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閒雲 第509章 玉足過處，步步生蓮

    一路上和小白打打鬧鬧，雲不留這才發現，自己對小白的了解其實並不全面。對它的印象還處在它小時候的那個程度。

    雖然有時候小白會極力保持著自己高冷的姿態，但偶爾間流露出來的舉止，卻與一個小女孩無異。

    比如傍晚時分，他們途經一座大湖，決定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啟程，於是便在湖畔玩起了燒烤，小白一時興起，直接變成一條大白蛇，在那座大湖裡掀起巨浪，朝他潑水。

    這種孩子氣的行為，讓雲不留也不好說它什麼，只能隨手將那道道巨浪給揮退。此時他才發現，十幾年沒看到它的本體，它居然已經成長到百丈巨的範疇，那可是三百多米的長度，看著就嚇人。

    但這麼大個傢伙，卻跟個小孩子一樣，找他玩潑水。

    當小白張開身上的那些刺鱗，在月光下，於湖面起舞時，就像一條白色匹練在騰空舞動，像一道流光一樣在月光下閃爍，將它那雖然龐大，但遠遠看去，卻顯纖修的身段展現得淋漓盡致。

    雲不留見此，拿出很久沒有吹過的骨笛，緩緩吹奏起來。

    不知何時，那道白色匹練消失，一個十來歲大，身材纖修的白衣少女，赤著雙足，在湖面上翩翩起舞。

    裙帶飄飛，青絲曼舞，玉足過處，步步生蓮。

    笛聲幽遠山川醉，月下湖仙舞離塵，舞不醉人人自醉，曲不傷神神自傷。

    不知何時，曲終舞罷，白衣少女緩緩凌空踏虛而來。

    「我好看嗎？」她輕啟粉唇，銀牙皓齒，口吐馨香。

    「仙子下凡應如是！」雲不留微笑應聲。

    雖然還只是個少女，但那精緻的五官，如同粉雕玉琢一秀，玲瓏的身體，恰到好處，整個就是一月中精靈，仙子臨塵。

    若說不漂亮，那絕對是眼瞎，或睜眼說瞎話。

    也不知道她暗中調整了多少次了，絕對是將雲不留的所有審美都結合起來了，比安然和小香姬的美還要讓他覺得驚心動魄三分。

    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看得如痴如醉，不能自己。

    但下一刻，雲不留便回過神來了，因為他感覺到唇間傳來一股溫潤感。這種感覺，激得它渾身不由震顫了下，而後強忍著不舍，一把將懷中玉人兒推開，「別，別鬧！」

    雲不留有點慌，但表面上卻故做鎮定。

    當初小白展現出它那與眾不同的智慧時，他就有曾想過，小白將來有一天會不會變成一隻蛇妖，就像白娘子那樣化人？

    後來知道這個世界真的有妖怪存在，特別是看到海老鬼他們這些老妖之後，他就知道，小白它們遲早有一天也會歷荒劫而化人。

    但他覺得，那應該也是幾百年後的事情了。

    畢竟渡荒劫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其中兇險難測，多少超級巨獸卡在這九死一生的關卡上，不敢輕易邁進？

    他哪裡想過，這才過了多少年，這小傢伙居然就變成少女了。

    當然，這個變化，只一種變化之術而已，與幻術一樣，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少女，但其實還是一條大白蛇。

    幻化與真正的化形，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幻化，本質上還是蛇的構造，只是給人一種視覺上的錯覺，表面看起來像個人而已。

    而化形，那是把身體的構造變成人類身體的構造，與人無異。

    雲不留也不是無法接受小白是只蛇妖，他無法接受的是，小白現在其實還是一條蛇，現在的這副模樣，只是她幻化出來的而已。

    還有，她的模樣看起來也還是個未成年少女，看起來和小香姬也沒什麼區別，只是身高稍微比小香姬高些罷了。

    這會讓他感覺怪怪的，所以才阻止她的危險行為。

    「你不喜歡我？」少女星眸微垂，泫然欲泣。

    雲不留輕咬了下舌尖，用刺痛來讓自己清醒一些，好讓自己不被她這我見猶憐的外表所欺騙，而後問她：「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審美觀的？你自己暗地裡對這副面容調整了多久了？」

    「哼！就不告訴你！」她輕跺了下玉足，轉身輕聳香肩，化身嚶嚶怪，嚶嚶哭泣起來，也不知她是真哭是假哭。

    雲不留摸起了下巴，化身福爾摩斯，推理起來，「平日裡我肯定是沒有在你面前提過任何女人的，所以你肯定不是從我平日裡的交談中得知的。在和安然，以及小香姬相處的時候，我也不可能和她們提起過喜歡她們哪裡，說她們哪裡更好看……」

