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覺得嗓子眼乾得很,勉強吞了口唾沫,卻依舊無法緩解我的緊張。
因為這條河,讓我想到了一個地方——地府。
我去抓沈安的魂魄的時候,到冥界看到的那條陰河,除了岸邊沒有白骨,沒有地府的那條陰河那麼寬之外,那河水的顏色還有上面的銀色波瀾,和現在這條河一模一樣。
難道我們這是到了地府?
我心裡一驚,轉頭看著崔震,用手電筒照著他的臉顫聲問道:「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這河怎麼和幽都里的陰河一模一樣。」
崔震聽了我的話,臉上表情一變,目光嚴肅的搖了搖頭,接著他突然眉頭一皺,轉頭看著我問道:「一模一樣?你確定?」
我朝著他點了點頭,心裡一片冰涼,我們這裡面也就屬崔震見多識廣,要是連他都不知道,那我們就更不知道了。
這時,端木槿突然動了一下,她拿著手電筒朝著周圍看了一眼,又湊到走廊的邊緣朝著下面的陰河看了看,皺著眉頭說道:「我原本以為這裡面不過是個天然溶洞什麼的,沒想到竟然是人工做成的地府。」
我聽了她的話,轉頭看著端木槿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端木槿看了我們一眼,退後了幾步,站在走廊的中間,指著下面的深淵說道:「這河水和昨天晚上你們掉進去的陰龍涎非常像,聯想到你說的和地府陰河很像,那就很明顯了,有人想要建造一個人工地府,這才修葺了這隧道和這條河。」
說完之後,她拿著手電又朝著河岸邊的白骨照去,說道:「這些全是人和動物的骨頭,經過這麼多年了還沒有氧化腐爛,只能說明陰氣非常重,而且這些人和動物的魂魄還沒有被全部帶走,這才會讓白骨保持這樣光潔的白色,殺了這個多生靈用來保持陰氣循環,除了要做人工地府,難道還能有別的解釋?」
「我去,照你這麼說,這裡應該有個大BOSS,說不定還是什麼帝王將相之類的,死了還想當陰間的皇帝,這才修了這樣一個地府出來?」
麻子轉頭看著端木槿,偏著頭嚷道。
端木槿聽了他的話,並沒有像平時那樣罵他,反而是緩慢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你看看這個石壁,走廊,陰河,這麼大的工程,若不是有權有勢怎麼可能建造的出來?就算不是王侯將相,肯定都是古時候能盤踞一方的大人物,才能有這麼大的手筆。」
麻子一聽,渾身哆嗦了下,聲調一下子變了:「我只是隨便開個玩笑,你可別嚇我啊,要真是個大BOSS,我們怎麼對付的了……」
我聽了端木槿的話,心裡雖然很害怕,卻還是很疑惑,便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古代人建造的?說不定是現代人呢?」
旁邊的崔震聽了我的話,搖了搖頭,沉聲說道:「這裡面的陰氣沒有個一兩千年是形不成的,不可能是現代人做成的,而且你看這工程這麼浩大,要是當代或者現代,肯定會被人發現。」
「現在怎麼辦,繼續往前走嗎?」
崔雪拉了拉我的手臂,朝著我們幾個看了一眼,說道:「不然我們還是出去吧,大不了不找揩炎木了,要是你們出了什麼事情,找到了揩炎木又有什麼意思……我……我不要你們去為我冒險,為了我一個人……太不值當了……」
我聽了崔雪的話,心裡一陣發酸,伸手握著她冰涼的手,柔聲說道:「說什麼傻話,我們都到這裡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別擔心了,不會有事的。」
我雖然這麼說,但心裡還是一點底也沒有,這場面確實很嚇人,要是那BOSS很厲害,憑我們現在的實力確實完全沒有辦法,但是崔雪危在旦夕,我不可能不救她,哪怕是舍了我這條命,我也要保她無恙。
「我找揩炎木可不只是為了你一個人,我也有我的用處,你別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況且現在已經下來了,那隧道那麼長,而且那麼滑,再想爬上去也不可能了,還的朝前走找另外的出路。」
端木槿朝著崔雪看了一眼,語調冷清的說道。
「老顧對你那麼上心,你要是真走了,他肯定跟著你自尋短見了,哪怕是為了他咱也不能放棄不是?」
麻子接過端木槿的話,也對著崔雪說道。
我們三個人都表了態,崔雪的眼眶紅紅的,卻也沒有再說話,我知道她是在內疚,覺得過意不去,便把她的手握的更緊了,對著她點了點頭。
「走吧,這裡太冷了,站的時間太長對我們沒有好處。」
崔震把我手裡的電筒接了過去,看了我們一眼說道。
他說完之後,轉過身便沿著腳下這條走廊朝前走去了。我們四個人跟在他後面,也朝前走去。
我們五個人都儘量貼著石壁朝前走,這走廊雖然有大概兩米寬,但是懸空的那一頭卻絲毫沒有護欄之類的東西,要是掉下去,肯定會直接掉到那河裡,肯定是凶多吉少,所以每個人都很小心。
我牽著崔雪的手,把她護在靠著石壁的那一頭,我走在她旁邊以防她掉下去,我們兩走在崔震的後面,端木槿走在我們後面,麻子走在了最後。
麻子剛從隧道里出來,站在走廊上,就已經把包里的玄鐵斧子拿出來捏在了手裡壯膽,所以我倒是也太擔心。
那走廊很長,整條陰河筆直的朝前延伸著,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整個隧道里一片漆黑,能照明的只有我們手裡的電筒光,那感覺就像是走在一條永遠看不見光明的路上,讓人心生絕望。
空氣寂靜極了,我們幾個人都沒有說話,把精神全部集中在腳下和眼睛裡,再加上陰風一陣陣的吹來,冷得發慌,張嘴呼吸都覺得難受,更別說說話了。
我們走了有半個小時左右,前面的崔震突然停了下來,他手裡的電筒晃悠了一下,接著朝著河中間的空氣中照去。
我抬頭朝著那河中心一看,河面上竟然出現了一座橋,那橋連接著兩邊的走廊,而我們現在走著的這條走廊,在橋的盡頭戛然而止,竟然沒路了,只剩下了石壁!
「咯咯咯……咯咯……」
這時,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小孩的笑聲,嚇得我身體一下繃緊了,站在原地沒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