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黨人都納悶了,剛才皇帝偏袒周延儒一幫人的意圖還是很明顯的啊!叫這個田千秋上殿,不就是要整垮錢謙益嗎?怎麼這一下子又這樣了?
錢謙益擦著滿頭的大汗,「皇上明鑑,老臣謝皇上信任,老臣除死無以為報。」
錢謙益是一個典型的酸文人,既道貌岸然,又不能真正的跟一個孔夫子一般恪守道德,在背地裡,難免做一些貪贓枉法的事情,但他的貪,並不是很重,甚至算是輕的,至少要遠遠的不如於薛國觀和溫體仁之流!
王永光和一大幫的東林黨人也都暗暗歡喜,看來皇上還是很重視他們的,也對皇帝的公心高看了幾分。
崇禎皇帝朱由檢其實就是要看看周延儒的本事,如果這麼就服軟了,就沒有扶住的必要了,說明這些人不具備跟東林黨人鬥法的本事和魄力!
周延儒看向了溫體仁,瞪著眼睛點點頭!這眼睛瞪的有些犀利!兇猛的目光中,殺氣騰騰!
溫體仁猶豫著,繼續跪倒,「皇上,微臣還有事啟奏,常熟人張漢儒告錢謙益在南直隸為官期間索要賄賂,他曾經贈送過一處房產給錢謙益,有憑有據,萬望聖上明斷。」
滿朝大臣一片譁然,一方面是周延儒一夥在皇上明著要和事的前提下還敢硬著頂上!另一方面是沒有想到錢謙益做事這麼不小心,在場的人裡面誰沒有貪污過啊?只是這房產是能夠收的嗎?這不是作死嗎?
錢謙益差點當場暈厥過去,這事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了,他當時還年輕。為官經驗並不是很豐富!但誰想到過去了這麼多年。這個溫體仁會在這個時候才出招啊?看來這個溫體仁是早就將這些證據抓在手裡。只是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不用罷了!
滿朝的大臣們也都是膽戰心驚,都為周延儒一伙人的城府而感到害怕,也都人人自危,擔心這些人在拿出什麼把柄出來。
崇禎皇帝朱由檢嘆口氣,「錢謙益,有這些事情嗎?」
崇禎皇帝朱由檢的表演天賦還是很好的,眾朝臣都覺得這次皇上也是迫於無奈,本來皇帝想放錢謙益一馬。都是大家都能夠看的出來的事情啊!
錢謙益一下子跪在地上大聲道,「皇上,這是陷害,絕無此事,微臣即便是再怎麼愚蠢,也不會去收受人家的房產啊。」
溫體仁冷笑一聲,「證據確鑿,錢謙益你還想抵賴麼?房產的更名手續和那個張漢儒都在中樞院,今天上朝之前,我就將人交給曹化淳曹公公了。」
崇禎皇帝朱由檢一看這事都已經板上釘釘了。但他其實也真心不想這事最後又鬧成了是兩幫人互相亂咬,雖然這些留用的三千官員也都沒有一個人是屁股乾淨的。但是如果都互相咬死了的話,誰來領著那些個新晉的從九品們辦差呢?
錢謙益嚇得渾身顫抖不敢做聲,崇禎皇帝朱由檢對底下的朝臣們掃視了一圈,「既然人已經在中樞院了,那這事,就交給王永光,周延儒和曹化淳去查一查吧,明日給朕一個說法。」
眾大臣恭請皇帝退朝,所有人都為了這連續三天的朝會而坐立不安!
以前也是天天朝會,就沒有現在這麼大的壓力!
崇禎皇帝朱由檢並沒有當場下令拘捕錢謙益,這也給東林黨們一個信號,皇上並不是一概趕盡殺絕,讓大多數東林黨人都覺得皇帝對他們還是有些仁厚的!也讓大多數東林黨人們也對皇帝抱著幻想,也許相處的時間久了,處出感情來了的時候,崇禎皇帝還是會跟天啟皇帝一般的重用他們,也未未可知啊?
曹化淳不是蠢人,下朝以後,馬上去跟皇上請解決的方向!
崇禎皇帝朱由檢也接見了曹化淳!只有一句話,「讓錢謙益歸隱,息事寧人,不要讓這件事擴大!」
曹化淳得到了聖旨,就知道怎麼做了!
當王永光和錢謙益找到曹化淳的時候,曹化淳微微的一笑,「這事已經做實了啊。」
錢謙益癱坐在地上,嚇得渾身顫抖。
王永光低聲道,「曹公公,依著你看,萬歲爺是不是想放錢大人一馬啊?否則當殿便可以問罪,何必在多此一舉呢?」
錢謙益經過王永光這麼一說,也反應了過來,跪倒在曹化淳的面前,「曹公公救我。」
曹化淳苦著臉,「這是聖上親自過問的案子,我能夠有什麼法子呢?要說救你,我看那,解鈴還需系鈴人,你們不妨跟周大人商議一下。如果人犯忽然暴斃,周大人他們那伙人又不再追究的話,估計還有轉機。皇上不想為難你們,這點,老夫也看的出來,但皇上是天下的皇上,也要一碗水端平不是?」
王永光點點頭,「是這個理兒。」
錢謙益一下子又癱坐在地上,「那跟他們還有什麼好談的,不就是要逼得我不能入閣,要逼的我削職為民嗎?」
王永光嘆口氣,將錢謙益扶起來,「眼下的事情,已經很明了了,皇上雖然幫著他們多一些,但也不能完全不考慮我們的意思,看來,錢大人只能暫時退一步了,只要我們這幫老傢伙都還在,事情終究有轉圜的餘地,過個三年五載,再想法子將錢大人扶出來便是,我就不信他們這幫人就會永遠不露出破綻?」
錢謙益擦了擦眼淚,深深的嘆口氣,「我這次算是栽了!這些人,錢某厭惡的緊,我就不去見了,一切都有勞王大人代為周旋吧。」
王永光也是唉聲嘆氣,這次他們算是栽了一個大跟頭了,而且還不能說是皇上沒有偏袒他們,畢竟人家是握著確鑿的證據的!
就這樣,溫體仁復賄常熟人張漢儒訐錢謙益貪肆不法。錢謙益求救於司禮太監曹化淳,在王永光的斡旋之下,曹化淳讓人刑斃了這個張漢儒。錢謙益第二日便遞交了告病歸隱的辭呈,此事就算是不了了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