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因為屍毒在體內停留的時間越長,就越難清除的緣故,這次楊寶笙給郭鶴橋驅毒,明顯時間要久一些,一炷香過去了,還未見到他將毒血吐出來。
王若三人還是呈三角形,緊緊守在周圍。
其實以他們的修為實力,不過是防止野獸之類突然闖入,要是遇見青三等敵人,也是難以抵擋。
孟良此刻心中稍定,剛才在楊寶笙的逼問下,雖然表面鎮定自若,心中實則驚濤駭浪。
不過,他的心理素質一直都很不錯,當年騙取王若的如夢令,硬是讓對方像個白痴一般,跟了一路,都未發現任何破綻。
此刻他的心中,也正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目前只有兩條路供他選擇。
一條是承認自己懦弱無能,成為人族叛徒,臉面掃盡,還有可能因為隱瞞真相,暗地暴露行蹤,而受到眾人懲罰,甚至誅殺。
另一條,則是死心塌地投靠鬼族,說不定能熬到烏拉無故身亡的那一天,自己就能徹底恢復自由。
只是這樣的希望十分渺茫,過程中自己還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現在同行這幾人,和自己都不是很熟,郭鶴橋雖然是同門,結交也不多。
更糟糕的,是還有一個死對頭王若,假如自己真的將實情相告,說不定他正好落井下石,將自己置之死地。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暗暗怨恨起自己的師父來:「師父啊師父,你怎麼就讓鬼推磨一掌給拍死了呢?如果你還活著,我便可放心大膽,對你和盤托出,豈不是什麼事情都好解決麼?」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埋怨上天的不公。
唉,看來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看看這老天,究竟要讓他怎麼活?
司空雪望著漸漸黑下來的天空,和天邊閃爍著的一顆星星,腦海中回味著自己被王若牽手的那一瞬間,心中充滿了幸福。
時不時偷瞄一眼王若,又趕緊回過頭來,一副生怕被他發現的樣子。
王若則在戒備的同時,心中感觸良多。
這個世界太多強者,自己唯有拼命修煉,迎頭趕上,才不會被別人踩在腳下。
像老夫子那樣的長者,堯傑那般高深的修為,都一招斃命,真是世事無常,悲喜不由心啊。
「哇」
只見郭鶴橋大口一張,噴出一口惡血,臉色頓時紅潤起來,身上的綠毛也全部褪去,眼底的一抹綠焰,徹底消失不見了。
「多謝楊前輩再造之恩!」
郭鶴橋心中一喜,立刻倒頭便拜,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絲毫沒有扭捏作態,一臉真誠。
「呵呵,你不必客氣,我們三派同氣連枝,我也相當於你們的長輩,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王若,你也過來吧,為你驅毒完畢,我也好調息一番!」
楊寶笙將郭鶴橋托起,隨後轉頭朝著王若笑道。
看其氣色,雖說祛除這屍毒,傷不了她的根本,但還是要費一番力氣的,加上一直趕路,並未休息,此刻臉色也稍微白了一分。
王若趕緊過來盤膝坐下,心神守一,一動不動。
發現後面卻沒有什麼動靜,回頭一看,只見楊寶笙望著南面的天空,眉頭緊蹙,似乎在感應什麼。
「不好,距離此地大約五十里遠的地方,正有幾道強烈的法力波動,朝我們疾馳而來,兩道元嬰氣息,兩道騰雲氣息,絕對是青於藍他們一夥的,我們快跑!」
楊寶笙神識略一感應,蹭地一下站起來,面色凝重地說道。
「啊?來得這麼快?」
眾人聽見此言,都是大驚失色。
王若也趕緊爬起來,心中苦笑一聲,司空雪和郭鶴橋都已經沒有屍毒之憂,偏偏到了自己的時候,出了這樣的岔子。
「你們還是跳進我的離落傘中,大家一起遁走。看敵人這次來勢洶洶的樣子,估計很難善了了!」
楊寶笙無奈地看了孟良一眼,手中離落傘一拉一收,將四人捲入傘內,隨即化作一道藍色遁光,流星一般,朝著遠處逃去。
「不好,這些人族已經發現我們,開始遁逃了。我覺得此人遁術十分高明,以我們這樣的速度追下去,不知道要耗到多久呢?」
鬼推磨並不擅長逃遁之術,感應到前方人族飛快離去,忍不住有些擔心地說道。
「就算她遁術了得又如何,不過是晚一些被擒住罷了。我們這裡有父親大人和您老人家,怎麼說最先耗盡法力的,也是她們呀!」
