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蒼穹里孕育出無數星辰,而每顆星辰的運轉和位置,都可以來解釋或預言世間的常相,道祖曾說:「天上的星盤就是人間的命盤。大筆趣 m.dabiqu.com星盤可以預測一切天地感應,而命盤將會受制於此。」
夜伴子時,崑崙山的占星堂鳴鐘宣布,百年難遇的星象位移將要開始。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於星空之上,肉眼能見的五顆行星都在夜空中閃耀著自己的光芒,這五顆星球分別以五行術的基礎被稱為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
此時的五大行星在這片夜色之中顯得璀璨無比,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五顆行星不斷靠近,正是日月合璧,五星連珠的景觀。
五星連珠一直被視為祥瑞之兆,但今日星宿轉移卻並不是以此為結束,即便是崑崙的占星堂和峨眉的監天院也都無法估測之後的走向,所以此次特別邀約各個門派的道友一起觀賞互相推敲。
就在五星連成一線後不久星象又是開始變動,其中一顆赤紅的星宿首先開始轉變起來,赤紅星熒熒似火慢慢向著土星靠近,兩星相聚立即引起黃道第八宮的尾星亮起,此時,三星匯聚依次連成一條直線。
星象一變即刻引起眾人熱議。
「這不星宿莫不是...」
「火星熒熒聚火,行蹤捉摸不定。此時與西方厚土星、東方八宮星相聚,難道是熒惑守心之象。」
......
周遭吵雜湯懷只聽見熒惑守心這四個字便問道:「師伯,什麼是熒惑守心?」
蘇長銘緊緊盯著星空變化似乎沒聽到。白衣女子便解釋道:「熒惑是指這火星,當其與土星和黃道第八宮最亮恆星相聚時就叫熒惑守心之象。」
見大家面色都不是很好,深深小心的問道:「這個星象究竟代表什麼?」
「此星象的出現按往常來看皆是大凶之兆,是戰爭、死亡的代表。」
幾人聽到這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前一刻還是五星連珠的祥瑞景象,這一下便是大凶之兆。
你們快看那是什麼星宿,林染突然朝著東南方一指。「監天院的黃殿教說星宿八象,共有八顆占星於世間,怎麼今日又有第九顆了?」
這麼一說幾人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確有多出一顆行星,這顆新星散發著淡淡的微光,在海外天體之中顯得微妙而奇特。之後便不斷有人發現這顆新星的存在,又是議論紛紛起來。
今晚的星象可以說是峰迴路轉,從最開始的五星聯珠,到之後的熒惑守心,火星停留在心宿,是上天表明要有大禍,這大禍很容易便可以和近期動作頻繁的妖族聯繫在一起。最後的星象變化是以一顆新星出現來結束,而這種表示一時還真讓人分不清禍福。
而觀星結束後的第二日,各大門派在崑崙山用過早點之後便紛紛告辭,將各自返回師門轉訴星象變化的經過。
林染幾人也跟著師伯一同下山,山下崑崙第子安排了新的馬車,就在大家剛準備上車的時候,有一位小沙彌匆匆跑過來將一串棗紅色的佛珠交到林染手中。
小沙彌擦擦額頭上的汗珠雙手合在胸前說道:「這是我師傅讓我交給你的佛珠,這串佛珠是我師傅常年帶在身邊的印心佛珠,裡面住著你們之前降服的那條蛟龍,師傅說你心底純樸善良,交代我把這一條佛珠連帶小蛟龍一起給你照顧。這條印心珠蘊含無上法力,蛟龍在內不僅得到恢復,還有助它自我修行。」說著將佛珠交給林染便一溜煙的跑沒了。
林染接過佛珠,頓時覺得手心一陣涼意甚是舒服,看著沙彌跑走的方向,心底也是感念佛法慈悲萬物之幸。
「你既然這麼不舍,乾脆一同去五台山也做個沙米算了。」張奕架著車看著林染一直沒有上便大聲喊道。
「我覺得你才適合去五台山過幾年修身養性的日子。」一旁的湯懷接嘴道。
幾人就這樣一路趕車回到峨眉山,星宿景觀的事在這幾天傳遍了整個修仙界,大家紛紛揣測這仙妖一戰不可避免。
