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局勢難明,河朔等地都無任何的塘報傳來,怕是已然落入敵手。如果是這樣的話怕是已然攻陷,落入草寇手中。」宋徽宗面色凝重起來,沉聲道:「你們都是大宋肱骨之臣,此事該如何處理?必須儘快想出一個方法來,遲則生變,不得不慎重處理才行。」
眾人皆是低頭沉思,大宋境內發生叛亂,此乃國之大事。若非趙構心中有些疑惑,過去了這麼久山東梁山泊渺無音訊,確實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盧俊義的信又說了大概的時間,不可能一點都沒用。於是,趙構找了許久,終於在一堆舊文檔中找到這份塘報,連夜前來稟報宋徽宗。
高俅明知此事卻知情不報,也有他的苦衷。一來,那個時候朝中大權他一人獨掌,天下大事皆歸他處理,宋徽宗恢復昔日的作風,吟詩作畫;二來,要是宋徽宗知道大宋出現亂局,定然會治他的罪過,到時候朝野震盪。沒想到數月後,居然再次被發現,眼看到了這一步,高俅也不得不低頭苦思冥想,想出一個良策才行。
「啟稟皇上,臣有一策不知可以與否?」高俅身為太尉,又是軍伍出身,棄武從文,文採風流,自成一家,足智多謀,能夠一步步的做到太尉,必然是有幾分本事。
宋徽宗回道:「說來聽聽!」
高俅躬身說道:「以宋江為首的盜賊多數都是江湖草莽出身,只要皇上一道聖旨願意招安他們即可。以他們江湖草莽出身,蒙受皇上恩寵,必然感激涕流,便不再有任何的反叛的想法。如果可以將他們招安收為國用,也是一大快事,到時候各地百姓也不會紛紛效仿聚眾叛亂。」
「太尉大人,此言差矣!」李綱反駁道,「雖然宋江等人時江湖草莽出身,不過他們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水泊梁山上也有一些能人異士,他們焉能不知我們的心意。如果前去招安,只怕他們鬧得更加厲害,壯大聲威,恐怕前去招安之人會有性命之憂。」
宋徽宗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李綱鄭重道:「臣的建議是派遣大軍前去鎮壓宋江等人,將他們的信心擊潰,然後再招安才是上上之選。太尉大人說的不錯,他們是江湖中人,只要用之得當就可以為國效命,成為大宋一大助力。」
「但是,用之不當則危害社稷。畢竟,他們草莽出身,重情重義,又怎麼會顧忌太多。臣以為可以先派兵前往,讓他們徹底折服,從心裡臣服,又授予官職。既能以防他們出爾反爾,以備不時之需;又能給予他們心靈上的震撼,讓他們知道大宋軍隊威武,震懾其他想要聚眾叛亂之人。」
劉仲武不同意李綱的說法,躬身道:「李大人的意見,臣不敢苟同。如果小小的盜匪就讓大宋派遣大軍前去鎮壓,勞師動眾,又驚動天下百姓。大軍浩浩蕩蕩的前往山東水泊梁山,他們必然收到風聲,及早防範的話,那必是一場大戰。」
「臣以為不能以大軍鎮壓,可以派遣一名招安使前去,與當地的將領聯繫,然後利用當地的兵力平定叛亂。如果宋江等人識時務者,必然會感恩皇上的仁慈,不殺他們之恩,那個時候再招安便會順暢許多。」
宗澤接著說道:「臣贊成劉大人的說法,我大宋豈可因小小的盜匪聚眾叛亂就妄動大軍,如果其他匪首知曉,豈不是說明大宋無人。另外,各地大軍都駐守在邊境,他國來犯,回訪不及,便是塗炭生靈,此時不可草率行事!」
李邦彥又說道:「回稟皇上,臣以為理應派遣招安使前去,大軍則不需要動用。宋江等人只不過是一群盜匪聚集在一起,他們的膽子再大也不敢真的殺了招安使。並且,招安使由將領親自護送至河朔與之商談,必然有所成效。」
宋徽宗聽著眾人的意見沉默不語,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問道:「種老,你的意思又如何?」