    「排除所有不可能，真相只有一個！」雲不留豎起一根食指。

    然後在成功引起小白的注意之後，雲不留卻不說了，轉身繼續玩起了燒烤，氣得小白在那暗自跺腳。

    月上中天，雲不留提煉了一番源炁之後，便和衣躺在草地上休息起來，小白又恢復成小白蛇模樣窩在他的懷裡尋找溫暖。

    「你終於出現了！」草地上，雲不留坐了起來，看著身前的白衣少女，「我的猜測果然沒錯，你還真有入夢的本領，厲害啊！不聲不響的。你應該就是從我的睡夢中知道我對女生的審美的吧！」

    少女縱身跳入他的懷中，抱著雲不留的脖頸，雙腿就這樣纏在他的腰身上，「既然我這麼符合你的審美，你為何還不喜歡我？別告訴我是因為安然姐姐，她都已經離開你多少年了。」

    少女抬起螓首，定定看著他的雙眸，「還是，你嫌棄我是蛇妖？」

    「你這入夢的本領，是天生的吧！」雲不留反問道。

    「你先回答我！」

    「你先回答！」

    少女輕咬粉唇，黛眉輕蹙，僅僅是這個小動作，就讓雲不留為之怦然心動，不是他不爭氣，而是這個少女就是他假想出來的女神。

    也不知道她入了多少次他的夢，才將容貌調整成這樣，一顰一笑都讓他不由自主覺得心動，安然在這方面完全比不了。

    但也正因為這樣，才讓他覺得有失真實，就和做夢一樣。

    少女點了點頭，道：「是天生的！」

    「真是見鬼了，那你還知道些什麼？」雲不留覺得，自己在夢中是不是將自己是個穿越客的事情透露給她了？

    誰會想到，在自己的夢中，會有其他人存在啊！

    不過也還好是她！

    「你先回答我，為何不喜歡我？」少女小嘴輕噘，嬌俏可愛。

    雲不留雙手撐著身後，身子微微後仰，搖頭道：「我沒有不喜歡你，其實我很喜歡，只是你還沒有渡過荒劫，現在談這個太早。不過我不希望你因為著急而匆匆忙忙去渡荒劫，你也不希望因為著急而在荒劫中身死道消吧！如果真是那樣，那又何談將來？」

    白衣少女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展開笑顏，那陽光的笑容瞬間便給這片天地增添了幾抹亮色，仿佛整片漆黑頓時迎來了光明。

    「好了，現在說說，你都從我的夢中知道了多少東西吧！」

    少女嘻嘻一笑，從他懷裡跳了起來，而後在他面前轉了圈，變成一副陽光少女的打扮，小吊帶加熱褲，大長腿加小白鞋。

    「我知道，你是從一個名叫地球的華夏國來的，那裡應該是像天瀾界那樣的另外一個世界吧！你們那裡的女孩子真是不害臊，居然穿成這樣也敢走出去給其他男人看，不過你們男人也是大豬蹄子，還就喜歡看女生穿成這樣，而且還願意讓自己的女人穿成這樣……」

    雲不留：「……」

    原本還在緊張自己是個穿越客的事情被人探知，會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呢！現在一想，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真要說穿越客的話，安然不也同樣是個穿越客？

    「你不也穿成這樣！」雲不留撇嘴，「還有，是你們女生喜歡穿成這樣讓男生欣賞，這才方便了我們廣大男同胞的，要是你們不喜歡穿成這樣的話，我們男生難道還能逼你們女生不成？怎麼反倒變成我們是大豬蹄子了？一點都不公平！」

    「這是在你的夢中，我也只會變成這樣給你看，和那些女孩可不一樣！」白衣少女噘了噘小嘴，末了又道：「不過你們那個世界還真是奇怪，居然沒有修行者！可沒有修行者，你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呢！」

    雲不留盤膝而坐，搖頭道：「我們那個世界，走的路和這個世界走的路不同，我們那是科技世界……星辰大海之中，世界無數，並不是每個世界都會走修行之路的，這和世界存在的修行資源有關。我現在甚至有些懷疑，我們那個世界，是不是也是一個孕靈地！」

    白衣少女聞言，點了點頭，「確實有可能，這樣才能說得通。」

    她說著，又換了套衣服，從吊帶小可愛，直接變成絲質半透明的紗裙，玲瓏的身段看起來若隱若現的，好不誘人。

    「你先換一套衣服，就換成漢服吧！咱們先約法三章，在你未渡荒劫之前，咱們先不要有過分親昵的舉動；另外，你別動不動就跑到我的夢中來，用這種方式來誘惑我；最重要的是，別將從我夢中知道的事情告訴第三個人，誰都不許透露，明白嗎？」

    白衣少女嘻嘻笑著點了點頭，旋身一變，變成一個穿著白色漢服的小姐姐，連髮髻都換成了飛仙髻，看起來仙氣十足。

    雲不留見此，不由拍起腦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