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原本也不愛聽佛經,只是這些年在印心珠的感染下,漸漸開始與佛道結緣,此時聽到高僧授課,便瞬間來了興趣。看書否 m.kanshufou.com
「你們先去,我在這裡待會。」林染回道,又看了看身旁的梓鳶。
「梓鳶,你也不來麽?」
梓鳶粉黛一笑,衝著深深那邊說道:「我也聽會,晚點我們在十方堂見。」
說著兩人便走進了大孚靈鷲寺,找了一處角落上的蒲團安靜的坐了下來。
靈鷲殿裡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分坐在四周,梓鳶和林染剛進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持心如大地,亦如水火風,無二無分別,究竟如虛空。」
高僧入定,又緩緩說道。
相傳,很久以前,五台山施齋會那日,山上來了一位貧窮的女人,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和一條狗。
女人身無分文,又不好意思白吃,便剪下自己的頭髮聊充布施之意,當時的主持見她可憐,便安排弟子施捨了三份齋飯與她,用意是讓女人和兩個幼兒都能飽食一餐。
主持見她雖是落魄,可食齋之時確是溫文爾雅,便問道。
「施主,是從哪裡來的?」
那女人回答道:「從該來的地方來。」
主持聽她這麼說心裡有些奇怪,卻也不再多問,只是等女人吃完之後,又是問道:「能不能在施捨點事物給我的狗,它也需要吃點東西。」
主持見她為狗討食,心裡雖有不情願,卻依然又拿出了一份事物交給女人。
原本一位女人飽食後會離去,可女人又說:「我的肚子裡還有胎兒,他也需要吃一份。」
主持以為是這女人貪得無厭,便怒斥道:「你來這裡索求施齋,本該心誠感恩,可你貪得無厭一再索取,是何道理?你肚子裡的小孩根本都還沒有生出來,你卻以他為藉口包藏你的貪念,不覺得太過份了嗎?」
話一說完,女子也並未反駁,只是在這時說了一句:「苦瓜連根苦,甜瓜徹蒂甜,三界無著處,致使阿師嫌。眾生學平等,心隨萬境波,百骸俱捨棄,其如愛憎何?」
主持聽了這話,立刻大驚起來,只見女子忽然騰空飛向天際,顯現出文殊菩薩的法相,這時她身旁的狗化做座下的獅子,兩個孩子竟是身旁的二位侍者,菩薩置身雲海之中,轉眼便消失在天際。
高僧說道這裡停了下來,慢慢地拾起面前的木槌,敲響了身旁掛著的一面銅鑼,又接著說道。
當時的主持知道自己有眼不識真聖,一時之間真是追悔莫及,只是事情已經發生,再怎麼懺悔都是沒用,于是之後命人用文殊菩薩化身女子留下的頭髮,蓋了一間寺廟,而這座寺廟就是現在的大孚靈鷲寺。
說道這裡,眾人也是明白這間大孚靈鷲寺的來歷。
「持心如大地,亦如水火風,無二無分別,究竟如虛空。」高僧雙手合十,舉至眉心的*字處,又說道。
雖是短短的二十字真言,但林染聽後頓時覺得心意舒暢無比,仿佛置身碧蓮仙泉之中灼灼生輝。
過了半餉,殿前的高僧又開始說道。
而這次的故事的開始,就是百年前的仙妖大戰。
仙妖大戰前有兩個人修道之人,一個叫婆娑,一個叫婆羅,他們立志要修成大道,於是遠離人群,住在深山老林里修道。
二人意志堅定,刻苦修行,經過長年累月的修行兩人終證大道,修仙世人無不欽佩,都來向他們學習膜拜。
從此以後,二人就長期隱居,再也不問世事,。
直到後來妖界想要挑起戰爭,害怕二人的大神通,便計劃著挑撥起婆娑和婆羅的關係。
只是二人一直平和共處,融洽無間,無奈之下妖族竟是獻祭千條族人的性命,對婆羅下蠱,促使二人不和。
婆羅雖是百年修行萬載得道,可在妖族鬼魅的蠱惑下,還是變得越加戾氣起來。
