋸刀，慢慢磨開蛇皮，將整個蛇腦袋切下，然後撕下整條蛇皮。

    這個場面有點血腥，也有些噁心，放在以前，他肯定是干不出來的。但是現在，他已經能夠壓制住心底對蛇的恐懼和噁心了。

    清除完這條菜花蛇內臟，在湖中洗了洗，才將蛇肉纏在那根洗乾淨的木棍上，並用青草綁住蛇肉的首尾，插在地上。

    他又挖了點泥，用水和了和，攪成泥漿，用大樹葉裝著。然後一手托著爛泥，扛著蛇肉，一邊持棍敲擊著草叢回去。

    回到乾柴邊上，他將那根綁著蛇肉的木棍插在地上，並在旁邊生起一堆篝火，稍稍調整了下木棍的角度，讓火焰舔不到蛇肉，但又能充分接受到熱量，將蛇肉烤熟。

    而後，他用樹葉包住那顆有鱗片的怪蛋，並在樹葉外糊上爛泥。

    結果爛泥還沒糊完，蛋殼就咔嚓一聲，破了。

    他嚇了一跳，認真看了眼，發現蛋殼並不是他失手捏破的，而是怪蛋裡面的小傢伙就要破殼而出了。

    他趕緊將這怪蛋放下，然後拿起木棍，小心翼翼地看著。

    有些好奇，又有些緊張。

    沒多久，便見一條猩紅的分叉信子，從那蛋殼的裂縫中鑽出，一伸一縮，速度極快。

    而後這滿是鱗片的蛋殼，響起咔嚓咔嚓聲。

    不多時，一顆小巧的白色小腦袋，便從那裂縫中鑽了出來。

    看著這顆小腦袋，雲不留直接就愣住了。

    「這，是蛇是龍？」

    說它是龍吧！可剛剛他還看到它吐蛇信子呢！

    要說它是蛇吧！可這頭角，怎麼一副崢嶸的樣子？

    它睜著烏溜溜的大眼，吃力的扭動著幼小的身軀，甩著崢嶸的小腦袋，奮力地從那蛋殼中爬出。

    原本有些怕蛇，想要給這怪蛇一棍子的雲不留，在看到這怪蛇的模樣之後，有些下不去手了。

    他越來越難以想像這個帶著點玄幻色彩的世界了。

    它通體雪白，脖頸後的刺鱗煥發著彩光，身體小指粗細，三十幾厘米長，從蛋殼中爬出來後，便盤身在蛋殼邊上，仰著小腦袋，直勾勾盯著雲不留看，看得他有些頭皮發麻，心虛不已。

    因為之前他是想要將它烤了吃掉的，他連爛泥巴都準備好了。就在剛剛，他也有想過將它一棍子打死，他連棍子都舉起來了。

    可是，看到它的樣子，他有些下不去手了。

    這條似龍又似蛇的小白蛇，長得太他麼漂亮了！

    與他見過的尋常白蛇不同，這條小白蛇腦袋後面的脖頸上，長著一圈長短不一，但又極有規則的刺鱗，有兩根比較長，像兩隻角。

    看起來就像蛟龍的龍角，但很顯然，那不是角，而是像尖刺一樣的鱗片。它可以將這些刺鱗收起來，貼在身上。

    而在它的後背上，也有豎起來的背鱗，薄而透明，也可以收起來依附在背上。而這，也是它看起來更像蛟龍的原因。

    「真是一條古怪的白蛇啊！」

    雲不留喃喃自語。

    結果便見這條古怪的小白蛇扭頭啃起蛋殼來。

    這一幕，看得雲不留愕然不已。蛇會吃自己的蛋殼嗎？顯然是不會的。可是眼前這條怪蛇就這麼幹了。

    那鱗片蛋殼在它地啃咬下，居然一片片散開，被它吞入腹中。

    雲不留就這麼傻愣愣地看著它吞吃這些蛋殼鱗片，直到所有蛋殼鱗片都被它吞吃掉，吃得小肚子鼓鼓地趴在那時，他才回過神來。

    然後，他用棍子挑起這條小怪蛇，「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這小生命能夠降生到這個世界來，那便是你的運氣……」

    他在心裡補了句：晚一步，你就被我烤了吃掉了！

    「走吧！我不傷害你，你也別嚇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他日有緣……最好是無緣。此去隱身青山大谷，他日必成神龍！加油！」

