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趙佶看著三月大的兒子「高興」的品嘗美酒,也不亂蹬腳了,顯得意猶未盡,還想要繼續讓趙構喝一杯。眾位大臣急忙勸阻,方才打消這個念頭。如若不然的話,趙構還不知道被趙佶灌多少才能罷休。
趙構酒勁上來,頭暈目眩,晃動著小腦袋,咧著嘴傻乎乎的笑著;宋徽宗趙佶看在眼裡,心裡更是疼愛不已。只可惜,趙構不能言語,不然的話他肯定要破開大罵趙佶。從古至今,從未聽說過三月大的孩子就飲酒的,還是自己的父親親手灌酒。
「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居然攤上了這麼一個無良的父親,居然三月大的孩子就開始飲酒。難道他真的想自己的孩子跟他一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連飲酒作樂也要一模一樣的去學嗎?」
「難怪大宋國勢衰弱,如此皇帝,怕是古今少有,又或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父親如此,無怪乎兒子如此,大宋的都城汴梁被攻破,二帝被俘虜而去,以致於客死異鄉,這一切並非註定的事實,只不過是人為,與天意無關。」
「如果天意如此,人力難以改變;如今看來,並非天意難違,而是人禍。只要一步步的解決,未必不能阻止恥辱發生。只不過,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才行。既然我重新來過一次,又讓我帶領大宋走向繁榮,於公於私都必須要做到才行,否則愧對他們。」
三月大的趙構暈乎乎的,想要保持清醒,再親眼看見宋徽宗趙佶酒醉後居然讓他喝酒,感覺到不可思議。如此父親,怕是趙佶是頭一個。趙構再看向趙佶喜悅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他心知肚明自己的父親是高興,卻不知高興什麼,就算他是皇子,在他的上面還有數位兄長,也不至於失態。
即使大宋王朝的酒不如後世的烈酒,對於三月大的趙構而言,無異於穿腸毒藥。片刻後,趙構就意識模糊了,來不及多想,只能傻呵呵的苦笑著。在趙佶的眼裡,趙構的苦笑就是喜悅的笑容,他覺得自己剛才猜想的不錯,趙構之前胡亂的蹬著腳,又拽著他的鬍鬚,是想要品嘗他杯中之物,想嘗嘗鮮,想到此處,宋徽宗不禁洋洋得意。
「皇上,還是讓奴婢抱著蜀國公,您是萬金之軀,又要與眾位大人飲酒,不如女婢抱著,以免擾了皇上的雅興!」
宋徽宗趙佶身邊的內侍楊戩眼看襁褓中的趙構傻呵呵的笑著,又見趙佶龍顏大悅,心知趙佶對趙構的喜愛之情。故而,楊戩想要抓住拍馬屁的機會,不僅得到趙佶的賞識,還能表達出自己的忠心。
果不其然,宋徽宗趙佶笑眯眯的撇過頭,讚賞道:「愛卿有此心,朕甚是欣慰!」
楊戩順勢躬著身子,作勢要抱起趙構,卻被趙佶出手阻止了,詫異的抬起頭,疑惑的看著宋徽宗趙佶,心想:「難道皇上有其他的意思?又或是雜家猜錯了皇上的心意,應該沒有說錯!……」
宋徽宗趙佶對身邊的內侍楊戩寵愛有加,不僅讓他以一個宦官的身份在朝中任職,更是與另外一個內侍在朝中呼風喚雨,就連宰相蔡京等人對他們兩人禮讓三分。畢竟,楊戩乃是趙佶的內侍,終日跟隨在他的身邊,對於趙佶的喜愛以及想法,不說百分百的猜到,至少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對於一些事情,趙佶還未開口,楊戩跟隨在他身邊多年,早已摸透了他心思,就直接做出來了。如果再宮中多年,又跟隨在宋徽宗的身邊,見多識廣,還沒有猜透他的心思,那麼他也不會受到趙佶的寵信了,更不會入朝為官。
宋徽宗趙佶首次沒有應承楊戩,反而出手阻止,讓他不禁有些疑惑。下方的大臣也紛紛側目注視著一切,蔡京等人皺起了眉頭,眨眼間消失不見,像是微風輕拂而來,掀起一點波瀾,仔細望去去不見任何的動靜。
「朕的皇子,怎能讓你抱著。若是有什麼意外,朕也不想看見,就讓侍女抱下去就好。你還要與朕跟愛卿痛飲,若是你抱著老九,便不能與朕同飲了。如此一來,那豈不是太無趣了。」
趙佶笑眯眯的說道,詫異的楊戩聽到他的一番話後,激動不已,難掩心中的感動。楊戩在朝中也有一些勢力,只不過他是閹人,有些時候還是非常的自卑。哪怕是其他人對他恭恭敬敬,楊戩心裡十分清楚一些事情,如今趙佶的這番話,儼然是把他當成正常人看待,可與朝中的大臣平起平坐,心裡高興不已。
「來,你也一併坐下,與朕同飲!」宋徽宗微笑的示意楊戩坐下,楊戩緩緩地坐在了與蔡京等人的位置旁邊,他可不敢坐在趙佶的身旁,那樣是犯了大罪,就算他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如此做,待楊戩落座後,趙佶又接著說道:「今日,無君臣之禮,汝等不是臣子,朕也不是君,與眾人同樂!」