之後婆羅時常覺得,婆娑的存在會阻礙自己修行,便想要除掉婆娑這個阻礙,只是一隻尋不到藉口無法下手。
一天夜裡,婆羅先睡。
而婆娑當時正在練功,沒注意到躺在身旁的婆羅,一不小心踩著了婆羅的頭,使他疼痛難忍。
婆羅當時驚醒,覺得機會來了,便在心裡詛咒道:「誰踩了我的頭,明天清早太陽升起的時候,他的頭就會破為七塊!」
雖然婆羅只是心中詛咒,可大仙的意念強悍,心中所想即極有可能會被實現。
婆娑修煉之時,便感應到這股怨念極強的詛咒,他知道是因為自己踩了婆羅的頭,所以被他下咒。
只是自己本是無意,而且這事也沒對婆羅造成較大的損害,婆羅卻下此毒咒。這一下便讓婆娑也是大怒起來道。
「就算是我誤踩了你的頭,你幹什麼發那麼重的咒?器物放在一起,難免還有碰撞的時候,更何況是人和人相處,哪能永遠沒有個摩擦呢?好...你說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的頭就要裂成七塊,那我就偏不讓太陽出來!」
婆娑也是氣急便施起法術,果真沒有讓太陽在第二日沒有照常升起。
日子一天天過去,由於兩人的鬥法,太陽始終就沒有升起,直到第七日後,五台山的明空大師算到,是這二人所為,便帶著所有修道的同仁,一起到山裡去找他們。
直到明空找到二人時,二人依舊是一副互不搭理的姿態。
明空大師先找到了婆羅,對其勸解起來,只是婆羅業障已深,表示發出去的詛咒已是無法收回,自己也是無可奈何。
於是明空大師又帶著大家找到了婆娑,告知天地萬物都受陽光的滋養,若是失去了太陽那大家都將要接受滅頂之災。
婆娑見眾人哀求,心中也是悲哀,只是若是放出太陽自己就活不成了。
面對大家的再三祈求,婆娑最終還是站在大義之上,解除了法力釋放出了太陽。
眾人見到太陽重新升了起來,皆是興奮無比,只是在重見太陽的那一刻,婆娑的頭果然裂成七片,頓時失去了生機。
明空大師也是不忍,即刻為婆娑超度起來,大夥見婆娑犧牲了自己,也是默哀起來,原本受萬人尊敬的婆羅,此時也便是被眾人嫌惡,不復往日的神氣。
當婆娑受到詛咒仙逝之後,妖族對婆羅的詛咒也是解除,當婆羅清醒後發現正是自己害死,往日朝昔相處的夥伴時,也是痛苦萬分。
婆羅哀傷之際,也是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這一日裡,仙界的兩位大擎就陸續仙逝。
就在修仙同仁哀悼之時,明空大師又是說道:「今生來世,脫離一切外道天魔之纏縛,生生世世永離惡道,離一切苦得究竟樂,得遇菩薩、正法、清淨善知識。」
林染忽然發現大師說道這裡,眼神之間似乎有意無意的掃了掃自己。
就在林染疑惑之時,又聽見大師說道:「兩位得道大仙雖是仙逝,可他們也發覺到這是妖族的陰謀,為了修仙界的正氣長存,也為了讓邪不壓正,兩位大仙都是留下一脈生機,而這兩脈生機也是為了之後,能在仙魔大戰中保存實力的一股力量。」
說道這裡,殿前便有人問道:「大師說的可是峨眉派的雙子?」
聽到有人如此說道,大師又是拾起木槌。
正當眾人以為他又要敲響銅鑼之時,卻見到這位僧人將手中的木槌緩緩放進面前的金箔之中,口中念念有詞。
頓時從金箔中幻化出許多金色的蝴蝶。
金蝶從僧人手中的縫隙處不斷鑽出,像是灑上了漫天金雨燦爛無比,大夥看到這一異像無不動容,也慢慢從剛才的意念之中跳脫出來。
這金蝶在大家眼裡只是奇妙景象,可落在林染眼裡卻是漫天的神機。
一種異樣的感覺讓全身都是酥麻起來,耳邊仿佛響起三十三天外的玄妙佛音,一種揮散不去的熟悉感,就降臨在這個小小的身體裡。
直到梓鳶拍著自己的肩頭,晃神間好像聽到她在叫我般。
「林染...」
「林染...」
直到這時,林染才慢慢清醒過來,只是回想起剛才迷糊之時,自己見到的那些景象倒地是什麼?