回山後的幾日,幾人繼續在宗殿裡修行,深深和梓鳶在藏書樓尋找各類五行術的秘籍。湯懷潛心在重陽殿磨練劍道。張弈的吟嘯劍鞘在死亡谷中被擊裂,便一直在方殿教的試劍鋒上沒回來。而林染在回山之後就經常往蘇師伯那跑,之前師伯教導的那套劍法還有幾處沒想明白便多要請教,林染也是聰明每每上露華殿時都會帶上幾瓶好酒,這樣蘇師伯也就不吝賜教。
轉眼就到了開春的日子,春雨過後峨眉山下的穿山妖,將山腳的石道石壁鑿的破爛不堪。穆殿監安排蘇師伯的小隊前去處理,師伯覺得小題大作就沒有一同前去,只安排林染幾人獨自完成務。
穿山妖性格溫順,常年生活在峨眉山腳一直相安無事,不知為何今年大肆活動起來,還將山道都破壞起來。林染和幾人定下主意,不管如何先下山去看看。
幾人剛到山口便發現山道確實有被破壞的痕跡,看看著石梯上密密麻麻的洞口,確實很像,穿山妖一留下的痕跡。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便默契的分開調查。臨走的時候張奕布下一個陷阱,準備第二日再來看。
次日,在來到山腳的時候,陷阱內確實捕獲了一隻穿山妖,再將穿山一取出陷阱時,大家發現,這隻穿山妖渾身遍體鱗傷,並且眼神之中投入出無比的恐懼,梓鳶不忍便放其離開,湯懷感覺此事並不簡單,便決定要試試調查一番。
深深施法跟蹤到穿山妖離去的位置,眾人跟了上去後發現整個穿山族竟是居住在一處潮濕貧瘠的山穴里。要知道穿山族一直是喜歡乾燥溫暖的地方,如今的生存環境,怪不得要讓他們去開鑿峨眉的山道,去重新開闢一個新的家。
「怎麼會這樣?」深深疑惑的問道
「跟我來,我知道他們原先住的地方在哪,去瞧瞧就知道原因了。「張奕如此說道。
眾人穿過樹林約莫走了半個時辰,才發現一處由石岩堆積的低矮山洞,剛剛走進就聞到一股腥臭味的。
「這個味道是,蛇妖。」林染皺著眉頭說道:「大概是蛇妖強佔了穿山族的地盤,將他們驅趕出去,所以穿山族才會重新開闢適合自己的居住地,那最適合他們的當然是峨眉山腳的石岩。」
大家聽了之後,紛紛表示同意,如今只有幫助穿山族消滅這些蛇妖,才能讓他們停下開鑿山洞的行為。於是幾人各自抽出佩劍,沿著石壁悄悄地依次進入山洞。
越往深處腥臭便越是濃郁,兩位女生的臉色也是越發難看,而張奕此時卻顯得有些興奮的說道「降妖除魔一直是我們修道之人的責任,今天終於可以試試我的劍鋒利。」
湯懷轉身將一根手指湊到嘴前低聲說道:「噓噓小聲點。」
就在湯懷回身的時候一不留神,「咔呲」一聲,好像踩碎了什麼。低頭一看竟是蛇妖孵化的蛇蛋,蛇性最是嫉惡如仇,踩碎了他們最重視的蛇蛋,必不會輕易放過幾人。
果然剛剛發出的聲音立即引起反響,山洞內傳出陣陣的嘶嘶啜氣聲,而陰暗處顯露出數十雙細長的赤紅色眼睛盯著幾人。
林染將展眉劍圍著大家化了一個圈陣,又割破手指引鮮血之力鑄靈火匯聚,火光一照便將陰暗處的蛇妖顯現出來。
蛇妖性惡,虎視眈眈的看著幾人,張奕這小子絲毫不懼,施展了一個大金剛手訣,便跳出火圈一記橫劈盪開群蛇,劍風揮舞之處皆是斷蛇的軀體,
林染、湯懷見狀也是跟了上去三人幾劍之下,便是將蛇群斬殺大半,剩下的蛇妖剛想往外逃,卻又被深深和紙鳶的烈火術全部焚燒乾淨。
離開的時候,林染偷偷地挑開一條妖蛇,小心的取出蛇膽再用布塊包裹起來放到胸前,悄悄的帶了出去。
在向殿監描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任務,也算順利地完成了。當大家以為這場風波順利地度過後,沒過幾天又是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原來不僅峨眉山的山體遭到破壞,其他各大山門的山體都是遭到不同的攻擊,事情一旦傳開後各個宗門都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幾經調查之後發現是有人刻意安排,假借妖獸的手破壞山脈根基,實則是讓各大宗派的靈氣泄漏發力受損。各大門派知道實情之後,便立即鞏固山門,藉助靈獸的力量及時壓制靈氣外泄,又布置出守山大陣防止山體遭到再次破壞。
峨眉山華藏殿裡,千盞長明燈都點亮了起來,熒熒火光,灼灼其華。
大殿之內正有五人聚此處,掌教白眉率先問道:「靈獸如何?」
