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立娛樂之巔 第肆八章暗地裡的交鋒

    從威尼斯回來的顧漾漾來不及倒時差，就將自己帶回來的特產分好，讓魯彩霞回頭幫自己寄出去。劉英君看著歐陽台長明顯比別人加厚幾倍的那一份，皺著眉頭說道：「漾漾，雖然歐陽台長是要打好關係，但是你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顧漾漾打著呵欠，強撐著困意說道：「這些東西不僅僅是給歐陽台長的禮物，還有我芒果台的賠禮在裡面。還珠二熱播，芒果台想做一期還珠二劇組的節目，好不容易終於將大家的檔期協調在一起，我卻因為去了威尼斯，失約，雖然對方表示諒解，但是我和芒果台的關係還沒到空口白牙表示歉意就可以的地步，再者，那邊知道我是去威尼斯才推了他們這邊的節目，從義大利回來，不表示一下怎麼行呢？」

    劉英君聽了她的解釋，搖了搖頭嘆道：「怎麼說你呢，要說你行事周到，確實周到，邊邊角角的事都能想到前頭，但是有些事卻怎麼不開竅你？你這次去威尼斯，華人這邊張漫玉是評委，張億謀導演也在，這兩位，你若是結交下來，和他們打好關係……」

    「表姐！」顧漾漾頗為無奈的看了劉英君一眼，打斷她：「我理解你讓我積攢人脈的心情，但是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才行。我和你剛才說的這兩位比，那就是螞蟻和大象。你覺得這事是我滿臉堆笑，一臉熱絡的貼上去就能行的？別看對著你的時候是滿臉笑容，似乎很親切的模樣，但是這不過是表面功夫，走嘴不走心，轉過頭去，就不記得你這個人了。」

    想到李兵兵倒是借著跟著他們去的體制上的兩個人沒少往張億謀的劇組跑，最後怎麼樣？張導能不能記住她的名字還不一定呢？至於張漫玉，雖然頂著華人的名頭，但是港城那邊和內地並不是一掛的。她忍不住冷笑一聲，自嘲道：「結交？只有地位相當的兩個人才能夠用結交這個詞，我算什麼，在人家眼裡一點分量都沒有，用『巴結逢迎』才對。而且表姐，你也別把人家當傻子看還不好，他們在圈裡混了這麼些年，什麼人沒見過，難道會看不穿那點小心思？所以就算我厚著臉皮去倒貼人家，也沒什麼用，張漫玉不是拉拉，而張導不好我這一口。」

    劉英君仔細端詳了一番顧漾漾，笑道：「嗯，張導確實不好你這種類型的。被他挑中出演他新電影《我的父親母親》的名叫章紫怡的這名女孩，看報紙上的照片，誰都說她和鞏莉生的非常像，號稱『小鞏莉』，可見張導對鞏莉愛得有多深沉。」

    「那最後還不是和鞏莉分手了。」顧漾漾對此不屑一顧。鞏莉和張導在一起的時候，張導並沒有離婚，有妻有女，如果是真愛，怎麼忍心讓她背負著「第三者」的名聲？雖然最後他是離婚了，而且前妻也把離婚的原因歸咎到鞏莉的身上，但是張導卻遲遲不肯給鞏莉正名。鞏莉和他在一起不是一年兩年的事，足足八年的時間，比得上抗日戰爭了。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年華都給了他，但是卻依然沒有等到他的一個承諾，最終不得不黯然分手。

    劉英君伸手摸了一把她的頭，笑道：「鞏莉現在已經嫁作人婦，人家當事人都沒說什麼，你在這裡替人家報什麼不平？感情的事，很複雜，哪裡是一加一那麼簡單，不是外人能看清楚的。」

    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嗤笑道：「你在這裡替鞏莉不值，卻不知道這個圈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她。正是張導造就了現在的國際巨星鞏莉，沒有張導，就沒有現在的鞏莉，而且至少人家那是正經的在戀愛。你到外面去問問，只要能讓人紅，讓他們幹什麼都可以，不要說八年，八十年都干！」

    雖然知道劉英君說的是事實，但是顧漾漾還是被她的後一句給逗笑了，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捂著肚子笑道：「八十年？哈哈，你別逗了。就算是俊男靚女，再怎麼青春不老，你到他們八十歲去看看？一個個皺紋橫生，老么咔嚓眼的，除非是有特殊癖好或者重口味的，再不就另有所圖，不然誰下得去嘴呀？」

    「雖然張導不好你這樣的，但是貌似陳導喜歡你這種類型的，他之前的戀人倪苹，和他現任妻子陳虹，都是這一掛的，你和她們有幾分相像。」劉英君嘆道：「只可惜陳導的作品要比張導少，而且他的新作《荊軻刺秦王》，號稱大導演、大明星、大投資的電影，上映之後票房慘不忍睹，大家都說看不懂，據說連投資的一個零頭都沒賺回來。很多人都說陳導自《霸王別姬》之後，創作巔峰已過，江郎才盡。」

    看到劉英君言語中不勝唏噓的模樣，顧漾漾斜了她一眼，不悅的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好像很想我被這些名導『潛一潛』，然後將他們伺候高興了，將我捧一捧似的？」知道自己對她沒有威懾力，因此將家人搬了出來：「你就不怕我爸媽還有我哥哥他們殺過來，將你打死？」

    「呵呵。」劉英君乾笑著，使勁擺著手，一臉慌張的解釋道：「誤會，誤會，我可半點那個意思都沒有，你多心了，只不過是話趕話趕到這裡，湊巧罷了。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一點那個想法都沒有。」