接下來,宋徽宗趙佶與朝中大臣飲酒作樂,一些酒量淺的大臣早已與周公相約了。宋徽宗眼見有人倒下,縱聲大笑,命人將那些倒下的大臣紛紛抬回府,命他們明日不用上朝了。有些大臣強撐著精神,不願退下。
「簾旌微動,峭寒天氣,龍池冰泮;杏花笑吐香猶淺;又還是、春將半;清歌妙舞從頭按。等芳時開宴,記去年、對著東風,曾許不負鶯花願。」宋徽宗端著酒杯,回想往昔,情不自禁的朗聲道。
眾人聽聞宋徽宗趙佶所作,皆是紛紛稱讚,實際上趙佶的文采的確是冠絕群倫,眾人心懷鬼胎,明面上對宋徽宗趙佶敬畏不已,實則上蒙勝聽,下欺百姓,作威作福。如今,趙佶心情愉悅之下,所作之詞,眾人紛紛稱頌。
蔡京端著酒杯,衷心地稱讚道:「皇上您剛才所作,實在是傑作,當世之人,無人能與聖上匹敵!縱觀歷史上明君聖主,也無一人能與皇上相提並論,皇上的威名理應傳頌千年,讓後人都見識聖上的文采,實乃蒼生之榮幸矣。」
宋徽宗趙佶聽聞蔡京將他與歷史上的明君聖主相提並論,不禁有些得意洋洋,面上有些不悅,責備的說道:「愛卿忘記了朕之前所言,此時沒有君臣!」
「宰相所言極是,吾等皆是如此認為,皇上文採風流,的確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實在是一位生命君主。」楊戩隨聲附和道,他瞅見趙佶語氣有些不高興,臉上的表情卻顯示出他心裡非常的得意,順勢而為。
眾臣眼見皇上身邊的內侍,也是趙佶身邊的大紅人,還有朝中呼風喚雨的宰相,他們兩人都稱讚起宋徽宗的文采,也紛紛出聲附和道:「臣等也是如此認為!」
宋徽宗趙佶自鳴得意,臉上露出笑容,手中的酒杯也放了下來,眾人急忙躬身高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聖明!」
「愛卿平身!」趙佶笑臉盈盈的說道,讚賞的瞥了一眼蔡京,微笑的點點頭。
宋徽宗趙佶對於其它事情看得都非常的淡然,唯有詩詞作畫等方面格外的注重。因此,楊戩之前的拍馬屁沒有拍到屁股上,只是擦了邊;蔡京也是一代書法家,他的毛筆字非常的好,就連宋徽宗都非常的稱讚,得到蔡京的恭維,趙佶心中感到一絲自豪。
蔡京趁此機會,急忙說道:「皇上,臣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聖上能否答應?」
趙佶心情大好之下,微笑道:「愛卿有何請求,且說來聽聽!」
「回皇上,臣想要抱抱蜀國公,不知聖上可否答應!」蔡京恭聲道,「若無蜀國公在此,聖上的風采,臣等也無法再次領略到,故而臣想要抱一下蜀國公,也想沾沾喜氣!」
宋徽宗大笑一聲,道:「原來只是此事,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楊戩想要抱趙構,趙佶未曾答應,使得他的馬屁付之一空;蔡京的話合情合理,又稱讚了趙佶的文采,使他龍顏大悅,故而再次請求時,宋徽宗趙佶就順應蔡京的請求,直接將趙構交給了蔡京。
蔡京激動萬分的抱著趙構,他也喝了不少的酒,手腳有些顫抖了,頭腦也有些不靈光,擔心一時不慎那就偷雞不成蝕把米。因此,蔡京十分小心翼翼的抱著趙構,還不停的逗著他,笑眯眯的模樣映入趙構的視野里。
趙構暈乎乎的腦袋,猛地清醒過來,回想起此人的容貌,見他花白的鬍鬚,慈眉善目,一雙凹進去的丹鳳眼,凸起的眼袋,隆起的額頭,一身穿戴整齊的朝服、官帽,猶如儒雅之人似的,驚呼道:「蔡……蔡京?」
趙構親眼看見過蔡京的畫像,又想起迷糊中聽到的對話,心中更加肯定,抱著自己的人便是蔡京,也是大宋臭名昭著的奸臣之一。故而,趙構冷笑一聲,心想道:「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滴滴滴滴!……」
蔡京剛剛抱起趙構,準備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突然,他感覺到懷中有些暖意,還有濕濕的感覺,不禁有些疑惑。此時,趙構則是一臉的輕鬆,歡快的拍著小手,奶聲奶氣的聲音笑了,得意洋洋地想道:「給你加點料,不知道你喜歡這份特殊的禮物呢!嘿嘿!……」
此時,眾人都愣住了,他們親眼目睹剛剛發生的一切,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好笑,卻不敢笑出聲來,面面相覷,強忍著笑意,齊齊的想道:「當朝宰相居然被『淋雨』了,這小子不愧是皇上最喜愛的九皇子,實在是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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