青三卻不以為然地嘿嘿一笑,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
「話可不能這麼說,要想耗盡一名元嬰修士的法力,怎麼也得飛行一兩個月,三公子就不怕這遙遙路途中,發生什麼變故不成?」
「而且照她們這個方向逃竄,兩個月以後,已經進去西宗的地盤,青族長就不怕西宗之人有所為難?」鬼推磨看了青三一眼,有些不屑,悠悠說了一句。
「西宗?」
青於藍聞言眉頭一皺,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鬼推磨說得很對,自己青蛇一族,在南宗可以說是要風得風雨,要雨得雨。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但跑到西宗去,別人就不一定給面子了。
而且這些年西宗和南宗一直明爭暗鬥,都想壓下對方一頭,這次貿然追敵過去,西宗之人別說幫忙,不給他暗暗使壞,就已經很好了。
「這樣下去不行,我有一飛行秘術,激發之後,可以提升蛇形舟的兩倍速度,相信很快便可以追上對方。」
「不過這秘術有三個缺陷,一是對飛舟使用之後,這艘飛舟威能耗盡,也就不能再用了。」
「其二,便是只能維持半個時辰的時間,相當於透支蛇形舟的隱藏力量。」
「其三,就是頗為損耗元氣,我一旦全力施為之後,氣息不穩,待會追上對方,就只能麻煩鬼先生出手對付了,對方我已經探知清楚,不過是一名初境修士而已,鬼先生應該沒有問題吧?」
青於藍眼中凶光一閃,似乎下了某種決心,扭過頭來,徵詢對方的意見。
「當然沒問題。」
鬼推磨很是爽快地答應下來,心中卻有些腹誹。
修為到了他們這種級別,豈會因為一個秘術而大虧元氣,分明是青於藍想借刀殺人,趁機挑撥魔族和人族的關係。
不過他可不在乎,原本人族和魔族也不對付,殺掉一個元嬰修士也翻不起什麼大浪,正好再藉此機會討要幾種獸族特有靈材,便可讓自己的三頭六臂的魔功再上一層樓了。
青於藍見鬼推磨一口答應,連連點頭,頗為滿意,正要催動秘術時,卻又聽鬼推磨悠悠說道:「不過聽說貴族有一種龍王蛇涎,對於塑造分影金身之類頗有奇效,我這三頭六臂魔功尚有兩頭不太如意,不知青族長能否借用一兩瓶呀?」
「果然還是來了,這該死的見錢眼開鬼推磨!」青於藍心中暗暗罵了一句,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宗主早就看出來你魔功不穩,已經為你準備了一瓶此物,不過還要看鬼先生是否全力配合我們,相信只要先生和烏拉完成銅甲屍計劃,並協助我拿住這名人族元嬰修士,我只會稟明宗主,早日為先生下發此物!」
「一言為定,哈哈哈!「鬼推磨聞言大喜,忍不住大笑起來。銅甲屍的威力獸族已經了解,接下來只需要帶著烏拉回到南宗,開堂授課即可。如今再對付這一名同樣是元嬰初境的人族修士,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青於藍見他再無要求,臉色一緩,吩咐眾人一句:「坐穩了!」隨即雙手一拍座椅兩邊的蛇頭扶手,手中紅光大放,只見一股紅色光芒從蛇頭流出,沿著蛇頭向下流淌,所到之處,船體變成通紅之色,仿佛燒紅了的烙鐵一般。
紅色光芒很快便流遍整個船體,蛇形飛舟渾身一顫,仿佛得到大補一般,蛇尾急速左右擺動起來,「嗖」地一聲,整條飛舟竄了出去,速度比剛才兩倍有餘。
青三和烏拉一個踉蹌,差點把穩不住,心中皆是又驚又喜。鬼推磨則是臉色一變,看著滿面紅光的青於藍,陷入沉思之中。
。。。。。。
「糟糕,後方敵人不知道使用什麼秘術,居然速度比原來快了兩倍,如此一來,不消半個時辰,我們必然被其追上!」楊寶笙神識感應到身後敵人的位置變化,忍不住大驚失色,同時驚呼出聲。
「啊?那可怎麼辦?」傘中眾人一聽,都驚慌起來,這一次要是被重新抓住,說不定連當銅甲屍的資格都不夠,很有可能當場斃命,身死道消了。
「我帶著你們四個,遁術也會變慢一些,如果對方一直是這個速度,我們肯定跑不掉的,你們幾個小鬼怎麼看?」楊寶笙語氣也很無奈的樣子,對著眾人說道。
「我們也不知道,全憑師祖您老人家做主了!」司空雪看了其他三人一眼,見大家都不說話,便決然說道。
「好!其實我並不想放棄你們,只是如今這種情況,聚在一起只會被全部殲滅,分而逃之反而更好一點,至於能不能逃出去,就要看各自的造化了。」
楊寶笙長長嘆了一口氣,她實在也是盡力而為,奈何敵人實在強大,無法繼續庇護這些弟子了。
喜歡左溪村走出來的修仙少年