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的喊聲,以及趙構的神情,讓劉琦、楊沂中、吳璘三人面面相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是弄不清楚事情的狀況。他們三人看見趙構臉上露出的神秘笑容,有種勝券在握的神態,沉默不語,靜靜地等待著。
「少主,屬下回來了!」宮滄大步流星的上前走來,躬身道。
趙構看著宮滄面色蒼白,兩眼不滿血絲,衣裳上都是灰塵,風塵僕僕,他便猜到宮滄一路上疾馳而來,並未做絲毫的停留,沒有直接詢問事情的結果,反而讚揚道:「宮滄,這些日子辛苦了!」
宮滄微微一愣,道:「少主,這是您要的情報!」
趙構接過宮滄手中遞交上來的情報,認真的看了一遍,然後又將它收了起來,喃喃自語:「看樣子效果還是有的,東風來了!……」
「少主,正如同請報上所說的,一切都按照您當初預料的那樣去走。這些情報全部都是他們收集而成,而且還有地方官員彈劾的奏章,卻被一直壓著,無法送到京城。」
「或許那些人也不曾將這樣的事情放在心中,還認為是丟掉了,根本就不在乎。他們取回來時,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這些全部都是按照您交代的去做的,不知是否還有遺漏?」
趙構搖搖頭,道:「這次完成的不錯,正好藉此機會讓他們見識一下我的力量。你也累了,就下去休息吧!」
宮滄點點頭,然後轉身下去了。他一路上沒有停留片刻,就怕耽誤行程,故而日以繼夜的趕路,終於抵達京城,直接回到郡王府,也沒有吃什麼東西,又累又餓,只得回去休息了。
劉琦好奇道:「郡王,這是什麼?」
「東風!」趙構笑道。
「東風?」劉琦等三人面面相覷,驚詫萬分的看著趙構。
趙構又說道:「這是東風,一場能夠讓我們真正立足於朝堂之上的東風。這兩個月來一直等的就是這個,現在這個東風來了,那便展開行動吧!有了這陣東風,才能讓他們見識一下我的手段,這樣一來便有機會與大哥分庭抗衡了,想必父皇也等的不耐煩了。」
劉琦等人還是不明白趙構意欲所指的是什麼,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兩個月不曾有絲毫行動的趙構,這一次真的要開始行動了。至於結果,他們想一想也就知道了。
「你們三人先回去,明日過後便知道了!」趙構氣定神閒地說道。
劉琦、楊沂中、吳璘三人也就告辭而去,他們離去與之前來時相比,臉色要好了許多。之前都是焦急萬分,現在卻是風輕雲淡,自信滿滿,對於趙構的信任超出了所有。
趙構回想起手中的情報,與其說是情報倒不如說是一份證據,用以指證朱勔貪贓枉法的罪狀。若非趙構從後世之中得知朱勔乃是奸佞之臣,又千方百計,巧取豪奪,只怕也是無計可施。
朱勔進獻巨型太湖石,宋徽宗又恢復應奉局,還讓他主管政務。當時,趙構就想到了一個計策,讓朱勔萬劫不復。並且,這個計謀正是需要朱勔的死完成自己入主朝堂的踏腳石。
正如趙構預料的那樣,朱勔掌管應奉局,又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以權謀私,野心也就越來越大,不僅僅讓當地百姓心生憤怒,就連當地官員都看不下去了,只不過他在東南地區一手遮天,這些奏章全部被他截了下來,又以莫須有的罪名讓那些人打入大牢之中。
趙構心知朱勔此人貪得無厭,雖有真才實學,卻不務正業,一心想著巧取豪奪,生活奢侈,不顧百姓死活,更枉顧大宋江山安危。如此之人,趙構豈能容他繼續胡作非為。
一直遲遲未動,趙構就是等待這個機會,只要收集好罪證,只怕那個時候朱勔百口莫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一鳴驚人,讓他永無翻身之日。若是給予他一點機會,只怕後悔莫及。
朱勔也不負趙構「所託」,愣是在蘇州耀武揚威,巧取豪奪,利用特權公開掠奪,朱勔成為擁有私人武裝的大官僚、大地主,共計有田莊10所,良田30萬畝,歲收租課10萬多石。
家中服膳器用直逼王孫貴族,過之而無不及。朱勔搜刮民脂民膏在蘇營造的同樂園,據稱園林之大,湖石之奇,堪稱江南第一。並且,朱勔利用自己的官職,結黨營私,在蘇州成為名門望族,還擁有數千人的衛隊,就連東南一帶的刺史、郡守都出自他的門下。
趙構看見情報中記載的這些事實,他便笑了,朱勔沒有開府儀同三司卻擁有數千人衛隊,掌握一定的權力,又勾結地方刺史、郡守,貪污受賄巨大,而且生活奢侈直逼皇族之人,朱勔種種行徑,無一例外全部都是死罪。
如果按照大宋律例,朱勔也會受千刀萬剮之刑,任何人都保不住他,就算是太子趙桓、高太尉等人也不敢出面維護。短短的兩月時間,就如此貪得無厭,要是長久下去,可想而知江南一帶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便是真正的東風,只有藉此機會,趙構才真正的走入朝廷,而且趙構心中所想並非留任在京中任職,而是前往大宋各地,明察暗訪,查清大宋官吏是否有人貪贓枉法,知法犯法。
雖然知道大宋吏治便是如此,不過趙構還是想要試試。只不過,他的想法會得到宋徽宗的支持嗎?趙構自己都不清楚,按照自己父皇的想法,是讓他留在京城任職,卻遲遲未給他任何職位。
趙構心知自己的父皇是在等待著,只要他發動反擊,讓他們措手不及,才有機可乘。宋徽宗這兩個月來,一直袖手旁觀,也是等著趙構的行動,也想考驗一下他的能力。
整整過去了兩個月,朱勔耀武揚威,以權謀私,儼然將東南之地當成他的地盤,就像是當今皇上似的,生殺大權不必上奏朝廷,自己拿捏,多少枉死之人,又有多少家庭妻離子散。
趙構想到這些,目光變得陰冷,冷笑道:「這一次倒要看看你怎麼翻身?上一次只不過是機緣巧合,這一次證據確鑿,任你巧舌如簧,也難以辨別了吧!不過,這只是剛剛開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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