「六耳靈猿回峨眉山的這段時間,一直在洗象池靜養還未有甦醒的跡象。」穆清站在殿前微微垂著頭看不清臉色的說道。
「這次山脈根基被破壞,本該藉助神獸的力量彌補,可這六耳靈猿遲遲未醒,還真是讓人頭疼。」太叔哲坐在一旁,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木椅扶手說道。
蘇遇晉坐在另一側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一個身影從殿外走了進來,外面正在下著雨那人也沒打傘,進殿後隨手彈了彈身上的雨水,幾步就到了幾人跟前,端起顧臨淵身旁的茶水喝了一口才說道。
「掌門,還有一個方法可以制止峨眉山的靈力外泄。」
「在峨眉山的北邊有一座大雪山叫靈山,此山千年冰封在長期冰蝕作用下,山體坡壁陡峭,岩石裸露,猶如斧劈刀鑿般險峻非常。而山谷冰川之上有一懸冰池,池內有千年的冰蓮,外人只知這冰蓮有固本培元的奇效,卻不知如果將其栽種於山脈中也可防固山體修養靈氣。此冰蓮百年才盛開一次,而最近一次正好就是八天以後,如果我們將冰蓮取回,種在峨眉山上便可以暫時渡過這次的危機。」說這話的便是劍宗的副宗主蘇長銘。
白眉見蘇長銘眼神有所波動便接著說道:「大家對這個方法有什麼看法。」
「長銘,此事對本派關係甚大,你可有把握?」顧臨淵問道。
「師兄放心,此事必不敢大意。」
白眉見其他人並無意見,便安排道:「既然是長銘的主意此事就交給他去辦,在此期間大家一起固守各自山頭靈力阻止外泄。」
「是,掌門。」
第二日一大早,蘇長銘簡單交待了幾句,便領著林染小隊幾人一起出發前往靈山,峨眉與靈山相隔甚遠,即使是御劍飛行也需要整整七天七夜的時間。
蘇長銘帶著五人直接從峨眉山御劍,不休不眠的趕了五天的路,即使是蘇師伯這樣的修為飛了這些天,體力也是有些不濟,於是帶著幾人在附近的山頭停了下來稍做休息,等第二日在開始趕路。
蘇師伯帶著林染等人從山腰處慢慢往頂峰處走,梓鳶將由薲草製作成的藥丸分給大家補充體力,一路上師伯都沒有說話似乎有什麼心事。山路蜿蜒原本修建的山道由於年久失修已經破敗不堪,周圍的一些建築也是殘缺不全,像是一塊已經荒廢許久的地方
深深見師伯一路無言,便跑到其身邊拉著他的手問道:「師伯,這是哪裡啊?」
蘇長銘聽到深深的話,竟是停下剛想跨出的步伐愣在那裡。
大家見蘇師伯這個反應也是一臉疑惑,直到深深再次搖了搖師伯的手臂才緩過神來。
蘇長銘終於是笑了起來,看了看身旁的幾名弟子,又扭頭看了一眼這一望無際的山路。這裡是自己無比熟悉地方,當年就是在這學的法,修的道,那時候就和他們現在一般大小,閉上眼就好像自己還在演武廣場練拳,還要替師傅們磨砂擦劍,而這裡的一切都還是那個樣子一點沒變。
「這裡...這裡是九宮山。」
聽到這三個字幾人立馬明白過來,怪不得師伯要連續趕五天的路,才能留夠半天的時間回九宮山看看,大家都是默契的沒有再說什麼。
直到上了山頂之後幾人才看到真正的九宮山殿,只是這些山殿都遭到破壞,已經只剩一些殘垣斷壁,整個演武廣場上皆是廢墟一片,山風夾帶著黃沙灑在這片土地上顯得更加淒涼。
蘇師伯上前掃了掃石柱上的灰塵,依稀還能看見之前雕刻的痕跡,殿宇破敗的樣子讓人很難想像之前繁華的樣子。師伯退了幾步,擺開膝前的長衫慢慢跪下,取下身後的佩劍平放在面前的黃土上,又把酒葫蘆拿了出來長飲一口,將剩下的酒水緩緩灑了出來。
「師傅,師兄,弟子回來了。」
林染站在師伯的身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到從小到大的師門是如今的樣子一定很難過吧。
就在大家都是陷入一種莫名的悲傷時,一柄長劍突然射向空中,一道身影一躍而起接過長劍,劍一入手便和此人的身影一起飛舞起來,劍矢婉轉綿延如細水長流般靈動自然,這套劍法並不是峨眉山的招式,而此刻在演武廣場上舞劍的這人便是林染。
蘇長銘看著眼前的舞劍的人,慢慢回想起當年自己在這的日子,開口念道:「北斗七元,神氣統天。天罡大聖,威光萬千。上天下地,斷絕邪源。乘雲而升,來降壇前。」
林染配合著口訣劍招使得更加的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