    呃！

    這話怎這麼熟悉？

    雲不留搖了搖頭，將這條小蛇放到草叢之中，然後轉身離開。

    看到這條小蛇沒有跟回來時，他微微鬆了口氣，「蛇類果然不會把它們第一眼看到的生物當成母親！」

    雲不留覺得自己對蛇類其實是有些矛盾的。

    他喜歡在安全的地方，遠距離觀賞著那些面目猙獰的傢伙，越大越喜歡，越大他越覺得刺激。

    然而，當這個安全距離消失時，他就又會覺得害怕，甚至恐懼。

    就像葉公好龍一樣。

    這條小白蛇無疑是很漂亮的，但他卻不敢養。

    甚至害怕這小傢伙有毒，一不小心給他來上小一口。

    所以，他只好把它送走了。

    回到篝火旁，他並未急著去撿天鵝蛋，而是拿著兩片大樹葉，再次前往那片竹林，挖了些黃泥巴。

    拿著黃泥來到湖邊，將黃泥用水和開，然後放在旁邊的青草堆上揉了一陣，拿回篝火堆旁，然後搓成一條條，圈成兩個直徑二十幾厘米的小土盆。等捏好土盆之後，他便將它們放在篝火邊上烤。

    然後他開始在這斷層中間離地兩米左右的高度，挖起洞來。

    他準備將這裡當成一個臨時駐地，接下來幾天，他準備朝山崖右側進行探查。所以，他需要挖個山洞當臨時住所。

    斷層上的堅土很硬實，但是在鋒利的野豬獠牙面前，卻如豆腐一樣脆弱。沒多久，他便挖出一個長寬都有一米左右的洞窟來。

    往裡挖了二三十厘米左右後，他便開始往旁邊挖，還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看那兩個泥盆。

    等那兩個黃泥盆微干後，他便將黃泥盆放到篝火之中烤制。

    當夕陽快要西下，在湖面上撒下片片金光之時，一個洞口長寬一米左右，內中長寬都有兩三米左右，高也有近兩米的山洞，就被他挖好了，山洞內側還留著個高六七十厘米的土炕。

    留個土炕，一來是睡覺方便，一來也是更省時間。

    洞外下方的草地上，也堆起了一堆堅土。

    他將這堆堅土踩實之後，又隨手挖了幾個階梯，用於臨時進出那個兩米高左右的山洞所用。

    那堆篝火此時也已經熄滅，他在旁邊不遠處點起了一堆篝火。

    眼看著天色將暗，他扒開已經熄滅的篝火堆，將那兩個簡易到令人髮指，模樣也極其奇特的土盆給扒拉了出來。其中一個已經裂成了幾塊，剩下一個雖然盆體外了，還掉了一個小缺口，但還能用。

    他拿著簡易陶盆，來到湖邊，清洗乾淨後，裝了盆水回去。

    回到山洞外，他又在地上挖了個土灶，將陶盆放在上面，在灶下燒起火堆來。

    然後一屁股坐在草堆上，拿過那條被烤得外表金黃，外酥里嫩的菜花蛇，默默吃了起來。

    雖然沒有鹽巴，蛇肉的味道有些淡，但慢慢嚼著，卻越越有滋味。

    半個多小時之後，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狼嚎聲遠遠傳來，夜梟似乎也不甘寂寞，虎嘯聲和熊咆聲，也跟著響起。

    虎嘯聲有些遠，但是熊咆聲，卻讓雲不留嚇了一跳。

    他總感覺，那熊咆聲，是不是就在自己的周圍不遠處？

    他忍不住往篝火堆里多添了些柴火，將篝火弄得更旺盛一些，仿佛這樣更能讓他安心一些似的。

    然後他三下五除二將剩下的蛇肉啃掉，將蛇骨扔進火堆，又將燒開的水移到邊上冷卻。

    末了拎起藤簍，爬進了挖好的山洞，並在山洞裡編起一個簡易的木門。木門很簡單，就是用草藤將十幾根木棍編成一個四四方方，滿是大窟窿的小格窗。

    做完這些後，他又爬出山洞，端起陶盆喝了幾口水，然後捧著土盆回到山洞，將土盆放到土炕角落，用樹葉蓋著。

    接著點了根樹脂火把，插在洞口外面，然後將簡易木格窗放到洞口處，用一塊石頭靠著，能夠稍微擋一下野獸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