    正如顧漾漾所想，劉英君對自己的這位小表妹倒是不怎麼懼怕，當日她跟著她到帝都，大舅舅、大舅母還有大表哥他們可都叮囑她，讓她好好照看顧漾漾來著，她可是在他們跟前拍著胸脯保證過的。要是顧漾漾走向岔路，第一個被問罪的就是她。

    當年大舅舅剛剛高中畢業就一個人去了新疆，這些年下來，是房子、票子和地位都有了，混的不錯，劉英君可不覺得大舅舅是個吃素的。再加上，還有個早就知道厲害的大表哥，這兩個人，哪一個拎出來，都不是她能應付的，且不說她根本沒這個打算，就算有，有這兩位在，她有這個心也沒那個膽。

    更何況，按照人的思維慣例，假如顧漾漾真的不學好，步入了歧途，她的家人在痛心的同時也會想法設法找理由給她開脫，比如是被別人給帶壞了，或者風氣不好，影響到了自家的孩子等等理由，哪怕是她自己的意願，但是在她的家人看來，顧漾漾之所以犯錯，都是別人的錯。這個道理不僅通用於顧漾漾身上，也通用於整個華夏所有的家庭，到時，跟在顧漾漾身邊的她，自然少不了要擔上不可推卸的責任。劉英君又不傻，才不會讓自己背上這樣一個「罪名」呢。她又沒有瘋，來帝都是做美麗人生的，根據她的工作經驗和眼光來判斷，這個項目要是做好了，前途非常光明。顧漾漾的內地經紀人職位，她只是暫代，而且也是為了美麗人生，她要是舍小就大，豈不是自毀前程，這種事，只要是個正常人，都做不出來。

    聽了劉英君的解釋，顧漾漾笑了笑，說道：「諒你也不敢。」不過因為她說起「江郎才盡」這個話題，顧漾漾想起一事，笑道：「不僅僅是陳導江郎才盡，我這次威尼斯之行，可是聽到了兩位張導對彼此的評價，都有『江郎才盡』這四個字喲。」

    劉英君沒想到有這麼大的八卦可以聽，忙不迭的問道：「怎麼回事？不是吧，這兩位導演怎麼相互拆起來台了？竟然有這樣的事，快說來聽聽。」

    看著劉英君眼裡閃著好奇的光，一臉迫不及待的模樣，回來之後，將國內關於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的報道看了個七七八八的顧漾漾說道：「其實從國內的報道中可以看出一點端倪來的，只不過報道寫得比較含蓄，所以你們沒看出來罷了。」

    「我們沒那個火眼金睛，當然看不出來了。別在這裡廢話了。快說。」劉英君不想聽顧漾漾在這裡賣關子，催促道。

    想到《過年回家》首映贏得讚譽之後，上演的一幕幕大戲，顧漾漾忍不住慨嘆連連。之後那幾天，這兩個劇組面上倒是一直還保持著友好的關係，只是私底下刀光劍影不斷，讓她看得目不暇接，將她原來的看法全都打破。

    顧漾漾好整以暇的坐下，緩緩的說道：「其實說到底就是『文人相輕』那一套唄。雖然張億謀導演不管名聲還是地位都比張園導演大，但是張園導演心裡對他卻不怎麼服氣。張園導演說張億謀導演自九五年和鞏莉分手之後，就走了下坡路，只是不是很明顯，大家暫時沒有注意到罷了。還舉例說他這期間只拍了一部電影，就是《有話好好說》。這部電影啟用了姜紋、葛尤、李堡田、傅飈、李樰健這些演藝大拿，都沒引起什麼大的反響就是例證。說他的這部《一個都不能少》涉及到了人文教育的問題，『形式決定內容』，迎合了威尼斯評委們的口味。」

    「電影節的評委會主席埃米爾·庫斯圖里卡，他作品中流露出來的天性與悲憫情懷和張億謀導演的路子相合。另外評委中馬可·貝羅奇奧先生不僅自己的風格就比較正派，而且他早在1967年就已經拍攝過影片《中國是近鄰》，想必也是個中國通。還有華人演員張曼玉也位列評委席，這些都為張導獲獎多了一分優勢。而且《一個都不能少》從表現形式到意識形態，都極為符合威尼斯電影節藝術片的路線，因此他獲獎是在情理之中。」

    說完了張園導演對張億謀導演私下的評價，顧漾漾又說道：「新畫面的張煒平先生曾經私下向記者表示，說《過年回家》這部電影有一大部份投資基金來自義大利一個叫「Fabrica」的單位，「Fabrica」是義大利名牌服飾「班尼頓」Benetton創設的藝術基金會，而「班尼頓」也是今年威尼斯影展的贊助廠商之一，暗指《過年回家》可能會通過『暗箱操作』獲獎。」

    「張億謀導演則表示很欣賞張園導演之前拍的獨立電影，但是覺得《過年回家》這部電影，雖然秉承了導演一慣明快清晰的手法，質樸凝練，沉鬱大氣，卻少了以往的那種冷峻凌厲的銳氣，因此雖然《過年回家》不失為一部好電影，但是他覺得一旦一部電影失去了導演的風格，那麼就意味著導演的沉淪。」顧漾漾笑了一下，嘆道：「看張億謀導演多會說話，褒中帶貶，而且是站在高處上點評，雖然沒幾句話，但是可謂是辛辣無比，刀刀見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