林染幾人剛一上山,便有五台山的弟子迎了上來,遞過拜帖後,就有一名十二三歲的小弟子將他們引進廂房。
這一路上從菩薩頂到萬佛閣,到處都是各個門派的弟子的身影,東邊的泰山、黃山、武夷山,西邊的華山、衡山、龍虎山,都是相聚於此。
「咦,你們看,那是哪一派的人,穿著這麼奇怪。」深深看著一旁,那是站在文殊菩薩道像下的一群人道。
「呵,明明天氣未涼,他們居然已經穿上襖夾,不怕熱得慌麽。」張奕順著深深看著的方向瞧去,也是驚異道。
幾人看去之時,確實發現人群中有一批身著怪異服裝的人。
雖是立秋,但溫度尚可,這群人此時就身披厚實衣物,並戴起絨繡的裝飾,在人群中便顯得十分打眼。
見林染幾人奇怪,領路的小和尚便說道:「哦彌陀佛,施主,這是來自長白山的白雪族,長白山位於極遠的北方,那裡終年飛雪,氣候異常寒冷,所以那裡的族人全年都是如此穿著,他們剛來五台山也許是一時還沒適應吧。」
聽他如此說道,五人這才明白過來。
幾人行至南山寺前,又聽見張奕指著寺廟前的焚香爐道:「看。」
大家看去時,又發現一群身著五彩衣衫的妙齡女子,正在寺廟前祈禱祭拜。
這群女子身穿著短巧的衣褲,露出白皙的肚臍和玉腿,衣領袖口之上都繫著小巧的紡織裝飾,且額頭之上還高聳著雄鷹的羽毛,就像是華彩的巫術家一般。
只是這群女子貌美青春,嬉鬧之時又顯得活力四射,似乎又不能與巫術聯繫上絲毫。
添好了香,這群女孩子便結伴離去,只是離去之時,看著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三個男子,正痴痴的看著自己,又是嬉笑起來。
「哦彌陀佛...施主這邊請。」小和尚領著路說道:「這些女施主是,海外仙山上的高山族,平日裡常居海外,此次有幸邀請前來,也是我五台山的榮幸。」
「哦...」林染三人一口同聲的說道。
只是深深卻報以白眼,心中不屑的想著:「這三個沒見過世面的傢伙,以後出門真得裝作不認識才行。」
梓鳶不以為意,拉著顧靈深細巧的胳膊走在前面。
這一路上即見了龍虎山的天師,又見了珠穆朗瑪的靈族,大大小小的門派讓林染五人看得眼都花了。
只是在進廂房之前,又是碰上了一位老朋友。
幾人剛到廂房前的院子,便聽見有人大喊大叫道:「什麼,為什麼要我和他擠一間屋子,我不干。」
又聽見另一個聲音勸道:「施主...施主...你別急,你也知道,這五湖四海的門派弟子現在齊聚五台山上,門派間必然有弟子落單還和其他門派合住,你就包容一下吧,這個也是迫不得以啊。」
這時,從廂房中跳出一人,衝著跟出來的沙彌搖了搖手道:「好了,你也別管我了,我住哪我自己會解決,不用你管。」
說著那人便轉身要走。
「施主...施主...」
沙彌叫著那人,可他卻充耳不聞,依舊我行我素。
這人一出廂房邊和剛進院子的林染幾人碰上。
「顏赫?」
「你們也住這裡?」
五人面前的就是之前在崑崙山上認識的崑崙弟子顏赫,之前幾人一起在崑崙的死亡之地一起經歷生死劫難後便在沒見過,此次,剛上五台山幾人又是相聚,真是緣分不淺。
「小子,你又不是個娘們,怎麼跟誰住還要挑剔。」張奕見他慌不擇路的模樣也是笑罵道。
顏赫見他嘲笑自己,便指著自己的房間叫嚷道:「張奕,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有種就去那個房間。」
張奕笑虐道:「有何不敢的?」
說著便朝那個房間走去。
林染幾個也是好奇,就一同往廂房裡走去。
只是張奕率先進去,後面幾人還未跟上之時,他已是一驚一乍的跳出了房間。
顏赫見他這個模樣也是戲謔道:「小子,如何?」
林染幾人見張奕這個反應,也趕緊跟了上去,想看看這房裡到底有什麼妖魔鬼怪,兩人都是如此失神。
幾人一進屋,便看見原本樸素乾淨的偏房,竟是爬滿了蛇蟲鼠蟻,青蛇、蜘蛛、蠍子...比比皆是。
饒是林染之前有著心裡準備,但真正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也是嚇了一跳。
「啊...」
深深和梓鳶見著這一幕直接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