種老不過是种師道的別稱,唯有皇上一人喊他「種老」,其他人則是尊稱他為「老種」。只因他的名諱與宋徽宗的國號一樣,才改名,後來又得到宋徽宗賜名。初任文職,因有謀略,後改武職,抵禦西夏有功,成為名將,被尊稱為「老種」。論資歷,種老當之無愧朝中第一人,就算是劉仲武見到他都得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老種」。
种師道從容不迫的說道:「回稟皇上,眾位大人說的最多的也就是兩件事,是戰還是招安。以老臣之見,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李少卿之前曾經提及過,派遣大軍鎮壓,然後再派遣招安使前去,實際上老臣也是這個意思。但是,劉大人所言又不無道理。」
「故而,老臣以為可以如此辦,朝廷派遣一位招安使前去,與宋江等人見面。另外,皇上再下一道聖旨命令張叔夜從旁輔助,必定可以兵不見血刃的招安。如果宋江等人冥頑不靈,到時候可以採取行動,不必動用大軍前去,以免天下百姓恥笑大宋無人。」
宋徽宗點點頭,皺著眉頭,道;「那麼何人前去招安呢?」
招安使要體現出宋徽宗對他們的重視,官職不能小,以免宋江等人覺得是一種侮辱。但是,又不能是武將,以免被他們誤認為是挑釁,充滿敵意。因此,宋徽宗才會有此一問,皺著眉頭,苦惱不已。
「臣願意前往!」李綱躬身請命道。
「你!……」宋徽宗搖搖頭,道:「你乃是一介文人,真的出現什麼事故,沒有自保能力。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搭上朝中大臣的性命,更是不能這樣做。朝中大事還少不了你們,必須重新選擇!」
趙構說道:「父皇,兒臣願意前往!」
宋徽宗想也不想,直接了當的拒絕道:「你也不行!」
「父皇,您且聽兒臣說完!」趙構躬身說道,「兒臣乃是當朝二品大員,又是郡王,唯有兒臣前去方能說明朝廷足夠重視他們一行人,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招安。再說了,就算有什麼事情,兒臣也可自保,他們傷害不了兒臣。」
宋徽宗皺著眉頭,嚴詞拒絕道:「你尚未加冠,雖有官職在身,又有郡王的爵位,前往盜匪窩裡,要是有任何的三長兩短,朕又有面目面對天下百姓。朝中大臣誰都可以去,唯獨你不行。」
种師道沉思片刻,出聲道:「啟奏皇上,臣以為郡王擔任招安使可行。」
宋徽宗面色不悅,面色漸冷,种師道面不改色,他是如實相告,並無任何的偏見,正聲道:「正如郡王剛才所言,他是朝中樞密使,掌管朝中行政大權,一定程度上皇上要是派遣郡王前去,反而可以代表是皇上的意思,另外他的身份想必也是一大助力。但是,郡王年僅尚有,還未加冠,需要其他人陪同才行,否則獨木難支。」
种師道不帶任何偏見,據理力爭,這是他行事的風格,宋徽宗也明白,又無法說什麼。畢竟,他也是忠心為國。於是,眾人紛紛附和,高俅更是巴不得趙構前去。這樣的話,朝中大臣就無人敢於自己明面上爭鬥了。如果趙構在水泊梁山出事,那便更好了,這樣一來高俅便可以權傾朝野,宋徽宗照樣對他委以重任。那個時候,他再率領大軍平定叛亂,又是大功一件,必然會得到加封,這樣就可以繼續呼風喚雨了。
趙構堅定不移的前往水泊梁山,也是想親眼看看傳記中的宋江等人如何模樣,是否真的非常神勇。另外一件事,盧俊義等人也在其中。畢竟,他是自己的師兄,趙構不得不前往。如果出現問題,到時候又是大宋的損失,其他人的本事興許有些誇大,不過盧俊義得到周侗的真傳,學得一身槍法,必定是良才,可堪大用。
因此,趙構此行勢在必行,任何人都阻攔不了他的決定。迫於無奈之下,宋徽宗只能答應趙構前往盜匪的地盤,招安宋江等人。並且,宋徽宗還給予趙構調兵遣將的兵權,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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