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立娛樂之巔 第叄七章資源整合（上）

    七八十歲的老人了，腦淤血，就算暫時醒過來了，但是聽醫生的口風，情況很是不妙。盯著病床上奶奶的睡顏，看著她臥在床上如同孩子般瘦弱無助的身軀，顧漾漾出了會兒神，拖了只凳子坐到床邊，一手握了條擰的半乾的溫熱毛巾，開始輕輕的幫著躺在病床上熟睡的奶奶擦手，擦臉。擦完後，將毛巾洗淨擰乾，掛到了窗戶邊晾上，然後彎腰端起臉盆，開門到外面潑水。

    潑完水，顧漾漾端著盆回病房的路上，遇到了來探病的姑姑家的表姐劉英君。她將手裡拎著的打包袋遞給顧漾漾，說道：「喏，你的午飯。」然後對她晃了晃手裡的保溫桶，「這是給外婆帶的魚粥。外婆現在情況怎麼樣？」

    「之前清醒了一會兒，能認人，能說話，聲音不是很清楚，反應很慢。這會兒正在睡覺，剛睡著不久，應該還沒醒呢。你在外面等等吧，就不要進去打擾奶奶了。」顧漾漾攔住了想要進去探望的劉英君。將臉盆放到長廊的休息椅下面，顧漾漾又重新去洗手間洗過手，然後在休息椅上坐下，打開劉英君給她帶的午飯，吃了起來。

    顧奶奶的病恰好生在暑假，所以顧漾漾無需向學校請假，但是劉英君已經上班了，而且是在羊城的一家外企。吃著生煎，喝著百葉骨頭湯，顧漾漾一面吃，一面問：「你什麼時候回去上班？」

    劉英君抱著保溫壺，悶悶的說道：「不去了。前兩天知道外婆生病的時候辭的職，確切的說我炒了老闆的魷魚。」

    顧漾漾聞言一頓，夾著生煎準備往嘴裡放的筷子停了下來，納悶的問道：「為什麼？」不等劉英君回答，她自問自答道：「是不是公司不准你長時間請假？所以你炒了它。不過公司不至於這麼沒有人情味吧，奶奶的病眼看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遇到這種生死大事，公司不會那麼不好講話吧？」

    劉英君伸手捏了一個生煎放到嘴裡，說道：「有那麼一點點原因，但是並不是主要原因。當初我是因為我爸媽的事，再加上我不想窩在社區里，年紀輕輕就整天和雞毛蒜皮的一點小事打交道，我會未老先衰的，所以才丟掉鐵飯碗，跑去羊城的。如今我爸媽的事情解決了，家裡一直讓我回來，我自己對手裡現在這份工作也感到厭煩了，所以就借著奶奶生病的由頭辭職不幹了。」

    當初劉英君丟掉公務員的「鐵飯碗」，跳槽到外企在顧家還是引起一陣軒然大波的。那個時候，正是國家大力整頓國企的時候，下崗待業的人不要太多。就算是大學生，畢業後分配了工作馬上需要再就業的多著去了。這種情況下，找一份好工作並不容易，而且劉英君的大學專業很冷僻，是檔案學。顧滬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安排到街道辦事處，並且是有正式的編制。但是她幹了不到三個月就辭職不幹了，為了躲避家裡人的念叨，而且那個時候，正式她父母離婚大戰如火如荼的時候，她不想被當作父母離婚的籌碼，因此遠遠的跑到羊城躲清靜去了，並在那裡一家外企找到了工作。

    知道劉英君辭職之後，顧漾漾問道：「那你是打算回魔都，在魔都本地找工作嘍？又或者是打算自己做老闆？」

    劉英君吁了一口長氣，說道：「我還沒想好。不過自己當老闆的可能性不大，我現在還沒大表哥的那份魄力，等把外婆的事情忙完後再說吧。」

    顧奶奶醒了過來，因為突發性腦淤血，造成她除了右手臂還能活動之外，整個身子全都不能動。顧漾漾和劉英君在服侍她吃過藥喝過水之後，給她脖子上圍了毛巾，顧漾漾一勺一勺的餵著奶奶劉英君帶過來的魚粥。

    一下午，顧漾漾和劉英君幫著老人翻了兩回身，並用溫水幫她擦了一回身，接過三次小便，收拾過一次大便，在顧奶奶昏睡的時候，兩人將換下來的床單和衣服合力洗了出來。到了晚飯的時候，叔叔嬸嬸一家全都來了，顧潼潼將給兩人帶的晚飯放到一邊，問道：「奶奶的精神還好吧？」

    劉英君看了病床上昏昏睡過去的顧奶奶一眼，說道：「還好。外婆今天下午醒了一次，還和我們說了好大一會兒話呢，後來可能是氣力不支了，這才睡了過去。」

    顧泠泠伸手幫著顧奶奶掖了掖被角，抬頭說道：「表姐和表妹你們倆也都累了這麼長時間了，一會兒吃完飯就跟我媽回家休息去吧，晚上有我、我哥還有我爸呢。」

    顧漾漾和劉英君也沒有推辭，和顧滬生還有顧潼潼、顧泠泠換了班，回去了。顧爸爸在電話里聽顧漾漾講述了顧奶奶的情況之後，沉默良久，沒兩天，就和顧媽媽一起過來了。除了在美國的顧落落實在沒辦法趕回來，顧奶奶兒女和下一代因為她的病，全都來了，比過年的時候人都齊整。

    顧奶奶見到顧爸爸非常開心，破天荒的清醒了足有小半天。顧爸爸自從來到魔都，幾乎是寸步不離顧奶奶的病床，誰也勸不走。顧奶奶醒來的時候精神越來越好，身體卻日漸一日的衰落下去。當聽到大夫委婉的說讓他們多陪陪老人，儘量讓老人多開開心的時候，大家都知道那個日子就要臨近了，不免悲傷難過起來。

    終於有一天，顧奶奶將所有的人都叫到了她的病床前，示意顧爸爸幫她把枕頭墊高一點，然後開口說道：「……你們也不用傷心，我都這麼大歲數了，這輩子，什麼都見識過，也算沒白活。」目光從顧爸爸身上掠過，到女兒，然後是顧叔叔，「你們的父親去的早，老大和滬欣都有本事，不用我操心。當年給你父親平反的時候，我沒要咱們家原來的大房子和什麼補償，只是跟上面說，雖然老二沒有他父親那麼本事，但是還是想跟他父親接近一點，所以老二和老二媳婦就換了一份工作。如今各地都鬧下崗什麼的，你們的飯碗倒是端得挺瓷實的，沒這個擔心，可見我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看著站在眼前的幾個孫輩，嘆了一口氣，說道：「人走茶涼，你們的爺爺早年留下的那點人脈，還得用的，一個用在了漾漾的身上，一個給潼潼在海關找了份工作。只有泠泠你可憐，奶奶是幫不上你了。等泠泠畢業的時候，你們這些人能幫忙的一定要幫忙，就當是替我辦事了。」

    下面站在的這些人趕忙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